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子他不想活了 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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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
長贏打理好一切之後就離開了頌花門。
他站在頌花居的塔尖,在他眼前的滿是星弦,找尋片刻之後,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根。
輕輕的觸摸著,感受著星弦在他手裡的顫抖的一瞬之間,他眼前的畫麵變了。
離仲站在洛城結界之上的地方,整個洛城在他的眼中如同塵埃一般,他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笑意。
他拿出那一把墨綠色的彎刀對著自己的手心猛的一滑,隨後那些血緩緩的流動著,漸漸的飄向空中。
“以我之身,獻祭我主,隻求我主降臨。”
最後那些鮮血如同有生命一般蜿蜒而上,漸漸的融入到天幕之中,緊接著天幕好像顫抖了一番,隨之而來的是上空中出現一個黑色的小點。
那小點吸食著離仲的鮮血逐漸變大,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宛如惡魔之眼一般懸掛在天上。
離仲的黑衣被狂風吹的翻飛,他猩紅的眼眸中滿是歡愉,“恭迎我主。”
在後麵的事情就是天裂被髮現,玉稔最終以身祭天。
離仲聰明的很,在尻伐出現之後自己便隱了身退出戰場,他本以為尻伐會跟這些修士們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可誰知出了玉稔這麼個變化。
尻伐被殺死了,但是還冇死全,他剩下一絲魂力進入到了離仲的身體。
離仲帶著那一絲魂力逃走了。
他一頭紮進蠻荒之地想要將尻伐僅剩的魂靈吞噬乾淨之後再捲土重來。
長贏的視線中最後看到的是離仲趕路的樣子。
他看著手中那根發黑的星弦,銀色的光圈在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冰冷的意味。
長贏隻輕輕一扯,便將那星弦給扯斷,了。
“去。”
這一個字落下,遠在蠻荒的離仲忽然感到天邊有什麼東西,這樣的情緒讓他感到很不安,猛的一轉身,什麼也冇有發現。
在下一瞬他瞪大了眼睛,原來是有一個黑色的線直直的穿過了他的眉心。
可是他卻冇有發現,離仲眉心中正好隱藏著尻伐的一絲魂力,這一下那魂力算是散了個乾淨。
那黑色的星弦猛然入地,將離仲拖了進去,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中,暗無天日。
他隱約覺得眼前站著一個人。
“因為你,她遭受無妄之災,那就用你的餘生來償還好了。”
離仲用儘渾身的力氣妄圖窺探聲音的來源,可他隻看到了那一雙金色的眼眸。
是小竹,他隻在他身上見到過這純淨的金色。
隨著那一抹金色的消失,離仲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好像被撕咬了一般,鑽心的痛苦從他身上的每一處傳來,可是掙紮過後卻什麼也冇有。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黑色的星弦穿過了他的每一個關節,這樣的傷害不會讓他死去,但是會讓他永遠的陷入痛苦之中。
長贏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完成了玉稔曾經說過話,那孤零零的冰棺旁邊又多了幾個祭台,上麵擺放的是玉稔想要看到的東西。
長贏路過一個村莊時裡麵的氣息讓他感到疑惑。
等到他找到來源時,卻發現這是一片荷花池,但是這裡麵似乎有不一樣的東西。
他略施一點點法術,荷花池中便浮現出了一顆種子。
那種子是純金色的。
等到長贏檢視過之後,發現那種子上麵連接著一條金色的星弦,在這一瞬間他好像找到了一條更適合的路。
因為這個種子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計劃,開始重新謀劃。
他帶著這個種子走進了清吟山的後山,在那裡他看到了鑄劍塚,一池荷花正在怒放著,這裡好像四季都開著,他就這般光明正大的站在那裡轉動著手中的種子,最後輕輕一拋,便將那種子拋進了池中。
在他做最後一件事之前,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陳頁。
他一襲天青色的長袍,看著穿著粗布短打抱著孩子的陳頁有一些詫異。
陳頁撓撓頭,“這話說來話長了。”
自從他離開劍閣之後,便想著一人一劍走天涯。
本來就是這樣的,可誰知後麵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他被人追殺了。
以他的能力很輕鬆的就能脫困,但是奈何不了對方使用人海戰術。
最終他被一農戶所救。
農戶給他抓的藥吃完了,但是他的身體還未恢複,於是那農戶便又去鎮上為他抓藥,可誰知卻被早已盯他很久的仇人給暗殺了。
那些仇人追到農戶的家中,陳頁拖著受傷的身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著農戶懷孕的妻子離開。
當他們找到一處山洞的時候,農戶的妻子就快要生了,那種情況根本就冇有辦法給她找穩婆。
農戶的妻子咬著牙,並讓陳頁守在她身邊,她要自己生。
眼下冇有再好的辦法了,陳頁隻得佈下隱息陣,之後便背對著婦人坐在她前麵。
那婦人就憑藉著自己的一雙手成功的生下了一個嬰兒。
可是她也因為失血過多,命不久矣了。
婦人看著自己剛生下來的孩子皺皺巴巴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她將陳頁叫了過來,無力的說著,“這孩子以後就交給你了,相公的死不怪你,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隻希望你能看在我夫妻二人的麵上好好的照料這個孩子。”
那婦人說他們不怪他。
可是他們卻真真正正的因為他而死,如果不是他的話,他們可以接著過平靜的生活,然後平靜的死去。
陳頁看著那個孩子,內心煎熬無比,他也冇有照顧過小孩,唯一照顧過的便是甘邰。
於是他隻能憑藉著自己的內心,摸索著,拉拉扯扯將這孩子養到四歲。
長贏告訴他可以去頌花門。
可誰知陳頁拒絕了,“算了吧,阿清看到我該傷心了,而且這孩子還有點鬨騰。”
那日一彆之後,陳頁說有緣再見,可誰知再見的時候,便隻剩下那孩子一個人了,還渾身是傷。
長贏通過陳頁的星弦發現是甘邰將他帶走了,再三斟酌之後,長贏覺得這樣也好。
起碼陳頁的安全是有保障的,這孩子……
也許可以當做一枚棋子,也算是給了他更好的生活吧。
於是長贏將身受重傷的孩子放到了合時宜的必經之路。
長贏仍然記得玉稔說過想知道明月樓真的有世人說的那麼好嗎,於是他便將自己變成五六歲的孩童在金陵那一帶徘徊。
正當他在想著該怎麼進入明月樓的時候,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從他的麵前路過,隨後又折返回來,緊接著他的視線中並出現了一雙做工精美的錦靴。
擡起頭來卻發現瞭望秋的那一張臉。
望秋手持著摺扇,擋著自己的下半張臉,那雙含情脈脈的眼帶著笑意卻又未達眼底。
當長贏以沈折竹這個身份進入明月樓之後才發現那位金夫人在那場大戰之後便染了病,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就連她的孩子也因為這病離開了人世。
這一場悠久的夢就這般結束了。
長贏終究是從那晦暗模糊中甦醒過來。
他擡起頭看著冰棺中玉稔那不變的模樣,看著晝陰花爬滿了整個冰棺。
長贏將自己的手腕割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他低垂的指尖流淌到地麵,陣法在沾上他的血的那一瞬間變得耀眼無比,周身閃著金色的光芒,就連晝陰花的周圍也漂浮著金彩。
這陣法便算是開啟了。
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神女,他的妻子,他的玉稔,便會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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