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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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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老太太向來偏心令宜,
偏心二房晏白薇是知道的,令老太太有此反應她也料想到了。

隻是遊寧娟這件事情做得如此隱蔽,令宜是如何知道的?

這件事情除了她也就隻有賀蘭飛雪和令沛知道,
這兩人都不可能和她說起此事。

那此事是誰說的?

晏白薇不得不後怕這後頭知曉此事的人。

她擡頭看向令老太太,
“祖母,孫女不才,也想問問你,如果有人對你的至親之人下手你當如何?譬如就是二姑娘,又譬如是大爺、三爺,
甚至是父親,若是有人傷害了他們你會怎麼辦?”

“你放肆,
胡說些什麼?這是開始詛咒我們令家嗎?”令宜冷冷道。

晏白薇此刻根本不想搭理令宜,繼續道,
“我從不後悔自己做的每件事情,
今日祖母若是覺得我錯了,非要讓我走,
我也不辯駁什麼。隻是,
大爺的事情,我勸您還是要看清些,
切莫被某些人迷了心竅。”

令老太太氣得臉色鐵紅,“你,你給我滾出令府去。”

晏白薇站立了片刻,
朝著令老太太福了一禮,“那牟枝呢?她既無罪是不是該放她出來?”

令老太太朝著一旁的人揮揮手,“去,
將人帶出來,給我都攆出去!”

魏媽媽見著事情鬨得這般大,
忍不住勸道,“老夫人,三少夫人好歹是明媒正娶進的咱們令府,而且此事關係到三爺和玉綏園,若就這般薑人打發了出去,回頭三爺那邊和夫人那邊問起來咱們如何交代?”

可令老太太此刻已經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魏媽媽的話,“怎麼這個令家我還做不了主了?”

魏媽媽無法隻得讓人去將牟枝帶出來,晏白薇也不多待,轉頭就領著人回了玉京園。

令老太太讓人跟著,“讓人看著,彆讓她多拿了東西出去。”

晏白薇實在覺得好笑,回到園子裡之後隻拿了喬映紅給自己的那幾個箱子,連衣裳都未收拾幾件就出了園子。

賀蘭飛雪走的時候,就將上回晏白薇打算出走的時的那間私宅托給了她,眼下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晏白薇凜了凜神色,抱著東西還是往外去了。

晏白薇回頭望去,“小六,你怎麼也出來了?”

小六幾步往前,“三爺讓我跟著你,你眼下都走了,我,我待在府上豈不是失了職責?不若我同你一起吧。”

晏白薇笑了笑,即便她儘心儘力為這個令家可到頭來還不如一個下人對自己的關心。

她搖搖頭,“你是令府的人,哪能跟著我走?而且多一張嘴我也養活不了,你便留在府上吧。”

“好了,你且回去吧,如此三爺回來你也好替我做個交代。”晏白薇道平靜地。

說完也不多停留,和牟枝以及雲夏繼續往前去了。

而這一頭,玉晴園內令宜眼見著自己的心願達成,臉色一副得意神色。

“祖母,就這麼讓她就這樣走了終究還是太便宜她了些。”

令老太太冷著臉看了她一眼,扶著一旁的桌子道,“藥罐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在韓家又是怎麼回事?”

令宜一聽臉色得意的神色迅速消失,也不敢去看令老太太,低著頭嘟囔道,“祖母,什麼怎麼回事,這事情我也不知道啊。至於韓家,祖母你可是不知道,樂安的母親總是嫌我這嫌我那的,我不過就是訓斥幾個仆從他也能數落好一陣兒,樂安更是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事情扣在我頭上。我是國公府家出去的女兒,哪能受這樣的欺負?氣不過才辯解了幾句而已。”

“辯解?你也嫁過去有段時間了,除了逢年過節,那韓家何時來過令府?我早給你說過不要總往令家跑,韓樂安心思細,你總如此他難免覺得是你對韓家不滿。怎麼如何說你都是不聽呢?”

令宜無端升起一陣煩躁,“好了祖母,我記下就是了。今日這不是因為阿兄的事情嗎?”

令老太太也是越說越覺得頭疼,“那今日這事你當真不知?”

令宜搖搖頭,“確實不知道。不過二嬸嬸為何要這般做?祖母,你可想過之前的事情?若不是她晏白薇多次對二嬸嬸不敬,我覺得二嬸嬸也不會如此,所謂因果相倚,這好歹也算是她晏白薇種下的因。”

令老太太看了看令宜,頭疼地越發厲害,正要在開口,隻覺得腦子一聲悶響,就有些站不住。

魏媽媽趕緊將其扶住,“老夫人,你沒事吧?快快,讓剛剛那位大夫過來瞧瞧。”

楚馨曼看著也隻得趕緊跟著將人扶進房裡。

入夜,月影遍地,樹枝婆娑,夜風拂過,隻有修竹隨風搖曳。

寂靜的山林中,令沛和薑舒青臥在山澗處,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頭,“還待得住?”

薑青舒點點頭,“嗯。話說你真相信那姓月的話?”

令沛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其實我並不喜歡此人,總覺得此人身上有股市儈氣息。而且他身上好似有很多疑點,但每回吧他又能將自己摘出來。這就讓我不得不好奇他什麼t究竟藏著什麼秘密。有時候越好奇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即便明知可能有陷阱也會想著進去看看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薑青舒細細品了他這話,“這意思聽著是不相信?”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前頭又有響動。

“你剛剛確定過了?數量沒錯吧?”

“都數了兩遍了肯定沒錯。”

“也不知道上頭是如何想的,非讓咱們窩在這個山坳裡頭。要我說既然入得了皇宮,找個機會直接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誰說不是呢,可估計是想動手也不好有機會吧?”

“算了算了,咱們啊就顧著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令沛和薑青舒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便起身慢慢往剛剛那兩個說話的人靠近。

兩人往周圍望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迅速撲將下去,就將那兩人給摁死在了地上。

隨即將兩人拖到剛剛他們趴著的地方,將其手腳捆住,又捏住其下頜。

“不許動!不許出聲!”

果然那人一動也不敢動。令沛將其丟給旁邊的人,“把衣服剝下來。”

然後令沛讓殷燁和自己一起換上衣服,又對著薑青舒道,“你在此看著。”

自己則和殷燁兩人扮作剛剛那兩人往前去了。

今日這事其實就是月若寒來遞的訊息。

說是自己運送貨物的東西被山匪截了,交手之下,便覺得對方不簡單,根本不像普通山匪。

他本來是想去衙門報案的,可中途聽著有人說起什麼天齊的話,他心中起疑這才來尋了令沛。

房越之前就說過天齊的人入了京,雖說入京的人可能不多,但是城外卻可以裝很多人。

若是真的將大軍秘密潛進大祿,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所以,令沛才決定要親自來查探。

和殷燁出了山澗之後,順著剛剛那兩人指路的方向一路往山林深處去,果然就見著一處平坦的地方。

密密麻麻,單是眼前就差不多有近五千人。而旁邊那些暗處還不知道有沒有更多的人。

令沛和殷燁又四處檢視了一番,這才悄悄退出來。

今天過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令沛隻帶了一百精銳。根本沒法和這五千人抗衡,於是,退回來之後,他便留了殷燁在這裡盯著動靜,自己則和薑青舒先回了京。

入城之後也沒著急將此事稟告給皇上,而是直奔九陽藥鋪而去,而薑青舒則回了薑府去尋薑瀚海。

聽說令沛過來,月若寒趕緊就從裡麵出來,“如何?”

令沛看著他,“確實不是普通山匪。不過我也很好奇,像他們這樣的,想必是要保護自己不被發現纔是,為何還會主動來搶劫你的東西?這不是故意暴露自己嗎?”

月若寒輕輕一笑,倒好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般。

“其實也算是我故意主動招惹的他們。”

“哦?怎麼說?”

月若寒這才道,“其實吧,我是要開采這山林後的東西,哪知道卻發現路被封了,不得已我隻好叫上人去開路,卻被他們給打了回來。這不是這才發現對方不對勁嗎?思來想去我怕你是覺得我是為了營生,這才說是被打劫的。”

“為何不早說?”

“不是怕你們不去嗎?”

令沛冷冷地望著他,忽而問道,“月公子祖籍哪裡?”

月若寒一蒙,“上次不是說過嗎?怎麼令將軍又提?是又覺得有問題。”

令沛定定地看著他,“前幾天碰到個鑫良城的人,聽口音倒是和月公子你不大像。”

月若寒道,“我早年就出門在外,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帶了各地的口音。”

“那月公子可懂些功夫?我瞧著你手上的繭子不像是打算盤打出來的吧?”

月若寒輕笑著點點頭,“小時候身子弱跟著人學過些,不過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一些近身格鬥的還是記得。”

令沛站了會兒,這才又道,“你是要打算開采什麼東西?”

“銅礦,你也知道銅礦產量少,但是城郊後頭有一片還是有些開采的意義,雖說產量不一定有多高,但是好在是銅礦裡畢竟稀少的黃金銅。”

“黃金銅?”

令沛想起剛剛勘察到的地方,有一處房子裡堆了很多的鐵鍬錘子什麼的,數量不少。當時他還以為是行軍要安營紮寨用的,如今看這些人莫不是也是為著這些銅礦來的?

“你如何得知那些黃金銅的?”

月若寒笑笑,“生意人嘛,總有自己的來源。”

又是同樣推卸的話,令沛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怕是他想問的他也早就有了答案,一如既往的尋不到什麼蹊蹺之處。

令沛也不再問了,轉頭就出了九陽藥鋪。

一出來就叫來白刃,“再查一查月若寒,就從鑫良城查起,包括他的鋪子,還有這九陽藥鋪的掌櫃,給我一條條仔仔細細地查。”

白刃一聽,“爺,上次不是查過沒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查到纔要繼續查,此人必然不簡單。多派些人手出去,再查查寧家的事情。”

“寧家?”

令沛也是之前檢視寧家卷宗發現,寧家的一個仆從,叫作熊集的,一直跟在寧家大管事身邊做事,祖籍正好是鑫良城。

本來他也是覺得湊巧,可如今越發覺得並不一定那麼簡單。

山中的事情,還有待查徹,令沛不想打草驚蛇因此並未上報朝廷。

而裕王那邊,謝霽卻有了新的進展。

當初寧家的案子,傳信回京的人找到了。

據他所說,當初他並不是從百鋒軍手裡接到的那信,而是從一個叫沈田的人手裡接的信,他記得當初那沈田的已經奄奄一息,所以才托他送回京的。

一聽到沈田,令沛立刻就去了關押沈田的地方。

起初那沈田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直到令沛提前他的家人,“你家夫人和孩子不知道見著你現在的樣子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沈田本來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聽這話,立刻奔將過來,“令沛,你要乾什麼?”

“你說呢?我若得不到我想要的,你覺得我會做什麼?沈田,我不是什麼良信之人,生死我看得太多,手上的血也沾得不少,也不在乎再多一個兩個。你是自以為藏得很好嗎?”

半晌之後,沈田似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這才說起來,“當初送往京城的信確實是我送出去的,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是不能說明什麼,不過或許你夫人孩子知道能說明什麼呢。”

沈田臉色一沉,也不再保留,“原來的信我一直放在一個地方。這些年若不是將這東西藏在外頭,隻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令將軍隻要你能保證我家人的安全,藏信的地方我可以告訴你。”

“可以,那你先說藏信的地方。”

“我要先見我家人。”

“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令沛笑著看他。

沈田無奈,又想了片刻這才道,“城外,劉家村,劉善來。我救過他一命。”

令沛看向青鋒,青鋒立刻就去了。

果然如那沈田所說,確實有另一封手信。

而這真正的手信根本就不是什麼勾結的信,而是一封求救信,也就是說當初的百鋒軍是要向朝廷救援的,可等到的卻是被誤以為叛變,等到的卻是一支殲滅他們的軍隊。

等青鋒這邊拿著手信回來,令沛這才問起來沈田,“那你家人在何處?”

沈田一愣,怒目圓睜,“你詐我?”

令沛笑笑,“兵不厭詐,你若是不說,現在可能你家人真有危險了。”

沈田無奈,這才說了出來。

令沛看著他,“如此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做證人。不然,你的家人乾我何事?”

沈田冷笑了兩聲,“事已至此,也罷,我可以答應你。”

令沛這才鄭重道,“那我必保你家人安全。”

如此一來因為有了沈田的這封新手信,那寧家的案子看來確實是有內情的。

可是單憑一封手信,就想將整個案子翻過來,怕是有些難。

為今之計,隻有一樣,那便是讓裕王自己跳出來。如此,這寧家的案子纔可以有機會撥亂反正。

隻是要讓裕王跳出來,必然還需要一個契機。

令沛令沛這邊同謝霽、房越叫攏來,又讓薑青舒將薑瀚海也請了過來,將最近查到的事情都講了一遍。而後幾人商量了一番之後,大家才按t著計劃各自行事。

而令沛的任務也簡單,回家稱病不起。

可他這一回來看著空曠的園子,問起來,小六才將今日的事情同令沛說起來。

“三爺,三少夫人,已經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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