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啞巴被殘疾大佬嬌養了 第95章 生處逢生
生處逢生
蘇蒲已經搬離出租屋一年有餘,期間再沒見過張達。
本來,除了之前不得不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們倆有著截然不同的生活圈,本就不會頻繁見麵。
加之,張達比以前瘦了許多,麵龐黢黑,形銷骨立,看上去有些瘮人——
蘇蒲下意識後縮,本能地抵觸。
“噓……”
察覺到他的恐懼,張達的食指比在唇間,用眼神提醒蘇蒲,警惕吵醒屋裡其他的人。
“彆怕,我不害你,我救你出去。”
張達說著,麻溜解開束在蘇蒲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輕輕將解下來的繩子虛虛搭在蘇蒲的身上。
“你先活動一下腳腕,不然待會就不好跑了……”
張達問他:“還記得這裡嗎?”
窗外路燈的光亮透了進來,勉強映出房間的陳設。
這裡給蘇蒲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張達解答:“這裡是我的房間,你之前住在隔壁。”
蘇蒲眨眨眼,再次環顧。
難怪會覺得熟悉,儘管這裡常年被煙酒氣熏染,但老房子都有一股相似的陳舊氣息。
緊接著,透過薄簾,蘇蒲認出對麵的那棟居民樓,雙眼瞬間明亮。
此時,窸窣的說話聲吵到了屋內睡著的人,那人囈語,質問誰在說話。
張達噤聲,蘇蒲嚇得屏住了呼吸。
許久,那人的鼾聲再次響起,融入房間裡的睡夢交響——
趁此機會,蘇蒲得趕快離開!
張達將他扶起來,撐著他的手臂。
他們倆壓著腳步,慢慢開啟房門。
老門不可避免地發出吱呀聲,張達讓蘇蒲先往大門走,他自己又在門口觀察了一陣,確定沒人發現,才悄悄合上了門。
獨自穿過走廊,一年間這裡的其他房客也都陸陸續續搬走了。
所有人都迎來新的生活,隻有他停在原地。
待他走到大門,才發現門開著,小啞巴已經不見蹤影。
這次蘇蒲離去,甚至比一年前的那次還要決絕,連樓道裡的感應燈都沒能捕捉。
張達站在門裡,看著黑漆漆的樓道,啞然失笑。
原來,蘇蒲的離開從來沒有聲音。
嗬,也是,他是綁架他的混蛋,是要被抓進去吃牢飯的人,他這種人哪來的臉要個體麵的告彆。
半晌,門悄悄關上。
張達往裡走,迎接屬於他的狂風暴雨。
就當是還債吧……
……
雲城從這一晚開始降溫,開啟入冬倒計時。
上次聽到降溫預告時,蘇蒲正和厲寂川一起窩在沙發裡,兩個人分享一盤哈密瓜。
蘇蒲的腳總是最先感知到氣溫下降,夏天一過就變得冰冰涼。
厲寂川撩開睡衣,慷慨地犧牲肚皮給他暖腳;蘇蒲的表情難為情,身體卻在坦然享受。
看著電視,厲寂川捏著他的腳丫打趣。
“小蒲,努力賺錢吧,我們得在冬天來臨之前換個大房子了!”
蘇蒲不理解降溫怎麼能跟換房扯在一起,皺眉好奇。
隔著棉質睡衣,厲寂川搓搓他的腳背,“現在就這麼涼了,到冬天得有個壁櫥燒火,才能烘暖這兩塊堅冰吧?”
蘇蒲用腳趾磨蹭著厲寂川的腹肌,示意自己也可以用這個。
厲寂川眸色一暗,“你確定,我的腹肌隻能用來乾這個?”
“有點浪費了吧……”
那人壓了過來,蘇蒲笑得不行,腳丫很快就暖了……
厲寂川,厲寂川……
此刻,蘇蒲不斷在心中默唸著這個名字,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
每次感到恐懼,他的雙腳就彷彿重若千斤,這樣的應激反應貫穿了他前二十多年的生活。
可是今晚,他必須得跑!
他得克服,得活下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在這個城市的某處,那個深深愛著他的人,一定因為他的消失而急得團團轉。
他不願讓厲寂川再因為他流淚了……
走啊,跑啊,動一動啊!
蘇蒲咬著牙,一邊向前挪,一邊用力捶打雙腿,企圖喚醒它們。
讓它們動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朝著他愛的人狂奔。
蘇蒲還是不明白張達為什麼要幫他,但他確定,如果那群人發現他跑了,僅憑張達一個人,是絕對攔不住他們的。
如果被他們找回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是,現在已經是後半夜,舊城區更顯荒涼,連活躍於城市的夜班計程車都不願意往這裡來。
整條路上僅有蘇蒲一個人,他無處求助,也無法出聲呼救,隻能拖著腿竭儘全身力氣向前移動。
厲寂川,厲寂川……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額角滾落,事實上,他渾身都在冒冷汗,視線在極度模糊與極度清晰之間隨意跳轉,耳邊俱是嗡鳴。
克服本能的過程是意誌力同時向身體和大腦宣戰。
他的身體用一係列的失常反應作為反抗;大腦則不斷冒出最陰暗、最令他恐懼的設想,唆使他放棄希望,趁早就範。
厲寂川,厲寂川……
蘇蒲仍在竭力向前。
或許是身體裡的水分已經耗儘了,走出一條街後,他發現自己麵板上的汗已經乾涸。
風一吹,臉頰便又皺又癢。
身體開始從極寒逐漸感受到了暖意,他的雙腳開始變輕,走得越來越快。
小啞巴意識錯亂,或許他已經瀕臨死亡,也或許他已經被那群人抓了回去,現在感受到的隻是他極度絕望時的臆想……
厲寂川,厲寂川……
無論如何,他都要走下去,都要努力前進。
他老公還在等他,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去做,他還有好多願望尚未完成。
在這個世界上,厲寂川隻有他了,他也隻有厲寂川,他們不能分開!
誰也不能讓他們分開……
厲寂川,厲寂川……
蘇蒲咬著嘴唇,忽得被幾道強光晃了一下眼。
那光束照了他一下,又瞬間變得柔和,低低掃在他的小腿。
一輛車加速,停在他麵前。
下一秒,車上下來一個人,起初還聽到手杖篤篤敲在地麵,隨後便被丟在一邊。
那人大步走來,用力擁緊了他,釋出幾聲哭腔的歎息。
“小蒲,小蒲……”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在路邊等我……”
“對不起,我又、又讓你受傷了……”
厲寂川的懷抱太暖了,蘇蒲遲鈍地感覺到疲憊,整個人向下癱坐。
蘇蒲的眼角重新變得濕潤,他們的淚水交融,彙在這個長得不可思議的夜晚。
小啞巴仰著頭,看著濃黑的夜空,用力眨了眨眼——
是他看錯了嗎?
萬千朵白色的冰晶正簌簌降落。
下雪了。
第一場雪。
……
雖然暫時脫困,但他們還不能就此鬆懈。
這場綁架策劃縝密,蘇會明顯是有備而來。倘若就此放過,便是後患無窮。
半小時後,老舊出租屋的門板被大力踹開,一行人從裡麵罵罵咧咧跑了出來。
“操,張達這個逼,敢耍老子……”
“當初就不該信他,呸,狗屁玩意兒!可是現在怎麼辦啊哥,人都跑了那麼久了,我們上哪找去啊?”
“誒,等等,這是誰啊?”
“嘿嘿,給你機會都跑不掉,直接暈這兒了!”
“那就彆怪我們了啊,這可是你自己不跑的……”
將地上趴著的人扶起,轉過來,出現的竟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還是個外國人。
john勾起薄唇,邪魅一笑,“caught
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