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53章 糖人
糖人
許是這兩日天暖和了些,
野雞也出來覓食了,陷阱裡竟得了四隻野雞,紀舒願抓著野雞的脖子,
讓項祝將它的腿捆在一塊兒。
項巧兒則在一旁把雞都裝進布袋裡,等裝好後,
項祝跟項巧兒一人背兩隻。
紀舒願拿著弓箭往前走,看上去還挺像模像樣的。
“當心著點兒,彆獵物沒射著,
反而把自個兒給傷了。”項祝叮囑著他,紀舒願卻覺著他這話不好聽,
他空出食指放在唇邊,
“噓──夫君你少說些話。”
紀舒願放輕腳步,一手抓著弓身,另一隻手捏著箭尾,躬身邊往前走邊環視四周,
觀察著有無獵物出沒。
項祝從後方瞧著紀舒願這模樣,還真覺著有些好笑:“舒願,你不用如此躬身,直起身子走路也無妨的。”
“身為哥兒的第六感告知我,
待會兒我會瞧見一隻白狐。”紀舒願繼續躬身,並未聽從項祝的話。
項祝把布袋放在原地,
讓項巧兒在這兒看著,
他拿著彈弓跟在紀舒願身後,打算做兩手準備,若是紀舒願脫靶的話,彈弓還能稍微有些用處。
紀舒願方纔的話隻是瞎說罷了,白狐可不是那麼好遇到的,
他越往前走越覺得碰不著,他不再躬身,剛直起腰準備放棄便瞧見東側有一道白影。
他心中一喜,繼續弓著腰往那邊兒去,果真是一隻白狐,紀舒願選好位置站定,將箭身搭在弓弦上,用力往後拉扯,瞄準後鬆開手。
箭射出後,這白狐也不是吃素的,許是聽著側邊的聲響,在箭射出時,它轉身跑開,隻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沒射中。”紀舒願垂下手臂,轉頭望著項祝,麵上難掩失望。
“無妨,本就不是這麼容易射中的,我上回隻是運氣好些,那隻白狐受了傷。”項祝安撫著他,把彈弓裝進懷裡,將他手中的弓接回來,“而且你今日太過疲累,拿了一路的弓,胳膊不累得慌嗎?下回還是我拿上來,下山時你再拿。”
項祝貼心地幫他找好台階,紀舒願也就順著他的話說:“夫君說得是,那明日你來拿弓,我就隻背著箭袋就好。”
兩人邊走邊說到項巧兒身旁,三人一塊兒背著布袋到集上去,把野雞全部賣掉後,他們走到醫館門口,讓項巧兒去看鬥蛐蛐兒,項祝則帶著紀舒願往另一條巷子去。
“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紀舒願望著麵前的糖人,有些疑惑地望著項祝,若是說起來,項巧兒更喜愛纔是。
“給你吹個糖人。”項祝鬆開他的手,走到攤子前給攤主幾文錢,接過他手中的工具,不過一會兒便捏出一個惟妙惟俏的小人兒來。
他捏著木簽子走過來,遞到紀舒願麵前:“如何?”
“夫君竟連捏糖人兒都會。”紀舒願接過,左瞧右瞧,愣是不捨得吃,不是沒吃過糖人兒,可這糖人可是出自項祝之手,而且捏得是他。
紀舒願暗自歎出一口氣,要是有冰箱就好了,便能一直凍著。
剛開始項祝還沒注意,越走越覺著不對,他轉過頭來,瞧著紀舒願小心翼翼捏著木簽的模樣,有些好笑:“本就是吃的,你一直捏著做什麼,雖說天寒,可總歸是糖,不能放太久。”
“這可是夫君捏的我,我可不捨得吃。”紀舒願眯著眼睛笑,彷彿從未見過糖人兒一般。
項祝卻有些笑不出來,從這兒就能看出,紀舒願在紀家過得不好,竟連糖人都沒吃過。
紀舒願還在欣賞著,下一瞬手腕被攥住,項祝湊到糖人前,一口咬掉糖人的胳膊。
紀舒願呆滯地望向項祝,愣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然而項祝卻覺著他做了件好事兒,他指指糖人兒:“這回不用捨不得了吧,你再不吃我可就要再咬一口了?”
他好像誤會了些什麼,又好似沒誤會。
不過他的目的屬實達到了,瞧著項祝的模樣,確實還想再咬一口,紀舒願立即把糖人兒放到嘴邊,輕輕咬一小口。
他總算是吃了,項祝也鬆了口氣:“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若是你下回還想吃,我們再來買就是,哪兒用得著放啊,那不得放壞了。”
紀舒願點著頭,還不忘繼續吃著,彷彿方纔項祝的動作讓他有所顧忌,項祝有些哭笑不得。
等兩人回到鬥蛐蛐兒的地兒時,項巧兒還在看著,身側站著一從未見過的男子,紀舒願下意識擰眉,側目示意項祝。
項祝顯然也瞧見了,他走到項巧兒身後,出聲叫她:“巧兒,回家了。”
項巧兒停下話,轉過身看到紀舒願和項祝,隨即朝那男子說著:“我大哥大嫂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她說完轉身走向兩人,這會兒男子也轉過頭來,瞧著模樣倒挺周正,不過紀舒願對他很是警惕,畢竟是陌生男子。
男子似乎有話想說,他囁嚅半晌,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紀舒願也不管他,他擡手拉住項巧兒的手,將她帶著往前走,察覺到身後的視線消失後,他才詢問:“這男子你認得?”
“不認得,隻是方纔看鬥蛐蛐兒時,他與我解釋了一番當時的局麵,隨後纔多聊了兩句。”項巧兒並未覺著有何不妥,她湊近紀舒願,輕嗅兩下,“大嫂你背著我吃糖了?”
她說完又有些無奈:“不過也對,分明是我自個兒選的去看鬥蛐蛐兒,二者不可兼得。”
“你倒挺想得開。”紀舒願拍拍她的手背,向她叮囑著,“彆跟陌生男子多說話,彆瞧著他人模人樣的,說不準心裡黑著呢。”
紀舒願邊說邊從腰間掏出一文錢來,遞給項巧兒,還未等她接住又說一聲:“我這些話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我今兒不過是一時興起,纔跟那男子說了話,往後我一定裝啞巴,如若旁人叫我,我就不出聲。”項巧兒望著紀舒願手中的銅板,站直身子向他保證著。
她也不是傻的,紀舒願對她好她能看出來。
“你大嫂說的是,你畢竟是個姐兒,得注意些。”項祝也附和著紀舒願的話。
項巧兒再次點頭,紀舒願瞧見她當真聽進去了,這才把銅板遞到她手中,瞧著她興衝衝地往糖鋪子跑去。
“確實得注意些,方纔那男子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項祝冷哼一聲,握住紀舒願的手放在手心。
聽著項祝憤憤不平的語氣,紀舒願有些想笑:“我倒覺著他模樣挺周正的,瞧著不像惡人。”
項祝聞言轉頭:“那你方纔還如此叮囑巧兒?”
“我隻是怕她受騙罷了,你更像是擔憂巧兒嫁人。”這會兒變為紀舒願來調侃項祝,他目光轉向糖鋪子,“自是擔憂的,我畢竟是她大哥,若是選了惡人,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項祝越想越愁,紀舒願這會兒想起項妙兒婆家的情況,也能猜出他憂愁的緣故。
“有我呢,我可會挑夫君了。”紀舒願難得主動握住項祝的手,揚起下巴,“夫君覺著呢。”
都知兩人分明不是自個兒選的,不過相處下來,項祝對紀舒願很是喜愛,他回握住紀舒願的手指:“那是自然,不過我運氣也不錯。”
兩人這互誇的話屬實聽得心裡暖暖的,紀舒願甩著他的手臂往前走,等著項巧兒買完糖,一文錢隻能買兩塊兒,她出來後立即拆開一顆,另一顆遞給紀舒願:“大嫂,這顆給你吃。”
“你自個兒吃吧。”紀舒願沒接這糖,他本身也不是愛吃糖的人,更何況方纔剛吃過糖人,他這些日子得控製著,可不能讓肚子上的肉更多了。
項巧兒沒想這麼多,看到紀舒願擺手,她便把糖塊裝進懷裡,走在兩人前方。
回到家中時,丁紅梅和項長棟正待在家中,瞧見三人回來後,他們當即望過來,看向紀舒願。
他們視線太過炙熱,紀舒願頓時身子緊繃,他鬆開項祝的手,再次走向灶房,掀開蓋在辣椒大蒜汁上的碗,雖說瞧著已經泡好,可時辰還未到。
昨日他特意記過日晷上的時辰,就是想要泡夠一日,項祝也看出兩人的意思,他帶著紀舒願走到雞圈旁,喂完雞之後又帶著他出門。
“這會兒天寒地凍,河裡的水定被凍著了,說不準能去撿到顆鴨蛋。”
項祝向他說著,紀舒願知曉他是看出他的不自在來,才帶他出來的,他掉頭後沉沉歎出一口氣:“這時辰也太慢了,要是能直接移到申時就好了。”
“那可不就亂了套了,不用著急。”項祝拉著他走到河邊,或許辰時河上的冰挺厚,但此時已經被日頭曬化,幾隻鴨子正在河裡遊著。
紀舒願從遠處便瞧見疑似鴨蛋的東西,他立即不再憂愁,鬆開項祝的手往河邊跑去,途中不忘環視一圈,看是否有旁人看到他。
遠處地裡倒是有人,不過他們都在專注逮著蚜蟲,根本沒空閒往河邊瞧,紀舒願立即蹲下,用枯黃的蘆葦擋住自己,挪到那東西旁,結果一瞧,竟然是一顆小蹴鞠,上麵裹著白布。
他煩躁地撈出來丟在一旁,轉頭時項祝也已經抵達,看著他的模樣以及那顆蹴鞠,他輕踢一腳,像是幫他出氣:“這是哪個小孩子做的,怎的如此欺辱人。”
他好像在哄小孩子,紀舒願沉默望他一眼,盯著他眼眸中的笑意,無奈歎氣,轉身用河水衝洗一下手:“夫君若是想笑我就笑吧。”
“這有何好笑的,我知曉哪兒有鴨蛋。”項祝帶著他往側邊走,最終在麥糠底下找到一顆。
紀舒願握著鴨蛋,仰頭看向項祝:“夫君怎麼知曉這兒有?”
項祝聽聞輕笑一聲:“它們剛開始下在河邊兒,翌日就被旁人撿了,後來便學聰明瞭些,知道把鴨蛋藏起來,於是我便在這兒撒了些麥糠,它們也懂事,知曉藏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