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司秘案手劄 第118章 謝家疑雲(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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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一:花槽雙屍
鐘璃坐在戒律房內,看著對麵穿著一襲紅色細襖,外搭一件白色女士外氅,低頭緘默不語的婦人道:“苗娘子還準備沉默到幾時?”
苗鳳花被這麼一叫,連忙回過神,望著對麵麵色冷淡的女子。
“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宅子裡怎麼會有死人啊。”
鐘璃把嶽天楠和嶽天虎的畫像放在苗鳳花的麵前道:“這倆人認識嗎?”
苗鳳花順著她的指引,低頭檢視,過了好久,她搖搖頭道:“不...不認識,不對,認識...”
鐘璃揚眉看著她,等著她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
“鐘寺正應該是瞭解妾身是乾什麼營生的吧?”苗鳳花道。
“小販,對嗎?”鐘璃道。
苗鳳花點點頭。
“賣什麼的?”鐘璃又問。
“什麼都有,不管是庸城或是錦州,隻要這兩地口岸進來的東西不一樣,妾身就來回捯飭著賣,掙差價。對於嶽家的兩兄弟,奴家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苗鳳花道。
“賣什麼東西給他們?”鐘璃問。
“他們主營是賣茶葉的,當然就賣茶葉了。”苗鳳花小心翼翼地說著。
“哦,我冇記錯,不管是錦州或者是庸城,舶來品裡都冇有茶葉這一項,你賣的是什麼茶葉?”鐘璃往下問。
苗鳳花一怔,連忙解釋道:“妾身賣的真的是茶葉,鐘寺正有所不知,妾身雖然大部分賣的都是舶來品,可是偶爾也會賣一些南嶽國特有卻不在兩城之間生產的東西,就比如這茶,碧螺春在庸城,龍井隻有錦州纔是最好的,隻不過這些茶葉都是成品的罷了。”
鐘璃知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道理,這茶葉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既然你不知道嶽天楠和嶽天虎的屍體為何在你家,那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鐘璃隨手把一樣東西扔在桌上。
隨著那東西和桌麵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苗鳳花定睛一瞧,道:“這...這不是妾身家裡的鑰匙嗎?”
突然苗鳳花意識到什麼,連忙捂住嘴,杏仁般的眸子霎時被淚水積滿。
鐘璃看著對麪人的反應,她知道苗鳳花對著死者如何出現在院子裡應該是有答案了,“說說吧。你也知道安和年開始酷吏盛行,此刻審你的若是換成旁人可冇這麼多耐心。”
苗鳳花眨巴眨巴眼睛,指尖抹掉眼角的珠淚,道:“南郊的房子確實是妾身名下無疑,可是能進入那房子的不單單隻有妾身一人啊。”
“什麼意思?”鐘璃麵露不解。
“那宅子自打妾身的夫家亡故後,妾身嫌那宅子大,妾身一人住了荒涼,幾年前就搬離那宅子了。”苗鳳花吸了吸鼻子,解釋道:“本來是要賣的,可是妾身猶豫了好久,心裡總是割捨不下,就一直把宅子荒著,偶爾租給一些留在錦州的行腳商人。”
“你的意思是,這嶽天楠和嶽天虎是宅子的租客?”鐘璃問道。
苗鳳花點點頭,算是承認,不過很快她接著說道:“但是妾身並不知道這次租妾身房子的是嶽家兩兄弟。”
鐘璃揚眉,眼底寫著疑惑。
苗鳳花嚥了幾口唾液,捋過思緒道:“夫家死後妾身為了混口飯吃一直都忙於生意,所以這房子的事情就交於旁人幫襯打理,那人保證妾身的房子不落空,若是租出去妾身能分個八成的樣子。”
鐘璃聽罷,秒懂苗鳳花話裡的含義,等同於她是找了個現代意義上的‘房屋租賃中介’唄。
“你嘴裡的旁人是誰?”
“韓棟!”苗鳳花想也不想的回答,“妾身半個月前去庸城做買賣,當時屋子剛好是空的,便把宅子的鑰匙給了韓棟,他人緣廣,而且看樣子當時已經說好有人租了。”
說著,她歎口氣道:“若是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妾身說什麼這次也不會給韓棟宅子的鑰匙呀...嗚嗚...這可好,這房子以後冇人租就罷了,賣都賣不出去了。”
苗鳳花又開始哭起來,悔恨又無奈的樣子寫滿在臉上。
“那他現在在哪裡?”鐘璃問道,想起自個箱子內足跡的拓片,會不會是韓棟的足跡?
“應該是在家裡吧...”苗鳳花說得不是很確定。
翌日。
鐘璃和任溫書帶著幾個衙門的人在苗鳳花的指引下來到錦州北麵韓棟的家中。
錦州城內房子比較短缺不如城外的宅子大,但是韓棟的屋子坐北朝南又是二層小樓帶個小院子,算是錦州富人才能住得起了的。
任溫書帶著人走在前麵,看著緊鎖的大門,上手剛準備敲,鐘璃已經一把攔住了他的動作。
“鐘寺正。”任溫書帶著疑惑看著身邊的人。
鐘璃指尖在門上的銅環處摸索了一下,之後又看了看門口立著的兩座小獅子道:“屋裡冇人,撬鎖吧。”
任溫書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順勢揮手,身後跟著的差役拿著工具快速地打開門扉。
緊接著幾個差役衝了進去,冇過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他們異口同聲的答案都是:“屋內冇人。”
鐘璃已經把藥箱子背起,繞過任溫書快步走了進去。
“鐘寺正是怎麼知道屋內冇人的?”任溫書跟在她後麵,對於她能料定裡麵是否有人這個事情很是好奇。
鐘璃繞過前院,目光掃過院子內花苞乾癟的梅樹,徑直朝主屋的方向走,說道:“半個月前呂超說過錦州下了場雪。”
“是!”任溫書點頭,這事兒他也知道。
“石獅子身上有清晰的泥土斑駁痕跡定然是半個月前落雪之後無人打理導致的,再加上門口的銅環上也落了不少浮灰,如果這是韓棟的宅子,以買得起這個宅子能力的人來說,門口的石獅子定然不會是這般‘邋遢’模樣。”鐘璃道。
聽到這,任溫書認同地點點頭,南越國不管是小戶人家還是豪門大戶,門口的門神是格外重要的存在。
“那韓棟不會是知道自己殺人了,然後逃跑了吧?”意識到這個問題,任溫書突然焦急地詢問。
鐘璃已經走到主臥房,手剛把麵前的衣櫥拉開,聽到他這麼問,眸光在整個屋子內轉了一圈道:“奇怪。”
“怎麼了?”任溫書問。
“這韓棟怎麼像是突然從屋內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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