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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59章 漏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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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漏勺

紀舒願接過勺子,
從中挖出搗碎的番椒和大蒜,倒在手提秤上,稱量出重量後,
再加入適量的清水。

餘下的辣椒大蒜泥先放置在碗裡,等村長來他家告知過後,
他們再泡。

丁紅梅把碗蓋起來,紀舒願走去灶房裡瞧了眼,草木灰泡的水已經到了時辰,
他用跟辣椒大蒜水相同的法子,將上層的水倒出來,
底下的灰已經變成泥,
沉澱在底下。

紀舒願把它們倒在院裡角落,清洗一遍木桶底下的殘渣,把上層的水分成兩桶,項祝挑著扁擔,
紀舒願則跟在他身後一塊兒往地裡去。

“這水可比大蒜水還有用處。”紀舒願手裡拿著兩個勺子,向項祝介紹著,“這灰泡出來的水不僅能防止長蟲,還能當做肥料,
雖然有點比不過我們在院子後麵的堆肥,但還湊合能用,
總比沒有要好。”

項祝沒想到它還有如此用處,
他挑著扁擔側過頭來:“這也是古籍中所說?”

他忽然詢問,紀舒願方纔的笑也停滯一會兒,幸虧他反應迅速,他朝項祝揚起唇角:“是呢,這古籍中滿是種地的法子,
我都給記下來了。”

“你這腦子真是好用,不如我用你去科舉去如何?”紀舒願又不是沒這兒的記憶,哥兒姐兒都不讓科舉,隻有男子才能去。

可項家都是打獵為生,項長棟自然也並未讓項祝去學堂太久,他跟項巧兒倆人隻學到認字,便回家學打獵了。

項巧兒顯然對讀書也不感興趣,每日也想寫打獵,或者出去玩兒。

“先不說哥兒不許參加考試,就算許參加我也不行的。”紀舒願向項祝說道,朝他搖了搖頭,“那古籍隻是次意外罷了,是我偷看來的,本打算用來取得爹的喜愛,可他並不領情……”

紀舒願開口就是編,雖說原主確實用其他法子來親近過紀茂洋,可他也是真的沒在意。

“我隨口說了句而已。”項祝沒手去牽紀舒願,隻好用話來安撫他,“若是你真中了舉人,豈不得跑進皇城,將我撂在石頭村裡獨守空房?”

項祝邊說邊搖頭,彷彿紀舒願真做了這種事。

紀舒願一聽,拉著他的衣擺晃了兩下:“我怎會如此,帶我飛黃騰達,定然不會忘了夫君。可要是菜有好收成的話,也不是不能飛黃騰達的,就是稍微慢了些。”

他還在想著種地賣菜,雖說前陣子項祝確實有些不看好,也不信那所謂古籍的存在,可這幾日他說的法子確實能將蟲出去,項祝稍微有些信了。

說不準這季菜還真能賣給鮮食齋。

“慢些倒不怕,我們還能去山上打獵,若是多打幾隻狐貍,都夠我們幾年的吃食了。”

紀舒願也不是那種急性子的人,這樣瞧著他跟項祝還是挺般配的,他不由得笑出聲來:“說實在的,打獵可比種菜賺得多了。”

“待你真種出好收成的菜來,肯定比打獵好,更何況這一年任何時辰都能種菜,不怕沒得賣。”紀舒願原本隻是發發牢騷,沒想到項祝竟安慰起他來了。

他衝項祝點點頭:“夫君如此信任我,我自是得好好種菜了。”

兩人一塊兒走到地裡,將上層的布掀開。

前幾日他們並不是直接澆水,而是舀出一小勺,潑灑在葉片上,再加上他們用布蓋著,葉片上的水也乾得挺快,於是當他們去瞧的時候,菜葉上的水已經乾掉,蚜蟲也已經掉落。

兩人取小半勺水,將它們均勻地潑在菜葉上,紀舒願邊看勺子邊想,念著噴壺,若是有噴壺在這兒,可就省事不少。

現做也不太實際,畢竟噴壺得用塑料來做,這兒最多隻有鐵。

想到這,紀舒願靈光一現,若是做出個大漏勺,且將勺子的漏洞做小些,豈不是就能倒進水,讓它們順著漏洞漏出來了,到時候就猶如下雨一般,也不用這麼半勺半勺地潑了。

他向項祝說出他的想法來:“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潑水太多的事兒了。”

“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得去趟鐵匠那裡了。”

項祝問出這句話,隻是說明日他去說,可紀舒願卻有些誤會,他還以為項祝是覺著太廢銀兩,於是便提前出聲:“我們再給他畫些花樣,如此一來,便不用掏銀兩了。”

雖說項祝不是這個意思,可當聽到紀舒願這話後,他立即想出更好的法子來:“明日我去跟鐵匠說,若是他贈予我們的話,我們就告知買我們汁水的人,能在他那兒買漏勺,不過也得給我們些銀兩。”

項祝這法子可不就是中間商賺差價嗎,紀舒願猛地點頭:“夫君這法子好,那明日我們去詢問下鐵匠。”

等兩人將草木灰水澆完回到家中,村長已經來過,瞧著兩人不在家,他也沒跟項長棟多說,而是把帶著名字的草紙和銀兩放在桌上。

看到兩人推門而入,項長棟向他們說明後,指指桌麵上的銀兩:“你們來瞧瞧吧,這要大蒜水的人家可不少呢。”

紀舒願還在想,這村裡人一共就這麼些,還能有多少。

他走到桌台前,低頭瞧著密密麻麻的名字與桶數,他覺著銀兩要少了。

項祝顯然也被驚了下,這上麵的人家幾乎是整個村子,看來都知曉他家這個法子對除蟲有用處。

“如此之多,我們得泡到什麼時辰去。”項祝搖搖頭,不過還是得詢問紀舒願,畢竟這法子是他想的。

紀舒願思索著,目光將院子裡的東西全部瞧過一遍,最終落在一個石缸上:“娘,那個石缸能否用來泡大蒜水?”

瞧著他手指的方向,丁紅梅自是知曉他的意思,她點點頭:“自是能用的,不過不太好搬出來。”

這石缸還是多年前用來盛水的,不過這時候已經有了井水,不需再用這接雨水便將它擱置在一側。

“我來。”項祝跟項長棟兩人走過去,把石缸裡的廢棄木板之類的東西取出來,搬到院裡放下。

紀舒願和項巧兒把石缸清洗一番,丁紅梅則把昨日搗碎的大蒜和辣椒端出來,等他們清洗好石缸後,紀舒願從丁紅梅手中接過碗,稱量之後倒進去。

加水之前紀舒願倏地想起,這石缸還不能放在院裡,要是晚間結冰的話,效用可就不好了。

於是他們合力將石缸搬到了沐浴間,雖說位置不大,可裡麵確實也挺暖和的。

放置好後,紀舒願這才把水桶拎過來,將水倒進石缸中,等全部弄好後,他撥出一口氣,靠在項祝身上歇息著。

“累了?”項祝攬著他的腰走到桌旁,讓他坐下再靠他身上。

紀舒願貼著他的肩膀,磨蹭兩下後點頭:“我胳膊方纔都酸了,可還是夫君和爹更累些,我不應當喊累的。”

“我們每日做農活,根本沒覺著有什麼,你本就身子瘦弱,喊累爹也不會說你什麼的。”桌麵上的銅板被一張布包著,方纔泡大蒜水前,紀舒願就已經數過,紙張上有三十戶人家,九十顆銅板。

項祝把銅板包起來,放進紀舒願懷裡:“回屋歇會兒吧,順便將銅板放鐵盒裡。”

紀舒願把鐵盒掏出來的時候,掂了掂重量,隨後轉頭看著項祝:“夫君,我覺著我們應當將這些換成銀票,不然這也太不好放了。”

銅板屬實占地方,項祝也覺著他所說極是:“先放著吧,明日我們去鐵匠那兒之前,恰好去錢莊換了。”

換成銀票可就好放多了,紀舒願隨意將布袋塞進裡麵,蓋上蓋子後鎖住,兩人又在屋裡歇了會兒,纔出去煮飯。

天寒地凍,獵物也不愛出窩,今兒的狩獵收成始終不好,項巧兒也沒跟他們一塊兒,項祝歎了口氣,把野雞遞給紀舒願:“這天兒果真太冷了,今兒我把這些洞先擋住,這幾日便不再來狩獵了,等過完年天色回暖後再來。”

這話對紀舒願來說可算得上是個好事兒,總歸是不用早起了,他猛地點頭,拿著布袋老實在一旁待著,等項祝把陷阱遮住。

途中他仰頭瞧著,雖說有偶爾落在樹枝上的鳥,可今日並未拿彈弓,他思索半晌,拿過項祝放置在一旁的弓。

自從那日學過後,紀舒願雖拉開過弓箭,但從未打中過獵物,他偷偷瞥一眼在專注埋起陷阱的項祝背影,悄然拉開弓弦,瞄準站在樹枝上的斑鳩。

“砰”地一聲悶響,斑鳩被弓箭射中,從樹上掉落在地,它撲騰兩下,又緩緩沒了動靜。

項祝倒是被這動靜吸引,他轉頭瞧見落在地上被箭穿透身子的斑鳩,仰頭朝紀舒願看去,毫不吝嗇地對他誇讚著:“不錯,這回有點我當初剛學時的模樣了。”

“可往自個兒身上攬吧,夫君不應該說我有你現在的模樣了嗎?”紀舒願邁著步子停在鳥身旁,將箭支撿起來。

項祝瞧著他說大話的模樣,無奈搖搖頭:“也就稍微差我一畝地的差距吧,不過你的確學得快,過不了多久,便會趕超我。”

“那是自然,這種東西與生俱來的。”紀舒願將他的誇讚全單照收,順帶著也誇讚自己兩句。

“好好好,那我便瞧著了,往後你來打獵,我在旁邊兒給你撐著袋子。”項祝從不逞口舌之快,但是方纔他所說的話確實是真心的,紀舒願的確學得不錯,半年或一年內趕超他還真有可能。

“那敢情好,到時候我就一箭一隻白狐,賣出許多銀兩,一夜時辰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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