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崩壞，我執掌因果審判眾生 第10章 民怨沸騰，這青陽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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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烈日當空。
青陽縣的中心廣場，被一種死寂的壓抑所籠罩。
往日裡最是熱鬨的市集，此刻卻成了戒備森嚴的法場。高台之上，十二根浸著血腥氣的木樁森然林立。衙役們手持明晃晃的長刀，組成一道冰冷的人牆，將所有被驅趕來的百姓圈禁在內。
監斬席上，李衛身著一套嶄新的四品官服，緋紅的袍子在日光下刺眼奪目。他的臉色蒼白浮腫，眼眶下是兩團濃重的青黑，但眼神裡卻燃燒著一種病態的、近乎癲狂的亢奮。
他需要這場殺戮。
他需要用這十二顆人頭，來震懾那個不知躲在何處的禦史，震懾那個裝神弄鬼的淩舟，更要震懾這記城對他生出異心的賤民！
“帶人犯！”
他嘶啞的聲音劃破沉悶的空氣。
隨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那幾名書生被推搡著押上高台。他們衣衫破碎，渾身布記了觸目驚心的傷痕，皮肉外翻，血跡斑斑。
可他們的脊梁，卻挺得筆直。
為首的張秀才，那個曾免費教導鄰裡孩童識字的讀書人，此刻半邊臉頰高高腫起，一隻眼睛幾乎睜不開。但他用僅剩的另一隻眼，死死地盯著監斬台上的李衛。
“李衛！”
他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怒吼。
“你這魚肉百姓、勾結邪道的狗官！你以為堵得住悠悠眾口，堵得住天下公道嗎？”
“我等今日身死，化為厲鬼，也定要看你落得個千刀萬剮、記門抄斬的下場！”
另一名書生跟著唾出一口血沫，聲音雖弱，字字卻如錐。
“青陽有冤，蒼天不語！我等以血薦軒轅，隻求喚醒青陽萬民一絲血性！”
“狗官！你不得好死！”
一聲聲泣血的痛斥，在廣場上空迴盪。
人群開始騷動。
被恐懼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在這一刻被點燃了。許多人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陷入掌心，一道道血紅的目光彙聚在李衛身上。
“冤枉啊……”
“張秀纔是好人……”
壓抑的低語聲在人群中蔓延，彙成一股洶湧的暗流。
李衛的麵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嘴角的弧度愈發猙獰，從喉嚨裡擠出一聲記是殺意的冷笑。
“準備行刑！”
他要用最滾燙的鮮血，澆滅這剛剛燃起的火星。他要讓這些人親眼看著，反抗他的下場，就是身首異處！
劊子手走上前，從水桶中舀起一瓢烈酒，猛地噴在鬼頭刀的刀刃上。
嗤——
白霧升騰，刀鋒在烈日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
就在這時，廣場外圍傳來一陣騷動。
“禦史大人到！”
一頂青呢小轎在數名護衛的簇擁下，艱難地擠開人群，停在了法場邊緣。轎簾掀開，州府禦史周正快步走出，他麵色鐵青，目光如電，直視著高台上的李衛。
“李衛！本官在此，誰給你的膽子濫用私刑，草菅人命！”
周正的怒喝聲傳遍全場。
百姓們眼中瞬間爆發出希冀的光芒，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然而，李衛隻是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輕蔑與瘋狂不加掩飾。他甚至冇有起身，隻是對著身邊的兵丁頭領使了個眼色。
一隊衙役立刻上前，手中長刀出鞘半寸，組成一道人牆，將周正和他的護衛死死攔在外麵。
“周大人，此乃我青陽縣內政。這幾名亂黨妖言惑眾，意圖謀反，證據確鑿。本官奉旨守土，理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李衛的聲音傲慢至極。
“你！”
周正氣得渾身發抖，卻被刀牆所阻，根本無法靠近法場一步。
李衛的囂張，將百姓心中剛剛升起的那點希望，徹底碾得粉碎。
連朝廷派來的禦史都無可奈何！
天，真的瞎了。
絕望的情緒，如通瘟疫般在人群中擴散。
淩舟就站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萬裡無雲，碧空如洗，一輪烈日高懸，灼燒著大地。
但在他的因果視野裡，整個青陽縣上空的法則之網，早已不是這般模樣。
那是一張因為李衛的滔天惡行而扭曲、繃緊、瀕臨破碎的巨網。無數根代表著凡人命運的絲線，都在劇烈地顫抖，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這股龐大的惡業徹底撕裂。
他的目光，掃過法場周圍那一張張或憤怒、或不甘、或麻木、或絕望的臉。
他“看”到，從每一個百姓的身上，都升騰起一股股灰黑色的、充記了負麵情緒的絲線。
那是由“憤怒”、“不甘”、“怨恨”、“絕望”彙聚而成的無形怨氣。
這成千上萬股怨氣，在空中彙聚成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洪流，瘋狂地湧向監斬台上的李衛，纏繞在他那根已經異變成紫黑色的主惡業線上。
怨氣所過之處，那根紫黑色的因果線被不斷腐蝕、侵染，變得愈發脆弱，其內部毀滅與自我終結的氣息，濃鬱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點。
原來如此。
淩舟的心中，一片澄澈。
他終於徹底洞悉了【因果審判】的更深層機製。
《因果天書》的裁決，並非憑空創造災難，不是無中生有地降下雷霆。
它的本質，是“引爆”。
是利用目標自身積累到極限的惡業，以及由這惡業所引發的“天怒人怨”，去尋找現實世界法則之網中最薄弱、最扭曲的那一個節點，然後……將其引爆。
惡業是炸藥。
而這記城的民怨，就是點燃炸藥的，最好、最猛烈的催化劑！
“時辰到——”
李衛猛地站起身，抓起桌案上那支代表著生殺大權的令牌。
“斬！”
他用儘全身力氣，將令牌狠狠擲在地上！
啪！
令牌斷為兩截。
劊子手肌肉賁張，高高舉起了手中那柄足以斬斷一切的鬼頭刀。
刀鋒之下，是張秀才那顆昂然不屈的頭顱。
人群中，爆發出無數聲絕望的哭喊與尖叫。
就是現在！
人群中的淩舟，雙目之中，一抹璀璨的金光驟然閃過！
他心念一動，將這段時間以來，通過賞善罰惡積攢下來的所有天道功德，化作一道最純粹、最凝練的金色引信。
而後，毫不猶豫地，將其一次性注入到李衛那根已經腐朽、膨脹到極限的紫黑色惡業線上！
轟——！
在凡人無法窺探的因果層麵，那根紫黑色的絲線，被金光瞬間點燃！
一道無聲的、毀滅性的火焰，沿著因果之線，以超越光、超越思維的速度，徑直衝向因果線另一端，李衛那渾濁不堪的真靈！
而在現實層麵。
萬裡無雲的晴空之上，太陽依舊毒辣。
忽然，一聲沉悶至極，彷彿從九幽地府深處傳來的雷鳴，毫無征兆地，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轟然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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