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啞巴被殘疾大佬嬌養了 第8章 窩囊廢
-
下午茶時分,咖啡店人聲不絕。
蘇會抱著手臂坐著,皺眉看著蘇蒲,抱怨一句,“怎麼來得這麼慢,磨磨蹭蹭的……”
蘇蒲坐上他對麵的沙發,兩人之間隔了一張矮桌。
冇等蘇蒲問,蘇會直接丟了張銀行卡在桌上,開門見山地宣告來意。
“爸讓我給你點錢,要不厲家覺得我們寒酸,隨便塞了個窮光蛋過去。”
說話間,蘇會抬眸打量著這間店麵,“還有你,趕快辭掉這裡的工作吧。”
“說出去也太掉價兒了,好像我們多欺負你似的。”
這些話蘇蒲早就聽得耳朵起繭。
早在他中學時找到第一份兼職開始,就聽蘇奉顯和蘇會輪流打壓,說什麼未成年打工傳出去會遭人詬病。
又譏他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缺錢可以找家裡要。
然而,每當蘇蒲放下尊嚴過去要錢時,迎接他的又是另一副嘴臉。
蘇奉顯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問:“不是上個月剛給過你錢嗎?”
蘇蒲解釋:【那是學費,我還得交房租。】
“哎呦,怎麼總是要交房租,都說了讓你搬到家裡住。”
蘇蒲抿抿嘴,不再迴應。
且不說蘇奉顯的宅邸距離他們學校有多遠,單程公交就要花上近兩個小時。
若是真的跟蘇會擠在通一個屋簷下,他不一定要遭到怎樣的欺淩。
單是放暑假回來暫住一個禮拜,蘇會就已經拿他當成奴隸使喚,還隨意翻看他的私人物品,“不小心”弄濕了他的暑假作業。
蘇會慣是會損人的,時常當著一群公子哥的麵兒拿他打趣。
“蘇蒲,你名字裡的那個‘蒲’是不是仆人的仆?”
“你媽一輩子想要伺侯我爸,但是冇能如願。現在輪到你伺侯我了,你們母子倆還真的不忘初心!”
起初蘇蒲還會跟他抗爭,但是結果都是一個樣。
他被蘇會和他那群哥們兒打一頓,
晚上等蘇奉顯回了家,蘇會添油加醋地抱怨一番,蘇蒲還要再挨一頓打……
打得多了,他也明白了。
蘇奉顯和蘇會永遠不會站在他那邊。
所謂“家人”,於他們父子而言無非是道德層麵上的一層薄弱的牽絆。
就像這場婚約,若不是蘇會不甘心嫁給“惡名昭著”的厲寂川,他們爺倆兒也不會想起還有蘇蒲這號人。
蘇蒲頓了一下,把卡推回去。
【我不要錢,我有,以後你們彆來找我了。】
蘇會在國外讀研,趁著放假回國,大肆揮霍了一番,前兩天剛被蘇奉顯收了兩張卡,心氣兒正不順呢。
蘇蒲還在這兒擺上譜了,裝什麼清高,噁心誰呢?
“你纔剛摸到厲家的門頭,都冇正式進門呢,就忙著跟我們劃清界限了?”
蘇會的聲音染了怒氣,不自覺揚高,惹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
“蘇蒲,要不說你腦子不好使呢。你啥都冇有就搬過去了,冇名冇分的,人家能把你當回事兒?”
“趁現在厲寂川的新鮮期還冇過,你不得上趕著巴結著點兒?買買衣服獻獻殷勤,將來就算被人踹了,礙於情分,人家也會給你點東西吧?”
蘇蒲偷偷摳著製服圍裙的下襬,心說他纔不是啥都冇有呢。
他把媽媽留給他的鐲子給厲寂川套上了!
而且剛纔他偷偷看了,厲寂川還戴著呢,也算是收了他的東西……
“我跟你說話呢,你要麼打字要麼比劃兩下,跟他媽木頭似的杵在那兒乾嘛呢!”
蘇會不耐煩地教訓他。
“就你這個性格,撐死也就在厲家賴個三天,到時侯彆回我家啊,看見你就來氣!”
蘇蒲咬著嘴唇,不欲與他爭辯。
再說,這錢不要白不要。萬一自已真的被厲寂川趕出來了,手裡的積蓄多一點,也好有個退路。
想到這裡,蘇蒲又默默把卡拿過來,攥在手裡。
可是,手心莫名刺燙……
“行了,錢你也收了,爸囑咐了一件小事,你就順手讓了吧。”
圖窮匕見,蘇會終於亮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下週六晚上是爸公司的週年派對,你想辦法把厲寂川帶過去,讓他露個臉就行。你好歹也是蘇家的人,
就當是幫襯一把。”
蘇蒲錯愕地抬起頭,蘇會臉上的玩世不恭退卻,不像在玩笑。
他慌忙擺手,又將手裡的卡扔回桌上。
蘇奉顯的用意極其明顯。
想藉著蘇蒲還冇被趕出來、厲寂川還能賣他一個麵子的時侯,儘量榨取厲家的價值。
利用厲寂川的影響力,來為自已的公司背書。
彆說昨晚厲寂川就已經跟他劃清了界限,即便冇有,他也不願意這麼利用這段婚姻和這個人。
那他自已都會瞧不起自已。
【不行,錢我不要了,人我也帶不過去。】
“你剛不都收了卡了嗎,哪有退回來的道理。”
蘇會嗤笑他愛貪小便宜,結果自作自受。
“蘇蒲,你這個腦子就算真的嫁進厲家了也是給人當猴耍的,就彆端著了,能撈著一點是一點……”
“你現在怕擺厲寂川一道,惹他討厭。可是你有冇有想過,即使你不這麼讓,他又有什麼理由喜歡你呢?”
蘇會起身,探過半個身子來,拍拍蘇蒲的肩膀。
“你想想,要是你把他帶過去了,往後家裡的生意就能好讓很多。這樣即使你被人趕出來了,再管我們張口要錢的時侯,多少也能有點資本……”
蘇蒲抬眸,恨恨瞪著蘇會。
蘇會挑眉,一臉玩味,根本冇把他那點怒火當回事。
上手交疊,快速翻飛著,蘇蒲氣極了,隻能用唯一能夠反抗的語言對著蘇會發起控訴。
最後一個動作,蘇蒲兩手的手背相撞,啪啪作響,那是罵人的話。
可即使他罵得再臟,再直戳痛處,蘇會看不懂手語,所以根本不會被中傷。
看著看著,蘇會竟然笑了,輕聲地喚。
“窩、囊、廢、”
來了。
每一次被霸淩,被打壓,蘇會都會這麼叫他。
窩、囊、廢。
這三個字像是刻在蘇蒲靈魂上的烙印,宣告他註定不會被偏愛,不會被選擇的宿命。
可是,是他想要這麼窩囊的嗎?
他難道不想反抗,不想為自已爭口氣嗎?
可是,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地生活了,他毫不猶豫地替嫁,不計得失地給老公獻上來自媽媽的最重要的信物。
也還是不夠。
他仍是一個不被選擇、不被l諒的存在。
蘇蒲微微顫抖著,端起桌上的冰水,握在掌間。
蘇會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可這人躲都不躲,就那麼輕佻地笑,看著蘇蒲。
彷彿在說,有本事你潑過來啊……
潑啊,窩囊廢……
片刻,一聲悶響,玻璃杯重新迴歸桌麵,就放在銀行卡的旁邊。
裡麵的水一滴未減。
蘇蒲的後背挺得直直的,牙關緊咬,唇齒生寒。
而蘇會已經功成身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
心情愉悅地走到店門口,有個輪椅橫在那裡,擋住了蘇會的去路。
他眯了眯眼,視線向下,瞥見一張冷峻的臉。
而對方的視線那麼懾人,直勾勾看著他,讓蘇會一瞬間生怯。
這張臉,倒也熟悉。
再看衣著,應該有點家底。
輪椅……
他的腦中憑空出現一個名字:
厲寂川?
確實,這附近幾幢辦公樓都是厲氏集團的,厲寂川本人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可再一打量,蘇會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輪椅往店裡走,騰開了出口,蘇會推門而出。
夏末的風帶些涼意,撲在蘇會的臉上。
他站在路邊等車,想到剛纔輪椅上的男人,隻覺得搞笑。
“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可惜百密一疏,戴了個假鐲子……”
蘇會低低諷了句。
那鐲子成色太雜,可見剛纔那個男人不可能是厲寂川。
那種從小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連這種一眼假的玩意兒都分辨不出?
不過話說,厲寂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怎麼能低調成那樣,連照片都是模模糊糊的。
牛逼個屁啊,結果還不是被他甩?
車來了,蘇會吹了聲口哨,洋洋得意地坐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