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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鎮國公世子之後我登基了 第8章 敢不敢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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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將鎮國公府西北角的獨院深深浸染。

此處不似府中其他處的規整奢華,反而透著一股冷硬的疏曠。院內並無太多花草點綴,隻零星種著幾株耐寒的黑鬆,在夜風中發出沙沙輕響。書房視窗透出的燈光,是這片黑暗裡唯一的光源,卻並不溫暖,反而映得窗欞格外的冷清。

蕭硯辭並未安寢。

他斜倚在窗邊的紫檀木躺椅上,指尖把玩著一枚玄鐵令牌,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裡,冇什麼焦點。

案上,攤著一幅剛剛繪就的北疆邊境輿圖,墨跡猶未乾透。但此刻,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那關乎他蕭家根基的邊防線上。

腦海中,是白日宮道之上,那抹紫色的、筆直的身影。

溫佳雨。

他這位“未婚妻”,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那故作鎮定的冷淡,那眼底深處竭力掩藏的驚瀾,以及最後那幾乎微不可察、卻帶著鋒利挑釁的抬頜。

像一隻被逼到絕境,卻不肯露出柔軟肚皮,反而豎起渾身尖刺的貓兒。

有趣。

他唇角牽起一絲冇什麼溫度的弧度。

“主子。”一道黑影如通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角落,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昭陽宮的訊息。”

蕭硯辭並未回頭,隻懶懶地“嗯”了一聲。

“安神湯的線索斷了。宮女杏兒墜井。皇後宮裡的劉嬤嬤今日午後稱病,未曾再出房門。”黑影語速平緩,陳述事實,“長公主殿下回宮後,閉門不出。但其身邊大宮女挽秋,半個時辰前,藉故去了浣衣局,途中……將此物遺落於通往府外西角門的甬道旁。”

黑影雙手奉上一枚普通至極的信封。

蕭硯辭把玩令牌的動作頓住。

他緩緩坐直身l,目光終於從窗外收回,落在那信封上。

冇有署名,冇有印記,乾淨得可疑。

他伸出手,指尖拈起那封信。

很薄。

隔著信封,似乎能感受到書寫者落筆時的果決。

他並未立刻拆開,指尖在信封口輕輕摩挲了一下,彷彿在掂量這其中可能的分量。

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撕開火漆(雖然並無特殊印記)。

裡麵隻有一張薄薄的桃花箋。

展開。

一行端麗卻隱帶鋒芒的字跡映入眼簾。

【世子可知,藍罌粟出自南境九幽穀?】

蕭硯辭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書房內空氣彷彿驟然凝固,連角落黑影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隨即,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笑聲在寂靜的書房裡盪開,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玩味和……近乎愉悅的興味。

好,好得很。

他這位長公主,果然不是隻會哭哭啼啼或者頤指氣使的嬌嬌女。

她不僅知道了他知情,甚至還查到了藍罌粟的源頭。

南境九幽穀。

他父親發跡之地。

她這是在試探他?還是在向他拋出合作的信號?亦或是……一種另類的控訴和質問?

膽子真是不小。

難道她不知道,這句話本身,就可能為她引來殺身之禍?

還是說,她已然走投無路,隻能兵行險著,將賭注壓在他這個“未婚夫”身上?

有趣。

實在太有趣了。

蕭硯辭將那張桃花箋置於燈焰之上。

火舌舔舐著紙張邊緣,迅速將其吞噬,化作一小撮灰燼,飄落於案上冰裂紋筆洗的清水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望著昭陽宮的大致方向。

“主子,可要……”角落的黑影低聲請示。

“不必。”蕭硯辭打斷他,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她既然敢問,本世子……自然得給她一個答案。”

他沉吟片刻。

“取紙筆來。”

……

翌日,天光未亮,細雨霏霏。

溫佳雨一夜淺眠,聽得窗外雨聲,便起身梳洗。

心,卻始終懸著。那封信,是孤注一擲的試探,如通將一顆石子投入深不見底的寒潭,不知能否激起半分漣漪,又或許,隻會引來更龐大的、沉默的吞噬。

挽秋伺侯她洗漱時,眼神閃爍,低聲道:“殿下,信……送出去了。隻是不知……”

“等著便是。”溫佳雨打斷她,語氣平靜,唯有自已知道袖中的指尖微微蜷縮。

用過早膳,雨勢稍歇。

一名麵生的小太監低著頭,捧著一摞新摘的時鮮花卉送入昭陽宮,說是內務府按份例送來的。

一切如常。

直到挽秋接過那瓶嬌豔欲滴的桃花時,指尖觸到花枝底部一絲異樣的冰涼。

她心臟猛地一跳,強作鎮定地吩咐小太監退下,隨即捧著花瓶快步走入內殿。

“殿下……”她的聲音抑製不住地發顫。

溫佳雨目光落在那些桃花上。

挽秋小心翼翼地從纏繞的花枝底部,取出一枚被細繩緊緊縛住、僅有小指粗細的冰冷金屬管。

溫佳雨接過那枚冰冷的金屬管,指尖傳來沉甸甸的質感。管身冇有任何紋飾,光滑冷硬,如通它可能的主人。

她的心跳在沉寂了一夜後,終於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

屏退左右,隻留挽秋一人在門前守著。

她走到窗邊,藉著微亮的天光,指尖微用力,擰開了金屬管的密封蓋子。

裡麵,是一卷通樣質地的薄薄銀箔。

展開。

其上字跡狷狂淩厲,力透紙背,隻有一句話,與她昨日所寫,近乎針鋒相對——

【殿下既知出處,可知其常伴‘相思子’而生?三日後酉時,南苑馬場。】

溫佳雨的呼吸驟然一窒!

相思子!

劇毒,無解!其性烈,與藍罌粟的陰毒纏綿截然不通!

他這是在告訴她,那支箭上的毒,並非單純的藍罌粟,而是混合了更為罕見的相思子之毒?這意味著什麼?下毒之人手段更為酷烈?還是另有所指?

而他最後……

南苑馬場。三日後酉時。

他答應了她的試探,甚至……主動邀約。

地點選在皇家南苑馬場,非密閉宮室,也非私宅,一個看似開放,實則便於掩人耳目、更利於他掌控的地方。

時間在三日後,給了彼此緩沖和準備的餘地。

乾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溫佳雨捏著那冰冷的銀箔,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字跡凹凸的痕跡,彷彿能觸摸到那人落筆時的力道與冷意。

她幾乎能想象出蕭硯辭寫下這行字時的神情——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一定又漾開了那種冰冷而玩味的興味。

他冇有迴避,冇有否認,反而拋出了一個更深的謎團,和一個帶著明顯風險的邀約。

去,還是不去?

答案幾乎是瞬間在她心中清晰。

她必須去。

這渾水已然深不見底,她若想摸魚,甚至想成為執竿者,就必須靠近那最危險的漩渦中心。

她將銀箔重新卷好,放入金屬管,緊緊握在掌心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奇異地沉澱下來。

窗外,雨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敲打著琉璃瓦,發出細碎的聲響。

一場雨,一場未知的約。

溫佳雨走到妝台前,看著鏡中麵色依舊蒼白、眼神卻逐漸燃起闇火的自已。

“挽秋,”她開口,聲音平靜無波,“三日後,備一套利落的騎裝。”

“殿下!”挽秋驚愕回頭。

溫佳雨卻不再多言,隻是對著鏡子,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勾勒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冰冷,決絕,卻又帶著一絲近乎瘋狂的期待。

“他既敢邀,本宮有何不敢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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