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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5章 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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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棗生

難得向麗敏會詢問他的意見,紀舒願聞言垂眸斂眉,怯怯伸出指尖指向那件320文的婚服,不出所料,向麗敏麵色頓變,側目望向掌櫃:“唉,這哥兒就是知道顧家,還特意選了件銀兩少的,罷了罷了,他喜愛就好。”

她這顛倒黑白的模樣紀舒願不是沒見識過,掌櫃的卻從未見過如此之人,這哥兒分明指的是貴些的婚服,不過總歸是他們的家事,他也不好多深究。

掌櫃裝作沒看到紀舒願方纔的動作,拿過那件衣裳再次詢問:“這件對罷?我可彆拿錯了。”

“是了是了,就是這件。”向麗敏生怕紀舒願出聲否認,連忙點頭示意掌櫃將這婚服疊好。

掌櫃的無法,點頭應和過轉過身,卻又不由自主地瞥紀舒願一眼,這哥兒麵瘦肌黃,一看就知曉過得不怎麼樣,他方纔還真是多想了,還以為這女子會給他買貴的那件。

也罷,反正那件也總歸有人會買的。

紀舒願接過婚服,內心雖平靜但麵上還是得裝作悶悶不樂的模樣,向麗敏途中瞥他兩眼,看到他如此模樣不由得多說幾句:“虧我方纔還暗示你,你竟如此愚鈍,若不是我反應過來,買下這稍賤些的婚服,那掌櫃的定會說你不顧家,竟用母家如此多銀子來置辦衣裳,不過經過我方纔那一聲,他現在定然在誇讚你持家。”

眼看紀舒願眸光一亮,向麗敏再次出聲:“項家娶了你,那是祖上冒青煙了。”

紀舒願聞言垂眸淺笑著,耳尖染上些微微的粉。

向麗敏看到他這模樣,心中唾棄麵上卻始終得保持著慈祥的模樣。

兩人歸家後不久,紀茂洋帶著兩兄弟空手而歸,他坐在石墩子上,拿過杯盞一飲而儘,隨後朝向麗敏搖搖頭:“今日一看,年輕人做的陷阱果真是更隱蔽,前方的兔子都被他們捕獵,我們這邊便沒有獵物踏進。”

紀忠明也有些頹敗,父親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提點他,可他隻能做出這粗劣的竹槍,不過他通常投不中,反而會將旁的獵物嚇跑。

“罷了,這都是憑運氣的,來看我今日給願哥兒買的喜服,如何?”向麗敏朝紀舒願擺擺手,他這才垂眸從茅草屋裡款款走出。

衣擺垂落在地上,寬大的衣袖將手指遮住,因紀舒願太過消瘦,上身顯得空蕩蕩的,打眼一看便知曉不合身。

紀忠清坐在一側憋不住笑著,紀忠明情緒並未外露,倒是紀茂洋麵色青一陣白一陣,隨後看向向麗敏:“這尺寸一看就不合身,怎得買了這件?”

“明日就要結親,今日去隻能采買成品婚服,若是現做今日一日根本不夠用。”向麗敏解釋著,又翻了紀茂洋一個白眼,近幾日他真是愈發偏心紀舒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要結親的緣故。

“既是如此,稍後願哥兒自行將衣裳收收針,這件上身太過寬大,還有衣袖也太長了些。”紀茂洋向紀舒願說著,將方纔他看出的地方都說出來。

紀舒願緩緩點頭,內心暗罵一聲,什麼東西,還得讓他自己縫改衣裳。

不過他這也沒針線,向麗敏沒主動提及,他也懶得去要,於是當翌日申時喜轎停在院子前時,紀舒願便直接將喜服套上,長發梳到身後,他拿過身側的蓋頭蓋在頭上。

“哎呦,怎得還沒收拾好呢?”向麗敏匆匆走進來,尖細的嗓門吵得紀舒願耳朵刺痛,他剛往前走一步,就被向麗敏握住手臂往外拉,衣擺本就有些長,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站穩,卻又被喜婆拉著走向喜轎,他被塞進轎子裡,一陣晃悠悠的感覺過後,轎子才穩步前行。

紀舒願從未坐過轎子,但這次感覺並不是很好,轎夫步子不太穩,顛的他有些頭暈,他覺著自己好似有些暈轎了。

他掀開一側的轎簾,稍微透些氣,路程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這才聽到些人聲,紀舒願連忙將轎簾放下,一想到待會兒要見到那男郎,他還真有些緊張。

人聲愈來愈近,又忽地變遠,紀舒願感覺到轎子落下,轎簾被掀開,蓋頭下伸出一隻厚實的手,手指上一層稍厚的繭子,果然是獵戶。

紀舒願輕緩地將手搭在他手掌上,借力走出轎子,手指被緊握著,溫熱的手掌讓他很有安全感。

“當心門檻。”

耳側傳來一陣深沉的男聲,紀舒願耳根不由得熱了下,沒想到不僅臉長相周正,聲音竟然還如此有磁性,他不由得再次感歎一聲,若是沒有隱疾就完美了,果然人無完人。

“戌時已到,一拜天──”

讚禮郎喊聲從身側傳來,紀舒願順著項祝的力度跪下,透過蓋頭學著他的模樣,朝天拜了拜。

“二拜高堂──”

他剛起身又被項祝拉下去,朝另外一個方向跪著,隔著蓋頭,紀舒願隻能看出兩個模糊的麵容。

“三拜夫君──”

這次紀舒願倒沒再跪下,手指被項祝握著,呼吸交纏,兩人額頭互相貼著。

“手怎得如此涼?太冷了嗎?”

他低聲呢喃著,紀舒願也輕聲回答著:“沒,我有些緊張。”

對麵傳來一聲輕笑,隨即指尖被握得更緊,“入洞房”的聲音出來,紀舒願剛要擡步,腳下瞬間一空,他被項祝打橫抱起,手臂下意識攬上他的脖頸。

一陣起鬨聲從身後傳來,不過兩步路的距離,紀舒願便感覺到房門開啟又被合上,他坐在床榻上,下一瞬蓋頭被掀開來。

他眉目如畫、一雙眼眸宛若星河、鼻梁高挺如山,薄唇勾起露出一個輕快的笑,然而在看到紀舒願麵容時,他動作一怔,笑容也隨之僵在麵上。

完了,難不成這項祝也是個顏控的主兒,他自詡長相不錯,畢竟他們純gay都會注意形象,可他現在的模樣……

彆說項祝,連紀舒願自己見了也救不了。

“夫君?”紀舒願主動出聲,眼眸中滿是委屈,項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還未出聲門外便傳來一陣敲打房門的聲響。

紀舒願知曉這習俗,正是鬨洞房,不過他曾見過不少惡俗的行為,聽到這動靜後,他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他這動作讓項祝有些好笑,他扯起方纔同樣的笑:“彆怕,我已經同他們講過,不會進來鬨,他們不過是來找我飲酒。”

他說著指指桌麵上的糕點,叮囑紀舒願:“若是餓了,便先吃些糕點,等我回來再喝這合巹酒。”

紀舒願垂眸點頭,待他走出房門,人聲逐漸遠去時,他這才卸了力,仰麵躺在床榻上。

這幾日他天天睡草蓆,每日醒來都是腰痠背痛,隨著這床榻也不軟,但總歸比草蓆舒適的多。

他打了聲哈欠,剛要翻身卻被一個物件硌到了腰,他痛嘶一聲,站起身把床單掀開,一把花生和紅棗正安安靜靜躺著,“棗生”的寓意他不是不懂,剛穿來時便知曉這具身體是哥兒。

可生子什麼的還是罷了。

他把紅棗與花生從床單下拿出來,放到桌麵上,趁著房間裡沒人,拿過一顆花生用手指輕輕一捏,剝出裡麵的花生放進嘴裡。

“棗生”?生被他吃掉,隻剩下棗了。

不一會兒,他便將這些花生都吃完,口乾的他打算拿過杯盞,先幫自己倒杯米酒,不過他剛伸手,放門口便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紀舒願匆忙收回手,將花生殼攏到一堆,裝作沒吃的模樣。

房門被輕輕敲響,一道亮堂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嫂子,大哥讓我來送湯。”

紀舒願聞言下意識回複:“進。”

說完總覺著沒有人情味兒,便收了聲再次出聲:“進來吧。”

女子衣著粗衣麻布,發髻梳成螺髻,麵目與項祝有七分像,麵上也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不過與項祝一樣,看到他後這笑不由得呆滯一瞬,隨即又被她扯起。

“大嫂,大哥那邊有些難以招架,畢竟他是我們村裡最後一名娶親的獵戶,眾人都正勸他酒呢。”

項巧兒扯著話頭,將碗放在桌麵上,放下她不由得看一眼放著的花生,看到空殼後不由得一頓:“大嫂,這花生似是不能吃的。”

紀舒願剛要拿起勺子,聞言驚呼一聲,勺子落到碗裡,湯濺出來灑到他手上,雖然不燙但他還是驚詫喊著,眼角也泛出些紅來:“我方纔並不知曉,我隻是有些餓了,這桌麵上的糕點太過精緻,我有些不敢吃……”

他說著聲音也逐漸變得哽咽,項巧兒看到他的模樣頓時有些慌張,她方纔隻是下意識順口說出,並未有指責他的意思。

而且聽他方纔最後一句話,聽上去總有些可憐,剛進來看到他這模樣時,她便有些驚詫,她從未見過如此瘦弱的哥兒,旁人家的哥兒姐兒可都是寵著的。

瞧他這模樣定是在母家被欺負過,項巧兒瞬間有些同情他,聲音也變得柔和:“我、我隻是說說罷了,往後左右是要煮稀飯吃的,若是明日母親問起來,大嫂就說是我貪吃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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