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從軍歸來,家人要我喝絕嗣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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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澈尖叫起來,那藥汁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狼狽不堪。
他這輩子,大概都冇這麼失態過。
“瘋了!雲舒你瘋了!”
我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嘴唇都在哆嗦。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來人!把她給我拿下!關到柴房去!不許給她飯吃!”
幾個家丁應聲而上,臉上帶著猶豫。
畢竟,我身上這身染血的盔甲,還有腰間的佩劍,都不是擺設。
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誰敢動我?”
那幾個家丁被我的眼神一懾,腳步頓住了。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我手上的人命,比他們見過的人都多。
我身上的殺氣,不是這些安逸的家奴能承受的。
“廢物!一群廢物!”
爹氣急敗壞地吼著,自己卻不敢上前一步。
我懶得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雲舒!你敢踏出這個門,就再也不是我雲家的人!”
我爹的怒吼從背後傳來。
我腳步未停。
不是雲家的人?求之不得。
我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是我娘。
她穿著一身華貴的綢緞,珠釵環繞,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焦急和不讚同。
“舒兒,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爹和你哥說話?”
她拉著我的手,語氣是慣常的溫婉,說出的話卻讓人窒息。
“快,回去給你爹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過去了?
我看著她,這個在我離家十年,隻給我寫過三封信的母親。
信裡說的,無非是讓我保重身體,好繼續替哥哥建功立業。
冇有一句,是問我女兒辛不辛苦,女兒想不想家。
“娘,他們要我喝絕嗣湯。”
我平靜地陳述事實。
我孃的臉色變了變,隨即避開了我的目光。
“那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雲家好。”
“你一個女孩子家,以後總要嫁人的,不能生育,反而能讓你夫家更安心,不會覺得你是為了圖謀什麼。”
“你哥哥繼承爵位,我們全家都能跟著沾光,你將來也能嫁得更好,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她這番話,說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溫柔體貼。
我聽著,卻覺得比數九寒冬的風還要刺骨。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的手指。
“娘,你知道我在邊關,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我睡在死人堆裡,三天三夜不敢動,靠喝血水活命。”
“我為了保護糧草,一個人擋住過三十個敵軍,身上中了七刀。”
“我胸口這個疤,離心臟隻有半寸。”
我指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她漸漸變得驚恐的臉。
“我以為,我用命換來的一切,能讓你們看到我,能讓你們把我當個人。”
“現在我明白了。”
“在你們眼裡,我活該。”
我甩開她的手,再也不想聽她任何一句話。
這個家,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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