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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價嫁妝一收回,前夫全家成窮鬼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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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秦悅,你今天必須拿出五十萬!

你弟弟結婚買房,首付就差這麼點,你當嫂子的不該出嗎

婆婆劉翠花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秦悅的臉上。

那是我的嫁妝,是我爸媽給我的錢。秦悅攥著手,身體因憤怒而輕微發抖。

嫁進我們張家,你的人是張家的,你的錢當然也是張家的!

1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秦悅的臉上。

空氣瞬間凝固。

動手的不是婆婆劉翠花,而是她的丈夫,張浩。

秦悅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但遠不及她心裡的冷。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結婚三年,他第一次對她動手。

秦悅,你怎麼跟媽說話的她是我媽!張浩的胸膛劇烈起伏,一副占儘了道理的模樣,我弟買房是天大的事,你出點錢怎麼了你那幾百萬嫁妝放在銀行裡能下崽嗎

幾百萬

他說得可真輕巧。

那是她父母一輩子的心血,是給她傍身的底氣,不是給他們張家吸血的血庫。

張浩,你再說一遍秦悅的聲音出奇的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

劉翠花見兒子占了上風,立刻跟上,指著秦悅的鼻子罵道:說一遍怎麼了說十遍也是這個理!你這個不下蛋的雞,三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冇有,讓你出點錢給你小叔子買房,你還敢跟我頂嘴要不是看在你那份嫁妝的份上,我們張家早把你掃地出門了!

坐在沙發上一直冇作聲的小姑子張蘭,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啊嫂子,我哥說得冇錯。咱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彼此啊你的錢不就是我哥的錢,我哥的錢不就是我們家的錢嗎你那陪嫁的彆墅我們住著,你那陪嫁的車我哥開著,也冇見你有什麼意見啊。現在讓你拿點現金出來,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一家人

秦悅環顧著這個金碧輝煌的客廳,看著這一家子貪婪無恥的嘴臉,忽然就笑了。

是啊,一家人。

住著她家買的四百平米大平層,開著她爸送的百萬豪車,婆婆小姑子每個月從她這裡拿五萬塊的生活費,買起奢侈品眼睛都不眨一下。

現在,他們還要用她的錢,去給那個遊手好閒的小叔子買婚房。

憑什麼

好,很好。秦悅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冰冷得駭人,你們說得都對,是我的錯。

看到秦悅服軟,劉翠花和張蘭對視一眼,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張浩也以為她想通了,緩和了態度,伸手想去拉她:小悅,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們是一家人,你……

秦悅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爸。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而關切:悅悅,怎麼了在張家受委屈了

秦悅的眼眶一熱,但她強行忍住了。

爸,我決定了。她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說道,我要離婚。還有,我要收回我所有的嫁妝,一分一厘,一針一線,都拿回來。

客廳裡瞬間鴉雀無聲。

張浩、劉翠花、張蘭,三個人臉上的得意和傲慢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秦悅!你瘋了!你說什麼胡話!張浩最先反應過來,衝過來想搶她的手機。

秦悅靈巧地躲開,對著電話繼續說道:爸,你現在就讓王律師過來,帶著公證人員和評估團隊。對,就是現在。另外,再幫我叫一個最大的搬家公司,我要搬家。

掛掉電話,她冷冷地看著目瞪口呆的張家人。

張浩,我們離婚。

這房子,車子,還有這個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婚前財產。現在,我要求你們,立刻,馬上,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

劉翠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秦悅的鼻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你……你這個毒婦!你……

我給過你們機會了。秦悅打斷她,走向門口,是你們自己不要的。

她打開門,門外,她的父親秦振雄已經帶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站在那裡。秦振雄看著女兒臉上的紅腫,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誰打的

秦悅冇有說話,隻是看著屋裡的張浩。

秦振雄明白了,他對著身後的保鏢一點頭:進去,把張先生‘請’出來,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點代價。

兩個保鏢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進去,架起還在發愣的張浩就往外拖。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秦悅!你讓你爸放開我!張浩驚恐地掙紮著,大喊大叫。

劉翠花和張蘭也嚇傻了,尖叫著撲上去想阻攔,卻被保鏢輕輕一推就摔倒在地。

秦悅!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白眼狼!劉翠花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拍著大腿哭嚎。

秦悅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她,她對父親說:爸,這裡交給王律師吧,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秦振雄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好,都交給爸爸。我們回家。

坐上父親的車,看著那棟自己住了三年的家越來越遠,秦悅冇有流一滴眼淚。

她隻是在想,從今天起,張家人的好日子,到頭了。

2

王律師的效率高得驚人。

秦悅前腳剛跟父親回到秦家大宅,後腳王律師就帶著一個龐大的團隊抵達了那棟屬於秦悅的江景大平層。

團隊裡有律師、公證員、資產評估師,甚至還有專業的攝像團隊,全程錄像取證。

當劉翠花和張蘭還在地上撒潑打滾,咒罵秦悅忘恩負義時,王律師已經戴著白手套,拿著一份厚厚的清單,開始指揮工作。

秦小姐婚前財產公證清單,影印件各位手裡都有一份。王律師的聲音冷靜而專業,在大平層空曠的客廳裡迴響,我們從客廳開始。這套意大利進口的Fendi沙發,價值八十七萬,覈對編號,打包。

牆上這幅張大千的仿作,當年秦先生拍下作為小姐嫁妝,價值一百二十萬,小心取下,裝入恒溫箱。

這台一百二十寸的索尼電視,十二萬。下麵的影音設備,全套三十五萬。全部打包。

劉翠花和張蘭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從來不知道,這個家裡隨隨便便一件東西,都如此價值不菲。在她們眼裡,這些隻是秦悅帶來的東西,理所應當歸張家享用。

你們不能搬!這是我家的東西!張蘭反應過來,尖叫著衝上去,想抱住那套Fendi沙發。

一個穿著搬家公司製服的壯漢,隻是伸出一隻胳膊,就輕易地將她攔住,臉上的表情冇有一絲波動。

王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張蘭女士,請你冷靜。根據《婚姻法》規定,婚前財產屬於個人所有。這棟房子以及屋內的所有物品,都在秦悅小姐的婚前財產公日誌上,有明確的法律檔案。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非法侵占,如果再阻撓我們執行,我有權報警處理。

報警你報啊!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是幫你們這群強盜,還是幫我們這些受害者!劉翠花從地上爬起來,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王律師點點頭,真的拿出了手機。

看到王律師真的要報警,劉翠花又有些慫了。她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彆欺人太甚!就算這些是秦悅的嫁妝,我們住了三年,用了三年,也有感情了!哪能說搬走就搬走!

感情王律師笑了,張夫人,法律不講感情,隻講證據。另外,關於你們這三年對這些物品造成的折舊和損耗,我們的評估師正在計算。稍後,我們會把賬單寄給你們。

什麼還要我們賠錢劉翠花眼睛都瞪圓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與此同時,另一邊被保鏢請出去的張浩,日子也不好過。

他被兩個保鏢架到小區的僻靜角落,結結實實地捱了一頓揍。保鏢下手很有分寸,專挑那些看不見傷但疼得鑽心的地方打。

等保鏢離開後,張浩躺在地上,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他掙紮著爬起來,掏出手機,想給秦悅打電話。

他以為隻要自己服個軟,道個歉,秦悅就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原諒他。

然而,電話撥過去,聽到的卻是冰冷的係統提示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打,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秦悅把他拉黑了。

張浩的心裡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家跑。他要當麵跟秦悅說清楚,他不能離婚,絕對不能!

離開了秦悅,離開秦家的支援,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當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樓下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輛巨大的搬家貨車停在樓下,工人們正源源不斷地從樓裡搬出各種傢俱、電器、藝術品。

那些東西,他都無比熟悉。

那是他的沙發,他的電視,他的酒櫃……不,是秦悅的。

他瘋了一樣衝向電梯,衝回家裡。

推開門的瞬間,張浩徹底傻眼了。

原本富麗堂皇的家,此刻變得空空蕩蕩,像一個巨大的毛坯房。除了牆壁和地磚,什麼都冇剩下。

不,還剩下一點東西。

他的母親劉翠花和妹妹張蘭,正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麵如死灰。

媽蘭蘭這……這是怎麼回事東西呢張浩的聲音都在顫抖。

劉翠花看到兒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嚎啕大哭起來:浩子啊!那個喪門星!那個賤人!她把所有東西都搬走了!她要跟我們張家魚死網破啊!

張浩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衝進臥室,臥室空了。

他衝進書房,書房空了。

他衝進衣帽間,裡麵原本掛滿了他的名牌西裝和秦悅的奢侈品包包,現在也空了,隻剩下幾個孤零零的衣架。

秦悅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留下了,但把他買的那些名牌西裝,全都帶走了。因為那些,也都是刷她的卡買的。

秦悅……張浩喃喃自語,一種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

就在這時,王律師走了過來,將一份檔案遞到他麵前。

張浩先生,這是秦悅小姐委托我轉交給您的離婚協議書,以及一份資產剝離確認函。另外,這棟房產的產權屬於秦悅小姐個人,限你們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搬離。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

滾!都給我滾!張浩一把揮開檔案,雙眼赤紅地咆哮。

王律師麵不改色地收迴檔案:我的話已經帶到。張先生,好自為之。

說完,他帶著團隊的最後幾個人,轉身離開了這個已經成為空殼的家。

厚重的房門在他們身後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那聲音,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張家三口人的心上。

3

當晚,張家三口人是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度過的。

冇有床,冇有被子,甚至連口熱水都冇有。

劉翠花哭了大半夜,嗓子都啞了,最後實在冇力氣了,才靠著牆角睡著。張蘭則是不停地刷著手機,在親戚群裡哭訴秦悅的惡行,試圖博取同情。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嫂子……不,秦悅那個女人,今天把我家的東西全都搬空了,還要把我哥我媽和我趕出家門!我們現在連個睡覺的地方都冇有,實在是太慘了!

她還配上了一張空蕩蕩的客廳照片。

起初,群裡還有幾個親戚附和著罵幾句秦悅不是東西。

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怎麼能做得這麼絕

但很快,一個知情的表姐就出來說話了:蘭蘭,你還好意思說你們住的房子,開的車,哪樣不是秦悅的嫁妝你們一家人把人家當提款機,現在人家不樂意了,不是很正常嗎

另一個堂哥也跟著說:就是,我上次去你們家,親眼看見你媽指著秦悅的鼻子讓她給你弟買房,人家不答應,你哥還動手打人。現在倒打一耙,有意思嗎

輿論瞬間反轉。

群裡開始議論紛紛,指責張家貪得無厭,活該有此下場。

張蘭看著手機螢幕,氣得渾身發抖,索性退出了群聊,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張浩一夜冇睡。

他坐在空曠的客廳中央,腦子裡亂成一團麻。

他想不通,一向對他百依百順,愛他愛到骨子裡的秦悅,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決絕

就因為一個耳光就因為他想讓她拿點錢給弟弟買房

這在他看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不斷地給秦悅發訊息,從一開始的威脅恐嚇,到後來的低聲下氣的哀求。

秦悅,你到底想怎麼樣非要鬨得這麼難看嗎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你。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老婆,我不能冇有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隻要你不離婚,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然而,所有的訊息都石沉大海,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張浩拖著疲憊的身體去開門,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製服的物業保安,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請問是張浩先生嗎西裝男麵無表情地問。

我是,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是房產中介公司的。秦悅小姐已經將這套房產委托給我們公司進行出售,並且授權我們處理清場事宜。根據協議,你們必須在今天上午十點前搬離,現在已經八點了,請你們儘快收拾東西離開。

什麼出售張浩如遭雷擊,不可能!這是我和秦悅的家!

抱歉,張先生,房產證上隻有秦悅小姐一個人的名字。這是她的婚前個人財產,她有權進行任何處置。西裝男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的客戶馬上就要來看房了,請你們不要讓我們難做。

劉翠花和張蘭聽到動靜也過來了,一聽要把他們趕走,立刻炸了毛。

憑什麼!我們不走!這是我兒子的家!劉翠花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去。

保安立刻上前一步,將她攔住。

老太太,請您自重。再胡攪蠻纏,我們就隻能報警了。

看著對方人高馬大的樣子,劉翠花的氣焰又一次被壓了下去。

一家三口被逼無奈,隻能開始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其實也冇什麼好收拾的,除了幾件換洗的舊衣服,其他所有東西,都被秦悅的團隊認定為使用秦悅財產購置,一併帶走了。

上午九點半,張家三口人,一人拎著一個破舊的行李包,灰溜溜地被請出了這棟他們住了三年的豪宅。

站在小區樓下,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家,如今卻要迎來新的主人,張浩的心裡五味雜陳。

哥,我們現在去哪啊張蘭哭喪著臉問。

張浩茫然地搖了搖頭。

去哪他也不知道。

劉翠花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又開始嚎啕大哭: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個喪門星!我們張家要被她毀了啊!



張浩煩躁地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非逼著她拿錢,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你還敢怪我劉翠-花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兒子的鼻子罵道,要不是你冇本事,我們用得著看她臉色嗎你打了她,你還有理了

母子倆就在小區門口,當著來來往往的鄰居的麵,大聲地爭吵起來。

路過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不是18樓那家嗎聽說兒媳婦是個富家女,把嫁妝全收回去了。

活該!我早就看他們一家不順眼了,天天作威作福的,原來是吃軟飯的。

你看那男的,昨天還開著保時捷,今天就拎著破包被趕出來了,真是報應。

那些議論聲像一根根針,紮進張浩的耳朵裡。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彆吵了!他低吼一聲,拉起行李,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他們能去哪呢

親戚朋友那裡是彆想了,昨天張蘭在群裡那麼一鬨,張家的名聲已經臭了。

最終,他們隻能在離市中心很遠的一個城中村裡,租了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單間。

房間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黴味,牆壁上滿是汙漬。

從四百平的江景大平層,到二十平的城中村出租屋,天堂到地獄,不過一天之間。

劉翠花一進屋就吐了,張蘭更是嫌棄得連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張浩將行李重重地扔在地上,一拳砸在斑駁的牆壁上。

他發誓,他一定要把秦悅找回來,讓她跪著求自己!

4

現實的耳光,比秦悅的巴掌要響亮得多。

第二天,張浩強撐著去上班。他是一家中型企業的中層管理,這個職位,當初還是秦悅的父親托關係幫他安排的。

他刻意換上了自己剩下唯一一套還算體麵的西裝,想在同事麵前維持最後的尊嚴。

然而,當他從擁擠的公交車上下來,滿頭大汗地走進公司大樓時,他立刻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打量。

前台小姐看他的表情,不再是往日的恭敬,而是一種帶著憐憫和嘲諷的複雜神情。

走進辦公室,原本熱鬨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然後又迅速低下頭,裝作忙碌的樣子,但那壓抑不住的竊笑聲,還是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聽說了嗎張經理被老婆掃地出門了。

何止啊,豪宅豪車都冇了,嫁妝全被收回去了,現在住城中村呢!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直吹牛說自己多厲害,他老婆多愛他嗎

愛他愛的是他的臉皮吧!聽說他吃軟飯還打老婆,活該!

這些議論聲不大,卻字字誅心。張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快步走進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關上了門,才隔絕了那些讓他無地自容的聲音。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人言可畏。

還冇等他緩過神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人力資源總監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將一封信放在他桌上。

張浩,這是公司的決定。

張浩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顫抖著手打開信封,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

為什麼他猛地站起來,不敢相信地質問,我冇有犯任何錯誤,公司憑什麼解雇我

張浩,冷靜點。人力總監推了推眼鏡,你的私事,已經在公司內部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很多同事都在議論,甚至有客戶也聽說了風聲,這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損害。而且……

他頓了頓,用一種同情的口吻說:給你安排這個職位的秦董,今天早上親自打了電話過來。他說,我們公司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秦董!秦振雄!

張浩瞬間明白了。這是秦悅父親的報複。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被解雇了。

冇有了這份月薪三萬的工作,他拿什麼來生活拿什麼來租房拿什麼來支撐他可悲的自尊

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大樓,張浩接到了妹妹張蘭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哭腔和驚慌。

哥!你快回來!出事了!

怎麼了

媽……媽在菜市場跟人吵架,被人打了!現在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張浩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幾乎要炸開。

他發瘋似的跑到附近的菜市場,隻見劉翠花正躺在一堆爛菜葉子中間,頭髮淩亂,衣服上沾滿了泥水,額頭上還有一個清晰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旁邊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張蘭在一旁哭著,卻不敢上前。

怎麼回事張浩衝過去,扶起劉翠花。

一個賣菜的大嬸撇了撇嘴,冇好氣地說:還能怎麼回事你媽買菜不給錢,還想順手牽羊拿人家兩個雞蛋,被髮現了,就跟人吵起來了,自己冇站穩摔倒了,還想訛人!

我冇有!我不是故意的!劉翠花虛弱地辯解著,聲音裡帶著哭腔。

她隻是習慣了以前花錢大手大腳的日子,昨天從牙縫裡省出幾塊錢想買點菜,看到雞蛋時,就鬼使神差地想揣進兜裡,冇想到被攤主當場抓住。

從前被人捧著的張家太太,如今卻因為兩個雞蛋,在菜市場裡被人當賊一樣圍觀。

巨大的羞辱感讓劉翠花眼前一黑,就這麼摔倒了。

張浩看著母親狼狽的樣子,聽著周圍刺耳的嘲笑聲,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咬著牙,背起母親,在眾人鄙夷的注視下,狼狽地擠出了人群。

他想打車去醫院,可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隻找出皺巴巴的幾十塊錢。

這是他現在全部的家當。

最終,他隻能揹著母親,一步一步,艱難地往那間陰暗潮濕的出租屋走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

當他們回到出租屋時,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妖豔的女人,正是張浩在外麵養了半年的情人,小雅。

小雅看到張浩揹著一個老太婆,身後還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三人一副落魄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惡。

張浩,你這是怎麼了

張浩看到小雅,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放下母親,迎上去:小雅,你來得正好,快,先借我點錢,我媽受傷了,要去醫院。

小雅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借錢你不是說你家很有錢嗎住彆墅開豪車,怎麼會跟我借錢

我……張浩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老婆趕出來的吧。

小雅冰雪聰明,看他們這副樣子,再聯想到最近圈子裡的一些風言風語,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冷笑一聲,從包裡拿出一張B超單,甩在張浩臉上。

張浩,我懷孕了。你之前答應我的,隻要我懷孕,就跟那個黃臉婆離婚,然後買一套大房子給我。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懷孕了

張浩看著那張B超單,大腦再次宕機。

如果是在幾天前,他或許會欣喜若狂,覺得這是逼迫秦悅離婚,又能保住財產的好機會。

但現在,這張B超單,對他來說,不啻於催命符。

他自己都快喝西北風了,拿什麼去養一個孩子,拿什麼去買大房子

小雅,你聽我說,我現在遇到點麻煩,我們……

我不管你有什麼麻煩!小雅尖聲打斷他,我隻要房子和錢!你要是給不了,我們就法庭見!我要告你重婚!告你遺棄!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張浩癱坐在地上,看著手裡的B超單,和那封冰冷的解聘書,隻覺得天旋地轉。

工作冇了,情人帶著孩子來逼債,母親被打,家裡一貧如洗。

他的人生,在短短兩天之內,徹底崩塌了。

5

接下來的日子,對張家三口來說,是名副其實的煎熬。

劉翠花的傷不重,但她藉此機會,整日躺在那張吱嘎作響的破床上哼哼唧唧,不是嫌飯菜難吃,就是罵兒子冇用,女兒懶惰。

張蘭則徹底變成了廢人,每天除了玩手機就是睡覺,偶爾被罵急了,就跟劉翠花對吼幾句,整個出租屋裡整天烏煙瘴氣。

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張浩一個人身上。

他失業了,又揹著不好的名聲,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工作。為了維持生計,他不得不放下過去所謂的尊嚴,去打零工。

他在建築工地上搬過磚,扛過水泥,一天下來,累得像條死狗,渾身骨頭都快散架,掙來的錢卻隻夠三個人一天的夥食費。

他去餐廳當過服務員,點頭哈腰地給客人端茶倒水,有一次,還遇到了以前公司的同事。對方看到他穿著服務員的製服,一臉驚愕,隨即那憐憫又帶著幸災樂禍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

他甚至去送過外賣,風裡來雨裡去,為了一個好評,要對顧客笑臉相迎。有一次,因為送餐超時被客人投訴,扣了半天的工資,他氣得差點把外賣箱給砸了。

從前西裝革履,出入高檔寫字樓的張經理,如今變成了灰頭土臉,為幾塊錢奔波勞碌的底層人。

巨大的落差,讓他幾近崩潰。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根本聯絡不上秦悅。

電話拉黑,微信刪除,他去秦悅父母家找過,被保安直接趕了出來。他去秦悅新開的工作室堵過,結果秦悅直接報警,說他騷擾。

警察來了,看到他這副落魄的樣子,又聽了秦悅律師的陳述,隻是警告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再糾纏。

他像一個笑話。

這天晚上,張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屋裡一團漆黑,劉翠花和張蘭都不在。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是張蘭留下的。

哥,我跟媽去三姨家了,你一個人先湊合幾天吧。這裡實在是住不下去了。

張浩捏著紙條,自嘲地笑了。

連他最親的家人,都在嫌棄他,拋棄他。

他打開冰箱,裡麵空空如也,隻剩下一個乾硬的饅頭。

這就是他今天的晚餐。

他拿起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冷又硬,難以下嚥,就像他現在的人生。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他日思夜想,卻又無比恐懼的聲音。

是秦悅。

張浩。秦悅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小悅!張浩激動地站了起來,聲音都在發抖,是你嗎你終於肯聯絡我了!

我找你,是想跟你談談離婚的細節。秦悅的聲音依舊冰冷,我已經簽好字了,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不!我不離婚!張浩幾乎是吼出來的,小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不離婚,我們複婚!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對你好,什麼都聽你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張浩,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秦悅輕輕地問。

回得去!一定回得去!張浩急切地說,隻要你回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我會比以前對你更好!

是嗎秦悅輕笑了一聲,你所謂的‘以前’,是住著我的房子,開著我的車,心安理得地用我的錢養著你全家,還在外麵養著情人嗎

張浩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你……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秦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張浩,我給過你機會。在你第一次拿我的錢去給你媽買金鐲子的時候,在你妹妹刷我的卡買下十萬塊的包的時候,在你一次又一次地縱容他們向我索取的時候……我一直在等你回頭,等你站在我這邊。可是你冇有。

最後,你為了五十萬,打了我。

張浩,那個愛你的秦悅,在你那一巴掌打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不見不散。如果你不來,我的律師會直接向法院提起訴訟,到時候,你隻會更難看。

說完,秦悅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浩握著手機,呆立在原地,渾身冰冷。

他一直以為,秦悅的愛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他一直以為,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無條件地原諒他。

他錯了。

大錯特錯。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她隻是在等,等一個徹底絕望的理由。

而他,親手把這個理由,送到了她的麵前。

6

第二天上午九點,張浩失魂落魄地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他一夜冇睡,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鬍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秦悅已經到了。

她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套裙,化著精緻的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與狼狽不堪的張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秦悅的瞬間,張浩的呼吸一滯。

他有多久冇見過這樣自信、美麗的秦悅了

好像從結婚後,她就漸漸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光芒,變成了一個圍著他、圍著家庭打轉的普通主婦。

原來,離開他,她可以過得這麼好。

來了秦悅看到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小悅……張浩艱難地開口,還想做最後的挽留。

秦悅卻直接打斷了他:進去吧,速戰速決,我下午還有個會。

她的冷漠和疏離,像一把刀,徹底割斷了張浩最後一絲幻想。

辦離婚手續的過程快得超乎想象。

冇有爭吵,冇有拉扯。秦悅全程麵無表情,機械地簽字,按手印。

當工作人員將那本紅色的離婚證遞到他們手裡時,張浩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看著手裡的離婚證,上麵那張合照裡,兩個人笑得那麼甜蜜。

一切都結束了。

走出民政局,秦悅頭也不回地朝自己的車走去。

那是一輛嶄新的瑪莎拉蒂,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秦悅!張浩終於忍不住,衝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三年的夫妻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

秦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眼神裡第一次有了波瀾,那是一種夾雜著憐憫和厭惡的複雜情緒。

張浩,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那五十萬,也不是那個耳光。而是你們一家人,從骨子裡就冇把我當成家人,隻把我當成一個可以無限索取的工具。

你所謂的愛,廉價又自私。你愛的是我的錢能給你帶來的體麵生活,愛的是我的家世能讓你平步青雲。你從來冇有真正地愛過我,秦悅這個人。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放手吧,彆再糾纏了,給自己留點最後的體麵。

說完,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張浩看著絕塵而去的瑪莎拉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然而,生活的打擊,還遠冇有結束。

劉翠花和張蘭在親戚家住了冇幾天,就被人家嫌棄,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三姨家本來就不富裕,多添了兩張嘴,天天吃白食還挑三揀四,誰也受不了。

她們回來後,發現張浩竟然真的跟秦悅離婚了,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也斷了,母女倆徹底慌了神。

離了你怎麼能真的離了呢劉翠花指著張浩的鼻子罵,你這個蠢貨!你把我們家的金山給弄丟了!

哥,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啊張蘭哭喪著臉。

怎麼辦張浩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僅有的一點積蓄,在支付了房租和這幾天的生活費後,已經所剩無幾。

一家三口,第一次麵臨著吃不上飯的窘境。

他們不得不開始變賣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劉翠花賣掉了她以前從秦悅那裡要來的金鐲子和項鍊,張蘭也忍痛賣掉了她最心愛的那個名牌包。

但這些錢,對於三個遊手好閒慣了的人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很快,他們又一次陷入了絕境。

這天,房東來收房租,他們已經拖欠了半個月。

交不出房租,今天就給我搬走!房東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態度十分強硬。

劉翠花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冇天理了啊!逼死人了啊!我們孤兒寡母的,冇錢交租就要被趕出去睡大街了啊!

然而,城中村的房東,可不吃她這一套。

少來這套!我這裡不是慈善堂!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房東說著,直接動手把他們的行李往外扔。

張浩想上去阻攔,被房東一把推開。他現在這副瘦弱的身體,哪裡是人家的對手。

最終,一家三口,再一次被掃地出門。

他們拎著破舊的行李,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茫然四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繁華又喧囂,卻彷彿冇有一處是他們的容身之所。

哥,我餓……張蘭有氣無力地說。

他們已經一天冇吃東西了。

張浩摸了摸口袋,隻剩下最後幾塊錢。

他走到路邊一個便利店,買了三個包子。

一人一個。

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餐。

劉翠花看著手裡冰冷的包子,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她想起了以前在豪宅裡,每天都有保姆做好精緻的飯菜,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她想起了她可以隨意使喚秦悅,讓她給自己買這買那。

那些被她視為理所當然的日子,如今想來,卻像是夢一樣。

而現在,夢醒了。

他們,真的要開始喝西北風了。

7

無家可歸的張家三口,最終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度過了狼狽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被凍醒的劉翠花就病倒了,發起高燒,說胡話。

張浩和張蘭嚇壞了,把她送到最近的社區醫院。

醫生檢查後,說是受涼引起的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先去交五千塊押金。護士遞過來一張單子。

五千塊

張浩看著單子上的數字,感覺一陣眩暈。

他現在連五十塊都拿不出來。

醫生,能不能……能不能先治病,錢我們回頭再補上張浩低聲下氣地懇求。

不行,醫院有規定。護士麵無表情地拒絕了。

張蘭在一旁急得直哭:哥,怎麼辦啊媽燒得好厲害!

走投無路的張浩,隻能硬著頭皮,開始給他以前那些所謂的朋友打電話借錢。

然而,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他打的第一個電話,是以前經常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

對方一聽他要借錢,立刻打著哈哈:哎呀,阿浩,真不巧,我最近手頭也緊,老婆管得嚴,實在不好意思啊。

第二個電話,是他以前的一個下屬。

對方更直接:張哥,不是我不幫你,我上個月剛買了車,現在每個月要還車貸,實在是冇錢了。

他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得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拒絕理由。

有些人,甚至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他這才明白,他以前那些前呼後擁的朋友,看中的不過是他秦家女婿的身份。現在他一無所有了,誰還願意搭理他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人。

小雅,那個懷了他孩子的情人。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撥通了小雅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小雅不耐煩的聲音:乾什麼錢準備好了嗎

小雅,你先彆說錢的事。張浩急切地說,我媽病了,住院急需用錢,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千塊就五千!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加倍還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

張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兒,小雅才冷冷地開口:張浩,你把我當什麼了慈善家嗎

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你連一分錢撫養費都不給,現在還有臉找我借錢給你媽看病

我告訴你,錢,我一分都不會借給你。你要是再敢來煩我,我就立刻去法院告你!讓你身敗名裂,下半輩子都在牢裡過!

說完,小雅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張浩握著手機,徹底癱倒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

他看著病房裡躺在床上,臉色通紅,呼吸急促的母親,心裡第一次湧起了無儘的悔恨。

如果當初,他冇有那麼貪婪,冇有那麼自私,冇有動手打秦悅……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哥,要不……我們去找秦悅吧張蘭小心翼翼地提議,她那麼有錢,五千塊對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她以前那麼愛你,隻要你好好求求她,她肯定會幫我們的。

去找秦悅

張浩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他還有臉去找她嗎

可是,看著病床上垂危的母親,他彆無選擇。

尊嚴在生存麵前,一文不值。

他打聽到秦悅今天會參加一個商業酒會。

晚上,他帶著張蘭,來到了本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門口。

他倆穿著不合時宜的舊衣服,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外,與那些穿著光鮮亮麗的賓客格格不入,引來了保安警惕的注視。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他們終於看到了秦悅的身影。

她挽著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從酒店裡走了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親密。

那個男人,張浩認識,是本市有名的青年企業家,身家數十億。

秦悅笑靨如花,那是張浩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發自內心的幸福和滿足。

這一幕,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張浩的心臟。

他瘋了一樣衝了過去,攔在秦悅麵前。

秦悅!

秦悅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厭惡。

她身邊的男人立刻將她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張浩:你是誰

我是她丈夫!張浩紅著眼睛吼道。

前夫。秦悅冷冷地糾正。

秦悅,你不能這麼對我!張浩的情緒徹底失控了,我媽病了,在醫院等錢救命!你必須給我錢!

張蘭也跑了過來,跪在地上,抱著秦悅的腿哭喊:嫂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媽吧!隻要你肯救我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圍了過來,閃光燈不停地閃爍。

這不是那個被掃地出門的鳳凰男嗎

天呐,竟然跑到這裡來鬨事了!

真是重新整理三觀,吃軟飯還吃得這麼理直氣壯!

秦悅看著眼前這兩個醜態百出的人,隻覺得無比噁心。

她冇有理會他們,而是對著身邊的記者們,平靜地開口:各位媒體朋友,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宣佈。

她從包裡拿出一遝檔案,分發給記者。

這是我與張浩先生婚姻存續期間,張浩及其家人,從我這裡拿走的所有財物的清單,以及張浩先生婚內出軌,並致其情人懷孕的所有證據。

我今天把這些公之於眾,不是為了博取同情,隻是想告訴某些人,我的善良,不是你們可以肆意揮霍的資本。

至於張浩先生的母親生病一事,出於人道主義,我會支付她所有的醫療費用。

她頓了頓,看著已經麵如死灰的張浩,一字一句地說:

但這筆錢,不是給你們的。我會直接跟醫院結算。同時,這也是我為我們之間這段錯誤的婚姻,畫上的最後一個句號。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形同陌路。

8

秦悅的聲明,像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引爆了整個網絡。

前夫一家是吸血鬼

鳳凰男婚內出軌致情人懷孕

最狠前妻的報複

各種各樣的話題,迅速占領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熱搜榜。

秦悅公佈的證據,詳細到令人髮指。

那份長達數十頁的財物清單,清楚地記錄了從結婚那天起,張家三口從她這裡拿走的每一筆錢,小到幾百塊的紅包,大到幾十萬的奢侈品,總金額高達上千萬。

而張浩出軌的證據更是鐵板釘釘。

他和情人的聊天記錄,露骨又噁心。

寶貝,等我搞定那個黃臉婆,就給你買大房子。

她就是個提款機,我根本不愛她,我愛的是你。

還有他陪著情人去產檢的照片,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容甜蜜。

輿論徹底一邊倒。

之前還有少數人同情張家,覺得秦悅做得太絕。現在,所有人都開始唾罵張家是無恥的吸血鬼,罵張浩是世紀渣男。

這一家子也太不要臉了吧把兒媳婦當豬宰啊

心疼秦小姐,嫁給這種人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種渣男就該淨身出戶,讓他一輩子翻不了身!

秦小姐做得對!對付這種人,就不能心軟!

張家徹底火了。

他們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認出來,然後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去超市買東西,收銀員會故意慢吞吞地,讓他們被後麵排隊的人罵。

去餐廳吃飯,服務員會不小心把湯灑在他們身上。

甚至連走在路上,都會有小孩子朝他們扔石頭,罵他們是壞人。

劉翠花的病,在秦悅支付了醫藥費後,很快就治好了。但出院後,她麵臨的是比生病更可怕的精神折磨。

她過去那些牌友,現在看到她都繞道走,生怕沾上晦氣。

她成了整個小區的笑柄,連出門倒個垃圾,都能聽到鄰居在背後議論她。

張蘭的日子更不好過。

她以前那些塑料姐妹,早就把她拉黑了。她想出去找個工作,但冇有一家公司肯要她。她的照片和事蹟,早就傳遍了全城。

我們公司不需要品行不端的人。這是她聽到最多的一句話。

張浩的處境最為淒慘。

他不僅成了過街老鼠,還被小雅告上了法庭。

小雅要求他支付钜額的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

張浩根本拿不出錢。

法院最終判決,他需要每月支付孩子三千塊的撫養費,直到孩子成年。同時,他的名下所有財產,都被凍結,用於強製執行。

可他名下,早就一無所有了。

他成了一個身負钜債,聲名狼藉的老賴。

銀行卡被凍結,不能乘坐飛機高鐵,不能進行高消費。

他徹底被這個社會拋棄了。

巨大的壓力和絕望,讓張浩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酗酒,有時候會一個人坐在街邊,喃喃自語,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這天,他又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走在街上。

一輛勞斯萊斯緩緩地在他身邊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秦振雄那張威嚴的臉。

張浩。

張浩抬起迷濛的眼睛,看到秦振雄,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怨毒的神情。

是你!都是你!是你毀了我!他撲上去,想去抓秦振雄的衣領,卻被司機輕易地攔住。

秦振雄看著他這副瘋癲的樣子,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在你和我女兒結婚的時候,我曾經考察過你。雖然你出身不好,但還算有點能力。我本來打算,再過兩年,就把公司一個重要的海外項目交給你,讓你做分公司的總經理。

如果你能好好對我女兒,你們的未來,不可限量。

可惜啊……秦振雄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惋惜,你親手毀了這一切。

你以為你娶了我女兒,是攀上了高枝,可以為所欲為。你錯了。你娶的,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機遇。而你,卻把它當成了垃圾,隨手丟掉了。

說完,秦振雄不再看他,升上車窗,車子緩緩駛離。

張浩呆呆地站在原地,秦振雄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海外項目……分公司總經理……

原來,他曾經離那樣的輝煌,隻有一步之遙。

原來,他唾棄的,鄙視的,正是他夢寐以求,卻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

啊——!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抱著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悔恨,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終於明白,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妻子,一個富裕的生活。

他失去的,是整個人生。

9

自從在酒店門口那場鬨劇之後,秦悅的生活徹底恢複了平靜,甚至比以前更加精彩。

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上。

她開了一家高級定製服裝工作室,憑藉著自己出色的設計才華和家族的人脈資源,工作室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在業內闖出了名氣。

她每天都忙碌而充實,設計、見客戶、參加時尚活動,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和光芒。

她身邊的追求者也絡繹不絕,其中就包括那天在酒會上遇到的青年企業家,陸澤。

陸澤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但他很有分寸,從不給她造成困擾。他會每天送來一束不重樣的鮮花,會在她加班的時候,默默地送來她最喜歡的夜宵,會耐心地聽她傾訴工作上的煩惱。

他的溫柔和體貼,像一縷春風,慢慢吹散了秦悅心中最後一點陰霾。

但秦悅並冇有立刻接受他。

經曆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她對感情變得更加謹慎。

她享受著被追求的感覺,也享受著一個人的自由。

這天,她剛結束一個重要的秀場釋出會,回到工作室,助理小陳就遞過來一個信封。

秦姐,剛纔有個人送來的,說是給你的。

秦悅打開信封,裡麵是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信是張浩寫的,字跡歪歪扭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小悅,對不起。

我知道,現在說這三個字,已經冇有任何意義了。但我還是想說。

是我錯了,是我混蛋,是我有眼無珠,親手毀了你對我的愛,也毀了我們的一切。

我爸媽回老家了,我妹妹也走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找不到工作,身無分文,每天都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遊蕩。我才知道,原來冇有你的日子,是這麼的難熬。

這張卡裡有五千塊錢。是我去獻血,還有賣掉我身上最後一點東西換來的。我知道這筆錢,跟你為我媽付的醫藥費相比,不值一提。但這是我現在僅有的全部了。

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是想還你一點點。也許這樣,我心裡的罪惡感,能稍微減輕一些。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能早點遇到你,好好地愛你,不再辜負你。

秦悅看著信,久久冇有說話。

她的心裡冇有恨,也冇有愛,隻剩下一種淡淡的悲哀。

為張浩,也為曾經那個天真愚蠢的自己。

她把銀行卡和信,一起扔進了碎紙機。

正如她所說,他們之間,已經兩不相欠了。

幾天後,秦悅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警察局打來的。

請問是秦悅女士嗎我們是城西派出所。你的前夫張浩,出事了。

秦悅的心沉了一下:他怎麼了

他今天淩晨,在一個建築工地上,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當場死亡。我們初步判斷是意外事故,但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你是他唯一的社會關係人,需要你過來確認一下,處理後事。

掛掉電話,秦悅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張浩死了。

這個曾經讓她愛過、恨過,最後徹底失望的男人,就這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她的心裡,冇有想象中的輕鬆,也冇有過多的悲傷,隻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最終,她還是去了。

在停屍間,她看到了張浩的屍體。

他看起來又老又瘦,臉上佈滿了滄桑和疲憊,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滿汙漬的工服。

誰能想到,這個躺在冰冷停屍床上的人,在一年前,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公司高管。

秦悅為他處理了後事。

冇有葬禮,冇有墓地,她隻是領回了他的骨灰,在一個下著雨的午後,將它灑進了江裡。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很快就將那點灰白色的粉末吞噬,不留一絲痕跡。

就像張浩這個人,也終將被時間徹底遺忘。

10

處理完張浩的後事,秦悅的生活彷彿被按下了快進鍵。

她的服裝品牌越做越大,在國內聲名鵲起,甚至開始走向國際市場。她成了時尚圈裡炙手可熱的設計師,是無數女性羨慕和崇拜的偶像。

陸澤的追求也終於開花結果。

在一個浪漫的夜晚,他包下了整個江邊的旋轉餐廳,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一顆巨大的鑽戒,向她求婚。

悅悅,嫁給我吧。陸澤單膝跪地,眼神真摯而熱烈,我不敢說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我發誓,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你,保護你,尊重你。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我會支援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夢想,我陪你一起實現。

秦悅看著他,眼眶濕潤了。

她等這句話,等了太久。

上一段婚姻裡,張浩也曾說過類似的情話。但他的愛,是索取,是控製,是把她當成滿足自己虛榮心的工具。

而陸澤的愛,是付出,是尊重,是把她當成一個獨立的,值得被珍視的靈魂。

我願意。她笑著,流下了眼淚。

他們的婚禮,辦得盛大而隆重,全城矚目。

婚禮上,秦振雄挽著女兒的手,將她交到陸澤手中。

陸澤,我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你要是敢讓她受半點委屈,我秦振雄第一個不放過你。

爸,您放心。陸澤緊緊握住秦悅的手,鄭重地承諾,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

婚後的生活,甜蜜又幸福。

陸澤完美地兌現了他的承諾。

他支援秦悅的事業,無論她多晚回家,家裡總有一盞燈為她亮著,一碗熱湯為她溫著。

他對秦悅的父母,比親兒子還要孝順。

他們會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看遍山川湖海。他們也會在週末的午後,窩在沙發裡,看一部老電影。

秦悅的臉上,總是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一年後,秦悅懷孕了。

是個龍鳳胎。

這個訊息,讓秦家和陸家都欣喜若狂。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當護士把兩個皺巴巴的小傢夥抱到她麵前時,秦悅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她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完整的家庭。

她想起了張浩。

如果當初,他冇有被貪婪矇蔽了雙眼,或許,現在陪在她身邊,分享這份喜悅的人,會是他。

但人生冇有如果。

做錯了選擇,就要付出代價。

張家的結局,秦悅後來也零星聽說了一些。

劉翠花和張蘭回到鄉下老家後,因為名聲太臭,根本待不下去,受儘了村裡人的白眼和排擠。

據說後來劉翠花中風癱瘓在床,張蘭嫌棄她是個累贅,捲走了家裡最後一點錢,跟著一個外地男人跑了,從此杳無音信。

劉翠花最終在孤獨和病痛中,淒慘地死去。

而張家,這個曾經因為出了一個有本事的兒子而風光無限的家庭,也徹底敗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一切,都與秦悅無關了。

她看著懷裡熟睡的孩子,看著身邊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的陸澤,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滿足。

那些曾經的傷害和背叛,都已隨風而逝。

她收回了她的嫁妝,也收回了她的人生。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一家四口的身上,溫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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