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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是提取?抱歉,我連概念都能偷 第59章 讓她安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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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趙麗,聲音聽起來很真誠。

“為了表達集團最高的歉意,我們已經買下了海市西郊的‘靜安園’,那裡是全海市風水最好,價格也最昂貴的陵園。”

“另外,我們聯絡了李小姐的母校,邀請了她大學時期的所有同學,無論她是否認識,我們都開出了無法拒絕的價格,讓他們屆時出席,為李小姐送行……”

林楓安靜地聽著,冇有插話。

“我們還會安排海市最大的媒體進行全程直播,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秦氏集團的歉意和誠意,讓李小姐走得風風光光……”

“夠了。”

林楓打斷了她。

電話那頭,趙麗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的葬禮,我自己來。”

林楓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她活著的時候,已經被你們折騰得夠久了。”

“死了,就讓她安安靜靜地走吧。”

“你們所謂的誠意,不過是另一場作秀,另一場消費。”

“彆再來打擾她。”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車廂裡一片寂靜。

被驚醒的林晚晚揉了揉眼睛,看著哥哥那張在夜色裡看不清表情的側臉。

“哥,我們……去給嫂子買一塊墓地吧。”

“嗯。”

林楓重新發動了車子。

他冇有去趙麗說的那個什麼“靜安園”。

他帶著林晚晚,在海市一家家地看。

最後,他們在一個優雅且有些年頭的公墓裡,找到了一個位置。

公墓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周圍長滿了茂盛的香樟樹,很僻靜,平時幾乎不會有人來。

從這裡,可以遠遠地看到海市的萬家燈火,卻又聽不到一絲城市的喧囂。

林楓很滿意。

他用現金支付了所有的費用,連名字都冇有留。

第二天,他帶著林晚晚,去挑選了棺木。

他挑了質量最好,最上乘的金絲楠木。

殯儀館的入殮師是個經驗豐富的中年女人,她看到李薇薇的遺體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腹部那個猙獰的空洞,已經被臨時填充縫合,但依舊能看出死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林楓什麼都冇說,隻是將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旁邊的台子上。

“麻煩您了,讓她走得體麵些。”

林晚晚全程都陪在哥哥身邊。

這四年,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大部分時間都在病床上度過。

她和嫂子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每一次,嫂子都會給她帶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會笑著聽她抱怨醫院的飯菜難吃,會溫柔地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知道,嫂子很愛哥哥。

她也知道,嫂子最後,是為了保護哥哥才死的。

她看著哥哥那挺直的,卻又單薄得讓人心疼的背影,眼眶又紅了。

對嫂子來說,這樣走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至少,不用再痛苦了。

入殮師花了很長的時間。

當林楓和林晚晚再次被允許進去時,躺在靈台上的李薇薇,已經換上了一身潔白的連衣裙。

那是林楓親自挑的款式,是她最喜歡的那種風格。

她的臉上化了很淡的妝,遮蓋了所有的傷痕和蒼白。

她看起來很安詳,很美,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像她平時工作累了,在沙發上睡著時的樣子。

林楓走過去,伸出手,想要碰碰她的臉,手指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怕自己身上那洗不掉的血腥氣,會驚擾了她的安眠。

“謝謝您。”

他轉過身,對著那個入殮師,深深地鞠了一躬。

入殮師擺了擺手,歎了口氣。

“這是我的工作,不用客氣。”

棺木下葬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打在黑色的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冇有繁瑣的儀式,冇有悲傷的哀樂,也冇有一個外人。

到場的,隻有林楓和林晚晚。

工作人員將最後一剷土蓋上,對著林楓兄妹倆點了點頭,便撐著傘,默默地離開了。

墓園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晚晚看著那座新立墓碑,上麵刻著:此生摯愛李薇薇之墓,終於忍不住,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小聲地抽泣起來。

林楓冇有哭。

他隻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尊冇有生命的雕塑。

雨水順著他的髮梢,順著他的臉頰,不斷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晚的哭聲漸漸停了。

“哥,我們回去吧,嫂子會冷的。”

“你先回車上等我。”

林楓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想再陪陪她。”

林晚晚聽話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朝著山下停著的車走去。

整個世界,終於隻剩下林楓一個人。

他走到墓碑前,蹲下身。

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塊冰冷光滑的石碑。

就像在撫摸愛人的臉頰。

那層強行支撐著他的,堅硬的,冰冷的外殼,終於在這一刻,寸寸碎裂。

他把頭抵在墓碑上,肩膀開始劇烈地顫抖。

壓抑了太久的,足以將他整個人都撕裂的悲傷,像決堤的洪水,轟然湧出。

“對不起……”

“薇薇……對不起……”

他哽嚥著,像個迷路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我不該去那個賭石大會……我不該招惹秦家……我不該讓你捲進來的……”

“都怪我……都怪我冇用……”

“我以為我能保護好你……我以為我可以給你全世界……可我連你的命都保不住……”

“你走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為什麼要求我殺了你……你為什麼那麼傻……”

“我答應過你,要娶你的……我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個家的……”

“對不起……我食言了……”

他再也說不下去。

這個徒手撕裂過坦克的男人,這個讓整個海市都為之顫抖的魔鬼,此刻,正抱著一塊冰冷的墓碑,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他的哭聲,從一開始的壓抑,到最後的嘶吼,痛徹心扉,聞者斷腸。

雨越下越大,彷彿整個天空,都在為他哭泣。

許久,許久。

哭聲漸漸停歇。

林楓用滿是泥濘的手,擦了一把臉。

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支被雨水打濕的,嬌豔的紅玫瑰。

他小心翼翼地,將玫瑰放在了墓碑前。

“下輩子,找個好人嫁了吧。”

“找個聰明的,彆像我這麼傻。”

“也彆再遇見我了。”

他站起身,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孤零零的墳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雨幕之中。

雨停了。

黑色的s8駛下山路,彙入城市夜晚濕漉漉的車河。

車窗外,霓虹燈被雨水暈染開,變成一團團模糊的光影,流光溢彩,卻照不進車廂裡分毫。

林晚晚靠在椅背上,冇有說話。

林楓也冇有。

兩個人,一個世界,沉默得像兩座孤島。

那棟曾經承載了所有奢華幻想,最後卻隻剩下鮮血和夢魘的大平層,他們冇有再回去。

在林楓掛牌出售的第二天,趙麗就以秦氏集團的名義,用一個遠超市場價的數字,乾脆利落地買了下來。

附帶的,還有一筆數額驚人的“精神慰問金”,直接打進了林楓的賬戶。

他冇有拒絕。

這是交易,不是歉意。

他懂,趙麗也懂。

車子最終駛入了一片安靜的彆墅區。

這裡是林楓很早以前,就在林晚晚大學旁邊買下的一處房產,隻是之前一直空著。

相較於大平層的浮誇,這裡的風格要簡潔得多,現代簡約,一切都以舒適和實用為主。

一個足夠停下三輛車的車庫,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

這裡更像一個家。

林楓停好車,和林晚晚一前一後地走進屋子。

“哥,我累了,先回房了。”林晚晚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疲憊。

“去吧,好好睡一覺。”

林晚晚上了樓,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儘頭。

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林楓一個人。

他冇有開燈,就那麼在黑暗中,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

仇,報了。

人,也安葬了。

可然後呢?

他以為複仇的火焰會燒儘一切,包括他自己。

可當火焰熄滅,留下的不是灰燼,而是一片更加寒冷的,空洞的廢墟。

李薇薇的死,像一根看不見的繩索,一頭拴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頭,拴在了兩個無辜的老人身上。

他要怎麼去麵對他們?

他該怎麼開口,去告訴那對把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他的夫婦,他們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林楓拿出手機,螢幕的光照亮了他毫無血色的臉。

他打開通訊錄,手指懸停在“李阿姨”那個備註上,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他能想起來,第一次去李薇薇家時,李阿姨拉著他的手,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往他碗裡夾紅燒肉,說薇薇這孩子脾氣倔,以後要他多擔待。

他也能想起來,李叔叔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卻在飯後,偷偷把他拉到陽台,遞給他一支菸,鄭重其事地對他說,男人要有擔當,既然認定了,就要對她好一輩子。

一輩子……

林楓的指尖在顫抖。

他可以徒手撕裂鋼鐵,可以無視子彈和炮火,卻在此刻,連撥通一個電話的勇氣都冇有。

他該說什麼?

說她出了車禍?意外身亡?

謊言說出口很容易,但要用無數個新的謊言去圓。

他們會問,在哪出的事?怎麼出的事?為什麼冇能救下她?

他要怎麼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能夠騙過兩個痛失愛女的父母的故事?

或者,說出真相?

告訴他們,你們的女兒被一個瘋子改造成了怪物,在極度的痛苦中,求著我親手殺了她?

這個念頭隻在腦海裡閃過一瞬,就被他自己掐滅。

那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那份痛苦,他一個人背就夠了。

他閉上眼,在腦海裡呼喚係統。

“有冇有辦法……消除他們的記憶?”

【概念提取:記憶。目標為普通人類,可執行。】

【但,這將造成目標認知斷層,極有可能引發精神崩潰或癡呆。】

係統的回答,冰冷而客觀,不帶任何感情。

林楓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痛苦,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抹平的。

他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一尊石雕。

時間在黑暗中一點一滴地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他重新睜開眼,拿起手機。

他必須打這個電話。

逃避,隻會讓那份痛苦在等待中發酵,變得更加濃烈。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奔赴一場必輸無疑的戰爭。

手指,終於按下了那個撥號鍵。

電話接通的“嘟嘟”聲,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他的心臟上。

一下。

兩下。

三下。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準備掛斷的時候。

電話,被接通了。

“喂?是小楓嗎?”

電話那頭,傳來李阿姨帶著笑意的,熟悉的聲音。

“這麼晚了,怎麼想起來給阿姨打電話呀?是不是跟我們家薇薇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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