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燼長生 第579章 雀靈大廈
定仙台！
冷若雨看著眼前的墳塚，拜了拜，這才緩緩離去！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已經輪回轉生！
但是有一件事，他卻是非常清楚！
當初殺莫天涯前輩他們一宗的人，是凡人，是機械！
縱使有陣法在暗中加成，那麼也定不可能泯滅掉他們的靈魂！
至於莫天涯前輩，那是例外！
似乎，是心已死，魂已亡！
行走在道路之中，神識掃過，一處處奇異的陣法波動，緩緩浮現而出！
看著這些地方，冷若雨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去破開那些禁製與陣法！
不過，他已經猜到了，某些東西，或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而是屬於！
想到此處，他緩緩的取出了一片染血的絲帛！
那是小月兒曾經在他離開藏鋒山，到達橫山嶺，托雀靈依送給自己的信！
鮮血殷紅，將所有的字跡都模糊掉了！
然而，當絲帛在那暖陽之下，轉動之時，五個由鮮血所組成的大字，若隱若現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當心，身邊人！”。
這字，是他初到殘破之地之時發現的！
當初，他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可是事到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某些東西！
“小月兒啊小月兒，你究竟，去了哪裡？”。
看著手中的絲帛信件，他將其緩緩折疊，收進了儲物戒深處！
緩步前行，看著麵前的道路，看著眼前的階梯，與那逐漸出現在眼前的雕塑！
兔子，猴子，大貓，皆在！
隻是大貓手中那鮮血淋漓的大兔子，此時此刻，似乎在對著他笑！
沒有缺失，唯有圓滿！
輕輕撫摸著那早已乾涸的血跡，他回想著自己遇到的種種事端！
最後，一切的一切，緩緩的定格在了自己昏迷之前，那張大貓的臉！
“像，很像”。他輕輕喃喃了一句，緩緩的走向了那怪山！
萬事萬物，儘在其間。
這是他唯一能夠形容這怪山的詞語！
輕輕的觸碰著那些雕塑，緩緩的行走在那似有似無的道路之上，直到山巔！
一張桌案，一個香爐，三支清香！
香爐很是怪異，似一種從未見過的妖，又似一個經曆了無數歲月的小石！
香已經熄滅，似永遠無法點著！
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他才發現，那似乎是什麼樹枝的樹芯！
香灰，在香爐之內緩緩堆積！
在香爐之外，圍繞一圈！
它們無規無律，又似刻意為之！
輕輕撚起，一股幽香，浸徹靈魂！
“奇怪的地方！”，冷若雨一聲喃喃，不再去動這些東西！
慢慢的下了山，彆無所獲！
看著眼前的道路，回頭又看了看那三處雕像！
神識刹那彌散，隨即被隔絕在了不遠處！
微微搖了搖頭，踏上了回去的路！
沙石，泥土，石板，雕像歸位！
似乎在他離開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進入過了！
看著周圍的叢林，無儘的迷霧，他緩步而行，觀察著四周的未知，與黑暗！
月光之下，古怪的叢林，似乎無邊無際，又似一個個佇立的人身，靜靜的觀察著來往的過客！
猛然回頭，三條道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生長在樹木之中的花草！
略微皺了皺眉，心中的某點觸動刹那而過！
神識掃去，一無所獲！
無奈的搖了搖頭，緩步往前走去！
身後，無邊的迷霧之中，一襲黑袍依樹而立！
微風緩緩吹動兜帽，一張破碎臉若隱若現！
隻是那略帶笑意的嘴角，顯得是那麼的詭異與幽寂！
“看了，凡人界已經找到更多的東西了！”。
冷若雨回想著來時的路，回想著那些機械與造物，嘴角不由得掛起了一絲冷笑！
“弑仙計劃，滅生計劃，好大的魄力啊！”。
他緩緩搖了搖頭，對於二十四路天合手與弑仙之兵，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隻是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那些人，那些所謂的弑仙者，是如何跨越這迷霧之林，進入弑仙之兵體內的！
“如果那些凡人，或者說背後之人，掌握了能夠讓凡人踏足的傳送陣，那他們的目的，究竟又為何呢？”。
“思來想去，隻有可能，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了！”。
“可是若真是找東西的話，那為什麼要將人族推向無儘的深淵呢？”。
一個個疑惑，一個個未知，在他的心間緩緩跳動，在他的腦海之中，此起彼伏！
黑夜，白天，他並沒有著急離開，依舊不疾不徐！
隻是那蹙起的眉頭，卻是越來越深，臉上的寒意也越來越重!
看著變得淺薄的迷霧，看著那走到儘頭的叢林，他晃了晃腦袋，將一切思緒拋之腦後！
一步踏出，曾經被烈焰灼燒的荒涼，緩緩的出現在了眼前！
沒有了幻境，沒有了馬兒！
有的，隻有一片荒敗，一片塵埃！
慢慢行走，神識掃過，一片特殊之地，赫然出現在了靈魂海的探查之下！
殘破不堪的木板，早已腐朽的圍簾，化為絲線的韁繩，散落一地，埋於荒荒涼破敗之中的骨骼！
一抔黃沙，一捧泥土，一個完完整整卻又破破爛爛的場景，慢慢浮現在了眼前！
馬之墓，愚兄，碑起，土落，總算有了一個安息之地！
站了良久，冷若雨輕輕道：
“轉世輪回，方為正道，鬼魂，亦為正途！”。
“畢竟，也沒有誰，會與你過不去！”。
輕輕的摸了摸墳包，冷若雨略帶歉意的行了幾禮，這才緩緩的往外走去！
目之所及，荒蕪依舊！
遠觀，一切儘在月明中！
微風起，似馬兒嘶鳴，輕輕陪伴！
隆隆的響聲，自遠方而來！
縱橫交錯的溝壑，自視線儘頭，緩緩浮現！
微微呆愣了一瞬，他下意識的將神識掃了出去！
雖有阻隔，但是卻已經足夠用了！
什麼荒山，什麼地點，此時此刻，卻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快些挖，快些挖，說不定我們也能成為適配者！”。
“成為適配者又怎樣，還不是要加入一方勢力，否則，難容啊！”。
“國主也真是的，若非有命令在，我們說不定早就將那些東西，挖了出來，又豈會淪落到此！”。
“我看，國主迫於壓力而已！”。
“畢竟，黑絕王朝與白英王朝的下場就擺在那裡！”。
“是啊是啊，還好是生在朱雀王朝，不然的話，我等下層之人，也不會擁有這些東西！”。
“唉，我看未必，說不定，國主隻是為了儲存自己的實力，穩固自己的地位罷了！”。
“若是一旦國庫之中的糧草，無法供應我們的需求，早晚有一天，會變了天！”。
“嗬，種糧食能有什麼前途，無非就是多些吃的罷了！”。
“國主不是有規定嗎，某些東西，碰不得！”。
“哪有現在來的痛快，那些人正在收購這些東西，隻要我們賣出一些破爛，足夠衣食無憂！”。
“也不知道國主怎麼想的，國庫之中有那麼多餘糧，足夠我們王朝的人吃幾十年的了！”。
“依我看，不如將東西全部都挖開，到時候，再回填回去，種糧就好！”。
“反正少個幾年，依舊有良田萬頃，吃喝不愁！”。
“哼，她一介女流之輩，誰知道背地有什麼肮臟齷齪的勾當！”。
“就是就是，我們能挖出的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也隻不過是一些破爛罷了！”。
“他們能收購，也無非是怕我們亂起來罷了！”。
“可是說到底，還不是壓著我們！”。
“若是我來當國主，定然將這些東西全部平分！”。
“哎，什麼勾當不勾當的，誰知道呢？”。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乾淨！”。
“否則，憑借她區區一女子，又豈能掌控整個王朝！”。
…………
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遞到了冷若雨的耳中！
眉頭緊蹙，神識再度放開，阻攔，竟然往後退了許多許多！
神識之下，曾經平矮的建築，變成了高樓大廈！
一個個昂著高挺的英姿，似乎在爭個高低！
無邊無際的良田，變成了破敗不堪的廢墟！
一眼看去，至少荒廢了四十餘年！
神識沒入高樓大廈，售糧處，滿滿的餘糧！
百姓之中，儘是儲存著大量的食物！
沒有漲價，依舊如故！
冷若雨收回神識，竟然不自覺的自嘲一笑，聽著周圍的話，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令人感到好笑！
“哈哈哈~~~”，想到此處，他不由的大笑出聲，聲音緩緩回蕩！
無數的機械造物刹那而來，緩緩而落！
他們看著這身著黑袍，肆意狂笑的男子，撇了撇嘴，道：
“嗨，還以為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原來是一個瘋子！”。
“走走走，咱們繼續去找，爭取找到一些好東西，可以與上麵的人，並駕齊驅！”。
…………
一聲聲嘲笑，自近而遠，一聲聲轟鳴，緩緩消失！
冷若雨看著這些人，緩步而行，走在那曾經疾馳過的道路之上，左顧右盼，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臉上儘是迷茫！
巨大的溝壑，臟亂的雨水，瞬息而發的驚雷，似在這方世界之中，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雨水衝刷，一個個機械造物，撐起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壁壘，為自己的主人，帶去了最後一絲溫暖的庇護！
疾風，驟雨，將四周淹沒，聽著雨中傳來的歡聲笑語，大快朵頤，冷若雨的身軀緩緩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雀皇城，城外！
冷若雨擡頭看著那古老卻又嶄新的城門，緩緩的踏進了城中！
聽著百姓的言語，聽著那酒後的豪情壯誌，他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山下如此，山中如此，百姓如此，村落如此，現在，皇城亦是如此！
“哈哈哈~~~”，他緩緩的笑了笑，臉上已是冷漠與心哀！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將人族推向深淵，推向萬劫不複的，不是背後的那些人！
而是，所有人族自己的選擇！
緩步走在街道之中，看著那早已煥然一新的水晶幕布，機械造物，科技結晶，他緩緩的來到了林王府！
看著那曾經熟悉的樣貌，看著門外，雨中，小屋之內，那瞠目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姑娘，冷若雨笑了笑，輕聲道：
“許久不見，姑娘，可還安好？”。
柔和的聲音燦爛的笑容，令姑娘有些手足無措！
見此，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緩緩回頭，將目光落在了身後那高高的大廈之上！
微微一笑，似乎是闊彆多年的老友！
“雀靈大廈！”，四個大字，在雨幕雷霆之中熠熠生輝，散發著最後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