替嫁給紈絝太子後 第17章 伴讀 小公主,你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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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讀
小公主,你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柏鄴已過不惑之年,鬢角霜白了一層,但精氣神十分充沛,走起路來步伐穩健,說話嘹亮。
“臣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
他目光掃過勾唇輕笑的太子謝玉庭,又不動聲色打量著薑國來的太子妃,眉毛微微輕撇,察覺到一絲古怪,對麵的太子妃捂著羞紅的麵頰,與謝玉庭靠得很近。
最重要的是,太子妃居然真的願意當謝玉庭的伴讀。
本以為二人關係水深火熱,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
謝玉庭托著腮,語調懶洋洋:“太傅不必多禮,在書房您纔是先生,該我們見過你纔是。”分明是客氣的謙辭,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多了一股散漫勁兒,聽起來古怪。
柏鄴早已習慣他,直接道:“上次我離開時給殿下佈置了功課,殿下可完成?”
上回你分明是氣跑的,謝玉庭小聲嘀咕,順道把功課掏出來遞給他。
柏鄴還冇來得及欣慰,低頭一瞧就是幾個碩大的錯字,差點兩眼一閉氣暈過去,短短幾月不見,連字都不會寫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他把紙狠狠往案上一拍,吹鬍子瞪眼:“堂堂一國儲君,連字都能寫錯,雞爪子劃拉兩下都比你寫得好!罰你把《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通通抄十遍!月末交給我。”
“太傅,你好歹是文雅學士,怎麼能拿孤的手跟雞爪子比,孤的手修長如玉,豈是俗物能比?”
柏鄴冷笑:“殿下言之有理,殿下的手如此厲害,不如再加十遍。”
聞言,謝玉庭嗷嗚一聲,趴在案上雙眸黯淡無光,整個蔫兒了。
薑月螢從頭到尾冇有說話,直到謝玉庭藉著書案掩蓋,把三本書冊塞進她手裡,定睛一看,正是太傅說的那三本啟蒙書。
“噓,小公主,”謝玉庭衝她挑眉,“反正你也閒著,幫我抄了唄。”
望著那雙靈動多情的桃花眼,薑月螢豎起細眉,努力表現得抗拒,質問他憑什麼。
實際上她非常想抄,因為自己學問淺薄,乳孃教的很多字都有錯誤,但宮裡也冇人指正,導致她學的很多字錯洞百出。
從前也冇有啟蒙書供她學習,如今有機會擺在麵前,如何能不心動。
但她不能流露出渴盼的模樣,否則會露餡。
她心裡叫囂著,快求我,再求幾句就答應你。
“理由啊,待孤想想……”
謝玉庭支頤沉思,眉頭越皺越深。
“……”
薑月螢氣得書案底下直跺腳,你的厚臉皮呢,你的花言巧語呢,這時候當哪門子啞巴,隨便編個藉口不就好了。
隨著她的表情愈發嚴肅,謝玉庭仍舊托著腮冥思苦想,半天想不出合適的藉口,也不知是不是在神遊天外。
一旁迫切想要抄書的薑月螢急得出汗。
最後她實在等不及,嘗試提醒:“你這幾日是不是要去刑部跟著學整理卷宗文書?”
謝玉庭眼睛一亮,語調輕快:“對對對,說得極對,孤還要早去點卯,冇有功夫抄書,所以有勞公主殿下幫我抄書,孤感激不儘。”
“那你可不許偷懶,好好表現,讓其他官員看到你洗心革麵的決心。”
“你就那麼怕我被廢啊?”
“廢話,我們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以後再問你討要點什麼好處。”謝玉庭手掌扶著後腦勺,愜意地往椅子後方倚。
上方講課的柏鄴忍無可忍,大聲咳嗽。
謝玉庭隻好收斂放縱之態,繼續聽太傅講課,眼皮耷拉著昏昏欲睡,反觀薑月螢,擡起圓潤的眼睛,聽得格外入神。
柏鄴麵對太子妃澄澈的雙眸,對跋扈公主的壞印象逐漸淡忘,心裡不免感歎,雖然太子妃脾氣暴躁,但至少不會敷衍課業,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於是乎,太傅對太子的不滿壓下去大半,繼而講得愈發認真。
不管怎麼說,隻要有人願意聽,他就能一直講。
……
次日謝玉庭去了刑部,薑月螢待在家裡替他抄書。
她寫字不怎麼好看,歪歪扭扭有點磕磣,好在薑月螢頗有耐心,抄寫千字文三遍以後,筆畫逐漸放鬆,雖算不得字跡工整,好歹能入目。
經過一整天勤勉的抄寫,她糾正了自己很多錯字,並且新學不少以前不會寫的字,收穫頗豐。
直到暮色照耀書案,她才擡頭望向窗外,發現日頭西落,煙霞滿天,儼然已是黃昏。
今日連用膳她都是在靜書堂隨意填了幾口,用功到青戈忍不住提醒她不要太過,行事囂張的安宜公主怎麼可能替彆人抄書如此儘心儘力。
薑月螢認為對方言之有理,於是偷偷藏了一部分抄書,等到謝玉庭放值,就對他說今日隻抄了一遍。
等到收拾東西時,薑月螢的眸光落在紙間墨跡上,突然感到不妥,她的字跡跟謝玉庭不同,替他寫罰抄豈不是一眼露餡?
或許她應該找謝玉庭的字放在旁邊,模仿他的字跡來寫。
講學大書房旁邊就是謝玉庭的小書房,薑月螢走出靜書堂,決定去謝玉庭的小書房找一些他的字帖模仿字跡。
豈料來到乾墨閣門口,門上赫然一把大鎖,冇有鑰匙休想進去。
薑月螢情不自禁小聲嘀咕:“書房裡有什麼貴重物件,居然還上鎖……”
“你說什麼?”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出現耳畔。
她嚇得渾身一抖,險些崴腳,偏頭瞧見謝玉庭正滿臉笑意看過來。
這傢夥怎麼走路冇聲……
嚇死人了。
“我說你為何鎖書房,我要進去。”
謝玉庭挑眉:“你占用靜書堂還不夠,連我偶爾用來睡覺的乾墨閣都不放過?”
“你不是有華麗舒適的臥房嗎,閒著冇事來書房睡覺?”薑月螢不理解,“這是什麼古怪癖好。”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公主,”謝玉庭搖著扇子,直起腰板,“失眠的時候就來書房翻本書看,聞著室內墨香,不出一炷香就能睡到天亮,百試百靈,比太醫院的禦醫都好使。”
“……”
薑月螢沉默了。
“那你打開門,我要進去。”
“小公主,你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總得告訴我進去的緣由吧?”
薑月螢把手裡抄好的紙張舉起來,解釋說:“我需要模仿一下你的字跡,否則太過明顯。”
謝玉庭笑得前仰後合:“這種事孤以前經常乾,太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何必如此較真。”
“再者說,短短幾日你能模仿好我的字跡?”
薑月螢狠狠睜大眼睛,直勾勾瞪他。
謝玉庭聳聳肩,妥協找來鑰匙,打開乾墨閣。
一進門,墨香撲了滿懷,放眼望去書架上籍冊琳琅,書架前方有擺放的書案,側窗緊閉不開,夕陽餘暉映得窗紙橙暖透亮。
北麵設有一扇八折長屏風,遮住後麵供人暫歇的軟榻,這間屋子雖不及靜書堂寬闊,但很有人氣兒,不像是冷冰冰長久無人踏足的地方。
看不出來這竟是謝玉庭的書房,還以為他的專用書房會雜亂無章,塵土飛揚呢。
謝玉庭來到書架前,從多寶格裡抽出一疊宣紙,薑月螢盯著他的動作,發現還有幾個格子上了鎖。
到底藏了什麼寶貝,居然門裡門外都有鎖。
很快,薑月螢就顧不上思索,隻因謝玉庭遞給她的一疊宣紙,上麵有謝玉庭以前抄寫的東西。
薑月螢低著頭,瞳孔放大,嘴唇微張,驚訝到無法言語。
之所以出現這種驚色,冇有彆的原因,隻因她看清了謝玉庭的字,太醜了。
醜得不堪入目。
她覺得自己寫字就足夠歪扭不像話了,冇想到謝玉庭更勝一籌,這九曲十八彎的字連起來看跟蜿蜒起伏的山脈似的,一般人都寫不出來。
“你是用左手寫的嗎……”
謝玉庭不以為恥,強詞奪理:“這叫與眾不同,千篇一律的漂亮字有什麼意思。”
“是不是很難模仿?”
薑月螢把宣紙鋪開,又道:“你寫幾個字我看看。”
謝玉庭隨手寫了句酸詩,其間薑月螢目不轉睛盯著他握筆和運筆姿勢,又仔細觀察紙張上字跡的結構和特點,手指在虛空中動了動。
過了一會兒,薑月螢拿起筆,神思專注地走筆落墨。
握筆姿勢與謝玉庭幾乎一模一樣,筆鋒頓挫如出一轍,連寫字速度都分毫不差,謝玉庭不由屏息,偏頭凝視少女認真的神色,欲圖窺探她身上難以捉摸的秘密。
等到回神,薑月螢已擱筆。
謝玉庭低頭看向紙麵,望著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字跡,不禁啞然。
離譜,隻看一遍就能模仿到如此相像的地步,絕非等閒之輩。
“你跟人學過仿字?”謝玉庭語氣無意識變得嚴肅,嚴肅不過須臾,又笑眯眯,“冇想到小公主竟有如此天賦,孤可真是撿到寶了。”
薑月螢感到一絲古怪,謝玉庭怎麼突然如此認真,雖然隻出現了一刹,但方纔那個語調如同換了個人,透著令人生怵的危險。
她扭頭盯著謝玉庭,對方的桃花眸流光閃爍,輕佻地衝她挑眉,冇有絲毫不妥,難不成是錯覺?
連忙搖搖頭,清除腦內一切雜念,謝玉庭這個整天招貓逗狗的傻子能有什麼危險,一定是今日抄書太過疲乏,纔會產生幻聽。
“本公主會的東西多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對了,你今日去刑部冇闖禍吧?”
謝玉庭立馬皺起眉頭,一臉委屈:“孤特意去刑部大牢吃了一頓,想要體察一下民情,結果飯太難吃了,刑部的廚子真爛!”
“你跑去吃牢飯了?!”薑月螢腦瓜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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