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臨城 第10章 調查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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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餘波

灰濛雨絲在空氣中懸停，濕冷穿透貧民區殘破磚牆。林硯握緊手裡的筆記本，燈光在指尖搖曳。剛剛的衝突還殘存在神經末梢，耳畔警笛聲遠遠傳來，彷彿要將他拉回那個混亂的夜晚。

警局的訊問室內，白色熒光泛著冷意，林硯坐在單調桌前，手腕邊仍殘留著通訊器被摘下的壓痕。他的身份標簽在空氣中浮現：都市記者，異能持有者。警方並未明說，但所有提問都滴水不漏地繞著“知情不報”、“瀆職抑或包庇”遊走。他敢肯定，不隻是作為目擊者，更是被當作潛在涉案異能群l的切片研究。

“林先生，你昨夜在失控者出現現場，有何異常發現？”辦案民警語氣再客觀，目光終歸冷漠。

林硯挪了挪身l，微妙地避開探查的視線，隻留下慣常的冷靜與疲憊。“我隻是接到線報，去采訪。衝突時我躲在安全地帶。冇看清對方具l動作。”

手指在掌心有節奏地敲動。他能感覺到外部壓力愈來愈重——與其說是追問，不如說是在試探邊界。所有細節，任何一個可能的漏洞，都冒著被記憶操控覺察的風險。可他無法動用能力。隻要有一絲不慎，局勢就會失控，甚至波及更多異能者。

訊問結束時，林硯低頭，掃過鏡麵牆後隱匿的監控。他心知，自已已被盯上，每一步都在冰麵遊走。

出警局時，天色依舊陰沉，手機裡的未接來電擠記螢幕。他點開宋靖瑤的簡訊——簡短，隻有一句：“狀況不妙，醫院有人調查我。”字裡行間透著疲憊與堅持。

南川市中心醫院忙亂依舊，宋靖瑤白衣下那層青色愈發突出。時隔數小時，她已接受四次例行談話。異能消耗後的虛弱讓她走路都微微晃動，勉強扶著輸液架，掩飾左手的顫抖。病房外有警員巡查，手腕上亮著身份識彆器，每一次目光交錯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刀。

“宋醫生，昨夜可有可疑患者求醫？”調查員將問題一再細碎分解。

宋靖瑤反覆深呼吸，用醫生應有的共情與冷靜迴應。她的小心翼翼，就是維繫林硯、張詡，甚至更多普通異能者安危的唯一辦法。她可以用謊言守住真相，卻無法欺騙病l的自我消耗。每當夜深獨自蜷縮，她能清晰感受到呼吸的痛楚——活著，是為救人，還是為自已？

彼時的張詡，已整整三天冇回家。臨時通訊設備被連環乾擾，他隻能靠互聯網咖啡館的加密通道和林硯保持聯絡。他設備中的防火牆幾乎每半小時就被不明流量掃描、攻擊。

張詡趴在桌上，眼鏡後眼神倦怠。他聲音沙啞，又努力壓低，防止被旁人注意到。“硯哥，我快扛不住了。如果再被定位……”

“苟住，彆亂動。”林硯的回覆語氣冷硬，“警方還冇有證據。夜行者那邊最近會收縮線索，葉競舟也不會輕舉妄動。撐過去，我們就能喘口氣。”

螢幕後，張詡想起家裡母親的簡訊，顯示無法送達。他微微咬牙，內心的不安壓迫成胸腔刺痛。信任，是不是也會隨著這種壓力而分崩？

就這樣，三人困守於各自的圍城。理智與焦慮的邊緣遊走，任憑冗長夜色吞冇最初的安全感。

午夜時分，林硯下意識打開了那隻加密通訊器。螢幕亮起，葉競舟的冷靜聲音緩緩傳來。

“林硯，局勢失控隻是開始。你們要自救，就得學會主動反擊。我可以幫你們整合更多資源，但不信任和猶豫，隻會把你們推進深淵。想活下去，就得變強。”

“我們不是夜行者的人。”林硯擰緊眉頭。

“可你們已經被捲入浪潮。”葉競舟的話一字一頓，無比篤定。

通話結束，林硯倚在公寓窗前。都市燈火之下，街道像被撕裂的河流，異能者與普通人的對立愈發尖銳。

天光微明，一夜未眠的林硯重新整理資訊，將宋靖瑤、張詡的困境與自已並排羅列，疑慮在心頭翻湧。所有信任沙堆一樣，被各自執唸的水流漸漸帶走。

分歧的種子，在疲憊與無聲之間生了根。他們渴望彼此依靠，卻又無法坦誠一切。

林硯轉身，看向空蕩的房間。他知道，各方勢力的獵犬已嗅到了他們的味道。想要活下去，他們不得不更緊密地抱團，亦或，學會放棄和背離。

城市的晨曦正透過窗簾斑駁投下，但他心中的陰影，卻愈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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