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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造園師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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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燕辭見狀,大小姐脾氣立馬上來了:“怎麼給我設計院子沒見你這麼上心?敷衍我?”

“……”寧青溪:“你講講道理,我給你的那張,是寓意不好了,還是造型不好?你又有哪裡不滿意了,說出來,等我忙完這一陣兒給你改。”

霍燕辭道:“巧了,我也有那麼一塊地……”

寧青溪:“……”

她要是沒記錯,霍燕辭給的酬金是一支發簪,這玩意兒,換一整個園子的設計圖紙?

寧青溪滿臉關切道:“你沒病吧?”

張富戶一看大事不好,立馬攔在兩個人中間勸和:“好好好,大好日子,彆吵架呀。”

寧青溪和霍燕辭異口同聲:“誰吵架了?”

張富戶:“……”

寧青溪隨手一張大餅畫過去:“等我改日得閒了,說不準也招兩個人來跟我一道設計,到時候你來,我肯定給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

霍燕辭:“……你有錢麼?”

寧青溪:“……”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混賬東西!

張富戶不懂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寧小娘子,你沒錢?”

“沒有,那苗子還得再來一波,估摸著得等明年開春那幾天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嗨,那還用你墊錢?不缺那麼點。”

張富戶財大氣粗,揮揮手撒出去上百兩銀子。

寧青溪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出門在外全靠接濟,一時間悲從中來,不願回憶。

然而張富戶沒什麼眼力見,突然滿臉羞赧道:“是這樣,前幾天我聽你說的用那些本子來管人,我覺得還挺方便的,這幾天找人做了一批,現在全都是這樣的,因此,這批苗子錢權當做從你這兒買的主意。”

寧青溪:“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幾杯酒下肚,寧青溪腦子有些暈暈乎乎,身上還有些發熱,反應也慢了起來,由著張富戶攀著她脖子吹牛,聽了半天,突然覺得脖子一輕,轉頭一看,霍燕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過來了。

“張老闆人呢?”

寧青溪俯身在桌子底下找人。

“你剛剛沒聽他說話麼?這兒有他老相好,他去找去了。”

“去哪兒?”

霍燕辭一指後頭,正是廊軒樓閣中的樓,粉色紗幔隨風飄揚,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

寧青溪看著後麵影影綽綽的人影子,總覺得那些笑聲好像就在她耳邊,吵的人心煩,不由得搖了搖腦袋,想把那些聲音搖出去。

“怎麼著?喝多了?”霍燕辭問道。

寧青溪拍了拍耳朵:“沒有,但是好吵。”

霍燕辭冷笑一聲:“活該,不難受不長記性。”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說什麼?”

霍燕辭沒聽清她的嘟囔,看著她嘖了一聲:“寧青溪,還醒著嗎?”

寧青溪比他更不耐煩:“沒喝多。”

她是真沒喝多,就是有點腦子短路,聽人說話得反應一會。

霍燕辭估摸著這點量估計也不至於喝大,但還是叫了一壺醒酒湯來,忍不住絮叨:“跟彆人單獨出去喝酒,彆喝這麼多,跟張老闆喝酒還敢喝大,你心真大。”

寧青溪躺著靠著他身上,聽著他不斷唸叨,突然心思一動,問道:“那你呢?”

“嗯?”

“我跟你一塊喝酒,能多喝點麼?”

霍燕辭輕笑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信任我。”

寧青溪聽著他說話,感受得到他說話時胸膛微微的振動,感覺耳朵有點癢癢的,擡手揉了一下,感覺好像沒什麼用,那癢好像是有人拿著羽毛在她心尖兒上輕輕颳了一下,心癢。

連帶著臉上也癢癢,她擡手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抓著什麼東西,擡眼一看,手裡抓著床簾一角,外頭夜色已至。

寧青溪有些迷茫地坐了起來,開始回想,她到底怎麼回來的?

她隻記得自己在吃慶功宴,張富戶在跟她吹牛,吹著吹著不知道為什麼換了霍燕辭坐在她旁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人形靠枕,帶著比她略高的體溫,靠著格外舒服,她本來不想睡覺的……

多半是霍燕辭送她回來的。

丟人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起來後沒多久就接受了這件事情,穿好鞋出門覓食去了。

奶孃剛做好飯,寧清山和寧清遠從學堂裡回來了,圍著她嘰嘰喳喳說著學堂裡的趣事。

寧青溪感受到了小時候她圍著她媽嘰嘰喳喳說學校裡那些雞毛蒜皮事情的時候,她媽得是多不耐煩了。

然而她還不能打擊到兩個孩子的熱情,一直嗯嗯啊啊給著反饋,胡說八道的時候突然發現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成了更薄的夏裝。

等他倆說完,去抄先生留下的詩的時候,寧青溪問奶孃:“他倆的衣服哪兒來的?”

“這幾天天熱了,我給他們換了兩身。”

寧青溪頗有些不好意思,開啟了自己的荷包:“多少錢?我補給你。”

“不用,看著他們,跟看到王爺小時候一樣,”奶孃眼裡帶著些惆悵,“王爺小時候也是愛讀書,除了讀書什麼都不喜歡,就連其他跟他一樣大的小孩子最愛的鞦韆他也不感興趣。”

寧青溪聽著,感覺挺難想象的。

一個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感興趣的霍燕辭,那可真是稀奇。

提到霍燕辭,寧青溪也忍不住好奇他的往事,問道:“他以前真是這樣?怎麼感覺他愛好還挺多的?”

“他小時候,就是**歲那會,書房先生三天兩頭就要誇兩句的,也就是後來,老爺夫人都戰死,剩了這麼一個獨苗……”

霍燕辭好歹是皇室子弟,不能隨便說什麼,總之權利傾軋,誰也說不上來那段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霍燕辭活了下來,成了家裡唯一喘氣兒的活人,之前的書都給擱下了,天天招貓逗狗溜蛐蛐,出門必定花枝招展,成了京城裡知名的酒囊飯袋。

寧青溪起初聽起來還覺得怪有意思,像是真有那麼一個沉默又倔的小孩在她麵前,一個人吃飯,念書,睡覺。

但後來越聽越覺得心口疼,悶悶的喘不上氣。

昏暗油燈下,寧清山的影子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在思考著求生之道。

奶孃語氣一轉,用一種輕鬆的調調說:“好在老爺夫人在天有靈。”

寧青溪聽完,有一種奇怪的衝動,她想抱抱霍燕辭。

於是第二天一早,套著馬車來接人的霍燕辭一臉茫然,不知道寧青溪這又是鬨哪出,疑惑開口:“你怎麼了?”

“沒事,就想抱抱你。”

霍燕辭似乎也不習慣這種氛圍,乾笑兩聲:“你這樣,搞得我受寵若驚。”

寧青溪吸了吸鼻子:“那你好好珍惜一下吧,趕明兒沒這待遇了。”

清早,周圍人來人往,食物熱氣騰騰的香味和喧鬨的叫賣聲混雜在一起,見縫插針一樣地擠進每一個角落裡。

寧青溪抱了一會,感覺彙聚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把人鬆開了。

霍燕辭及時遞上了帕子:“要是沒什麼事情了,我們回去?”

寧青溪點了點頭,隨後又在城裡逛了一圈,大包小包買了一堆零食,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霍燕辭發現她這人挺有意思,在外頭的時候一副死也不乾活的樣子,一回了工地,立馬化身拚命三娘,恨不得吃喝拉撒住全在那個南北不足五步,東西不足十五步的小屋子裡解決了。

對此,寧青溪的解釋是:“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纔要全部都馬上搞完,以後就可以一直眼不見心不煩了!”

霍燕辭嗤笑一聲,拿起一旁大草帽扣在她頭上:“走吧,現在得去煩一煩,那幾個摸不準你那個圖到底怎麼造,馬上都要打起來了。”

第一次造園,難免手忙腳亂,寧青溪歎了口氣,認命地跟著出去看了,心裡琢磨著以後應該多找幾個人,這麼一來,有關工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那張幾個人都摸不準的圖,是一處院子,但是內裡分了四個院子,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按一個來造還是四個來造,再加上寧青溪畫圖確實抽象,打眼一瞧,四個院子全是石頭,就更讓人摸不準了,眼下這塊地要整地,不知道該按多大來。

寧青溪跨進這塊地的時候,幾個人正吵的不可開交,看得人欣慰極了,一眼掃過去,全是年輕人,都是會被挖牆腳的好苗子。

“怎麼了?哪裡有看不懂的?”

見她來了,一群人呼啦啦圍了上來。

“寧小娘子,你看,如果四個院子都以這個規格來算,這塊地是不是就太大了?幾乎占了一半!”

“但是既然做了隔斷,太小的話進來兩步走到頭,如果人數一多,能不能放得下都是兩說!”

寧青溪看了一眼圖紙,道:“這是個院子表現的是一個主題,按我標注的尺寸來就好。至於說是容納多少,這園子屆時應該不對外開發,張老闆隻帶著幾個朋友,放得下。”

這園子是按照四季來分,按照春夏秋冬的順序圍成一圈,由春園進,冬園出,

每走過一扇門,所見到的皆是全新景色,第一個園子,春園裡,是竹林造景,有尖如竹筍狀的石頭掩映在草絲裡,彷彿春天新破土的嫩筍;夏園,則有太湖石壘疊造景,其下有荷花池,其上建造亭子,一年四季,都如夏天;秋園則多用黃石,園內植物多奇鬆怪柏,場地空曠,一派蕭條;冬園最是妙絕,放置螢石做假山,陽光撒照,宛如一層雪花覆蓋其上,在群山綠樹後,牆上開孔,有風吹過時,如冬日北風呼呼作響。[1]

寧青溪大致講過了這個園子,在場眾人無不感歎,寧青溪嘴上說著低調,實際上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從工地出來,寧青溪問道:“你說我要是辦個什麼造園所,能成嗎?”

霍燕辭難得沒用“你有錢麼”來回她,仔細思考片刻:“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寧青溪聳聳肩:“我的想法目前隻有想搞一個,要不然萬事都我自己上手,實在是累。”

這段時間連日以來輪軸轉,實在是身心俱疲,寧青溪每日回去倒頭就睡,然而依舊睡得不好,每天一早準能看到她哈欠連天生無可戀地坐在椅子上嚼饅頭,邊嚼還邊得看圖。

霍燕辭看著她眼下明顯的青色,也覺得這麼熬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提議道:“或者我來出錢出地,你來找合適的人,到時候賺錢了分我一些就行。”

寧青溪看著他:“你還真是信任我,轉頭我要是沒乾好,你得賠的血本無歸。”

寧青溪怕真到了那一天,她真無顏麵對霍燕辭了。

然而霍燕辭說:“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沒有風險的麼?還是說,你怕你到時候賺錢了要分我大頭?”

寧青溪脫口而出反駁道:“怎麼可能?”

“那不就行了?”霍燕辭說,“寧青溪,做什麼生意都有可能會賠錢,我隻是看好你的手藝,絕不會讓我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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