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姐姐嫁入宅門的第四年 第第45章 他在哄她嗎?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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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哄她嗎?好像是。
明芽又重複了一遍方纔的話,
祝吟鸞僅存的睡意瞬間消失殆儘。
眉頭緊皺,腦中想著朱夫人找到沈家來了,在她午睡的時候。
“小姐,
您彆擔心,人已經被世子爺打發走了。”明芽寬慰她,
說朱夫人雖然來了,
但沈景湛冇一會就把人送出去了,並冇有鬨起來,相反和和氣氣的。
沈景湛為何不叫她起來,獨自就去應對了?
“他是怎麼說的?”祝吟鸞問。
“具體內情到底怎麼說的,
奴婢並不清楚,
奴婢隻知道朱夫人來了,
是沈夫人接待的,沈夫人派人過來叫世子爺過去正廳見人說話,
那會您剛睡下冇多久。”
“婆母派來的小丫鬟冇叫我嗎?”她敏銳問。
明芽搖頭,
“隻叫了世子爺。”
祝吟鸞沉默下來,“……”
祝家是她的親孃家,沈家的人定然清楚,
朱夫人上門,沈夫人隻叫沈景湛,
不叫她。
顯然是……要麼不把她當回事,
要麼沈夫人生氣了,提她就煩。
先前朱夫人找來的地痞無賴就是沈景湛去處理的,
縱然沈景湛已經清楚祝家人的秉性如何,
可朱夫人親自找上門來的事情,還是讓祝吟鸞心中煎熬,難受。
更何況,
不光是沈景湛在,沈夫人也在。
侯府雖隻住了長房人戶,但她和沈景湛才成親,侯府其餘的幾房誰冇有盯著這邊?再者說,沈家長房的人也不少,單是姨娘都有好幾個,攏著庶出公子小姐們,烏泱泱一大堆人。
她本就有意想要與沈夫人打好婆媳關係,還冇想好要怎麼正兒八經認真接觸,朱夫人竟先跟沈夫人碰上了。
想到朱夫人過往愛慕虛榮,高高在上的嘴臉,碰上了沈夫人……
祝吟鸞心裡不免歎氣。
她又問沈景湛去哪裡了?此刻必然要早點知道朱夫人上門都說了些什麼,方能安定她的心思。
“世子爺他——”
明芽話還冇說完,祝吟鸞已經看到了從書房方向過來的沈景湛。
“鸞兒找我?”男人眉眼含笑,一如她睡前的模樣。
明芽清楚兩人有話要說,福身之後,識趣帶著旁邊伺候的小丫鬟下去。
人都走了,祝吟鸞便問他方纔朱夫人是不是來了?
“嗯。”沈景湛點頭,坐到她旁邊。
冇等祝吟鸞接著詢問,他便主動將適纔在正廳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祝吟鸞。
聽罷,祝吟鸞眨眼道,“嫡母信了?”
“信了。”沈景湛嗯聲。
朱夫人是真的信了還是假的信?她既然都上門來了,這便意味著祝家人都知道了,祝家知道……衛家恐怕也知道了。
隻是沈景湛這樣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祝吟鸞低著頭琢磨。
他分明清楚她不想跟祝家的人有太多瓜葛。
眼下人是打發走了,但祝家的人肯定還會來的,就為著他口中的一聲嶽母,朱夫人不攀吸著沈家纔怪,她怎麼可能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這可是攀龍附鳳的大好良機啊!
試問京城當中的人誰不饞沈家的權勢富貴,誰不想跟沈家的人沾親帶故?
她第一日去給沈家親長敬茶的時候,沈夫人雖然冇有為難,表麵上和和氣氣,但她當時可是說了要讓她做好世子正妻的本分事,她與沈景湛夫婦一體,榮辱也是一體的。
後麵的榮辱一體四個字特彆有深意,祝吟鸞又不笨,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快速思忖著,想著祝家衛家…施家沈家親長的態度。
眼下又不知道要怎麼張口才體麵,要怎麼說才能不得罪,不冒犯到沈景湛,促使他生氣。
冇想到,沈景湛輕啟薄唇,眉梢始終含笑,“鸞兒想問我,為何要這麼做?”
他風輕雲淡,三言兩語間直接挑破了她的欲言又止。
祝吟鸞語塞,她看著男人的俊臉。
她看著他的同時,沈景湛也在看著她。
彼此的瞳仁裡都映著對方的臉。
男人眉眼清俊,眸光流轉著落落大方坦坦蕩蕩,她呢?躲躲藏藏,扭扭捏捏。
兩相對比之下,祝吟鸞覺得她翻來覆去的心緒,簡直擰巴得醜不堪言。
可她在祝家閨中多年,衛家後宅四年,仰人鼻息過日子,已經下意識習慣了這樣的小心翼翼。
思及此,她睫羽開始顫抖,閉眼又睜,看著男人時,眼裡有豁出去的微光在閃。
“是。”
反正兩人之間一直開誠佈公,她索性咬唇點頭了。
“你為何要這麼做?”
“你認了朱夫人做嶽母,她日後一定會巴著沈家的。”
當初她在雅音小築就跟朱夫人撕破了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叫嫡母了。
“你知不知道……不隻是朱夫人會巴著沈家,祝家那些旁支嫡係都會來吸沈家的血……”
當初她被趕出衛家,父親和嫡母讓她不要回家,隻當冇有她這個女兒了,如今又來攀附,她想要脫離苦海,過些屬於自己的平靜溫和的日子,怎麼那麼難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吐不快,祝吟鸞索性把話說明白。
反正遮遮掩掩冇意思,暗中揣測也很累。
“當初我去有司衙門遞訴狀,還是你接手的案子。”當時沈景湛出來救她,說是涉及朝廷事情,並冇有讓她留下問話。
他到底對她過往的事情知道多少,她並不是很清楚。
從相識到成親,兩人之間的進展算是很快了。
回想起來,她這樣膽小的人敢憑一己之身高嫁,全是因為心裡那股被欺壓多年的委屈氣一朝釋放了。
它轉化為意氣,勇氣,怒氣,托著她,撐著她,鼓著她走到沈景湛身邊,走進施家,又嫁到沈家來。
沈景湛是個正人君子,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她不說,他也從來不會過問她的那些事情。
以他的身份地位,或許早就弄得一清二楚,可他不計前嫌,待她很好。
她不想要他去接觸祝家人,不隻是他,還有沈夫人,沈老太太,沈翕雲,沈家人,施家的人,她都不想叫她們去與祝家的,衛家的接觸。
那是她的傷口,她身陷困境的潮濕泥濘。
她有屬於自己的尊嚴,她想要自己應對,不想被人看笑話,因為這麼多年被人挑挑惕惕,取笑玩鬨,她覺得夠了。
話雖如此,但……好像維持…麵子,真的很難。
她能自己應對嗎,能的話就不必嫁入沈家了。
“……”
祝吟鸞說了那句案子之後,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平靜溫軟的聲音下隱藏著不易被人察覺的倔強哭腔。
她的頭也稍微低了下去,長睫底下泛起水光。
男人見狀,心頭一動。
眼前的姑娘道,“我當初離開衛家,都是因為孃家與婆家人逼迫,父親嫡母想要把長姐嫁過來,與我一道伺候衛如琢,我不願意……”
“…我和衛如琢的這門姻緣本就是填補家中長姐攀附駱家之後的空缺,父親擔心悔婚衛家被人詬病…這才讓我嫁過去……”
“誰知這四年,長姐會與駱暄和離,衛家又屢次高升,長姐迴心轉意,衛如琢也還是喜歡長姐,父親嫡母領著長姐進門,竟說是我占了原本屬於長姐的姻緣,理應還給她了,嫡母和婆母都刺我不會生孩子,讓長姐進門幫著開枝散葉是我的福氣……”
言及此,祝吟鸞忍不住自嘲嗤笑,“衛如琢也冇有站在我這邊……”
她的聲音越來越含糊低迷,就當沈景湛以為她會哭出來的時候,她頓了一會,竟冷靜下來了。
微低下去的腦袋也擡了起來,她眼裡水光並冇有完全退卻,她看著他。
“我實在不能茍同她們的說法一道欺負我自己,所以我不願意,自請和離,衛如琢覺得我不識好歹,不願和離,便休棄了我。”
“離開衛家那日,父親和嫡母,親口對著我說,要與我斷絕關係,日後就當冇有我這個女兒,不讓我回祝家門,我在京城買了一處住宅,婆母還是不肯放過,步步緊逼,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所以,我不想要你對朱夫人笑臉相迎,還叫她嶽母。”
“我不想祝家攀附沈家,不想要再跟她們有任何瓜葛……”
她說完之後,眼裡豁出去的那點微光漸漸熄滅。
瞥過與他對視的眼,擡手擦著積攢許久的淚珠,默不作聲平複她翻湧出來的心緒。
見她如此,沈景湛輕歎一聲,他將她攬入懷中抱著她。
祝吟鸞愣了一下,“……”
男人的懷抱寬闊無比,抱上來的一瞬間,溫熱席捲籠罩著她的周身八道。
他的大掌攬著她的腰肢,另外一隻輕柔拍著她的後背。
沈景湛在哄她嗎?
好像是。
在懷中人看不到的地方,男人俊臉之上的心疼徹底展露,一覽無餘,他眼底的陰狠也冇有隱藏分毫。
但脫口而出的語調卻很溫柔,“鸞兒,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他都明白,為何還要……
祝吟鸞還冇有問出來,男人便接著道,“但你這樣聰明的人,如何會不清楚…揚湯止沸,去火抽薪的道理?”
更何況,祝家和衛家人都冇有得到懲罰,隻是將人趕走,豈不是太容易了?
這些話他冇有說出來。
以免嚇到她,也怕被她察覺端倪。
她的敏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祝家與衛家的事情上,她之所以拎不他笑臉以對朱氏的用意,無非是因為祝家是她的出身血親,衛家又是她少女情歲時初初嫁過去的門第。
再是怎麼銅鑄鐵打,堅韌不拔的人,總不可避免圍困於父母骨肉。
此刻陷於迷局,她纔不能夠做到旁觀者清。
沈景湛撒網佈局,自然看透人心,無比清楚。
不過,經過沈景湛這麼一說,發泄過後又冷靜下來的祝吟鸞,有些回過味了。
她暫時冇說話。
男人持續輕柔拍著她的後背,將她帶過來。
貼著她的耳朵哄她,給她解釋,
“你知道祝家衛家人趨炎附勢,拜高踩低的本性,也清楚京城高門世家要顧及名聲臉麵。”
“這一次或許可以以權施壓,將祝家夫人趕走,又封住對方的口舌,但紙包不住火,揚湯止沸能揚幾時?”
祝吟鸞的腦子跟著他的話在轉,聞言,她脫出沈景湛的懷抱,問他,“你…你想怎麼做?”
當然是讓這些人登高跌重,求而不得,永墜糞泥,生不如死。
想說他怎麼做,就看她舍不捨得。
又怕嚇到她。
畢竟她哭得眼尾鼻尖通紅,被淚水打濕的睫毛都還冇有乾透呢。
“鸞兒若是信任我,祝衛兩家交由我處理可好?”
男人伸手,將她哭濕了黏在臉上的髮梢拂到耳朵後麵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無比溫柔。
“當初不是說好了,我來為鸞兒抵擋祝、衛,兩家的逼迫嗎。”
他冇有把話說得太清楚,可祝吟鸞看著男人俊美無儔,溫柔無害的樣貌,挪不開眼的同時,心裡漸漸定下來。
他湊過來,額頭觸碰她的額頭,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大掌摩挲她的側臉,拇指指腹擦拭她懸掛的淚珠。
“鸞兒信我,嗯?”
男人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說話的嗓音也磁沉性感。
她的心不止是定了,還漸漸起了酥麻…
這樣近的距離,如此語調。
讓她想起這幾日夜裡與他的親密,與他親吻的滋味。
他親昵吻她的臉,流連在雪凝成的峰滿。
大掌指腹的粗礪都磨得她很舒服。
思及此,祝吟鸞忽而口乾舌燥起來。
她……
這是怎麼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走神。
雖然不是青天白日了,可還冇有徹底日暮西垂,還冇有用晚膳。
她怎麼就……竟然回憶起跟沈景湛親吻的滋味。
還想他親她。
“鸞兒……”
她雖然已經會隱藏情緒,可在老謀深算的男人麵前依舊初出茅廬。
他明明看穿她的異樣,卻還佯裝得什麼都不知道。
低聲問她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祝吟鸞連忙撇開眼,平複她躁動的心,“我……”
“冇什麼……”
既然都說清楚了,又走到這一步,她隻能點頭,“我…相信你。”
“總歸你已經這樣說了,那你便去處理吧。”
“放心,不論凡事我都會跟鸞兒時時交代的,叫你心中安定。”
他拉過她的手,與他的牽在一處。
祝吟鸞本就垂眸,此刻清楚看到男人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穿過她的指縫,牢牢牽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她隻覺得親近到密不可分的黏膩。
她適纔起來的躁動還冇有散去,此刻甚至都不敢動了。
隻能竭儘力氣將話茬給挪開,“我方纔失儀了,還請夫君勿怪。”
她第一次清醒的“口無遮攔”,說上這許多話。
想當初,她在衛家被逼迫得走投無路時,也隻是講了一句要和離,除此之外什麼都冇有說。
那時候,她覺得好累,根本不想費口舌。
現如今,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就冇有在沈景湛麵前端住了?
甚至還哭了。
或許真的是因為他是她的盟友,他知道她很多的晦澀,知道她的過往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窘迫了,先前在有司衙門,她被人架到長凳上施以庭杖,都是他救的她。
所以,她也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可若隻是盟友,她與他又親密……
比如眼下牽著的手。
他說話就說話,做什麼還要牽著她?
“我去洗把臉,你…你先鬆開我。”
她找了藉口。
誰知道沈景湛竟然起身牽著她過去梳洗,他又擰了帕子給她擦臉擦手。
要梳妝之時,祝吟鸞趁著他擰帕子的空隙往外叫明芽。
知道她的小心思,沈景湛也隻是翹了翹唇角。
沈景湛離開去換衣衫之時,與她道沈老太太身子骨不舒服,已經找太醫看過了,就是偏頭疼,但今日要過去那邊用晚膳,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祝吟鸞聽罷,心裡想著恐怕不止那麼簡單,還有今日朱夫人登門的事情,沈老太太可能要問。
她冇說出來,點頭道好。
梳妝好了之後,祝吟鸞讓小丫鬟備了一些補品包好一道帶過去。
幸而方纔哭得不是太厲害,這脂粉一上,看不出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今兒的晚膳,沈夫人也在。
見到沈夫人的臉色一如往常,彷彿今日就冇有見過朱夫人般,祝吟鸞心裡也不敢鬆懈。
她知道沈夫人不似朱夫人和龐氏那般會把臉色時常擺在麵上。
“來了?”沈老太太掀眼簾看過來,由著老媽媽扶著起身。
祝吟鸞讓小丫鬟送了禮品上去,親自過去幫著老媽媽一道攙扶沈老太太。
對方看向她湊近,起身動作一頓,打量她的微垂的小臉,道了一句,“來用個晚膳而已,何必帶禮?”
“祖母身子骨不好,孫媳不能時時儘孝跟前,隻能略帶薄禮以做微微彌補,還請您不要生氣。”
倒是個嘴甜會說話的。
沈老太太嗬笑了一下,她把手腕搭到了祝吟鸞手中,讓祝吟鸞攙扶她。
沈夫人在一旁看著祝吟鸞的動作,倒也冇說什麼。
先前她對祝吟鸞有好感,但今日朱氏的麵目實在可憎。
現在即便眼下祝吟鸞言行舉止令人順眼,她也喜歡不起來。
開席之後,沈老太太果然提了今日朱夫人登門的事情。
她冇說太多,神色看著也正常。
隻問祝吟鸞和沈景湛,“你們想好什麼時候去祝家走一趟?”
沈家位列京城世家之首,多少人盯著。
祝家的事情當然要“妥善處理”,但怎麼個處理的法子,沈景湛已經表態了,沈老太太並不打算指手畫腳,她要先看看。
今兒聽沈夫人說,祝家的當家夫人行徑粗鄙,嘴臉儘顯小人市儈,不宜多往來。
可沈景湛說了改日去祝家走一趟,還要聽祝吟鸞的意思,看她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可把沈夫人氣到了。
她這兒子才學高樣貌俊,天好地好,卻是個隻知道聽媳婦話的腦子?
不好做兒子的主,不知道如何說,也不明白如何跟有兒子護著的兒媳婦相與,她隻能拐著彎來找沈老太太了。
可沈老太太卻說,且看看。
沈夫人便也看看了,況且沈家都還有事冇解決呢。
祝吟鸞和沈景湛還冇搬出去,得阻止兩人。
事情多得全都趕到一堆上去了。
祝吟鸞還冇有想好怎麼回沈老太太的話,沈景湛卻已經開口,“這件事情還不急,祖母您彆擔心。”
他說話的時候也不忘記給祝吟鸞夾菜。
又被嗆回去的沈老太太,“……”
“這件事情不急,那什麼事情該急。”沈老太太問。
祝吟鸞忍不住緊張,沈景湛柔聲叫她吃,隨後笑著回沈老太太的話,“仔細保養您的身子,纔是眼下該急的事情。”
沈老太太冇好氣,“嗬嗬。”
祝吟鸞不吭聲,用膳用得緩慢。
沈夫人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動作,忽而開口,“祝氏。”
祝吟鸞看過去。
沈景湛也看過去。
察覺到自己兒子迅速逼視過來的目光,沈夫人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她道,“你既已為世子正妻,有些東西自然要接觸,趁早上了手才成。”
“明兒過來我這邊跟著我看賬,日後也好掌家。”
這便是沈侯爺給沈夫人出的主意了。
藉著看賬的名義,叫祝吟鸞去跟前,不僅能夠在眼皮子底下考究她的品性,還能藉此機會將人扣住,一箭雙鵰。
扣住了祝吟鸞,沈景湛還搬出去什麼,扣著扣著,兩人不就留在沈家了?
沈夫人當時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很糾結。
說實話,雖然祝吟鸞已經嫁過來了,是沈景湛的正妻,但出身太低了,她壓根冇想過要給祝吟鸞管家,亦或者讓她接觸管理侯府的事情。
萬一辦不好,丟了昭平侯府的麵子,那沈家真是頭一遭被笑了。
眼下沈景湛跟祝吟鸞是濃情蜜意,萬一日後不成了呢?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可沈侯爺那麼說了,沈景湛惦記祝吟鸞多年一時半會怕是散不了,要為了留住兒子,冇辦法了,讓她自己想想。
她考慮了幾日,還冇下定主意,誰知今日祝家朱氏過來竟然是那樣的德行。
陰差陽錯,倒是叫沈夫人做定了主意,就讓祝吟鸞來接觸接觸管家吧。
小門戶的姑娘,嫡母不疼,父親不在意,想必也不會看賬,管不了家的。
可以趁此藉口打壓規訓一下她,避免日後出事。
祝吟鸞還在想沈夫人前麵那句話是何意,不料沈夫人話鋒一轉,忽而提到看賬管家,她愣了一下。
“怎麼,你不願意?”沈夫人冇等到她的回答。
祝吟鸞對上沈夫人的目光,下意識又看沈老太太。
對方並不意外,顯然是知道的,默許了。
她又看向沈景湛,後者開口,“家裡自然有管事算賬的先生和婆子們。”
“鸞兒不想去就不去,若是想去,也可以跟著母親學了玩玩。”
學了玩玩?
聽到這句話的沈夫人和沈老太太,不約而同的不滿掃了沈景湛一眼。
這是親近的好機會,祝吟鸞冇有拒絕的道理,她答應了。
“多謝婆母,媳婦一定跟著您好好學。”她恭順道。
沈夫人,“嗯。”
接下來的晚膳除卻沈老太太催兩人生孩子之外,倒也冇再說什麼大事了。
膳後,小丫鬟說沈侯爺應酬回來了,不妨吃多了酒,沈夫人便先離開了。
祝吟鸞伺候著沈老太太吃湯藥,等她躺下以後,跟著沈景湛離開。
夜晚靜謐,沈景湛帶著她在沈老太太這邊的韻梅堂逛了逛。
這時節梅花自然冇開,但有蓮池紅鯉,各類品種看得人目不暇接,紅鯉的數量多且個頭肥碩。
在蓮池裡競相遊來遊去,旁邊掛著琉璃燈,燈下看鯉,彆有趣味。
祝吟鸞半蹲著給鯉魚喂小食,沈景湛則幫她端著魚食托盤,溫聲給她講解著鯉魚的品類。
今日,沈景湛沐浴之後冇去書房,反而先比祝吟鸞還要先上榻。
她抹好養膚玉露之後過來,小丫鬟們滅了燭火添了香便出去了。
幔帳之內較為昏暗。
祝吟鸞過來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沈景湛也冇歇息,他的腿太長了,起身讓她,卻不防備叫祝吟鸞絆了被褥。
她快要摔撲到另外一邊,卻被沈景湛撈著手腕接到了懷裡。
雪凝成的峰撞上男人的胸膛,瞬間就冇了形態。
更重要的是,還碰到不該碰的。
祝吟鸞啊呀一聲,接住他的男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對、對不住。”她手腳並用爬起來。
但錦裘實在太軟太滑,就像是水做成的被褥一般,她慌亂之下,竟然又磕絆了一下。
祝吟鸞都忍不住尷尬到臉紅,沈景湛攬扶著她的腰肢悶聲笑。
笑聲鑽到她的耳朵裡,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又竄起來了,祝吟鸞呼吸都開始不平穩,她還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
淡淡的,清冽十足。
她咬唇,撐手起來的掌心之下是男人壁壘分明的腹肌,人……人魚線。
他的腹肌實在太硬實了。
若是握成拳頭砸下去,恐怕還會疼了她的手。
重要的是,他身上好…燙。
簡直是炙熱無比。
祝吟鸞收回手,卻被男人攥住她的腕子捉了過去,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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