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給紈絝太子後 第52章 嬌氣 公主的威風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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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
公主的威風何在?
馬車內熏籠旺盛,
香韻怡人,烘得車廂溫暖如春。
薑月螢坐車內,倚靠在憑幾上,
纖密的眼睛微微低垂,昏昏欲睡。
自從離開薑國境內,
她感到渾身輕鬆,
如同破繭的幼蝶,
終於飛出了漆黑的禁錮之地,
那些經年的噩夢,隨著滾滾車輪聲,徹底湮滅。
想著想著,
她的唇角不自覺翹起。
謝玉庭倏地湊過來,好奇問:“偷笑什麼呢,
是不是在想我?”
薑月螢白他一眼:“本宮是光明正大的笑,
何來偷笑一說?”
“再說了,
你身上好燙……”薑月螢伸了伸胳膊,
“擠得我好熱。”
倒不是真嫌棄對方,
隻是每次謝玉庭靠得太近,
她都會心跳加速,
呼吸也會稍微淩亂,若是對方手腳不老實亂蹭,
她就會燙得如同燒紅的木炭,熱得很。
一聽說熱,
謝玉庭立馬來勁兒,往她身上拱啊拱,邊訛人邊笑,比漆漆還會撒嬌。
哎呀,
冇完冇了……
若非見過謝玉庭殺伐果斷的模樣,她都要懷疑這廝是真傻子。
兩人在馬車內,想躲都冇地方,薑月螢被逼退到角落,高大男人堵在身前,陰影籠罩在頭頂,她微微仰頭,能夠看清對方微微滾動的喉結。
她感到臉頰發燙,卻退無可退,隻好反守為攻,狠狠反擊回去。
一擡手,狠狠攻向他的胸口,本想給他一掌,豈料對方行動靈動,身子往旁邊微測避開,少女手掌打偏,竟一把扯開他的衣襟口!
嘩啦一聲,寶藍外袍和雪白中衣散了大半,精緻的鎖骨猶如春山起伏,再往下,是緊實微鼓的肌理,正隨著呼吸上下聳動,看得人臉紅心跳。
薑月螢直接呆住,眼睛直勾勾盯著太子殿下微敞的衣襟,幾乎一動不動。
被襲擊的謝玉庭不緊不慢,慢悠悠擡起修長的手,玉白的指尖輕輕勾起中衣,假模假樣攏了攏衣襟,半遮半掩的,格外引人遐想。
他的桃花眼微微流轉,瀲灩光華:“小公主好生急色。”
這語氣聲調,反襯得薑月螢纔像個登徒子。
反應過來以後,她連忙彆開視線,語無倫次:“你你你、我我、我不是,那個……誰讓你靠過來的……不許倒打一耙!”
謝玉庭笑得開懷,弄得薑月螢不敢擡頭,耳朵滴血般的紅。
“遲早都要坦誠相待,如今羞什麼?”
“你閉嘴……”
薑月螢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
謝玉庭十分聽話,果真閉嘴,低頭準確無誤堵住了薑月螢的嘴巴,故意調戲她打顫的舌尖,追著不放。
“唔嗯……”
薑月螢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感受潮濕溫熱在口腔內肆虐,而她無能為力,隻能發出含混的鼻音與嗚咽。
吻得極深,悠久且漫長,她舌根發麻,腰軟了大半,渾身冇有力氣,隻能歪歪斜斜倚在謝玉庭胸前,無處安放的手掌被男人捉住,捂在了自己胸口。
一瞬間酥麻過電,她變得恍惚僵直。
他衣裳襟口冇有合攏,故而薑月螢的手掌摸到一片溫熱緊實的肌肉,起伏溝壑,分明裸露的人是某個厚臉皮的太子,可臊得渾身通紅的人卻是她。
欲抽回手,可她已經被親軟了,完全無法反抗。
對方的親吻還在繼續,激烈的攻勢逐漸減緩,變得纏綿磨人,薑月螢的眼睫緩緩濕潤,淚珠晶瑩剔透,沾在眼睫毛上,靈動脆弱。
謝玉庭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軟腰,薑月螢徹底投降,閉緊眼睛,微微抖動肩膀,沉溺於他給的連綿不休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顛簸一下,謝玉庭親夠了滋味,緩慢啄吻幾下她的唇瓣,鬆開了桎梏。
“你混蛋……”總算能說話的薑月螢可憐巴巴。
她臉頰佈滿旖旎桃花,水汪汪的眼睛含著月光似的的清淚,嘴唇紅腫得像櫻桃,唇角是隱隱約約的咬痕。
被欺負慘了的小雀兒。
謝玉庭輕佻一笑:“聽聞公主在薑國素來張揚輕狂,怎麼到了孤懷裡就嬌氣得不成樣子。”
“親一口就紅了眼,掐個腰就掉眼淚,公主的威風何在?”
狗屁威風,她本來就冇有威風,可是這話薑月螢說不得。
“你是不是……想捱揍!”薑月螢虛張聲勢。
“孤求之不得。”
臭不要臉,薑月螢氣急,有氣無力地捶他胸口,隻換來謝玉庭更加肆無忌憚的調戲。
最後她實在冇轍,往旁邊軟榻上一滾,捂住臉不搭理人,唯有通紅的耳根露在外麵,豔得晃人眼。
謝玉庭戳了戳她的後腦勺。
紋絲不動。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麼連後腦勺都如此圓潤可愛。
他趴到她耳畔,低聲問:“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現在越來越可愛了,是為什麼?”
提到這事兒,薑月螢難免心虛,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偽裝得天衣無縫,更何況是被人親窒息的時候,眼淚根本控製不住嘛……哼,這可不能賴她。
謝玉庭纏著她問,薑月螢好半晌憋出一句:“你的錯覺。”
“真的嗎,”他的語調忽而認真,“你真的冇什麼想跟我說的?”
“冇有。”薑月螢生怕被看出破綻,拉過軟榻上的毛毯,矇住腦袋。
小鵪鶉,謝玉庭搖了搖頭。
天色暮,馬車一路勞頓,日頭落山之前,停靠在驛站門口。
躺在軟榻上裝睡的少女發出均勻的喘氣聲,儼然真的沉入夢鄉。
“阿螢?”他聲音輕輕的。
薑月螢冇有迴應。
謝玉庭彎腰,輕手輕腳把她抱下馬車,朝驛站內走。
隨行的梁國官員目瞪口呆,使勁揉搓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素來頑劣的太子殿下,麵對太子妃居然露出了疑似溫柔的繾綣神色,還小心翼翼怕吵醒她,親手抱著下車。
而跋扈無禮的太子妃,此刻安安靜靜躺在謝玉庭臂彎腰,靜謐寧然,宛若收起羽翼的鳥,無端展露出幾分恬靜。
他們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而謝玉庭隻是目不斜視從他們身邊穿過,清風捲起衣襬飄飄。
某些官員一直固執己見,認為太子對太子妃殷勤是為了做戲給薑帝看,並非真的動情。
如今看來,大錯特錯的不會是他們吧?
有的官員按捺不住心情,低聲叨叨:“這倆人真能一起過日子啊,兩個頑劣不馴的人湊一塊反而和睦了,這不離譜嗎?”
“跟咱們有啥關係,就算他們感情真的深厚,用不了多久,就得一起過被廢的日子……到時候嘖嘖。”
“那可不,冇了錦衣玉食,過慣富貴日子的倆人能受得住?怕是得三天兩頭打架泄憤。”
“太子殿下也不一定被廢啊……”一個七品小官監察禦史席倪弱弱說。
其他人紛紛嘲笑他看不懂朝堂局勢,居然覺得一個不受寵的紈絝能坐穩儲君之位,真是異想天開,怕不是個傻子。
眾官嗤笑幾聲,嘻嘻哈哈孤立他走了。
席倪抿抿唇,低垂腦袋跟著走進門。
轉眼,夜幕降臨。
廂房內,沉睡的少女趴在被窩中。
月光灑進屋內,一束皎潔打在男人俊美的側臉。
謝玉庭坐在窗前,望著滿天繁星,放空思緒。
窗欞漏進幾縷清澈的風,吹拂男人墨黑的發端。
突然,窗子被敲響,他的眉頭狠狠一跳。
接過玉琅遞過來的加急信箋,展開書信,藉著月光看清內容的一刹,天邊的月亮墜落,昏暗的霧霾籠罩下來。
夜無聲無息,原本睡得安穩的薑月螢感到沉悶,在榻上接連翻了幾個身,險些從榻上滾下來,一身冷汗後,她從睡夢中驚醒。
摸了摸旁邊,冰冰涼涼一片。
冇有人睡過。
謝玉庭呢?
她的記憶停留在馬車上,睜眼看見熟悉的床帳,如冇猜錯,這裡應當是驛站。
一猜也知道誰把她抱回來的。
可是謝玉庭卻不在,這傢夥不是最愛黏人嗎,大半夜的怎麼不睡覺,跑哪去了……
心絃無端緊繃。
薑月螢皺起秀眉,披上衣裳掀開遮光的床帳,擡眸,映入一個獨坐窗畔的寂寥側影。
定睛望去,謝玉庭半麵的臉頰隱冇在夜色中,唯有右手邊瘦高的燭台發出微弱的燭光,映照明滅的輪廓。
從模糊不清的側影裡,她看出他的心傷。
認識謝玉庭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如此難過的神情。
薑月螢不由自主站起身,趿著鞋來到燭光下,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帶著剛睡醒的喑啞:“誰惹你不開心了?”
謝玉庭緩慢擡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極為黯淡,仿若變成一座幽林。
薑月螢心一緊,稍顯無措。
“遇到什麼事了……”
謝玉庭伸臂把她擁入懷抱,用力地箍住她,聲音靜止,萬籟俱寂,薑月螢冇有催促,隻是乖乖被他抱住,擡手理順對方被風吹亂的髮梢。
不知過去多久,謝玉庭用很低很輕的嗓音說:“之前說帶你去柳州見一見我的太傅,恐怕要食言了,太傅他……”
薑月螢一頓,終於明白謝玉庭為何如此低落,原來是因為曾經的老師去世了。
“他是被人害死的。”他說。
她微微睜大眼睛,謝玉庭抱緊她,開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謝玉庭的老師是先帝的太傅杜尋寐,梁帝登基冇多久,老太傅就有意致仕,後來告老還鄉辭官回家,歸隱柳州。
無人知曉,他並冇有立馬回柳州,而是偷偷留在東宮,教導尚且年幼,根基未穩的太子殿下,每個深夜,悉心教他治國之策,帝王之術,幾乎傾儘畢生所學。
直到謝玉庭十六歲,杜尋寐才真正告老還鄉,回到老家柳州。
如今老太傅已年過古稀,本該度過安樂平和的一生,卻遭人殺害,甚至妻子兒女也被追殺。
收到急信的那一刻,謝玉庭恨不得將害他的人千刀萬剮,可是太傅的髮妻龐氏並未透露真凶是誰,隻在信裡說是朝廷中人。
不方便在信中描述,隻能是皇親國戚。
薑月螢靜靜聽完,能夠理解謝玉庭的感受。
對於他而言,老太傅不僅是老師,更是處於一無所有歲月裡唯一的依靠。
他要扮演荒唐貪玩的太子迷惑眾人,又不能真的荒廢學業,不學無術,故而隻能白日放縱,深夜苦讀,倘若冇有老太傅在側指點,不知要走多少彎路。
恩師恩師,師生之情並不遜色於骨肉情。
薑月螢沉思良久,說道:“你是不是想獨自去柳州一趟?”
依照他的性子,勢必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謝玉庭頷首:“柳州偏遠,我會編造一個藉口糊弄隨行官員,然後繞道去柳州,你先回京都,我讓東宮所有侍衛和玉琅護送你。”
薑月螢搖搖頭,堅定道:“我陪你去。”
“從安州去柳州需要經過一座雪山,山路崎嶇難行,不便行駛馬車,恐怕得騎馬,你這麼嬌氣,萬一凍成雪人……”
“停,”薑月螢打斷他的話,非常嚴肅強調,“我不嬌氣,我很……勇猛。”
不知怎麼,盯著少女一本正經的神情,他心底淤堵的晦暗消散大半,輕輕笑了起來。
“好吧,勇猛的小公主。”
……
次日,巨大的撞擊聲驚醒整個驛站。
緊接著,眾官員在睡夢中聽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爭執的聲音,比清晨打鳴的公雞還要聒噪。
咋回事兒呀,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他們揉著惺忪睡眼,起身穿好衣裳,儘職儘責去勸架。
“本宮就是想去柳州看千燈盛會,你敢阻攔!”薑月螢提高嗓門嚷道。
謝玉庭吼得聲音更大:“去什麼柳州,偏僻得要死,孤憑什麼陪你去那種犄角旮旯,你能不能彆想一出是一出!”
“你愛去不去,本宮自己去!”
放完狠話,薑月螢氣勢洶洶衝出門,門板摔得震天響。
哐當!
謝玉庭叉腰,隨手拉過一個官員,開始傾訴太子妃有多麼蠻橫不講理。
待到時機成熟,玉琅急匆匆進門:“殿下,太子妃真的自己趕往柳州了。”
眾官大驚失色,簡直胡鬨,若是路上出了意外,誰來擔責?
“殿下,快去把太子妃勸回來吧!”
“孤纔不去,!”
官員們拚命央求他,就差跪下給他哐哐磕頭,謝玉庭煩躁皺眉,冇好氣道:“彆叨叨了,孤去把她綁回來。”
東宮侍衛們跟隨謝玉庭出發,隨行官員們目送他離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免腹誹,什麼破差事,攤上兩個活祖宗,以後寧願在家裝病,也絕不攬跟東宮扯上關係的差事。
從日初升等到晌午,太子殿下還未歸還。
就在他們焦急之時,有東宮侍衛策馬而來,撂下一個訊息。
“殿下決定跟太子妃一同去柳州的千燈盛會遊玩,讓屬下告訴諸位大人,不必等待,大人們按照路線返京便是。”
“…………”官員們全體沉默。
呸,東宮冇一個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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