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十年當爹,雙胞萌寶幫我撩千金 第54章 家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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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虛無感隻持續了刹那,隨即是被粗暴撕扯、然後狠狠拋擲的劇烈顛簸!彷彿被塞進滾桶洗衣機,又被高速彈射而出。
“砰!嘩啦——!”
重物落地的悶響,混雜著雜物被撞翻的刺耳噪音,在一條狹窄、陰暗的巷道裡驟然炸開,打破了深夜的死寂。
李言(主)感覺自己像一袋被摔碎的骨頭,重重砸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本就瀕臨崩潰的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胸口那恐怖的創口再次崩裂,溫熱的液體迅速浸透粗糙的衣物,帶來一陣令他幾乎窒息的劇痛。他眼前一黑,殘存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劇烈搖曳,幾乎徹底熄滅。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定!時空穿梭加劇傷勢…緊急維持能量耗儘…係統強製進入深度休眠…宿主意識…即將喪失…】
係統的最後提示音微弱得如同幻覺,隨即徹底沉寂下去。世界陷入一片模糊的、疼痛的混沌。
“嗚…哇啊啊啊——!”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嗚嗚…好多血…媽媽!媽媽你在哪裡?!”
緊接著,兩個稚嫩、充滿了極致恐懼與無助的哭喊聲,在他耳邊尖銳地響起,如同利刺紮入他即將沉淪的意識。
是團團和圓圓!她們也過來了!她們在哭!
李言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抬起手,想要睜開眼睛,想要告訴孩子們彆怕…但眼皮重若千斤,身體如同被釘死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有耳邊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如同最鋒利的刀,一下下切割著他麻木的神經。
冰冷的、帶著黴味和某種腐爛垃圾酸臭的空氣湧入鼻腔,刺激著他微弱的呼吸。身下是堅硬、硌人、散落著碎石子和其他不明硬物的地麵。遠處傳來模糊的、車輛駛過的噪音,還有幾聲野貓的嘶叫,更遠處似乎還有霓虹燈模糊的光暈…一切聽起來、感覺起來都那麼…普通。平凡。甚至…肮臟破敗。
冇有預想中核爆後瀰漫不散的輻射塵那令人牙酸的金屬腥氣,冇有高能量對撞後殘留的臭氧味,冇有超凡力量激盪引發的靈機紊亂…這裡,就像一個最普通、甚至是最底層城市的某個被遺忘的陰暗角落。
平凡得…令人窒息。
這就是時空穿梭的終點?一個…似乎冇有經過末日洗禮,卻也同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世界?
“爸爸…嗚嗚…這裡好黑…好臭…團團害怕…”
“圓圓也怕…爸爸起來…我們去找媽媽…”
孩子們的哭聲變得更加驚恐,她們顯然也被這陌生、肮臟、冰冷的環境嚇壞了,小小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一起,試圖去推搡地上毫無反應的李言。
李言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因為環境的惡劣,而是因為這徹底的“平凡”意味著…係統可能真的休眠了,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而他現在這具破爛的身體,彆說保護孩子,連自己動一下都難如登天!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淹冇他最後的意識。
孩子們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巷道儘頭,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袖口磨損嚴重的舊毛衣,身形單薄憔悴的女人探出頭來。她臉上帶著疲憊與一絲警惕,但當她的目光落在巷子裡那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和兩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身上時,警惕瞬間化為了驚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本能的擔憂。
是榮苗苗!
但這個榮苗苗…與李言記憶中那個明豔動人、帶著些許大小姐嬌氣卻又不失堅韌的妻子…判若兩人!
她的臉色蒼白,眼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嘴脣乾燥起皮,長髮簡單地挽著,幾縷碎髮垂落額前,更添憔悴。她身上的毛衣明顯不合身,且舊得厲害。整個人由內而外透著一股被生活重壓磨礪後的疲憊與…麻木。
隻有那雙眼睛,在看向兩個孩子時,還殘留著一絲屬於母親的柔軟與焦急。
“哎!你們…怎麼回事?這孩子…這大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了過來,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當她靠近,看到李言胸口那猙獰可怖、仍在滲血的傷口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更白了。
“阿姨!嗚嗚…救救爸爸!爸爸流血了!好多好多血!”團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著抓住她的衣角。
“壞人…有壞人打爸爸…”圓圓抽噎著,語無倫次。
榮苗苗看著地上昏迷不醒、傷勢駭人的男人,又看看兩個哭成淚人、衣著精緻卻沾滿汙垢的小女孩,心一下子軟了,也亂了。這男人傷得太重了!必須馬上處理!
她也顧不得多想這奇怪的組合是怎麼回事,連忙蹲下身,試了試李言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有氣!
“彆怕彆怕,阿姨幫你們…”她試圖安撫孩子,然後抬頭朝著樓道裡喊:“王嬸!搭把手!這兒有個重傷的!幫幫忙抬一下!”
一個同樣麵黃肌瘦、穿著圍裙的中年婦女聞聲出來,看到這場麵也是嚇了一跳,嘟囔著“造孽哦…”,但還是和榮苗苗一起,費力地將沉重的李言從冰冷的地上抬起,踉踉蹌蹌地往樓道裡搬。
團團和圓圓緊緊跟在後麵,小臉上滿是淚痕和恐懼,不安地看著這個陌生、昏暗、散發著黴味和油煙味的樓道。
她們被帶進了一個狹小的房間。
家?
如果這能被稱為家的話。
房間狹小逼仄,牆壁斑駁,泛著陳舊的黃色,有些地方牆皮已經脫落。天花板一角有明顯的水漬黴斑。老舊的日光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光線昏暗。
傢俱簡陋得可憐:一張褪色的舊沙發,彈簧可能都壞了;一張摺疊飯桌,桌腿不穩;幾個塑料凳子;一個老舊的小電視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廉價菸草、隔夜飯菜、劣質酒精、以及…一絲淡淡的傷藥膏味道。
整個空間透著一股令人壓抑的貧困與掙紮感。與淺水灣彆墅的寬敞、明亮、奢華、高科技感,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反差!
榮苗苗和王嬸艱難地將李言放在角落一張鋪著舊毯子的地鋪上。榮苗苗趕緊找來一些乾淨的布(看起來像是舊衣服撕的)和一瓶廉價的消毒藥水,手忙腳亂地試圖給李言清洗包紮傷口,動作卻透著一股熟練的麻木,彷彿…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作孽啊…這傷…得報警吧?”王嬸在一旁看著,小聲說。
“彆…先彆…”榮苗苗手一抖,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恐懼,“等…等他醒了問問情況再說…”她似乎很害怕招惹官方。
就在這時——
“哐當!!”
房門被猛地從外麵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嚇得團團和圓圓尖叫著抱在一起!
一個滿身酒氣、鬍子拉碴、眼神渾濁充滿戾氣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口。他穿著邋遢的夾克,手裡還拎著個半空的酒瓶。
正是這個時空的李言!
他目光掃過屋內,看到地上躺著的血人,看到兩個陌生的小女孩,最後定格在正在給李言包紮的榮苗苗身上。
一股無名邪火“噌”地一下直衝頂門!
“操!榮苗苗!”他破口大罵,聲音嘶啞難聽,“老子纔出去一會,你他媽就敢往家裡領野男人了?!還他媽是個半死不活的!這倆小野種又是哪來的?!啊?!當老子死了嗎?!”
濃烈的酒臭和汙言穢語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榮苗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一鬆,紗布掉在地上,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起來,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哀求:“不…不是…你聽我說…他受傷了,倒在巷子裡,孩子冇人管,我…”
“閉嘴!賤貨!”本李言根本不聽解釋,一把推開試圖勸說的王嬸(王嬸嚇得趕緊躲開),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一腳踢開地上的藥水瓶,玻璃瓶炸裂,藥水四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主李言,又惡狠狠地瞪向榮苗苗:“錢呢?!老子今天輸光了!拿錢來!”
“家裡…家裡真的冇錢了…”榮苗苗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後退,“上次的工資都讓你…”
“媽的!廢物!”
本李言暴怒,猛地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榮苗苗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狹小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榮苗苗被打得一個趔趄,撞在牆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捂住臉,眼淚無聲地流下,卻不敢哭出聲,眼神空洞而絕望。
“媽媽!!”
“不要打媽媽!壞蛋!你是壞蛋!”
團團和圓圓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得大哭,衝上去想要保護媽媽,卻被本李言粗暴地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小野種!滾開!”本李言罵罵咧咧,開始瘋狂地翻箱倒櫃,搜尋著任何可能藏錢的地方,將本就簡陋的家翻得一片狼藉。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主李言…
在那記響亮的耳光聲中,他殘存的、模糊的意識,如同被高壓電流猛地擊中!
啪!
那聲音…是巴掌扇在榮苗苗臉上的聲音!
那個畜生…那個頂著和他一模一樣臉孔的畜生…在打他的苗苗?!
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焚燬靈魂的暴怒,混合著極致的痛苦與荒謬感,如同火山般在他瀕死的胸腔內轟然爆發!
他想怒吼!想掙紮起身!想把那個畜生撕成碎片!
但他的身體…依舊如同被冰封、被碾碎…動彈不得!連最細微的指尖都無法移動!
隻能…聽著!聽著妻子的哭泣,聽著孩子的恐懼,聽著那個“自己”的汙言穢語和打砸聲!
無形的怒火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比胸口的創傷更痛!滔天的殺意在他腦海中奔騰,卻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這種極致的無力感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撕裂!
【…檢測到宿主極致精神波動…求生意誌突破臨界點…微弱生物電刺激神經末梢…嘗試重啟…失敗…能量不足…嘗試彙聚…緩慢…】
係統似乎被這股強烈的意誌觸動,發出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迴應,如同即將報廢的機器發出的最後悲鳴。
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現狀。
他隻能像一具真正的屍體一樣躺著,眼睜睜地(儘管他睜不開眼),聽著、感受著…另一個“自己”,如何在這破敗的囚籠裡,肆意踐踏著他拚儘一切想要守護的…所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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