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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後成為心尖寵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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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受傷

殿下留宿清風院,應當不是什麼秘密。

江雪螢不知她意圖,隻能點頭,“殿下都是晚上過來,早上很早便離開了。”

言下之意她並不清楚殿下其餘時候在做什麼。

太妃一笑,“青州軍政大事,都要他處理,白日自然是忙的,晚上能回王府,也是一件好事了。”

江雪螢乖乖聽著,“殿下操勞辛苦,在府裡我會好好照顧殿下的。”

一上午,江雪螢都待在香遠堂,陪在太妃身邊抄寫經書,過段時間要送去廟裡供奉。

身前抱著一個手爐,抄得手僵了,便抱著暖暖。她坐得住,連著一個時辰還端端坐著,也沒什麼怨言。

一位嬤嬤端來一碗紅棗薑茶,還是熱騰騰的,江雪螢點頭謝過,慢慢抿著喝了兩口。

嬤嬤回到太妃身邊,視線落到屏風外那道纖瘦的背影上。

太妃:“年紀輕輕,倒是個穩重的性子。

嬤嬤常年待在太妃身邊,知道她的心思,道:“像彆家這麼大的孩子,怕都還貪玩,江家這姑娘,可還算入得了太妃法眼眼呐?”

太妃淺淺勾了唇角,笑容卻不達眼底,“入了我的眼有什麼用,長策多半不喜歡。”

嬤嬤猜測道:“殿下最近日日都去,或許也有幾分興趣?”

“若不是皇帝所賜,或許還有可能,這眼下啊,怕是有些難。”

中午,太妃留江雪螢在香遠堂用了飯,到午睡的時辰,才放江雪螢回去。

半日的提心吊膽,江雪螢也有些疲倦,回去後小睡一會兒,醒來後起身看賬冊。

看到一半,來了兩位繡娘,熟稔地同姑姑嬤嬤問好,而後請江雪螢到內間量體。

一人比劃,一人拿著紙筆記下,很快便完成,又問了她喜歡的衣料樣式,甚至紋樣各種細處,都問得極為清楚。

“先前疏忽了,這幾日肯定就能趕製一批出來。”

府中冬衣在兩個月前已做完,現在入冬,他們反而是閒了下來,這下來了活,倒是能讓他們大展一番身手。

明巧送走兩位繡娘,江雪螢又靜下來看賬冊。

看不懂的地方自然是有,還不少,江雪螢不敢全問,怕嬤嬤厭煩,隻挑揀了一些出來。

殿下昨日答應得好,可實則白日他都不怎麼在府中,她想問,也不太能找著人。

翰墨堂是他處理正事的地方,去過兩次後,她已經不再願意去第三次。

江雪螢看密密麻麻的條目看得頭腦發脹,索性歇了下來。

趁外麵天色還亮著,便拿出手帕讓姑姑教了一會兒。

江雪螢不太會,但好在願意下功夫。

繡了不少時間,指尖都被尖細的繡花針刺了好多下,把握不好力度,指尖的麵板又細嫩,一刺便免不得產生疼痛,嚴重時還有細小的血珠冒出來。

落針,扯線,力度等等,想繡得好,都不是一下能學會的。

天色微暗,一直盯著那塊小小的地方,眼睛也疼。

明巧看在眼裡,有些心疼起來,道:“王妃,這事急不得,日子還長著,慢慢來吧,今日不如就到這兒?”

“好。”

江雪螢覺著也差不多了,緩了口氣,將針彆到麵上,揉揉酸澀的眼睛。

府中明燈高掛,金烏早早落下。

近日,清風院裡都習慣了殿下晚上會回來,從下午時候便會開始準備各樣東西。

但今晚,一直到亥時,人都未歸。

往常每次他來時,江雪螢都會忐忑,今日反而是準備妥當,卻撲了個空。

“這麼晚了,殿下還要來嗎?”

明巧也說不準,派小廝去前院打聽,回來後說門房也沒看見殿下回府。

她寬慰道:“想必有何事耽擱了,王妃彆等了,先去睡吧,待會兒晚了,殿下可能就宿在翰墨堂了。”

殿下不過來,按說江雪螢應該放心纔是,可她卻有些坐立不安,盥洗後換了寢衣坐在榻上,還沒有殿下的訊息。

自病好後,殿下都會過來,可能是一時不習慣了。

江雪螢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睡意一下都散了乾淨。

殿下的行程無人知曉,往日他不回王府的日子也多了去,江雪螢實在不該放不下心。

時辰不早了,正準備滅了燈入睡,外麵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夜深靜謐,這聲音格外明顯,下人知道屋內休息了,定不敢出聲攪擾。

江雪螢從榻上坐起身,明巧拍了拍她的肩,讓她放心。

“奴婢去看看。”

她前腳剛走,江雪螢後腳也跟著下榻,隨手從旁拿了件衣裳披著,跟著她過去。

剛一開啟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如同無形的潮水,猛地鋪湧而來,瞬間侵入鼻腔。

江雪螢一愣。

殿下微彎著身子,有些無力地站著,身邊還有一位小廝,看樣子想扶他,但被沈長策拂袖拒絕。

他受傷了。

他身上穿著的是墨色的衣裳,看不出留了多少血,但那股濃重的血腥氣,也能知道情形不容樂觀。

是江雪螢從未遇見過的情況。

“殿下……”

沈長策麵色蒼白,往前走了兩邊步,腳下踉蹌,一手捂在身前,看上去傷得有些重。

江雪螢手忙腳亂地請他進屋,怕他不喜,又不敢伸手相扶,最後見他站不穩差點摔倒,才連忙一把扶住,還好殿下並未說什麼。

“讓府醫過來嗎?”

沈長策聞聲抬眸,她披著的外衣將落,發絲有些淩亂,未來得及打理,眉間微蹙,看上去有些著急。

他薄唇一掀,微微虛弱卻又堅決道:“不用,屋裡有藥。”

江雪螢不清楚哪裡有藥,明巧一聽,去牆邊櫃上取來藥箱,隨後又連忙吩咐人準備熱水等等。

她出門時順手將門帶上,屋裡很快隻剩下江雪螢和沈長策。

“待會兒給我上藥。”

即使受了傷,他的語氣也如往常強硬。

血腥味在空中彌散,江雪螢胸腔有些難受。

沈長策動手解著衣裳,牽動到傷口有些不便,見江雪螢還愣在原地,皺眉讓她過來。

“把衣裳脫下來。”

江雪螢連忙上前,小心翼翼伸手幫忙,不知他的傷口在何處,動作都不敢太大,好在服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經驗,還算順利。

褪下外衫,露出原本純白的裡衣,上麵被染了大片血跡。

紅白相照,這樣看著更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衣物破碎,粘連到傷口上,嵌入血肉。沈長策強行扯開,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

赤/裸的上身傷痕累累,新傷蓋住舊傷,一片血肉模糊。

江雪螢手裡還拿著濡濕的衣衫,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呼吸都變得極輕起來。

沈長策問:“會處理嗎?”

江雪螢擰眉搖頭。

有些傷口甚至還在往外滲血,創口血肉外翻,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看一眼便感覺極是疼痛,不知他是怎麼忍住,神情還那般平靜。

江雪螢生了幾分退意,心尖都在發顫,“要不還是讓大夫來。”

若她弄不好,說不定讓他傷得更重了。

沈長策沒管那麼多,指了指藥箱,示意她開啟,冷靜地就像受傷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平淡道:“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曉,母親那邊也要瞞著。”

“嗯。”江雪螢道,“方纔在院子裡,怕是有人看見……”

“無礙。”

江雪螢噤了聲。

不能讓太妃知道的事,卻讓她知道,是怕太妃擔心嗎?她倒不是很想知道許多,知道多了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開啟藥箱,裡麵的東西很齊全,更多的是專治外傷的金瘡藥,想來早有準備。

沈長策靜靜坐在木椅上,上身微微前傾,裸露的上半身有好幾道明顯的傷口。

江雪螢將棉布沾濕,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弄疼了他。

餘光瞥到,見他緊抿著唇,額上有冷汗冒出。

江雪螢更是凝神謹慎起來,心中止不住想,他是燕王殿下,又在青州的土地上,還能受這麼重的傷,講出去說不定彆人都不相信。

上藥時,研磨好的藥粉直接灑在傷口上,疼痛更甚。

江雪螢沒體會過,但看他繃緊的手臂線條,喉間隱忍溢位的一兩聲悶哼,也能瞧出端倪。

她加快了手上動作,長痛不如短痛,輕聲安慰道:“就快了。”

腹部還有一道傷口,細長像為厲劍所劃,若再傷得深幾寸,現在怕是就不能平穩地坐在這兒讓她處理了。

江雪螢第一次見這麼嚴重的傷口。

景安小時候被江姝月折騰,也受過傷,包紮的時候,他總是極力忍著,不願叫出聲來,痛得受不了時,才會顫著聲喚一句“阿姐”,要她吹一吹,涼涼的風一過,便沒有那麼疼了。

他小,縱然能忍,但還是將他疼出眼淚來,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才撲到她懷中。

她心疼,恨不得傷在她身上,那時候,想將江姝月殺了的心都有。

殿下這傷,要更加嚴重。

為了方便,沈長策往後靠在椅背上。

江雪螢拿著藥瓶輕撒,肉眼可見他的腹部一下繃緊起來,細密的血珠因此冒出,勉強凝血的傷口又有崩裂的征兆。

江雪螢心一緊,像對待景安時一樣,湊近呼了呼氣。

她此舉突然,沈長策都未反應過來,半是僵在原處。

從他的位置看去,江雪螢半伏在他腰際,露出小半張溫柔的麵龐,麵上含著明顯的疼惜。

過了一會兒,江雪螢終於上好藥,將棉布疊成合適的長度,敷上傷藥貼在傷口處,又用布條紮緊。

腹部的傷口,要圍繞腰上一週再纏回來。

江雪螢不可避免地要湊近他,一手繞過他背後,再緊貼著繞回。

柔若無骨的小手時不時掠過肌膚,呼吸的熱氣亦灑在他赤/裸的胸膛間,引起陣陣細小的戰栗。

太近了,他稍一低頭,便能碰到她的發頂。

隻有睡著了在榻上,她自己主動湊過來,兩人纔有捱得這麼近的時候。

沈長策勉強屏息,避開那甜軟馨香。

好在江雪螢很快就纏好了,抽身離開時,兩個人都暗自鬆了口氣。

一切都收拾好後,江雪螢才真正意識到他赤著上身。

照得明亮的燭光旁,露出那寬闊的肩膀,勁瘦的腰身,還有一雙修長結實的手臂。

即使身上纏著不少布條,但也並沒能遮掩到什麼。

後知後覺的羞意爬上心頭,江雪螢慌忙側眼不敢再看,去給他尋了件麵料柔軟的衣裳來。

炭火雖旺,但不穿衣裳還是不行的。

她感覺鼻子都有些堵了起來,連忙裹了件厚衣物。

若她得了風寒,清風院裡就是兩個病人了。

明巧適時送來兩碗枸杞紅棗粥,剛從小廚房端來,還冒著熱氣。

江雪螢隻嘗了一些,她晚上吃飽了,眼下並不怎麼餓。

這粥煮得軟爛細膩,也不是很甜,應當符合殿下的口味。

轉眼見殿下,他仍然坐在那兒,一點沒動。

受傷了,想是不方便。

江雪螢思索了下,隨後端起他麵前那碗,在沈長策的視線下,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在碗沿輕刮一下,隨後送至他唇邊。

“殿下,喝一點吧,傷口會好得快些。”

流了那麼多血,麵色都白了,不好好補補,怕是會出事的。

她像是哄孩子一般,一時也沒想起先前的自己怕他怕得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直至今晚之前,江雪螢都一直覺得燕王殿下是銅牆鐵壁,從未想過他也會受傷,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怕疼。

他原來真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活在傳說裡的一個名字。

沈長策看著唇邊那勺軟糯的棗粥,鬼使神差地張嘴含了進去。

紅棗的香甜滲入米粒,吃過後唇齒留香,又不至於叫人發膩。

他手沒傷,自己能吃,隻是想在桌上放涼些罷了,沒想到她直接端了起來。

江雪螢露出欣慰的笑意,本來以為他不願吃的,但還好,沒那麼固執。

“放下吧,我自己來。”

江雪螢看著手裡的碗,愣了一下,“哦”了一聲還給他。

見他乖乖吃起來,江雪螢放下心,趁他吃的時候收拾床榻,順便將她自己的被褥抱到外間那張美人榻上。

沈長策半日沒進食,一碗粥很快見了底,看見江雪螢忙前忙後的動作不由蹙了下眉。

“這是乾什麼?”

厚厚的被褥將她整個身影都擋住了,江雪螢從旁伸出頭來,解釋道:“我晚上睡覺不老實,怕碰到殿下傷口,還是殿下一個人睡榻上好些。”

沈長策沒說話,江雪螢以為他應允了,便將被褥放到美人榻上,正準備鋪,卻被他出聲製止了。

他語氣微冷:“回榻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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