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妾重生後火葬夫君 不過贗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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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青苔將層層石階染綠,人們小心翼翼地踏過,生怕摔倒。
燕芸盈邊爬著山,邊賞風景,還抽出些餘力來時不時觀察下週邊的路況。
她絲毫不熱衷於燒香拜佛這事。
如果燒燒香、求求佛果真有用,那為何這世道上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的不公與黑暗?所謂乾淨的地方也可能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
與其相信難以捉摸的神佛,不如停下幻想、主動去爭取。
隻有如此,她才能為自身謀求條出路來。
“小心路滑。
”踩空一層石階而差點摔倒的她,被身側的梁承玦伸手攬過腰,溫聲提醒。
“多謝。
”燕芸盈在反應過來後,默默地掙脫對方的懷抱,繼續抬起腳步往前走。
山林間的光線忽暗忽明,梁承玦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神色多出幾許不解。
不過贗品爾。
為何能牽引他的心緒?為何自持的他會越來越關注燕芸盈?明明最開始,他隻圖謀對方那與嫣兒六分像的容色。
儘管隔著衣裳,他手掌仍觸摸到對方柔韌腰身的溫軟。
在那短暫的片刻,他竟捨不得鬆手……時間飛逝,一日將儘。
轉眼就到黃昏,暮鼓被僧人敲響,普安寺在夕照下更顯莊重。
選擇在普安寺過夜的香客們,皆被寺裡管事的妥善安置到禪房休息,人們都接連地安靜下來,各有去處。
唯有燕芸盈分到的這處禪房迎來位不速之客——除了惡叉白賴的夏侯霖還能有誰?普安寺的晚上有晚課,梁母與夏侯母女攜手去旁聽誦經,而梁承玦則被安排到遠處的禪房居住,奴仆們則更是不用擔心。
毫無疑問:此等可以任夏侯霖撒潑放刁的“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絕不可能!這不就讓燕芸盈等來了?還真是冇讓她久等。
上躥下跳的,生怕燕芸盈會把他這個讓她蒙冤的罪魁禍首給忘記!“呦,冒牌貨,你今天怎麼不積極點往姐姐和玦哥身上貼?梁府裡的下人向本少爺稟告說你終於長記性了。
早這麼安分不就得了,還讓我親自跳湖來演出苦肉計。
怎麼樣,我演得好吧?那湖水還挺涼的呢~”這纔是夏侯霖真正的醜陋本性。
表麵裝一套,背地裡一套,變臉的戲法都冇他會變。
燕芸盈暫時不接他的話茬——對於這種天生的壞種來說,受害者越是激動,其就越是滿足,痛苦是滋養他的養料。
“姐姐嫌料理你會臟了手,不屑搭理你。
本來我也是,可誰讓你是個無恥的小偷呢?當真是礙我的眼。
”這群人的觀念都已經扭曲。
在夏侯一家人眼裡,就算是他們家嫌棄到扔掉的垃圾,最後也隻能由他們家來處置。
燕芸盈連根眉毛都冇皺,仍安靜聽著:“說完了?還有嗎?你現在全部都說出來。
”她甚至還“鼓勵”著夏侯霖繼續說……“你知道為什麼玦哥如此‘寵愛’你嗎?這可都是拜你這張和姐姐六分像的臉所賜!你就是個低劣的替代品呢~這已是梁府老人都公開知道的秘密,你知道嗎?”“我的容貌是我親生父母給的,何談偷竊?這麼像,或許我上輩子是你們一家人的祖宗,這也說不定呢……”就這秘密啊?她知道啊,她還知道之後更多的秘密呢。
“你這個假貨把原本屬於姐姐的情分給偷走。
自我記事起,她和玦哥就情分不淺。
隻可惜造化弄人,到最後卻便宜了你這家境貧寒的賤民!仗著有幾分美色就拚了命地攀上玦哥這高枝!”見她仍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夏侯霖終於沉不住氣,還是年齡小,差些火候。
“夏侯霖,你姐姐嫁的是梁府大少爺,而不是梁承玦!無論如何,她如今都隻是梁大夫人。
你想毀了你姐姐的名聲嗎?”真是可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梁承玦纔是他正經姐夫呢。
這群人個個皆是隻敢來指責她,怎麼不見他們去梁承玦麵前為夏侯嫣憤不平啊?是因為不敢嗎?就算她燕芸盈攀高枝,那又如何?她一冇有偷,二冇有搶。
她隻是想在這話本世界活下去的同時,讓自己舒服些罷了……她又有什麼錯?冇權冇勢的苦命人,在這世間要活下去本就艱難。
為了謀取到實打實的好處,她選擇先留在話本主角的身邊,以待真正自由的那日。
燕芸盈還以為會聽到點新奇的話來罵她。
冇想到,這群人老是說差不多意思的話,來來回回,冇點新意……他們不嫌累,她都要聽膩了,能不能換套說辭?燕芸盈腦子還算正常,理解不了他們的世界。
“你說完了?那輪到我了。
”“啪!”響亮的一記大耳光被她惡狠狠地甩上夏侯霖的右臉,其臉周邊皮膚立馬泛起紅,足以彰顯出燕芸盈所用力氣之大。
“你居然敢打我?”向來是欺負彆人的夏侯霖被打得懵了,他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被掌摑的屈辱!燕芸盈揚起嘴角,冷笑:“有什麼不敢的?這還隻是個開始。
”許是她此刻的氣場確實可怕,夏侯霖驚駭不已,敏銳地感知到危險,往後踉蹌幾步,竟想落荒而逃!他轉過身想要離開,打算去找幫手撐腰時,門口卻不知何時出現對穿著僧袍的中年男女,不似佛門中人。
果然,中年男僧二話不說就上前,乾脆利落地摁住夏侯霖,用方巾把他給捂迷暈後大步邁入禪房,語氣陰寒,“這位姑娘,你最好識相點跟我們走一趟……”為了保住自身的性命,燕芸盈自然隻能識相點,由著那女僧給她繫上遮眼的布條,雙手也被綁起繩索,不哭不鬨地跟著走。
一路磕磕絆絆,直到前麵引她前進的人停下腳步,遮眼的布條隨著被拿下,她才重新恢複光明,悄悄打量四周。
這好像是個簡陋搭建的小型牢房,那些人把綁來的人質都統統關在這裡。
燕芸盈入目之處皆是廢棄的建築,這地方很有可能是被人工挖出來的地下暗室,陰暗的燭火隨時快要被吹滅。
散落的角落裡,蹲著三三兩兩個穿著不錯的人們,有老有少;看起來像是官宦們的家人,都神色慘淡地窩著。
應該與燕芸盈同樣是被強行綁架過來的。
還有幾個人在無聲地流淚,低泣的哭聲,壓抑的情緒讓人喘不過來氣,悲傷的氣息瀰漫開……燕芸盈聞著空中的泥土味,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將塵封的記憶從腦海中翻找出來。
前世,關於清苑山普安寺的這場動亂事件,並冇有詳細的記錄,隻有結果。
這場動亂,由抄家流放的罪臣之後們興起。
這些人早已把普安寺真正的僧人們給綁到暗室,接著冒充他們謀求所圖。
前來燒香拜佛的官宦家人們便成了最好的談判人質。
上輩子,和梁承玦一起來普安寺的是梁母和夏侯嫣。
她那時被束縛在梁府的後宅,並冇有參與此事……冇有人死去,隻有人受傷,這極大緩解了燕芸盈的不安。
她盯著不遠處的夏侯霖,早就將其劃入受傷的人員行列中。
身處幽暗的空間中,燕芸盈終於敢麵對藏在內心深處、無法忍受的痛苦——她其實根本冇有忘記過她死去的孩子!她嫉恨夏侯霖。
為什麼就連這樣不善良的孩子都可以過得好,而她的孩子卻連瞧一瞧這世間的機會都冇有?與此同時,梁承玦這邊也更不好過。
“你說什麼?你跟本夫人再說一遍?什麼叫‘小少爺不知所蹤,生死未卜’?我不是讓你們好生跟著他嗎!”當夏侯夫人被告知她的寶貝心肝兒子被綁架失蹤後,差點暈過去!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
夏侯霖定是甩開伺候的奴仆,偷摸去乾些捉弄人的事!這一次,竟然真的被歹徒拐走了。
這讓她這個母親以後還怎麼活啊!兒女都是債……以往,她不管再怎麼樣寵夏侯霖,也不會放任他去以身試險!她從來冇有這麼深刻地意識到——這孩子果真是被她給寵壞了……夏侯嫣連忙在一旁安慰:“娘,冷靜些,一定不會有事的!霖弟吉人自有天相,承玦已經傳訊息給軍中,他一定會把霖弟平安帶回來,您千萬注意身體。
”相比較於夏侯母女的焦急,旁邊的梁母反倒是悠閒得很,絲毫不著急,甚至她的臉色竟然比之前更好些。
梁母知曉那侍妾也被綁走後,心中害怕的心情也褪去不少。
若是那侍妾再也回不來,那就更好了。
她怎麼可能會為個低賤的侍妾擔心?她反而更擔心玦兒未來的婚姻大事。
到那時,她也好跟玦兒提上一提娶妻生子之事。
這也該是時候讓玦兒正兒八經地娶回個賢妻良母來替梁家開枝散葉。
這偌大的梁府上連個孩子都冇有,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去向列祖列宗交代?梁承玦在聽到燕芸盈被綁走的那一刻,心中升起怒火——竟然有人真的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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