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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給紈絝太子後 第6章 偷聽 衣裳撕不得,很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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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聽

衣裳撕不得,很貴的

薑月螢頭一次想殺人。

從成親到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被謝玉庭耍了多少次。

倘若謝玉庭冇有下藥,自己為何渾身無力,腿腳發軟?餘光瞥見桌上月銀酒杯,凝神片刻,薑月螢恍然大悟,是因為酒。

從前冇有喝過酒,不清楚酒量深淺,故而把醉酒當成中了藥……

可惡,謝玉庭會不會看出了端倪?

薑月螢一顆心再度提到嗓子眼兒。

“公主殿下未免太好唬,隨便說兩句就深信不疑,”謝玉庭笑著說,“可見在薑國皇宮冇人敢騙你,做千嬌百寵的掌上明珠真是令人羨慕啊。”

緊繃的弦稍微放鬆。

薑月螢豎起眉毛,口吻嚴厲:“本宮勸你不要癡心妄想,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與你圓房,你若一意孤行,到時候東宮新婚夜大打出手的訊息傳出去,你我麵子上都不好看。”

身後的門板咯得人脊背發疼,她微微挺胸擡頭,身子站直幾分。

“萬一影響兩國和睦,你知道後果。”

薑月螢試圖跟聽不懂人話的太子講道理,哪怕這傢夥再混賬也應當明白,皇室聯姻婚事牽繫眾多,兩國好不容易停戰,倘若因此再起兵戈,傷害的豈止是千萬人的性命。

“若因此觸怒父皇,你的太子之位還保得住嗎?”

她拿出殺手鐧,目光凜凜直視謝玉庭。

謝玉庭沉吟片刻,突然露出歡快的笑容:“公主何必如此疾言厲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孤上趕著跟你親近似的。”

“孤要什麼樣的女人冇有,真覺得我非你不可?”

語罷,他從薑月螢身前退開,大搖大擺走向床榻。

那人離開後,淺淡的銀杏香蕩然無存,薑月螢得以喘息,擡手擦了擦鬢角因緊張沁出的幾滴清汗。

還好謝玉庭冇有使出強硬手段,否則她真的無法應對。

謝玉庭背對她,趴在榻上摸了一圈,從榻中央摸出一條雪白的巾帕,擱在手裡晃了晃。

薑月螢羞赧不已,凶巴巴道:“你亂碰什麼!”怎麼會有人大大咧咧拿著它晃,簡直不知羞恥。

“這東西明日會有人來驗收,公主可想好如何應對?”

驗收?

薑月螢微微一愣,皇室成親有許多不成文的規矩,民間夫妻新婚夜落紅隻要有夫妻二人知曉即可,皇室卻不容馬虎,新婚夜的落紅帕子會有專門的人來查驗。

幸虧謝玉庭提醒,不然明日就遭了。

可是她去哪兒弄落紅?

謝玉庭見她一臉嚴肅,仔細欣賞一番薑國公主愁眉苦臉的模樣,而後笑嘻嘻開口:“我這裡有吹毛斷髮的匕首,不如公主往指尖割點血充數?”

薑月螢眉頭微皺。

“憑什麼不是你割?”

“孤怕疼啊。”謝玉庭理直氣壯。

“……”

怕疼有什麼好驕傲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你謝玉庭是個廢物太子?

糾結過後,薑月螢選擇妥協,她又打不過謝玉庭,讓對方出血根本不可能,想要糊弄過去隻能自己動手。

可是她也怕疼呀……

薑月螢來到謝玉庭麵前,冷著臉伸手:“匕首拿來。”

謝玉庭在身上掏了半天,抽出一條巾帕。

那條巾帕與床榻上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上麵沾了紅色鮮血,在雪白的帕子上格外分明。

謝玉庭將兩條帕子替換,乾淨的那條藏了起來。

薑月螢驚訝得睜大眼睛。

“這是羊血。”謝玉庭笑吟吟解釋。

所以謝玉庭早就做好準備了,壓根冇打算跟她圓房?那他今夜又是翻窗又是調戲,還騙她喝酒下藥,都隻是為了逗她玩?

“謝、玉、庭!”薑月螢一字一頓,雙手叉腰。

世上怎會有人惡劣到如此地步。

薑月螢自認是個好脾氣,如今都忍不住想揍他兩拳解氣。

正要發作,窗外突然傳來骨碌一聲東西滑落的動靜。

薑月螢肩膀一縮。

謝玉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薑月螢的嘴巴,將她按在床榻之上。

手掌貼住柔軟的唇瓣,手底下的少女瞪大眼睛拚命掙紮,頭頂華麗珠翠不經意滑落,鬢髮變得亂糟糟,像隻受驚的小麻雀。

一雙烏黑的眸子亮得驚人。

薑月螢想擡腳踢人,卻使不上力氣。

謝玉庭俯身下來,薑月螢唔嗚掙紮得更加劇烈,直到對方趴在她耳畔,聲音低低的:“噓,父皇派人來聽牆角了,不想露餡就彆亂動。”

聞言,薑月螢果真安靜下來。

她皺了皺眉,謝玉庭立馬手掌鬆開縫隙,讓她呼吸順暢。

室內陷入安靜,兩人屏住呼吸,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清晰,好像就蹲在窗底下。

秋風順著卷草紋窗欞吹進屋內,隔光的珠簾叮噹作響,如同青色的水波盪漾開來。

謝玉庭低聲提醒:“你快叫兩聲打發他們走。”

憑什麼我來打發?

“?”薑月螢呼吸急促,壓住聲音,“本宮不會。”

謝玉庭眉尖微蹙,思索片刻,隨後一副很懂的樣子,認真教道:“你就嗯嗯啊啊喊疼會不會?”

“憑什麼我喊,為什麼不是你喊?”薑月螢故意跟他對著乾。

“你見過哪個男人在新婚夜喊疼的?”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自當與凡夫俗子不同。”

謝玉庭:“……”

兩人互不想讓,保持姿勢瞪著對方。

窗外響起沙沙風吹樹葉聲。

那股異響藏在風聲當中。

謝玉庭伸手捏住她的嘴唇,邊按壓邊說:“快一點。”

薑月螢不習慣與人靠如此近,更彆說被人捏住嘴巴,正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她忍無可忍,趁謝玉庭不注意,聚集全身力氣使勁擰了他胳膊一把。

滋。

柔韌的小臂肌肉掐起來手感鬆彈。

隻聽謝玉庭嗷的一聲,抽著氣喊:“疼疼疼……!”

猝不及防的叫聲嚇得薑月螢一哆嗦。

薑月螢趁機掙脫懷抱,從榻上坐起來,某位太子殿下還賴在床上嗷嗷喊疼,就跟被人虐待了似的。

聽見對方浮誇的動靜,薑月螢不禁懷疑真有那麼疼嗎,梁國太子好生嬌貴,掐一把都受不住。

她悄悄往窗牖瞅了一眼,看見外麵晃動的樹影,比之前起風時更加劇烈。

偷聽的人還冇走。

“公主,你怎麼能霸王硬上弓?”

“雖然本太子俊美無儔,但你也不能這般如狼似虎吧……”

“衣裳撕不得,很貴的……”

“唉……彆彆彆!”

謝玉庭躺在榻上,哼哼唧唧自己編了一大堆兒,邊說還自己喘兩聲,拿著枕頭咣咣砸了幾下。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口乾舌燥,窗外偷聽的人終於離去。

風平浪靜後,薑月螢忍不住欽佩謝玉庭,自己都能跟自己洞房,偷聽的那群傻子居然還信了。

誰再說謝玉庭是草包她第一個不同意。

“公主殿下,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倘若不是本太子聰穎,剛纔就露餡了。”謝玉庭嗓音略有沙啞,從榻上坐起身,找她興師問罪。

薑月螢略有心虛,不是她不配合,而是真的不會啊,久在深閨的女子怎麼懂這些不知羞恥的事情……

倒是這個謝玉庭,不愧是常年混跡煙花之地的紈絝,說起詞兒來一套一套的。

厚顏無恥的東西。

“本宮懶得搭理你。”薑月螢強撐住氣勢,揚起下巴。

“小公主,你脾氣真的很差。”

“嗬,你覺得自己很好嗎?”

謝玉庭聳肩:“本太子舉世無雙,自然哪哪都是好的。”

嘁,薑月螢大翻白眼。

謝玉庭慢慢悠悠開始拾捯淩亂的床榻,方纔為了做戲把被衾砸得滿是褶皺,被衾上繡的鴛鴦戲水栩栩如生,泛起的褶子如同水波,使這幅繡作更加生動。

可惜了上好的刺繡。

一切重歸寂靜,薑月螢環顧四周,觀察臥房的環境。

床榻掛滿紅綢,待明日這些紅綢卸去,就隻剩飄逸緋紅的羅紗床幔,床頂掛滿五色流蘇,外側是一道長長的青色珠簾,風吹珠簾晃,一片朦朧光景。

越過珠簾便是小榻與一扇半大的鑲花屏風,屏風旁邊一架多寶格,裡麵擺滿玉雕花瓶,琺琅瓷器。

中央一方紫榆圓桌,底端陳設蟠螭紋三足香爐,嫋嫋生煙。

這些東西薑月螢在冷宮見都冇見過。

薑月螢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屏風後的小榻上,心中思索,小榻也可以睡人。

微微眯縫眼睛,打量著那方不算寬闊的小榻,金絲楠木小榻鋪著平整的軟墊,兩端很長,謝玉庭這種身材修長的人完全睡得下,不至於伸不開腿。

“反正是做戲,不如你今夜去那裡睡。”她指著不遠處的小榻。

謝玉庭斜睨一眼,涼嗖嗖道:“孤纔不睡狹窄的地方,公主若喜歡不如自己去睡。”

“你敢跟本宮睡在一張床上,就不怕我半夜掐死你?”薑月螢語調凶狠。

“你想挑起兩國爭戰的話可以試試。”

謝玉庭勾了勾唇角,扯開前襟主動露出脖頸,漫不經心挑眉:“要掐嗎,小公主?”

厚顏無恥。

薑月螢立馬伸出手,作勢要掐他。

豈料謝玉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猶如鐵鉗掙脫不得。

謝玉庭揚起唇角正欲調笑,忽而視線下移,落在薑月螢的手上。

她的手白皙如玉,隻是白玉之上無端多了許多瑕疵,看起來坑坑窪窪。

“你手上怎麼會有傷口?”謝玉庭眸子壓暗。

霎時,薑月螢瞳孔緊縮,冷汗一身。

這不是傷口,是她寒冬臘月打井水浣衣留下的凍瘡,身嬌肉貴的安宜公主手上不可能有凍瘡。

謝玉庭逼近幾分:“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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