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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之青藤之戀 第21章 無聲的審判,棋盤上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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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無聲的審判,棋盤上的棄子

“叮——叮——叮——”

水晶杯壁被銀叉敲擊的清冽脆響,如同冰錐刺破了宴會廳裡凝固的喧囂,更如同無形的絞索勒緊了每一個人的咽喉。

數百道目光,驚疑、恐懼、探究、狂熱,如同聚光燈般死死聚焦在顧明遠身上。這位顧氏帝國的掌舵人,在兒子掀翻棋盤、沈家瀕臨崩潰、風暴席捲全場的至暗時刻,終於從他那超然物外的貴賓席上,緩緩站起身。

他穿著剪裁極為考究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裝,銀發一絲不苟,麵容沉靜如水,深邃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波瀾,彷彿眼前這場足以顛覆兩大豪門的驚天風暴,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他周身散發著一種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無聲地壓製著全場的混亂。原本躁動不安的媒體記者們,竟在他目光掃過的瞬間,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瘋狂閃爍的閃光燈都稀疏了不少。

沈宏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扭曲的臉上混合著狂怒與一絲僥幸,嘶聲道:“顧明遠!你兒子乾的好事!你顧家必須給我沈家一個交代!否則……”

“否則如何?”顧明遠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和冰冷的重量,清晰地蓋過了沈宏的咆哮。他微微側頭,目光如同看待一件失儀的物品般落在沈宏身上,唇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笑意,隻有無情的漠視。“沈兄,稍安勿躁。孩子們不懂事,鬨劇該收場了。”

他輕描淡寫地將顧嶼掀起的滔天巨浪和沈家麵臨的滅頂之災,定義為一場“不懂事的鬨劇”。這輕飄飄的定論,卻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讓沈宏心膽俱寒!這分明是徹底切割的訊號!沈宏的臉瞬間由紫脹變成死灰,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顧明遠的目光隨即轉向聚光燈下依舊挺拔如鬆、眼神卻銳利如鷹隼般緊盯著他的兒子顧嶼。父子倆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碰撞!顧嶼的眼神裡是毫不退縮的決絕、深切的戒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他預想過父親的震怒、打壓,卻唯獨沒料到會是這種……掌控全域性的漠然。顧明遠的目光在顧嶼身上停留的時間極短,彷彿隻是確認一件工具的狀態,那眼神深處,沒有讚許,沒有責備,隻有冰冷的評估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隨即,那目光便毫無留戀地移開,如同拂去一粒塵埃。

最終,顧明遠那如同實質般、帶著千鈞重壓的目光,精準地、冷酷地,再次鎖定了人群外圍陰影裡、臉色蒼白如紙的林溪。

林溪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頭頂,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蝴蝶,在顧明遠那洞悉一切、毫無感情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夏小滿死死抓著她的手臂,嚇得幾乎要癱軟下去。

顧明遠微微勾起唇角,那抹笑意在璀璨的水晶燈下顯得格外冰冷而殘酷,如同獵手欣賞著落入陷阱的獵物最後的掙紮。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落針可聞的大廳,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

“至於你,林溪同學……”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到那個單薄卻倔強的身影上。林溪挺直了背脊,強迫自己迎上那令人窒息的目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顧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如同神明俯瞰螻蟻般的審視和一絲冰冷的、如同看待新奇實驗品般的興趣:

“你的‘表演’,很精彩。”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溪手中緊握的那個小小的u盤,如同看著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勇氣可嘉,手段也……頗有幾分急智。可惜……”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意味:

“遊戲規則……該由製定者來決定了。”

“製定者”——這三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溪心頭!也砸在所有人心上!他是在宣告,無論這場風暴多麼猛烈,最終掌控一切、定義結局的,隻能是他顧明遠!

“顧董!她汙衊我們沈氏!她……”沈薇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浮木,尖聲叫起來,試圖將顧明遠的怒火引向林溪。

“夠了。”顧明遠甚至沒有看沈薇一眼,隻是輕輕一抬手,那動作優雅卻帶著絕對的威嚴,瞬間掐滅了沈薇所有的聲音。他轉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慶典負責人和現場安保主管,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沉穩,卻蘊含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慶典到此為止。請各位媒體朋友有序離場。後續如有需要,顧氏公關部會統一發布資訊。送客。”

“送客”二字一出,如同最終宣判!

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立刻行動起來,態度禮貌卻強硬地開始引導和清場。記者們縱然有千般不甘、萬般好奇,在顧明遠那無形的威壓和安保人員的“護送”下,也隻能帶著滿腹的爆炸性素材和無數問號,悻悻然開始退場。賓客們更是如蒙大赦,紛紛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地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奢華的宴會廳,轉瞬間從沸騰的漩渦中心,變成了一個冰冷、空曠、彌漫著無聲硝煙的角鬥場。

“爸!不能讓他們走!那些記者……”沈薇看著迅速撤離的人群,絕望地尖叫著撲向顧明遠,卻被沈宏死死拽住。

“顧明遠!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宏掙脫開攙扶他的人,踉蹌著衝到顧明遠麵前,雙目赤紅,如同輸光一切的賭徒,“你想撇清關係?你想讓沈家獨自背這個黑鍋?我告訴你,休想!瑞士的賬戶!那些轉移的資產!還有你……”

“沈宏。”顧明遠終於正眼看向他,那眼神平靜無波,卻比任何怒視都更令人恐懼。他打斷了沈宏歇斯底裡的威脅,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宣告終結的冰冷:“沈氏集團‘晨曦助學’專案涉嫌嚴重違規操作,證據確鑿,影響極其惡劣。作為沈氏多年的合作夥伴和……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朋友”二字,語氣裡充滿了諷刺,“顧氏深感痛心。為了維護商業倫理和社會公義,顧氏將即刻終止與沈氏集團的一切合作專案,並全力配合相關部門的調查,厘清責任,絕不姑息。”

“終止一切合作?!”沈宏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這不僅僅是切割,這是徹底斬斷沈家最後的生路!是顧明遠親手給沈氏釘上的最後一顆棺材釘!“顧明遠!你好狠!你這是落井下石!你忘了當年……”

“沈兄,慎言。”顧明遠的聲音陡然轉厲,眼神銳利如刀,瞬間刺穿了沈宏最後的瘋狂,“顧家行事,自有法度和底線。有些舊事,翻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調查風暴,如何……保住沈家的根基,而不是在這裡,做無謂的糾纏。”

這番話,既是警告,也是最後的通牒。暗示沈宏手中所謂的“把柄”,顧明遠並非不知情,甚至可能早有準備。翻舊賬的結果,隻會讓沈家死得更快、更徹底!

沈宏死死瞪著顧明遠,胸脯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怨毒、恐懼、絕望交織在一起,最終,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爸!!”沈薇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撲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沈宏。沈宏麵如金紙,死死抓著沈薇的手臂,怨毒的眼神掃過顧明遠、顧嶼,最後死死釘在遠處的林溪身上,那眼神彷彿淬了最毒的詛咒,然後,他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爸!快叫救護車!快啊!”沈薇的尖叫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充滿了末日般的絕望和瘋狂。沈家的心腹和保鏢手忙腳亂地湧上來,抬著昏迷的沈宏,簇擁著崩潰尖叫的沈薇,如同喪家之犬般倉惶逃離了這曾屬於他們的榮耀之地,隻留下一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

風暴的中心,瞬間隻剩下顧家父子,以及角落裡麵無人色的林溪和夏小滿。

顧明遠彷彿沒有看到沈家的慘狀,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再次投向一直沉默佇立的顧嶼。父子倆隔著空曠的大廳對視,空氣凝重得如同鉛塊。

“你滿意了?”顧明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有深不見底的寒意,“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代價,親手將顧家推上風口浪尖,把沈家逼到絕路,也斬斷了我們一條重要的臂膀。顧嶼,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他緩步走向顧嶼,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琴絃上,釋放著無聲的壓力。

顧嶼下頜線繃緊,眼神沒有絲毫退讓,迎視著父親:“這不是代價,是選擇。是撥亂反正。沈家罪有應得。至於顧家……”

他頓了頓,聲音斬釘截鐵,“如果顧家的根基需要靠包庇罪惡、犧牲無辜來維係,那這根基,不要也罷!”

“好一個‘撥亂反正’,好一個‘不要也罷’!”顧明遠在距離顧嶼幾步之遙停下,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輕笑,那笑聲裡充滿了嘲諷,“天真!你以為扳倒一個沈宏,世界就清明瞭?你以為你護在身後的那個女孩,”

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林溪,“就真的乾淨無辜?她帶來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顧明遠話中有話!

顧嶼下意識地上前半步,將林溪的方向擋在自己身後,這個細微的保護動作沒有逃過顧明遠的眼睛。顧明遠眼底的冷意更甚,他不再看顧嶼,而是再次將目光投向林溪,那眼神如同冰冷的探照燈,要將她徹底看穿:

“林溪同學,你的勇氣,我‘欣賞’。但你掀起的這場風暴,波及之廣,遠超你的想象。你以為拿到一份審計報告,就是握住了正義的權柄?你太天真了。這世上的規則,遠比你想的複雜、肮臟。你的‘壯舉’,會給你,和你身邊所有在乎的人,帶來什麼?”

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夏小滿,“你,承擔得起嗎?”

林溪的血液幾乎要凍僵。顧明遠的話語,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精準地擊中了她內心最深的恐懼——連累他人!夏小滿的顫抖、陸驍的失蹤、畫展被封的打擊……一幕幕閃過眼前。她嘴唇翕動,想要反駁,喉嚨卻像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壓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耳邊隻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尖銳的耳鳴。

顧明遠看著她瞬間慘白如紙的臉和搖搖欲墜的身體,眼底掠過一絲掌控全域性的冰冷滿意。他不再逼迫,轉而用一種近乎“溫和”,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道:

“當然,年輕人犯錯,上帝也會原諒。你的才華,我也有所耳聞。”

他的目光彷彿第一次真正落在林溪身上,帶著一種評估商品價值的審視,“混亂需要平息,局麵需要收拾。沈家留下的……空缺,需要填補。輿論需要引導。林溪同學,如果你足夠聰明,願意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正義感’,承認自己是被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利用,一時衝動才發布了那些……未經證實的材料。那麼,顧氏可以為你提供最好的危機公關,恢複你的名譽。甚至,可以為你提供遠比你那個小小畫展更廣闊的平台。”

橄欖枝!

一根裹著蜜糖、內裡卻是劇毒的橄欖枝!

顧明遠要她當眾認錯,背下“被人利用”的黑鍋,以此洗白顧家在此事中的立場,並徹底抹平沈家醜聞帶來的後續震蕩!而代價,是徹底背叛自己的良知,成為顧氏棋盤上一枚聽話的棋子,同時,也意味著向沈薇低頭,向這個黑暗的規則低頭!

“不可能!”顧嶼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帶著壓抑的怒火。他再次上前一步,徹底擋在了林溪和顧明遠之間,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她不會接受這種肮臟的交易!沈家的罪證確鑿無疑!該認錯的,該付出代價的,是沈家!不是她!”

顧明遠看著兒子那如同護崽猛獸般的姿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最後一絲偽裝的溫和也消失殆儘。他不再看顧嶼,目光越過顧嶼的肩膀,如同冰錐般再次釘在林溪蒼白而倔強的臉上。

“是嗎?”顧明遠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千鈞之力,在空曠死寂的大廳裡回蕩,“林溪同學,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是選擇抓住這根橄欖枝,獲得‘新生’,還是……”

他微微一頓,聲音陡然降至冰點,帶著一種宣告終局的殘酷:

“**墜入你自己親手開啟的、無人能救的深淵?**好好想想。我給你24小時。”

說完,顧明遠不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他最後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顧嶼和搖搖欲墜的林溪,如同帝王巡視完自己的領地,又如同棋手落下了關鍵一子。他優雅地轉身,皮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冰冷、清晰、如同倒計時般的“叩、叩”聲,在空曠死寂的宴會廳裡回蕩,一步步走向出口。他的身影融入門外沉沉的夜色,留下身後一片狼藉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纏繞著林溪的四肢百骸。顧明遠最後那句“無人能救的深淵”和離去的腳步聲,如同喪鐘在她腦海裡轟鳴。24小時!是最後通牒,也是宣判倒計時!

顧嶼猛地轉身,一把扶住幾乎要軟倒的林溪,感受到她身體劇烈的顫抖和冰冷。“小溪!彆聽他的!有我在!我不會讓他……”

“小滿!”林溪卻猛地掙脫顧嶼的手,聲音嘶啞地打斷他,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決絕,“小滿的手機!快看看陸師兄有沒有訊息!快!!”

夏小滿被林溪的狀態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螢幕解鎖的亮光映照著她同樣慘白的臉。她飛快地翻看著資訊,手指都在抖。突然,她的動作猛地頓住,眼睛驚恐地睜大,死死盯著螢幕,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小……小溪……”夏小滿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手機螢幕的光映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她抬起頭,看向林溪和顧嶼,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陸師兄……他……他剛剛發來訊息……隻有……隻有一張照片……”

她顫抖著手,將手機螢幕轉向林溪和顧嶼。

螢幕上,是一張極其模糊、角度刁鑽、光線昏暗的照片。似乎是透過某個縫隙偷拍的。畫麵中央,是一個穿著病號服、側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身影,瘦弱得幾乎脫形,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而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地坐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側臉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竟與剛剛離去的顧明遠……**驚人地相似!**

照片下方,是陸驍最後發來的、帶著血紅色感歎號的幾個字:

**「人找到了!情況危險!林姨在……他們手裡!!速來慈安療養院!小心顧……」**

訊息在這裡戛然而止!

“媽——!!!”

林溪腦海中緊繃的最後那根弦,徹底崩斷!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衝破喉嚨!眼前一黑,她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直直地向後倒去!

“小溪!!”顧嶼肝膽俱裂,一把將她癱軟的身體緊緊抱住!

他猛地抬頭,看向顧明遠離去的方向,眼神中第一次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和……徹骨的冰寒!

慈安療養院?他們手裡?小心顧……?

陸驍最後未發完的那個字,指向誰?

那張照片上酷似顧明遠的男人……究竟是誰?

母親……怎麼會落入“他們”手中?這一切,難道從一開始就……

巨大的陰謀陰影,如同最濃重的墨汁,瞬間吞噬了顧嶼和林溪!顧明遠那根冰冷的橄欖枝背後,連線的竟然是如此深不見底、令人心膽俱裂的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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