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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 124 ?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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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交代一些人的結局)◎

令澤和謝如意的婚期是在十日之後定下來的,
慶親自麵見了皇上,說了令家的意願,皇上想再將謝如意多留些時日,
便將親事定在了年關前。

端妃聽到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同意的,
畢竟令澤的傷腿讓她多少有些顧忌,倒是皇後皇上卻十分中意這門婚事。

謝霽曾在皇後麵前大家讚賞過令澤,皇後又特意打聽過,
說這令澤有握瑜懷玉之才,
若不是早些年荒廢在內園,怕是早就高中籍名在籙,在朝中早就是肱股之臣了。

端妃聽著皇後這番誇心頭這纔好受些。

加上見著謝如意自己喜歡,
日日在她跟前誇令澤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鬆風水月之貌,
如何如何臥龍鳳雛之才,
她也就漸漸忽略了令澤腿腳不好這事兒。經曆了這麼多,旁的她也不希冀太多,
隻希望謝如意能尋個疼惜她的人,
往後無波無瀾也就是了。

大概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話,自打這親事定下來之後,
令澤的腿也越發好得快了起來。

眼下拄著柺杖即便是長期行走也沒有先前的疼痛之感了。

清隱道長見著令澤腿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便也從令府搬了出去,想著自己要尋的人也都找到了,心願已成,再等些時日,京城這邊沒事的話便打算出去走走。

晏白薇本想留他的,
但想想,
大好山河,
歲月悠長,是該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就沒再相勸。

歲月縫花,慢度日常,日子平淡下來之後,時間好似也跟著就慢了下來。

晏白薇這日正好從鋪子處回來,著手著再畫些圖紙時,就聽到令沛說房越和月若寒回京了。

乍然間聽到這訊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驚訝,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竟然都未曾知道。想著賀蘭飛雪自打從南境回來之後便就住回了房府。

當初賀蘭飛雪和房越和離的事情,賀蘭飛雪是走得痛快,但房越卻並沒往那和離書上落字,所以說和離也是賀蘭飛雪單方麵的。

她估摸著是房越追去南境之後發生了些事情,兩人關係得了緩和這纔回了房府,眼下房越回來,也是好事。

正替賀蘭飛雪覺得欣慰,卻見著令沛一臉並算不得多開心的神情,她心中生出些不好的猜想。

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令沛早朝回來就讓她跟著一起去房府。

說是房府那邊今日設了宴,他們要過去一趟。

臨時聽見說這事兒,晏白薇甚至都沒來得及準備過府的東西。忙地匆忙去要準備東西,卻被令沛拉住,“不用的,臨時決定的,沒有外人。”

原先晏白薇覺得沒有外人總得是會有些席麵的,畢竟房越和賀蘭飛雪身份擺在那裡,而且難得重修於好,她自然是要賀喜的。

可等她到了園子才知道所謂的設宴其實也就是一桌飯菜,除了她和令沛之外,旁的也就隻有月若寒、謝霽、令澤和謝如意幾人。

晏白薇正納悶,就見著賀蘭飛雪從一旁扶著人過來,身旁之人正是房越。

隻見著房越眼睛上附著一縷白紗,任由著賀蘭飛雪扶著進了房門。

等坐下之後晏白薇才覺出端倪來,房越看不見?

兩人剛剛落座,就見著房越摸索著扶著一旁的酒杯,隨即“看”向眾人,“今日,請大家過來,一來是為著我們大家都還能好好活著而慶幸,這是大喜事,該慶祝;二來,也是讓大家做個見證。”

說罷拉起賀蘭飛雪的手,“之前,我和飛雪鬨出了很多不愉快,眼下事情也算是過去,往後等入了秋,我們兩人打算也去外麵轉轉。”

賀蘭飛雪看著大家笑笑,算是附和。

房越隨即又道,“三來,也是為宴宸的歸來接風洗塵。”

晏白薇朝著一旁看過去,寧宴宸雖是恢複了身份,可臉上麵具卻沒有取下來,同之前一樣。

他站起來朝著大家拱拱手,倒是沒有了之前的不拘,“寧家之事想必大家也都知曉了,如今我還能活著算是寧家上天庇佑,今日在座各位本不是外人,我該以真貌示人,可隻是臉上燒得厲害,便還就戴著麵具吧。”

說罷就一飲而儘。

晏白薇知道孔方儀在醫治疤痕這方麵是在行的,這些年他跟在身邊若是都沒能醫治得好,隻怕是真的燒得厲害了。

一桌飯晏白薇吃得有些沉甸甸的。

用罷了飯,令沛和房越、令澤謝霽他們去了書房,賀蘭飛雪則領著晏白薇和謝如意去了前庭。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謝如意和賀蘭飛雪也就說開了,兩人再見著也沒了往日的爭鋒相對。

這會兒聽著賀蘭飛雪不日就要離京也生出些悵然來。

賀蘭飛雪讓人端了茶來,這才慢聲道,“是被瘴氣傷了。”

“瘴氣?什麼瘴氣這般厲害?”晏白薇問道。

賀蘭飛雪看了一眼園子裡的樹木,“西南多山林,有些山林樹木繁多,雨多,濕度也大,加上有些地方有沼澤,一來二去就有些地方形成了瘴氣。”

謝如意聽著這話,立即道,“先前我也在江南待過,有些山林確實會起一些濃霧,可也不至此啊?”

賀蘭飛雪喝了口茶,神情有些淡然,“西南和江南並不一樣,江南那或許還能稱之為好風光,可西南之地,環境惡劣,植被繁盛超乎想象,那些深山坳裡長著又大又高的植被,很多我們都未曾見過,所以很多植物帶毒也就不奇怪了。濃霧籠罩之下,那些蔥蘢的植被散出毒氣便形成了毒瘴氣。我們有很多兵士都受過這瘴氣之毒。”

聽到這裡,謝如意和晏白薇都沉了眸子,都說戰事起,受傷的都是百姓,可其實,最先受傷的是那些衝在前頭的兵士。大祿在這場南北受敵的戰爭中贏了下來,可誰又知道那些衝鋒陷陣在前的人有多少丟了性命?

晏白薇心頭有些不大好受,“所以,房大人就是這般傷了眼睛?”

賀蘭飛雪端著手裡的茶沒動,片刻之後才搖搖頭,“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

她歎了口氣,“他是因為救我,入的林子,受了瘴氣之毒,這才傷了眼睛。”

謝如意和晏白薇皆是一驚,“那你沒事吧?”晏白薇道。

賀蘭飛雪搖搖頭,“沒有。”

她臉上顯出一股淡淡的憂傷神情,“那是父親想要突襲敵軍的前幾天時間,軍中幾個副將都陸續受了傷,父親又在前線指揮戰事。可我們需要突襲路線的詳細行徑圖,所以需要人去探路。那會兒我已經對南境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加上我也一直有幫著處理軍中糧草輜重的事情,對那邊的一些小路也算知道一些。眼見著軍中無人可用,我便自告奮勇帶了幾個人去探路。哪知,就出了事情。”

“當時,我們是在傍晚出發的,一行共有七八個人,將隊伍分成了兩隊,一股勢力作留守和放哨的作用,我帶著另一隊則去探路,可不曾想剛入山林就起了濃霧,我們不能照火把,隻能靠著先前大概估計的路線行徑。濃霧影響了我們的速度,所以,我們並未規定時間回到彙合的地方。而就在這時,忽然下起了暴雨,突發了山洪,我們被困在了山中。”

“再後來,原先守在入山口的人隻能先回了營地,同軍中的人稟告了當時的情況,而房越正從前方回來,聽到了這個訊息。但那個時候雨已經下了半日,山中霧氣越發濃了。房越當時便想入山的,可奈何雨勢太大,山路到處都可能有滑坡的可能,再加上山路泥濘,根本寸步難行。等有了入山的條件後,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說來也怪,這暴雨停歇之後就出了太陽,陽光一照,水汽快速揮發瘴毒越發濃烈起來。幸好我們尋了一處山洞暫避才勉強好受些。可是房越他們入山時雖是做了準備,可仍舊有很多人中毒。而我們等到晚上的時候,也才摸索著下山,可沒想到遇上了敵軍,交鋒之下,我們的人就被衝散了,到最後我不小心掉入了山澗。我傷了腿,行動更加不方便,帶的口糧也都吃完了,隻得尋些野果來吃,但因為很多不認識也不敢貿然嘗試,就這樣又是一天過了去。再後來我精疲力儘,最後昏了過去,直到房越尋到我。”

說到這裡,賀蘭飛雪眼裡泛起一股自責來,“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同行的幾個兵士,有兩個逃出去了,有一個死在了敵軍手裡,還有一個則死在了林子裡的瘴毒下。房越正是停了那逃出去的兩人說了林中的情況才來尋我的。足足尋了一天一夜,他本就受了傷,身體本就發著燒,等回來之後他就病了。再後來,等他醒了時眼睛就看不見了。”

晏白薇聽到這裡,心頭一凜,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她思量了一會兒,望向賀蘭飛雪,“所以,你是因為自責才?”

賀蘭飛雪有一瞬的怔幒,半晌之後才道,“也不算是。”

“經此一役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從前的我在意陳錦月,在意婚事是皇上賜的婚非我選擇,在意令沛是否真的心悅我。可如今,見了那麼多鮮血淋漓的場麵,見了他多人死去,也見了太多的無奈,我忽然覺得從前的我太幼稚了。夫妻之間,重要的什麼?相濡以沫,琴瑟相禦,不在危難之際丟下對方,也不在榮華富貴的時候拋棄糟糠。房越,從沒如此。不管是當時賀蘭家被逐京城,還是我去南境,他一直在守著我。是我,沒有領會到他的心意,看不清他的真心。”

晏白薇和謝如意互看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賀蘭飛雪衝著兩人笑笑,“你們也不必如此嚴肅,這次回來已經讓孔方儀給看過了,說他的眼睛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所以,我纔打算去外麵走走,吹吹新鮮的風,看看山川美景,不過是眼睛看不見了,往後我做他的眼睛就是了。”

晏白薇點點頭,“嗯,此去外麵我再做些精細的暗器,給你帶著。”

謝如意也跟著道,“銀子我包了。”

賀蘭飛雪輕輕笑起來,“好。”

樹葉被風吹得輕晃,蟬聲早已隱匿,空中有幾團雲彩被風吹得破碎,隨風偏向天邊。

從房府出來之後,晏白薇摟著令沛的肩膀,呢喃著道,“三爺,不如抽個時間咱們也去城郊轉轉?”

令沛一愣,但隨即摸摸她的頭,“好。你想去哪裡我讓元伯準備,我告假兩天陪你去。”

晏白薇將頭往他身上靠了靠,“哪裡都好,隻要是和你。”

令沛很少看到晏白薇這樣黏人的模樣,但忽然又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好,那我來安排。”

夕陽漸漸沉下來,天空一片緋紅,無限向外眼神,直到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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