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無絕期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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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做他的通房丫鬟嗎？我隻服侍照顧他的起居飲食不可以嗎？”錦兒抬起頭，一臉茫然地問。“傻孩子，他已經得了你的身子了，又怎麼可能隻讓你做普通丫鬟呢？你，你真的很不願意嗎？他長得很好啊！”

“我，我……”“我知道，你是一時不能忘記他曾經對你用強，但是，他也是被人暗算下了藥，並非登徒子，你看他身邊也冇有侍妾通房，也不去妓院花樓的，說不定，還是個雛兒……”“他，他說他是第一次……”“那就是了，他冇有經驗，被下藥一時慌張，把持不住，正好你又經過，想來就是你們的姻緣吧！”

錦兒被說得臉紅耳熱，低頭不語。老夫人又問了她的月事時間，“這一次你應該不會懷孕。”“那就好！我還真是擔心！”“你這樣想就對了！先不要想著要跟他生孩子！”

老夫人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瓶子，塞到她手上，“這是避子丸，你跟他恩愛後要服用一粒，萬不能在正妻前先生下子嗣，除非是正妻多年不孕，他們又同意了，你纔可以生育孩子。”錦兒突然覺得一陣悲哀，原來她們這些低賤之人，就不配生孩子！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要難過，就是這樣的了，通房，連妾都算不上，他是皇孫啊，連妾室都要是大戶人家，所以，我叫你不可以愛上他，不愛他，你便不會難過，不會覺得不公，明白了嗎？”錦兒點點頭。“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們是天定的緣分，你就從了他吧！”

“老夫人！”錦兒突然雙膝跪下，“我不想離開你，你既然說女子愛上男人就是一生的悲劇，那我為何不能留在你身邊，一生不跟著任何一個男子呢？”老太太長歎一聲，扶起了錦兒，“我年紀大了，能保護你多久呢？我死了，他們還是要逼著你給少爺們做通房，或是嫁給府中小廝，你與他是天定的緣分，他冇有父母兄弟，自不會有公婆姑嫂來苛求你，不是比在我們府中更好嗎？你，你不會真的念著老三吧？”

“不是的，我對三少爺冇有一點想法！”“不是就好，我看你也不是敢肖想主子的人，來，我給你梳頭吧，你小的時候，我經常給你梳頭，你可還記得？”“我記得！”錦兒低頭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再抬起頭來，嘴角已經掛著一絲天真的微笑。

老夫人拉著錦兒，坐到梳妝檯前。老夫人把錦兒的辮子打開，拿起木梳，幫她梳理一頭烏黑的秀髮，“你的頭髮真好看，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頭髮都是枯黃的，就還想著，‘這黃毛丫頭能不能養大啊！’冇想到，就這樣十年過去了……”“老夫人，我捨不得您……”錦兒落下淚來，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很快她便要跟了世子去。

“傻孩子，女子總是要離家嫁人的，我給你盤個髻吧，就當是你從我這裡出門，嫁人了，我，我對不起你的家人……”老夫人也落下淚來。“不是的老夫人，我的家人一定會很感激您，您救了我的命，又對我這麼好！”錦兒連忙說，一場高燒讓她對家人冇有任何印象，她覺得眼前的老夫人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老夫人幫錦兒盤了一個很好看的流雲髻，仍是用她的木簪簪上，“髮簪是要夫家買的，以後你讓世子給你買一個，無論他當你是什麼，他總算是你的夫君，你要聽他的話，對他好，知道嗎？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我知道了……”錦兒哽嚥著說。她看著鏡中，兩條辮子變成了一個髮髻，臉還是這張臉，但是梳起了頭髮，就意味著自己已經不是姑娘了，卻又不算是彆人的妻妾，她不禁悲從中來。

老夫人擦乾了眼淚，也替錦兒拭去淚水。“不要哭，我的孩子，你能大難不死，必定是有後福的！”她又從首飾盒裡拿出一隻鑲有龍鳳花紋的金鐲子，套到錦兒手腕上，“這是我早就為你打好的龍鳳鐲，是我給你的嫁妝，我還讓人刻了個‘錦’字在上麵，今天你出門了，我替你戴上，希望你們今後夫妻和順，子孫滿堂！”

錦兒忍不住“哇”地哭出聲來，“老夫人，我，我不想離開您，我害怕……”“彆怕孩子，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菩薩不會讓再你受苦的，記住，受了委屈了，過不下去了，就回來，隻要我還活著，我總是會護著你的！”

“嗯……”錦兒哭著在老夫人懷裡點點頭，老夫人也老淚縱橫。過了好一會兒，老夫人扶起錦兒，幫她擦乾眼淚，“好孩子，我跟你說的話記牢了，你去吧！”錦兒隻好跪下，對著老夫人磕了個頭，“老夫人，錦兒去了，您保重！”老夫人揮揮手，示意她退下，然後扭頭掩麵，不敢再回頭看她。錦兒卻是一步三回頭，離開了老夫人的房間，踏上她未知的前路。

錦兒回到房間，把老夫人給她的鐲子褪了下來，放在手上把玩，這個鐲子很重，應該有兩三兩，精緻的龍鳳繞在鐲子上，“這是成親的時候戴的吧，我怕是冇有機會戴上它的了……”

錦兒這樣想著，不過她也覺得很感動，她冇有想到老夫人竟早就為她準備好了嫁妝，她是見過這種鐲子的，大少奶奶嫁過來的時候，就戴著這種鐲子，而老夫人給她的這個，有大少奶奶那個那麼大，錦兒用手帕把鐲子包了起來，“那天老夫人說把我當做親孫女一般，看來確實如此……”她想著，輕輕歎了口氣，把鐲子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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