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燼長生 第35章 嘗試
院落之內，小屋之中。
濃鬱的藥香忽然而起，順著鼻尖逐漸湧入。
模糊，不清，一邊是無儘的水域，一邊是血色的天空。
看著自己腳下的巨石，冷若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回頭看去，一望無際，沒有任何的生靈氣息。
再轉過頭來，看著麵前的血色，發現也是一樣。
往前走，往後走，似乎都是不歸之路。
“那，往天上走？”，想到此處，他緩緩的將目光往天上移去。
下一瞬間，一個被血紅色長發遮擋的麵容，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恐懼，無力，瞬間襲來，一滴巨大的鮮血悄然滴落。
緊接著，那原本隻有兩色的世界，逐漸被血紅染透。
隨即，一具棺槨緩緩的在遠處浮現而出。
見此，一種不祥的氣息瞬間襲來，令他腳下一滑，跌進了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水域。
身體迅速下沉，一股無力之感油然而生。
拚命地掙紮，逐漸變成了平靜，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緩緩睜開雙眼，桌案，火爐，正在衝洗玉碗的姑娘。
夢境，結束了。
似乎隻要死亡，就能夠從夢境之中擺脫一樣。
當然，絕對不能踏上那條通往棺槨的道路。
否則，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冰若雪輕輕的放下玉碗，轉頭看了一眼。
見到那盯著自己的目光之後，她便又回到了床榻之邊，將玉壺放在了火爐之上。
沒有傻笑，好像藥起了作用。
清水添入，藥材上下起伏，很快便出現了藥霧。
繼續燻烤，爭取早日把這脆弱的人給治好。
看著那已經恢複平常目光的姑娘，冷若雨就這樣靜靜的打量著她。
其實他想說話來著，但是卻發現，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麼力氣。
無奈之下，他就隻能這麼看著。
可是隨著那藥液的翻騰，他逐漸又變得睏倦了起來。
雙眼緊閉，不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麼夢境。
看著那一天天逐漸好轉的人，冰若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靜靜的將目光落在了紙頁之上。
睡夢之中的冷若雨，覺得自己就如那一葉扁舟一般，起起伏伏，乘風破浪，差點沒把自己給摔死。
感受著略微疼痛的身體，他顧不得太多，使勁的往前跑。
因為，身後的追兵已經到了。
看著遠處那城郭的大門，他終於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往裡麵跑去。
可是，就當剛剛越過那城門之後，他瞬間便傻了眼。
因為麵前，儘是血色的屍骨如山。
看著身後的追兵，看著一側那早已破爛不堪的大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瞭望眼前那無邊無際的血色之海，輕輕一躍，便跳了進去。
雙眼緩緩睜開，溫暖襲上心間。
看著那盯著自己的女子，他伸手撓了撓頭，問道：
“大小姐，我睡了多久？”。
聞言，冰若雪眨了眨眼，悄悄的收起了那已經蓄勢待發的右手，輕聲道：
“九日”。
“呃~~~”，聽到這話，冷若雨頓時一愣，隨即便轉頭掃視著屋內，最後落在了那些碳塊的身上。
比自己睡之前，要多。
“好像不傻了”，看著冷若雨的樣子，冰若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紙頁之上。
看著那安安靜靜的姑娘，又看了看床榻之邊的桌案與火爐，冷若雨抿了抿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睡這麼久，不過卻知道，自己似乎做了很多的夢。
回想著那些奇怪的夢，他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又多了些力氣。
仔細的感受而去，這才發現，屋內似乎有著很濃鬱的靈力氣息。
感受至此，他忽然就看向了那正在研究紙頁的姑娘。
見到沒有什麼異樣之後，他這才悄悄的收迴心神，運轉起了自己之前的心法。
靈力緩緩而動，隨即煙消雲散，與之前一模一樣。
如此嘗試了許多次之後，他終究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略微又想了一下，他便開始分析起第二境的心法口訣與經絡的運轉路線。
在敲定一切之後，他就小心翼翼的運轉了起來，心中充滿了期待。
一點一滴，他的雙眼之中竟然逐漸出現了喜色。
然而，這喜色才剛剛湧起，便又在轉瞬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感受著那好不容易聚集而起的靈氣再次消散的一點兒都不剩，他心中倒是挺無奈的。
不過，卻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失望。
畢竟，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
無奈的放棄了一切的嘗試之後，他緩緩的直起身，看著麵前不遠處的姑娘，直到夜幕降臨，姑娘放下手中的紙頁，重新將藥壺放在了火爐之上。
之前，見其恢複之後，她便已經不去煎那些可以治療癡傻的藥了。
看著麵前那又準備煎藥的姑娘，冷若雨終於緩緩的開口問道：
“大小姐，如今這裡的真元之力，可對你有所幫助？”。
他之所以現在才問，是明白在彆人專心致誌研究什麼東西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打擾了。
而且在之前的時候，他已經打擾過一次了，所以自然是不可能愚蠢的再來一次的。
聽到他的問題，冰若雪淡淡的說道：
“有，但不是太大”。
聞聽此言，冷若雨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倒是也挺正常的。
畢竟，這裡的靈氣濃鬱程度就在那裡放著。
而且，由於小屋並不算太大，效果自然也是差上一些的。
他想，若是能夠在遠處的山嶺之內佈置一個巨大的聚靈陣的話，那絕對是可以震撼世間人的。
但是奈何，那樣所消耗的靈石，根本就不是尋常之人所能消耗的起的。
當然，若是陣靈兒在這裡的話就好了。
“她應該還會用青衫裡那個名字吧”，想到此處，冷若雨不由得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
對於修士來說，陣法與丹藥，雖然能夠帶來絕對的後背力量，但同時也是會有著極強的危險在身邊。
不要去太過招搖，纔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身邊那正在認真煎藥的姑娘，見其沒有問出任何的話語，他倒是也已經習以為常。
而經過這麼多日的相處，他基本上已經摸清楚麵前之人的性格了。
喜歡清靜，喜歡自己思考問題，不喜歡過多的言語，沒有什麼好奇心，對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不感一點兒興趣。
比如，對於自己的來曆、修為、所要做的事情等等，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問過，從來都不在意這些東西。
至於為什麼會救自己回來，冷若雨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或許，真的就如林清玄所說的那樣，與人為善吧。
但是，他總感覺麵前的姑娘似乎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或許，是宗師向來就是如此的吧。
不過，既然已經認定了某些事情，管他是什麼呢，反正又害不了自己。
畢竟，自己來自於天外，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了。
“喝藥”，不知不覺之間，那冷冷的聲音緩緩的飄蕩了過來。
見此，冷若雨微微一笑，將那麵前的玉碗端了起來。
而一旁的姑娘，則是已經又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那些紙頁之上。
夜色靜謐，冷若雨喝完藥後，便又躺在了床榻之上。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然的話，可能又會引起姑娘那冷冽的目光了。
感受著溫暖將自己包裹，他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夜色之中，微亮的小屋，靜靜的人影，一襲火紅色的被褥，在爐火之下，顯得是那麼的豔麗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