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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兄為贅 第43章 另一祖宗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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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間邢氏?”

周旻腦子搜羅了一圈可算是想起來了。

他淡淡一笑一臉高深地問:“莫非是漢魏時期大名鼎鼎的河間邢氏?”

邢凜聞言,不自覺挺直了胸膛,“是。”

“這麼說我好像也有印象了,河間邢氏將才良多,風頭曾盛極一時,不過沒多久就因為得罪文皇帝而被打壓,到了晟帝時期已然沒落得沒邊了吧?”

“話不能這麼說,七年前鐵勒漢南下,河間邢氏與潘淵裴氏一般舉族死守冀州,不也受今上封了忠勇門第麼。”

“不過是題了個牌匾,如今河間邢氏血脈十不存一,頂多就是墓群巍峨好看些有什麼用。”

“這倒也是,已經沒落的寒門,想要再起要麼有過人才能,要麼人丁興旺畢竟在不成器的子弟裡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能上枝頭。

足下若是有才也不至於來這宴會也寂寂無名,如此說來還不如趕緊討幾房妻妾多生幾個兒子,走這道路興許能通。”

子弟們忍不住笑了,玉澄也冷哼。

“什麼落魄戶都敢往這裡湊,湊也就算了還大放厥詞,真不把我玉某人放眼裡麼。”

“說什麼不配為士大夫……既然說得如此有氣節,又何必委身來這偏席作配!寒門清流不外如是。”

聽著他們一道又一道的諷刺,邢凜終於是忍不住,他猛然抱拳咬牙:“昔年洛陽宮闕受圍,諸君與美人裹錦衾財帛出奔,寒寒士則拾殘簡護於懷中,做此舉時,試問又是孰為禽獸孰為衣冠?方纔你們的行徑與昔年又有何不同,難道鄙人如此說有錯?”

邢凜說的是七年前洛陽失守後,士族門閥倉皇而逃的場景。

在場的都經曆過七年前的亂局,儘管那時候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但也足夠記得一切了。

每每想到那時候的場景,確實就讓人唏噓不已,士族們抱著財帛南逃,由於書簡太重並不好攜帶,很多人一邊跑一邊將書簡扔下。

平時寒門壓根買不到書簡,藉著士族們丟棄書簡,寒門乃至庶民終於能擁有書籍了!

於是乎,有那麼一段時間,寒門子弟一直跟在士族的後麵,就等著他們丟棄書簡。

當然這段記憶也是士族們最不願意回憶的。

畢竟他們那時候完美地把自私、貪財、無能暴露無遺。

也一度淪為人們的笑柄。

邢凜公然提起這件事,就相當於啪啪打他們的臉。

方纔還高高在上地諷刺他出身卑賤的諸君,臉色頓時不好了。

“來人,把他抓起來!”

“是!”

一直在角落候著的部曲當即出現。

雲昭完全沒想到這位大哥嘴皮子如此利索,三言兩語就把這些人全給惹毛了。

她腦子瘋狂轉動,想著該如何力挽狂瀾才能幫這大哥脫身。

畢竟他也是為幫自己纔出言相助。

就在這時候,一道醇厚又慵懶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誰要動我的兄弟啊?”

隨著聲音落下,木屐扣響地麵。

沒一會兒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攏著袖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襲銀灰色長袍,頭發高高的束起,隻是有些淩亂,眼底也有淡淡的烏青,看起來像是熬了幾個晝夜。

正是許久不見的裴徹。

裴徹進來以後,邢凜是最驚訝的,他瞳孔震顫愣了好一會兒纔敢詢問:“裴十九?”

“許久不見啊,寄舟兄。”裴徹漫不經心地打著招呼。

玉澄皺眉一臉警惕:“你來乾什麼?”

“喲,聽聞大哥入仕,辦釋褐宴,我便過來討杯酒喝,莫非大哥不歡迎我?那我去找義母了。”

裴徹說歸說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很明顯,就是想用公主來壓他而已。

玉澄冷臉:“我現在要處理事情,你若隻是在旁邊看,自然想吃什麼都可以,但若是特地來阻撓我的,那就趕緊滾,我今天誰的麵子也不會給。”

“不就是當了個六品小官麼,多大的事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當了大將軍。”裴徹向來討厭彆人威脅自己,更何況是從小到大就沒勝過他半次的玉澄。

聽他那裝腔作勢的語調,裴徹當即不買賬,直接反唇相譏。

雖然玉澄比他大,但拳頭沒他硬啊。

最重要的是玉澄夢想玉府家主之位所以他處處都想做到最好,自然就沒有裴徹那麼放肆。

裴徹就不同了,他是義子,而不是繼子,保留的是自己的名字,祭拜的也是自家老祖宗的祖墳。

潘淵纔是他的故鄉。

他得義父憐惜被帶回玉府,這份寄養之恩自然也重,若能為義父辦事定然義不容辭,但不代表他就將自己完全捨身這裡了。

若遇上為難的事兒,自個兒也是能隨時退出的,畢竟報恩的方式千千萬。

而且說真的,他還巴不得能回潘淵,如此一來義父就管不著他了。

畢竟他潘淵裴氏當第一士族的時候,老爹可沒拘著他。

但自從來了玉府,義父和義母都把自個兒當獨苗苗,捧手裡怕摔了含嘴裡怕化了。

故而,裴徹老想往外跑。

當然義父義母恩寵也有個好處,至少他就能做自己,在府邸向來行事乖張還不怕找茬。

譬如現在諷刺的話張嘴就來壓根不怕玉澄翻臉。

按理說若物件不是裴徹,士族子弟們聽到這就該出來抱不平了。

可偏偏,對麵是裴徹。

這可是單槍匹馬就能殺到北地軍營,把石夜叉首級給取下來的瘋子。

誰敢真的跟他起衝突,天知道他的刀子會不會捅過來。

而且相較於玉澄,玉公和公主都更寵溺裴徹,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他若真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玉公和公主絕對會包庇到底!

故而,這就是個典型的惹不起的祖宗。

所以大夥都啞聲了。

眼看雙方僵持不下,周旻笑著上前:“不過是玩樂罷了,何須當真呢。

晦瑾既然來了便趕緊坐下喝一杯,今兒這酒是謝三帶來的,不過他鬨脾氣走了,咱不管他,放開肚皮喝。”

周旻說這些的時候,玉澄仍舊死死瞪著裴徹,彷彿還在為他那句“六品小官”而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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