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之青藤之戀 第7章 風暴中心,冰山的庇護
第7章:風暴中心,冰山的庇護
時間彷彿在顧嶼站起身的瞬間凝固了。整個階梯教室的空氣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所有竊竊私語戛然而止,幾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教室兩端——前排角落裡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卻眼神如刀的林溪,以及後排窗邊氣場凜冽、目光如冰的顧嶼身上。無形的電流在兩人視線交彙處劈啪作響,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硝煙味。
王教授推了推眼鏡,驚愕地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顧嶼同學?林溪同學?發生什麼事了?”
林溪的胸膛劇烈起伏,所有的委屈、憤怒、心血的被毀和對傳聞的恐懼,在這一刻化作了不顧一切的勇氣。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手指死死摳著桌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不再壓抑,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地指向自己的抽屜,聲音響徹寂靜的教室:
“我的畫!我準備了半個月、要參加繪畫比賽的畫!被人撕了!揉爛了!顏料全毀了!”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心痛而撕裂,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顧嶼,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是你!顧嶼!是不是你乾的?!就因為我畫得不夠好?就因為我‘弄臟’過你的東西?!還是因為我今天坐得離你遠了?!”
“嘩——!”整個教室瞬間炸開了鍋!震驚的抽氣聲、難以置信的低呼、興奮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驚疑不定地在林溪和顧嶼之間來回掃視。夏小滿嚇得捂住了嘴,陳瑤則露出了看好戲的微妙表情。
指控!這是對青藤大學“冰山校霸”顧嶼最直接的、最嚴重的指控!而且是當著所有同學和教授的麵!
顧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鬱天空。他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駭人的寒意,那是一種被徹底激怒、被當眾汙衊的冰冷怒意!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離他近的幾個同學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他邁開長腿,幾步就跨到了講台前,高大的身影帶著極強的壓迫感。他沒有走向林溪,而是麵向全班,冰冷的視線掃過每一張或震驚或好奇的臉,那眼神銳利得彷彿能刺穿人心。喧鬨的教室在他的目光下,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安靜。”顧嶼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如同冰珠砸落玉盤。
他這才將目光轉向角落裡的林溪。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被指控的怒火,有對她此刻狼狽崩潰的審視,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深深刺痛的難以置信?她竟然……這樣看他?
“你,”顧嶼的聲音冰冷刺骨,目光鎖定林溪,“指控我,要有證據。”他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帶著凜冽的寒氣。
“證據?”林溪被他冰冷的態度激得渾身發抖,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滾落下來,但她倔強地仰著臉,指著抽屜的狼藉,“我的抽屜有劃痕!鎖沒壞!隻有你……隻有你有理由恨我!隻有你有傳聞……”她說不下去了,傳聞中他揉碎彆人作品的事像根刺卡在喉嚨裡。
“劃痕?”顧嶼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帶著濃濃的嘲諷,“這就是你的證據?”他不再看林溪,而是轉向王教授,語氣恢複了慣常的冷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王教授,林溪同學的作品在教室內被惡意毀壞,這是對教學秩序和同學個人財產的嚴重侵犯。我以學生會副主席的身份,要求立刻封鎖現場,保護證據。同時,申請調取本教室及相鄰走廊的監控錄影。在事實查清之前,任何無端猜測和汙衊,都是對受害者的二次傷害,也是對學生會的挑釁。”
他這番話條理清晰,邏輯嚴密,瞬間將事件的性質從私人恩怨上升到了校園安全和學生權益層麵。他沒有直接為自己辯解,而是直接采取了最官方、最有力的行動。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林溪。
王教授立刻反應過來,神情嚴肅:“顧嶼同學說得對!這是嚴重的破壞行為!班長!立刻維持秩序,保護林溪同學的座位區域,任何人不得靠近!我馬上聯係保衛處調取監控!”
顧嶼的目光再次掃過全班,最後落在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有些茫然的林溪身上,那眼神複雜難辨,聲音低沉卻清晰地補充了一句,這句話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再次掀起巨浪:
“在真相查明之前,我,顧嶼,會確保林溪同學不再受到任何騷擾和威脅。惡意毀壞他人心血者,無論他是誰,”他微微停頓,冰冷的視線掃過某些心虛閃躲的目光,“學生會必將追究到底。”
這不僅僅是官方的表態!這更像是一種……公開的庇護宣言!物件是剛剛當眾指控他的林溪!
所有人都懵了。這劇情發展完全超出了預期!顧嶼不僅沒發怒報複,反而第一時間動用職權保護現場、追查真凶,甚至……保護指控他的人?!
夏小滿激動地抓住林溪冰涼的手,用氣聲說:“看!我就說他不一樣!他要是乾的,怎麼可能這樣?!”
林溪也徹底呆住了。她看著顧嶼挺拔冷峻的背影,看著他雷厲風行地安排班長封鎖她的座位區域,看著他拿出手機快速撥號聯係保衛處……他冷靜、高效、甚至帶著一種保護者的姿態。這與她想象中的暴怒和否認截然不同,更與傳聞中那個揉碎畫稿的暴君形象格格不入。
難道……真的不是他?一個巨大的問號,帶著強烈的衝擊力,狠狠撞碎了林溪心中剛剛築起的恨意之牆。委屈和憤怒依舊在,但更多的是一種茫然和混亂。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保衛處的人很快趕到,帶走了林溪抽屜裡被毀的畫作殘骸和染汙的書本作為證據,並開始檢視監控。教室暫時不能用了,王教授宣佈提前下課。同學們帶著滿腹的八卦和震驚陸續離開,教室裡隻剩下林溪、夏小滿、王教授、顧嶼和保衛處的兩位乾事。
林溪坐在被封鎖線隔開的座位旁,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夏小滿緊緊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顧嶼則站在不遠處,背對著她們,正和保衛處乾事低聲交談,側臉線條冷硬。
“顧副主席,監控調出來了。”一個乾事看著平板電腦,眉頭緊鎖,“昨天下午下課到今早上課前這段時間的錄影……有問題。”
顧嶼立刻轉過身:“什麼問題?”
林溪和夏小滿也緊張地抬起頭。
乾事把平板遞過來:“您看,昨天下午5點10分到5點25分,也就是下課後大約半小時內,教室後門上方那個對著林溪同學座位區域的攝像頭,畫麵……被遮擋了大約15分鐘。從錄影看,像是有東西(看起來像一張a4紙)被風吹起來,或者被人故意貼上去,剛好擋住了鏡頭。”
畫麵顯示,在5點10分左右,一張白色的東西突然飄進了鏡頭視野,牢牢貼在了鏡頭上方,畫麵瞬間變成一片模糊的白。直到5點25分左右,那東西才被風吹落(或者被取下?),畫麵恢複清晰。但就在這關鍵的15分鐘裡,林溪座位附近發生了什麼,完全是個盲區!
“有人故意遮擋了攝像頭?!”夏小滿驚撥出聲。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這絕不是巧合!是預謀!
顧嶼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他盯著那段空白的錄影時間,聲音冰冷:“查!昨天下午5點到5點半之間,所有進出過這棟樓、尤其是靠近這間教室的人!登記表、其他角度的監控,一個不漏!”
他轉頭看向臉色慘白的林溪,眼神複雜。之前的冰冷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的凝重。“你,”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昨天放學後,抽屜是鎖好的?”
林溪用力點頭,聲音沙啞:“鎖好的!我確定!鑰匙一直在我身上!”
“那劃痕是新的?”顧嶼追問。
“是!昨天還沒有!”
顧嶼的眉頭擰得更緊。鎖沒壞,抽屜卻被強行撬開(劃痕證明),還精準地避開了(或者說製造了)監控盲區……這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計劃的、針對林溪的惡意破壞!
“你最近,”顧嶼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審慎的嚴肅,“得罪過什麼人嗎?或者,有沒有人……特彆關注過你的畫?”
林溪茫然地搖頭。她性格安靜,除了和夏小滿熟絡,跟其他人交流都很少,能得罪誰?至於畫……她猛地想起昨天!昨天課間,在門口,沈薇!沈薇主動跟她搭話,目光似乎……掃過她懷裡的畫夾?還有沈薇看顧嶼的眼神……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一冷。難道……是因為顧嶼?因為沈薇看到了她和顧嶼在課堂上那短暫的“互動”?所以遷怒於她,毀掉她最重要的畫?
這個猜測太過驚悚,林溪不敢說出口。沈薇是藝術係女神,家世好,人緣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她有不在場證明嗎?
就在這時,一個保衛處乾事看著登記記錄,說道:“昨天下午4點50分左右,藝術係的沈薇同學來過文史樓,登記理由是……找王教授請教問題?”他看向王教授。
王教授愣了一下,回憶道:“沈薇?哦,對,她昨天下午是來過我辦公室一趟,問了些關於印象派的問題,大概談了十幾分鐘,不到五點就走了。”他看了看時間記錄,“她離開我辦公室的時間是4點55分左右。”
4點55分離開辦公室……5點10分監控被遮擋……文史樓內部走廊四通八達……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林溪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夏小滿也倒吸一口冷氣,捂住了嘴。難道真的是沈薇?!
顧嶼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沈薇?他立刻聯想到昨天在教室門口,沈薇主動與林溪搭話時,那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審視的目光,以及她狀似無意提及自己與他的“熟悉”……
“沈薇……”顧嶼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眼神變得深邃莫測。他沒有立刻下結論,但這個名字顯然已經列入了他的重點懷疑名單。
他轉向驚魂未定的林溪,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這件事學生會會追查到底。在結果出來之前,保護好自己。”他的目光在她依舊泛紅的眼圈和緊咬的下唇上停留了一瞬,補充道,“你的比賽作品……如果時間來得及,重畫。”
林溪怔怔地看著他。他是在……安慰她?還是僅僅陳述事實?
顧嶼沒再多言,對保衛處乾事交代了幾句後續調查方向,便轉身離開了教室,背影依舊挺拔冷峻。
夏小滿扶著還有些虛脫的林溪慢慢往外走。剛走出教室門,就看到走廊拐角處,沈薇正和幾個藝術係的女生笑語嫣然地走來。她依舊光彩照人,米白色的連衣裙纖塵不染。
看到林溪和夏小滿,沈薇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反而更加溫婉親切地迎了上來:“林溪學妹?臉色怎麼這麼差?聽說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了?真是太不幸了。”她的目光關切地落在林溪臉上,語氣充滿同情,“彆太難過,一幅畫而已,再畫就是了。需要學姐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她的態度無懈可擊,甚至主動伸手想拍拍林溪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而,就在沈薇抬手靠近的瞬間,林溪的目光如同被凍住一般,死死地、難以置信地釘在了沈薇那隻白皙纖細的右手手腕內側!
那裡,靠近腕錶表帶的麵板上,蹭著一小塊極其微小、卻無比刺眼的……**暗藍色混合著赭石色的顏料印記!**
那顏色,和她被毀掉的畫作上大麵積使用的、描繪鐘樓天空和牆壁的藍灰色、赭石色……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