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122章 梅菜
梅菜
地裡的南瓜與冬瓜已經開花,
可這陣子一直在下雨,紀舒願坐在屋裡,敞開門托著下巴往外瞧,
時不時歎一口氣。
“怎麼滿麵愁容?坐這不冷嗎?雨都飄進來了。”項祝把一碗茶水遞過來,紀舒願捧著用來暖手,
一下雨氣溫確實有些低,不過他此刻更擔憂的是地裡的菜。
他又歎出一口氣,仰頭瞧著項祝:“這雨如此下,
地裡的菜都長不好了,正是授粉的日子,
這一下雨,
蜜蜂都飛不過去了。”
授粉?項祝有些聽不懂,不過聽著蜜蜂他便知曉了,紀舒願大抵是怕蜜蜂爬不了花蕊,如此便結不了果。
“無妨,
過幾日便不下了,這兒的雨就是如此,三兩日就會停下來。”
即便如此,三兩日也挺耽誤授粉。
紀舒願收回視線,
似乎想到什麼,他轉頭看向項祝,
項祝當即伸出手指,
擋在他唇上:“不準,雨天路滑,且若是你淋著雨,著了風寒該如何是好?不是最厭煩湯藥了?”
項祝將他想說話的話說出來,甚至連他討厭的湯藥也搬過來了,
紀舒願隻能收回視線,再次歎息。
不能下著雨去地裡,便不能進行人工授粉,如此就隻能等雨停了,他越想越覺著煩,要是早知曉會在授粉的日子下雨,就讓項祝把冬日的布搭上了。
竹條將布撐起來,能擋雨便好。
如此他就能直接鑽進去,用刷子來幫菜授粉了。
可光想也是無用,這會兒根本出不去,反而這雨還有增大的勢頭,紀舒願更是哀愁,所幸那幾家農戶的菜都沒有需要授粉的,也算是件好事兒。
即便下著雨,項妙兒也始終每日前往集上去鮮食齋幫工,項祝狩獵倒是不能去了,這兩日待在家中,項祝不是給紀舒願端茶倒水,便是摟著他一同去床榻上歇著,躺得紀舒願身子發軟,難受得很。
在紀舒願覺著自個兒要長蘑菇時,總算是停了雨,但山路還是不好走,總歸土路好走一點,但不多。
紀舒願踮著腳,瞧著麵前的泥坑,有些不想管菜了,若是直接踩過去,腳上肯定會有好多泥,他雖沒有潔癖,可沾上泥濘也不舒服。
他擰眉望著泥坑沉默半晌,不多時,腰間一緊,他整個人被抱起,項祝一手扶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撐著他的腿:“摟緊些,我慢慢走。”
項祝確實得當心些,這路可算不上好走,即便他從側邊走過去,始終有些滑,他強行穩住步子,才總算走了過去。
將紀舒願放下後,項祝有些無奈:“就說讓你晚些時辰再過來,這會兒日頭剛起,還未將水曬乾。”
“今兒肯定曬不乾,難不成還要等一日?菜可等不了這麼久。”紀舒願說著,率先往地裡走,項祝也緊緊跟著,兩人走到地前,一眼便看到不少被雨水打掉的花。
紀舒願對此很是心疼,若是沒被打掉,往後說不定能長成大冬瓜大南瓜,賣出去肯定能賺不少。
他走過去蹲下,手指顫顫巍巍地拿起掉落在地的話,閉上眼睛默哀半晌,睜開眼輕聲說道:“花啊,一路走好。”
“嘟囔什麼呢,趕緊過來教我要如何用這東西。”項祝從布袋裡掏出兩根蔥根,有些不明白紀舒願是何意。
紀舒願應一聲,不再為逝去的花裝難過,起身走到項祝身旁,接過其中一根蔥,用蔥下的根須在側邊的小花柱上蹭了蹭:“蹭這些小花柱,瞧,這根須上都是黃色的花粉了,隨後再將這些花粉抹到中間的大花柱上,如此便好了,也不用換根須,每朵花都是這樣做。”
異花授粉效果更佳,可即便是異花,也隻有旁側的冬瓜,且太麻煩,得來回跑,乾脆直接一朵花就好,也更方便些。
這法子不難,項祝看過一遍便學會了,雖不知是否有用,畢竟是紀舒願所說,可信度的確挺高,他學著方纔紀舒願的模樣,用根須如此塗抹著。
往後日子也不知有沒有雨,沒多久後,他倆又叫來了項巧兒和項長棟,四人一同授粉,動作快了挺多,未到申時便結束,回家途中,仍舊碰上那片泥地。
雖說被曬了一整日,但瞧著還是不好走,來時人少,即便是被項祝抱著也無妨,可這會兒他們身後就有兩人,紀舒願真是不好意思讓項祝抱。
紀舒願朝項祝伸手,搭在他掌心,用力攥緊他的手:“夫君扶著我就成,彆抱我了。”
身後的兩人項祝也不是沒瞧見,他側目望去,一隻手握住紀舒願的手,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兩人很順利便走過那片泥坑,鬆手時,方纔那兩人也已經走過來。
紀舒願本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兩人走過來後,便跟丁紅梅說著話,從東說到西,他猜測大概又得半個時辰。
他側過身子,剛想詢問項巧兒要不要提前走,還未出聲便聽到身側的女子開口,眼眸中滿是驚詫:“呦,丁大娘你家這哥兒是有孕了?瞧這肚子有三個月了吧。”
“被你瞧出來了。”丁紅梅笑著,向她說道,“不止三個月,已有四個月了,隻是願哥兒不多出門,便沒多見罷了。”
前陣子項家賣除蟲水時,女子也去她家買過,那時並未瞧出這夫郎有孕在身,所謂出門見得少,大概是不想讓旁人知曉罷了,而且當時,他貌似特意遮了肚子。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女子隻是對紀舒願肚子裡的孩子有些興趣,彆說整個村裡傳的紛紛揚揚,就連外村都有部分人知曉,石頭村有家男子,麵容勝似潘安,那方麵卻不行,落了旁家男子好幾年才進門一個傻的。
當時都是如此調侃,沒成想這哥兒竟有孕了,女子這會兒開始懷疑當初傳的是否為真了,可瞧瞧紀舒願的肚子,又不想假懷孕,難不成懷的是旁人的?
一旦心中埋下些疑惑,便會往這兒多想,她朝兩人笑了笑,又看向丁紅梅:“恭喜恭喜,當真是件好事兒,往後滿月酒也得請咱們去喝一杯。”
“那是自然。”丁紅梅隨口搪塞道,並不想跟旁人多說,聽著她這語氣,那兩人更是覺著這孩子來得蹊蹺。
待他們走後,紀舒願轉頭瞧項祝一眼:“瞧他們那模樣,好似不信這孩子是夫君的。”
“畢竟前些日子還在傳著我患得隱疾之事,肯定沒這麼容易相信。”項祝笑了,“總歸是咱家的事兒,反正說我不舉之事也聽太久了,早就聽膩了。”
再者還是他主動散佈出去的,對他並無影響,項祝對此很不在意。
感覺項祝好像無所謂,紀舒願便不再多想,總歸是自家的事兒,他們自個兒知曉就是了。
最近幾日都沒下雨,山路上的泥濘也被曬乾,項祝每日與項巧兒一同上山,項妙兒去鮮食齋做工,紀舒願則跟項長棟、以及抱著孩子的丁紅梅一同前往地裡。
前幾日授粉過的菜長得不錯,雖還看不出結果如何,但沒下雨,也不用擔憂花粉會被衝掉,紀舒願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拔著草,時不時轉頭瞧瞧路過的人。
最近沒在意,這會兒倒是瞧見挺多往他身上看的人,許是前陣子沈一平的事兒說膩了,又開始傳他有孕的事兒了。
當真是閒不得一點。
紀舒願輕歎一口氣,繼續低頭拔草。
“瞧什麼瞧,當真是使人厭煩。”丁紅梅瞥一眼,瞪著方纔走過的那人,許是瞧見她惡狠狠的模樣,那人僅看過一眼,便匆匆轉身離去。
“應當是最近沒了樂子,便用這事兒來尋開心罷了,娘也彆太氣憤,最多七日他們便忘了。”紀舒願對此也不在乎,仔細想想,當初項祝患得隱疾時肯定被說不止七日,而且當時年紀又小,肯定更不好受。
紀舒願心裡有些泛酸,他這會兒很想抱抱項祝,可他現在不在這兒。
“沒樂子就多乾點活,真是太閒了。”丁紅梅這話倒說對了,他們可不就是閒來無事才會如此嘛。
反倒是項長棟平靜的很:“管她們如何說呢,反正我隻知曉我有了孫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怎能被她們惹生氣。你也是,氣性這麼大,彆被娃娃聽著了,若是學會了可不好。”
丁紅梅抱著孩子,聽聞垂眸望一眼,恰好與他對視,他咿咿呀呀半晌,她頓時朝他噓了一聲:“你可彆學我,要好好的知曉了嘛?彆什麼話都學。”
又是一陣咿咿呀呀的回應,雖說聽不懂,但丁紅梅一直樂此不疲地跟他說著,聽得紀舒願有些想笑。
方纔的氣憤被項長棟這麼一插科打諢,確實消了不少,但在項巧兒回來後又重新爆發。
“真想把他們眼珠子扣下來,看看看,還真不怕眼睛瞎了。”項巧兒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紀舒願身側,向他說著。
方纔剛勸說好娘,這會兒項巧兒又如此,紀舒願隻能說兩人不愧是親生的,連語氣都相差無幾。
“彆氣了,閒著也是閒著,就饒了他們吧。”紀舒願拍拍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放在她掌心。
紀舒願不愛吃糖,這塊還是上回買吃食旁人贈的,說是用來壓秤的。
項巧兒接過糖,撕開紙皮後把糖塞進口中,可還是止不住氣憤,她嘟嘟囔囔朝紀舒願開口:“大嫂,你就不氣憤嗎?他們可是在編排你肚子裡這孩子不是我大哥的。”
話音剛落,後腦勺就被拍了一下,項巧兒轉過頭,恰好瞧見丁紅梅正盯著她,這會兒她才發覺方纔的話有些不妥。
嘴太快了,話沒過腦子就禿嚕出來了。
她剛想解釋,紀舒願便朝她笑了笑:“既然都知曉是編排了,我為何要氣憤,更何況我這會兒肚子裡還有孩子呢,氣性太大對身子不好。”
“對,咱不管他們。”項巧兒順著他的話點頭,看到丁紅梅的眼色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有些氣的。
當日吃過午飯後,她便出了門,叫上交好的姐兒,去尋了那些瞎說的人,衝著他們破口大罵,罵完一通才覺著暢快,笑嘻嘻地回了家。
紀舒願也看出她的喜悅,猜測大抵是想明白了,才會如此,並未往旁的地方想。
最近沒人再說紀舒願肚子裡孩子不是項祝的,紀舒願想大概是又有了其他事兒要說,不過經過前陣子一鬨,村裡人幾乎都知曉了他有孕這事兒。
村長甚至拿了些雞蛋過來,即便還未到生產的日子,紀舒願覺著他有些急了,丁紅梅也覺得。
她推搡著村長手中的籃子:“這日子還早著呢,村長彆太客氣了,待辦滿月酒時,定會請村長前來。”
“我自然知曉,這些不過是給願哥兒先補補身子,你瞧瞧他,這身子瘦弱的。”村長家的大娘出聲,轉頭瞧著站在一旁的紀舒願,“願哥兒來接著,這陣子先吃著,不夠我們再來找我們。”
丁紅梅都不想收了,紀舒願怎能去接著,他匆匆後退兩步,朝她擺擺手:“大娘,您還是自個兒留著吃吧,我也並不瘦弱,家中吃的也不差。”
他都如此說了,村長他們便不再爭執了,又多聊了會兒,隨即轉身出了門,丁紅梅將他倆送到門口,紀舒願本以為能稍微放鬆些,剛坐下,便聽到門口傳來聲音,貌似是紀忠清。
他動作一頓,若是說村長是來送雞蛋的,紀忠清恐怕是來找他算賬的,畢竟當初回門時他還說項祝當真患得隱疾,而不到一年,他卻有孕了。
他思索半晌,最終打算豁出去,實話實說,項祝隱疾治好了,這事兒他也沒誆人,說出來也無妨。
“兄長今兒怎的有空來?”紀舒願朝紀忠清笑著,瞧著他落在自個兒肚子上的視線,頓時知曉他方纔沒猜錯,果然是奔著他有孕這事兒來的。
紀忠清掩飾不住表情,他手掌握拳,擰著眉瞧過來:“你有孕了?”
“原來兄長是來道賀的,我原本還以為是有旁的事兒呢。”紀舒願揚起唇角,眼眸中滿是笑意。
他站起身來,如此能讓紀忠清看得更清楚,眼睜睜看著他的表情變得不甘,紀舒願才坐下來,朝他擺擺手:“兄長不如坐下喝杯茶水?”
丁紅梅抱著孩子坐在堂屋門口,雖眼眸盯著他倆,可還是有些距離,她根本聽不著兩人的講話聲。
望著紀忠清緊繃的臉,紀舒願把茶杯遞過去:“兄長怎的了?不為我高興嗎?”
高興?紀忠清現在心裡滿是氣憤與後悔:“你分明說項祝患得隱疾,怎會有孕?”
“這個啊。”紀舒願想到這還有些羞赧,他垂眸低下頭,“結親後夫君找了不少偏方,雖說吃了些苦,最終也總算是治好了。”
他邊說邊擡眸瞧紀忠清,果不其然,聽到項祝隱疾治好時,他麵色更沉,緊緊盯著紀舒願,語氣中帶著質問:“你為何不告知我?”
想什麼呢,若是告訴他的話,他早就衝過來,將他替嫁之事抖出來了,說不準他就不能待在項家了,紀舒願又不傻。
不過不能這麼說,紀舒願與他對視著,聞言歎出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母親叮囑過我,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能將這話說出,而且當時兄長已同董家定親,說出來也不算是好事兒。”
看來是他結親之前治好的,紀忠清更加悔恨,他眼神逐漸變得凶狠:“你是故意的對吧?項祝麵容俊得很,你當初瞧見畫像時就相中了吧,他隱疾被治好,你必定很是高興,怎的有空告知我,你是怕我搶。”
雖說有些跑偏,但在他得知項祝隱疾治好時,確實很高興。
“我沒有……兄長多想了。”紀舒願垂下頭,模樣有些可憐,從堂屋瞧,就好似是被紀忠清罵了。
丁紅梅立即起身,走到桌前,雖是笑著,但說出的話卻是在攆人:“時辰也不早了,這會兒該煮飯了,董家哥兒應當也要回家煮飯吧。”
這會兒剛到辰時,離午時還有些時辰,可丁紅梅都如此說了,他再死皮賴臉待著豈不是會被他笑話。
雖有些氣憤,但紀忠清還是起了身,繃著臉出了門,紀舒願瞧著他的背影有些想笑,一轉頭與丁紅梅對上視線,看到她嚴肅的麵容,他立即收回笑,小心翼翼詢問:“娘這是怎的了?”
“你還笑呢,方纔他是不是說你了。”丁紅梅在擔心他。
紀舒願聽到後又恢複了笑,他伸出手指,放在孩子手邊讓他抓,向丁紅梅說:“沒,兄長隻是有些羨慕我有孕,來蹭蹭福氣罷了。”
“果真?”丁紅梅不太信,就他前陣子那模樣,怎會如此心平氣和,但看樣子紀舒願不願讓她知曉。
“自然是真的。”紀舒願有點心虛,但又不能直說,總不能說他也想與夫君結親吧。
隻有官宦纔能有兩個夫郎,而且紀舒願也不想將這事告知丁紅梅,替嫁又不是什麼能翻出來說的好事兒。
不願說就算了,丁紅梅雖有些擔憂,但紀舒願也不是孩子,自個兒心裡有數,實在憋不住肯定會同項祝說的。
不多時,項祝和項巧兒便推開門走進來,紀舒願還未轉頭,就聞到一陣肉香味,待他轉身時,果不其然看到項巧兒手中拎著一塊紙包,一瞧便知曉是那家鹵菜鋪子所售的鹵肉。
他眸光盯著那塊肉,順著它左右瞧,等他反應過來項巧兒在使壞時,三人都笑著他,甚至連那小兒都發出咯咯的笑聲。
“當真是學壞了。”紀舒願瞥她一眼,擡眼瞧項祝,“今兒怎麼買肉了?”
“給你補補身子,不是一直說想吃梅菜扣肉嗎?你做夢都唸叨著,我怕再不吃,你夜間能把我當成肉吃了。”項祝把弓箭放在牆上,坐在他身側。
“我說夢話了?”紀舒願可從沒有這樣過。
“不僅說了,連怎麼做的法子都唸叨出來了。”項祝無奈看他一眼,紀舒願頓時沉默半晌,從這話便得知他是在逗他。
他白日都得想許久菜方,怎會在說夢話時說出來。
“那夫君定然知曉如何做,不如今兒夫君來做這道菜?”紀舒願不是想讓他做,也是在逗他,誰知聽了他的話,項祝竟然直接應了。
紀舒願開始懷疑自個兒了,難不成他真說夢話了?
項祝走到灶房,紀舒願則站在他身側,瞧著將梅乾菜泡在水裡,又把鹵肉切成片。
趁這時辰,他有模有樣地調著料汁,紀舒願這回真信了,他的確說了夢話,不然項祝肯定不知要將鹵肉切成片。
“之後如何做?”
紀舒願剛打算信了他的話,項祝就問他接下來要如何做,他怔愣一瞬,這才開口:“夫君不是說我說夢話把法子都說出來了嗎?”
“是說了,我沒聽清,隻聽到了把肉切片,還有放些花椒八角之類的話。”項祝向他解釋著。
那他還是說夢話了?!紀舒願抿唇不吭聲,時不時往項祝身上瞄一眼。
“怎麼不吭聲了?我真不知往後要如何做?”項祝笑著,想伸手捏他的臉。
“誒,夫君手上都是油。”紀舒願身子後撤,避開他的手,將菜方重新說過一遍,隨後才問一句,“我是不是吵到夫君歇息了?”
“嗯?”項祝正想著菜方,聽到這話下意識轉過頭,瞧見紀舒願擰著眉的模樣輕笑一聲,“又不是一直說夢話,隻是偶爾一回罷了。”
等項祝將東西都備好之後,紀舒願還是待在他身側,垂著頭一動不動,還是在想方纔的事兒。
他輕歎一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既然怕耽誤我歇息,那往後有什麼想吃想要的就說出來,如此便不會做夢都想著了。”
這話有些道理,可當初他就是因為肉貴纔不敢吭聲的:“我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呢?難不成夫君還要幫我摘?”
紀舒願覺著項祝太慣著他了,他自個兒都有些受不了。
“這倒不能,我能幫你買兩顆星星糖,掛在床簾上就當成星星罷。”
紀舒願忍不住笑出聲來,側過身捧著項祝的臉,踮起腳親他一口:“我還是最愛吃夫君。”
“好,晚間讓你吃。”項祝也是聽多了他的話,這會兒直接接下他的話,絲毫沒猶豫。
紀舒願趴在他肩膀上笑個不停,直到項巧兒進來燒火,他才被項祝趕出來,不過他怕項祝做不好,還是時不時跑過去瞧兩眼。
本來應當用生五花肉,鹵肉也不是不能做,且還能更方便些,雖說有些不正宗,但吃著肉很是軟糯,他今兒甚至吃了兩個窩窩頭,想拿第三個的時候被項祝拍了下手。
“彆吃了。”項祝壓住他的手,“想吃下回再做就是,非得一回吃儘興啊。”
也是,吃太多的話下回就會覺著膩了。
紀舒願收回手,喝完紅薯粥後打了個哈欠,剛想回屋歇息就被項祝攔住,硬是把他拉出門,往地裡走。
“消消食,剛吃飽不能躺著。”
紀舒願吃飽了就隻能躺著,他倚靠在項祝身上,眯著眼睛順著他的步子往前走,根本沒看路。
項祝有些無奈,但畢竟是他硬拉著項祝出來的,他一手攬著他的腰,緩慢走著,隻是散步罷了,他們便繞到了河邊,走了一圈之後回家。
瞌睡走沒了點,但紀舒願還是懶得站直身子,他閉著眼睛打哈欠,一睜眼正瞧見前方朝他們走來的紀忠清,他麵上的笑容很是滲人,紀舒願覺得他要搞事情。
仔細想想,他能說的也隻有替嫁這事兒了,紀舒願也笑了,饒有興趣地衝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