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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女主文裡的小青梅覺醒了 第72章 第七二章 宿命之劫 他無法逃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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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命之劫
他無法逃避的命……

“我最近很忙,
在準備論文,你就不要過來看我了。”

虞葵一邊用耳朵和肩膀固定手機,
一邊在鍵盤上修改論文,“更何況再過幾個月,我就能回去了。”

她來國外已經是第四年。按照原本的打算,第二年就可以回國,後來遇到了不錯的實習機會,她自己又想深造,便多留了三年。

等到明年,
就能回國工作了。

“天冷了,
你注意保暖,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外出多穿點衣服,不要感冒了。”

“知道了。”虞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你也是,
不要總是忙工作,偶爾也要給自己放個假。”

“嗯。”男人低聲應答,
“我元旦節過去看你,
帶你出去玩。”

虞葵麵帶無奈,
“來回太花時間了,你還不如——”

說到一半,她忽然噤聲,
開始翻書桌上的日曆,直到看見某個被著重標注的日期時,她的心猛然提了起來,“謝星執,你還在聽嗎?”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挑了挑眉,
“我什麼時候提前掛過你的電話?”

“謝星執,”虞葵的聲音鄭重起來,“你現在工作忙嗎?”

“我還在公司,”男人看了眼時間,“還要兩個多小時下班。”

“我問你最近忙不忙?”

“有幾個專案,”謝星執反問道:“怎麼,想讓我提前過去?”

虞葵死死盯著元旦節前的日期,“可以嗎?”

虞葵暗自握緊拳頭,“你能在聖誕節前來看我嗎?元旦節太久了。”

電話那頭出現了一瞬的沉寂,隨後傳來男人含笑的聲音:“怎麼,你想我了?”

虞葵卻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你可以來嗎?”

“來。”謝星執道:“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去看我最好的朋友小虞。”

“好,”虞葵緩緩鬆了口氣,“你現在就買票,我必須要在聖誕節前看到你,不然就跟你絕交,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謝星執道:“你好不容易主動邀請我過去看你,我怎會不去?”

他的音色很低,似乎在刻意壓製語調中的愉悅,“你等我。”

沒多久,兩人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虞葵再次看向日曆,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中旬,離元旦節隻有十多天,但也就是元旦節前一天,謝星執的父母突然找到他工作的城市,說他們年紀大了,想讓謝星執回c市發展,承擔起贍養長輩,成家立業的責任。

小說裡的謝星執好不容易逃離原生家庭,並沒有遵從兩人的提議,隻說會給他們贍養費,但不會再跟他們一起生活。

這話直接惹惱了謝父,再加上他本來就有喝酒後家暴的惡習,當即從廚房裡拿出菜刀,氣急敗壞地指責謝星執,說他無情無義六親不認,早知道他會跟自己對著乾,當初就該把謝星執活活掐死。

謝母也想讓兒子跟自己回去,便在一旁勸解起來,企圖讓謝星執為她考慮,對謝父服軟。

“回家吧,”她無比痛心道:“這麼多年了,就算有再大的心結也該解開了,這次我跟你爸就是專門過來找你的,你爸也跟我保證了,以後再也不會因為喝酒亂發脾氣,咱們一家好好的。”

她乞求地看著謝星執,希望兒子還能像從前那樣聽話懂事。

可惜二十六歲的謝星執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小孩童。

“我不會回去。”他麵色冷淡地說道:“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會回去,那裡也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他沒有去看謝父,目光落到謝母身上,“你如果想跟他離婚,我會給你找房子搬出來,你如果不想離婚,那就這樣吧。”

“你說什麼?”謝母的眼睛當即紅了,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我是你最親的人啊,如果不是我生下你,如果不是我保護你,你……你早就被……”

“畜生!”謝父雙目赤紅,拿著菜刀朝謝星執撲了過去,刀鋒對準他脖頸的位置,“既然你不認我,那就把這條命還給我!”

說完就將菜刀劈了過去,麵容扭曲,恨不能把謝星執的頭砍下來!

謝星執往後閃躲,徒手握住了刀柄,跟謝父在客廳裡爭執起來。

謝父滿嘴臟話,鼓起的眼睛像是冷血動物,不停地把刀鋒壓向謝星執的脖頸,可惜他的年紀太大,而謝星執正值青年,力量之間的博弈,他很快就輸給了謝星執。

眼看菜刀要被謝星執拿走,謝父朝謝母怒吼一聲:“還站著做什麼!”

謝母如夢初醒,下意識跑過來擋住了謝星執的手,哭喊著說道:“他是你爸啊,你忘了嗎?他小時候還抱過你,帶你去公園玩,他對我們很好的……”

“你忘了嗎?”她看著謝星執的眼睛,“他不喝酒的時候,從來沒有打過媽媽,他還給你買玩具,說以後要帶我們出去旅遊……他是你爸爸啊,你不能傷害他……”

謝星執看著她悲傷的麵龐,眼中劃過一絲動容,可就是那一瞬間的怔忡,讓謝父找到了機會,直接用刀刃劃過了他的脖頸。

隻聽見一聲驚恐的尖叫,謝母鬆開了謝星執的手,大量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湧而出。

謝父用菜刀割開了他的頸部大動脈。

謝星執死死看著他和謝父,捂住傷口想去拿沙發上的手機,卻被謝父一腳踢開,他對嚇得瑟瑟發抖的謝母大喊道:“還愣著做什麼?你這個臭表子想讓他殺了我們嗎?!”

“不,不!”謝母看著兒子被鮮血浸染的臉龐,下意識想報警,卻聽謝父說:“你膽敢害我,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他已經被酒精吞噬了所有理智,眼中隻有看到鮮血後的癲狂,“過來,給我用力按住他!”

他狠狠地命令謝母,“過來!”

謝母身體一僵,下意識走到謝星執身邊,看著他踉蹌的身影,很想替他捂住傷口,可對上謝星執冰冷的眼睛,她腦海裡什麼也想不起來,本能遵從謝父的指令,用力按住了兒子掙紮的身體。

他脖頸上的鮮血流成了一條河,很快便重重倒在地上,最後一秒,耳際回蕩著謝母討好謝父的聲音:“我按住他了,我按住他了,你不要再發脾氣,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小說中沒有說謝父謝母受到懲罰,但謝星執的結局與陶薑跟秦尤幸福甜蜜的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都是被原生家庭桎梏的角色,但陶薑卻因為秦尤的救贖,擺脫所有陰暗,過上了幸福的人生。而謝星執卻被自己的父母聯合殺死。

這對毫無人性的父母看似正常,其實早就變成了瘋子。

儘管虞葵對小說內容倒背如流,可每每想到謝星執的結局,還是覺得如鯁在喉。

她雖然也曾因為劇情想要遠離他,可在日漸相處中,她做不到任由他走向那樣的終點。

她不要謝星執孤零零的死,她不要他遵從小說的命運。

她要改變他的人生。

虞葵計算著時間,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去,讓謝星執趕緊過來。她要帶他出去野餐。

見她這麼著急,謝星執把買好的機票截圖給她看,“就兩天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看他買的二十號的票,虞葵心中鬆了口氣,“交接工作都做了嗎?我可不想帶你出去玩的時候,還要看你處理工作。”

“正在處理,”謝星執勾起嘴角,“這次我給自己放了半個月的假,不僅能陪你過聖誕節還能一起跨年。”

提起跨年,虞葵就想起小王子胸口裡藏著的戒指。

“謝星執,”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其實你是個很膽小的人。”

“嗯?”男人沒聽清她說的話,“我怎麼了?”

“謝星執,我明年就畢業了,”虞葵道:“回國那天,你來接我嗎?”

“我出國幫你搬家,”男人輕哼道:“不然你磨磨蹭蹭,不知道還要拖多久。”

“再說吧,”虞葵看著窗外繚繞的風雪,“你回家了嗎?”

“嗯。”謝星執正要說話,外麵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助理嗎?”虞葵道:“是不是又要忙了?”

謝星執卻皺了皺眉頭,助理有事過來會提前打招呼。

“應該是,”他笑著說:“我去看看。”

虞葵下意識想掛電話,結果卻聽到了門外大聲呼喊的聲音,“開門!趕緊給老子開門!”

粗暴的吼聲讓她立刻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謝星執,”她忍不住問道:“外麵來的是誰?”

“找錯門的鄰居,”男人語調輕鬆,“今天先說到這,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彆掛,”虞葵立刻道:“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謝星執怔了怔,“怕我遭遇意外啊?”

“不許掛電話,”聽著門外越來越猖獗的喊叫,虞葵手心出了一層薄汗,“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謝星執深深歎了口氣,“好吧。”

他沒有結束通話電話,但卻開啟了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中年男女,眼神瞬間冷下來。

“你果然住在這!”中年男人目光渾濁地盯著他,麵色陰沉道:“考上大學,當上大老闆,就不準備認親生父母了?”

他繞開謝星執大步走進客廳,看著裡麵簡約溫馨的裝修,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擡頭盯著謝星執,“看什麼看!你老子來了,還不趕緊端茶倒水?還要我來提醒你這個小輩該做什麼?”

“阿執,”謝母看了眼兒子,小聲解釋道:“你出來這麼長時間,我和你爸都很擔心你,前幾天見到了你的高中同學,才從他那問到了你的住處,你不要怪我們不請自來。”

說完便低頭坐到了謝父身邊。

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虞葵的心驟然提了起來,對著電話焦急地喊道:“謝星執,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需要我幫忙報警嗎?”

“愣著做什麼?”謝父把穿著鞋子的腳踩在沙發上,冷笑道:“你是發達了,但我和你媽還沒死,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是我兒子,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沒事,”謝星執麵不改色道:“你不用擔心,是我父母來看我了,待會兒再給你回電。”

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通話,

“謝星執!”虞葵嚇得麵無血色,“謝星執!”

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十天後才發生的劇情,竟然提前了。

按理說謝星執的人生軌跡和小說裡有了很大差彆,謝父謝母就算要找他,也得費一番功夫,但他們卻精準地從高中同學那兒打聽到了謝星執的住處。

這個高中同學,一定是對謝星執很瞭解的人,或者說跟謝星執身邊的兄弟很熟悉,否則他怎麼會把這麼精準的定位告訴謝父謝母。

虞葵在屋裡急得團團轉,她直接查到了小區物業的電話,說謝星執身體不舒服,讓他們趕緊上樓找人。隨後她又打了孫朝陽的電話,他當初跟著謝星執一起創業,是謝星執身邊較為信得過的人,她用了同樣的理由,讓他帶人過去看看究竟。

物業和孫朝陽得到訊息後,當即表示立刻趕過去。

虞葵見狀,又給謝星執打電話,結果一直不通。

她急得再次給物業打電話,詢問有沒有找到病人,得到的卻是他們還在路上的訊息。

此時,謝父謝母已經說出了要讓謝星執回老家的事,“把公司搬回去,再找個女人結婚,給我和你媽生個孫子。”

謝父理所當然地說道:“養了你這麼多年,是該我們享福的時候了。”

他環顧著寬敞的大平層,眼珠子轉來轉去,“你要是不想回去也行,我和你媽搬過來,以後就跟你住這邊,你給我安排個公司大股東的身份,以後我跟你一塊上班。”

來的路上他喝了不少酒,噴出來的氣息裡都帶著酒味,“你媽就在家給我們洗衣服做飯,好好伺候我們父子。”

他拍板釘釘道:“你明天就給我安排。”

“不行,”謝星執麵色冷沉,“我不會把你們留在這,也不會跟你們回老家,你們缺錢,我可以給贍養費,明天你們就回去吧。”

“你說什麼?”謝父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凶惡地盯著他,“你給我再說一遍!”

謝星執沒有迴避他的目光,“我說,我不同意你的要求。”

“逆子!”謝父大步上前,一巴掌朝他扇去,“我看你是活膩了,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老謝,”謝母急急拉住他,哀求道:“好好跟孩子說,阿執他不是不懂事的人,他會理解我們的。”

“不,”謝星執態度明確,“我不可能再回去。”

“你,”謝母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小到大,謝星執都對她非常孝順,在她遭遇丈夫毆打時,像個小戰士般擋在她麵前,是她無比驕傲的兒子。

但現在,他的眼神冷漠,態度堅決,一副恨不得跟他們劃清界限的模樣,與她印象中的兒子相去甚遠。

“你不是我兒子,”謝母下意識道:“我兒子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近乎尖銳地盯著謝星執,口不擇言道:“究竟是誰把你帶壞了?是誰讓你跟我和你爸這樣說話?你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媽媽了?是不是受了外麵那些小賤人的挑撥,想要拋棄我了,是不是?啊?你說話啊!”

在丈夫麵前,她像是受儘屈辱的沙包,一味地順從討饒,麵對兒子時,她又變地無比尖刻,眼中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彷彿要將兒子捏死在掌心。

洶湧的情緒,讓她連眉眼都變得猙獰起來。

彷彿是溺水多年,被泡漲和侵蝕的女鬼,眼中燃燒的,已不再是作為母親對兒子的關懷之火,而是扭曲的殘忍的令人喪失理智的痛恨和不滿。

他是自己的孩子,他怎麼能逃離自己的掌控。

“跟他說這些做什麼?”謝父狠狠將謝母推開,“這種忘恩負義的畜生,當初生下來就該丟出去喂狗!”

他頤指氣使地對謝星執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你要是不聽話,以後公司也彆開了。”

他不遠千裡追過來,當然不是單純的想讓兒子回家,公司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謝星執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眼睛,麵上沒有絲毫表情,“我的回答不變,你們如果不想明天離開,我現在找人來送你們回去。”

“你敢!”謝父氣得雙目通紅,目光恨不得殺了謝星執,他眼睛瞥到不遠處的廚房,幾乎是迫不及待衝了進去,出來時,手裡拿著把鋒利的菜刀,“今天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就把這條命還給老子!”

說完他不顧謝母的驚叫,大步衝向謝星執,把刀鋒沒準了他的脖頸處,“等你死了,我和你媽再生個小的,照樣把日子過得好好的。”

看著逼近的刀光,謝星執眸色變了一瞬,任憑他再如何淡定,看到謝父對自己痛下殺手時,還是感到了一陣眩暈。

“老謝!”謝母快步上前阻止,“你這是做什麼啊?阿執就算再不聽話,也還是我們的兒子,你要是傷了他,我以後該怎麼辦……”

說完她就要去搶菜刀,被謝父兩巴掌扇在臉上,“滾!”

謝母被打倒在地,再擡起頭來時,隻看到謝星執跟謝父扭打在一起的場景,謝母眼前一黑,急急爬過去想分開他們,誰知謝父說道:“他都不認我們了,你還在乎他的死活?你要是敢幫他,我今天連你一塊打死,以後榮華富貴就都是我的!”

謝母動作一頓,眼睜睜看著謝父把刀鋒壓向兒子,想要等兒子低頭求饒,誰知謝星執沒有說話,而是奪過了菜刀。

“賤人!你還愣著乾嘛!”謝父大喊道:“還不快來幫我,今天不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他都不知道自己姓誰!”

謝母如夢初醒,看著謝星執過於冷漠的眼睛,下意識過去壓製謝星執,“阿執,你爸爸他不是故意要動手的,他隻是太生氣了,隻要你好好道歉,他肯定會原諒你的。”

她扯著謝星執的衣服,和謝父一起和他搶奪菜刀,謝星執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模樣,眼中劃過一絲灰暗,那絲隱藏至深的情緒,在謝母即將碰到菜刀的瞬間,淹沒在狹長的眼底。

謝母以為壓製住了他,正要跟丈夫說話,卻見丈夫酒意上頭,竟然用菜刀去割兒子的脖頸!

謝母瞳孔劇烈收縮起來,剛想阻止,又聽謝父說:“你不聽話,那你就去死!都給我死!”

陣陣可怕的回憶傾襲向她,那些隔三差五的打罵和死亡威脅,讓她連呼吸都帶著疼痛,她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到謝父大聲斥罵,才如同行屍走肉般上前幫忙。

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她和丈夫纔是一體,兒子做錯了事,丈夫給他一個教訓是應該的,她不能做慈母,她要做嚴母,這樣兒子就能重新回到她身邊了。

直到刀鋒逼近謝星執——

直到丈夫露出暢快的笑意——

她都死死壓著謝星執的雙手。

她想要兒子回來,他們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她不是說了嗎?丈夫從前對她很好,他承諾過會好好照顧他們母子,她相信他會做到的。

隻要兒子不要再任性就好了。

隻要兒子還能和從前那樣,那他們一家三口就永遠也不會分開。

刀光閃過,隻聽見“哢嚓”一聲,整個空氣都安靜下來。

有鮮血從手臂滴下來,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那是誰的血?

女人緩緩擡起頭,看到兒子臉那一刻,忍不住尖叫起來。

“啊!”她發聲喊著,彷彿瘋魔般站了起來。

結果卻被謝父抓住頭發狠狠砸在牆上。

一切都結束了。

物業撞開房門,看到的就是謝星執手臂鮮血淋漓的模樣。

“謝先生!”物業管理員大步跑了過去,關切問道:“您沒事吧?”

謝星執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冷峻的麵容。

虞葵給謝星執打了好多電話都無人接聽,直接訂了回國的機票,她要立刻看到謝星執。

在候機那兩個小時內,她腦海裡浮現出許多亂七八糟的雜念,害怕謝星執會落到和小說一樣的結局,也害怕他會受到傷害。

她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後悔怎麼沒有讓他早點來國外,這樣他就能夠避開危險。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能徹底解決謝父謝母,他們就像是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在謝星執的生命中爆炸。

謝星執無法真正避開他們,而她心裡的憂慮也不能真正放下。

隻希望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

小說裡,他沒有值得留戀的人事,所以在母親壓製住他沒多久就放棄了生命。

但現在他有成功的事業,還有她們這些朋友,他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落地。

她再次聯係謝星執,這次電話終於撥通,聽到熟悉聲音的那刻,虞葵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我回國了。”

她對謝星執說:“你現在在哪?我想見你。”

“醫院。”謝星執怔了片刻,聲音沙啞道:“我現在就讓助理過去接你。”

“我打車過來。”虞葵拖著行李箱,乘車抵達了醫院。

她小跑著來到病房門口,剛要推開門,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從裡麵走出來,看到她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虞葵?老大正要讓我到路邊接你呢。”

“謝星執呢?”虞葵顧不上理他,帶著行李箱走進病房,看到手臂被紗布包紮的謝星執時,眸色變了變,“你沒事吧?”

謝星執搖了搖頭,從床上坐起來,“傷口已經縫好,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天。”

虞葵坐到他身邊,仔細看了看他的脖頸處,沒看到任何創傷後,心中慶幸,“昨天你結束通話電話後,我就猜到你遇到不好的事,但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就想回來看看……”

她微低著頭,眼瞼帶著沒有休息好的暗影,頭發也淩亂地披在肩頭,一看就是匆促從國外趕回來。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的安危,謝星執指尖輕輕顫了顫,眼中彷彿有濃烈的情緒要湧出來,卻還是故作鎮定道:“我沒事,就是受了點輕傷,你不該回來的。”

“沒有什麼應不應該,”虞葵擡起頭,眼睛微微泛紅,“你是我的朋友,突然聯係不到你,我也會擔心。”

“我知道,”謝星執緊緊盯著她,彷彿要把她此刻的模樣永遠烙印在心底,“我沒事,你不要害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虞葵問他:“你怎麼會突然受傷?來找你的到底是什麼人?”

即便知道小說劇情,她也不可能在謝星執麵前暴露出來。

謝星執還沒說話,孫朝陽便惡狠狠道:“是老大的父母,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從前不管老大,現在非要過來,還要動手殺人,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虞葵呼吸一滯,轉頭向謝星執求證,後者神色很淡:“他們想讓我回c市,我沒有同意,才發生了爭執。”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原生家庭,“他們精神狀態不好,昨天在警局做完筆錄後,就送去了精神病院做診斷,結果不容樂觀,在醫生的建議下,我已經把他們送進了精神病院。”

他看著虞葵,輕聲道:“以後我會讓看護好好照顧他們。”

他說的言簡意賅,實際在謝父謝母進精神病院後,他就安排了人製造意外,讓他們雙雙斷腿,這樣後期即便想做惡,也離不開精神病院。

這輩子,他們都休想再見到他。

“我和他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好,”謝星執看著虞葵沉靜的臉龐,低聲解釋道:“之前回c市,就給了他們贍養費,讓他們安享晚年,但他們想要進公司,還想控製我的生活,我不同意,這才惹怒了他們,如果不是你讓孫朝陽和物業過來,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謝謝你虞葵。”

他不想讓她接觸自己人生的陰暗麵,但事情已經發生,相比隱瞞,他還是想讓她知道真相。

“原來是這樣,”虞葵滿心後怕,“還好你沒事,不然我……”

見她並不害怕自己的原生家庭,謝星執眼中終於有了淺淺的笑意,“謝謝你願意回來看我。”

說完他微垂著頭,儘管麵色淡然,心裡卻不夠平靜。

父母的攻擊謾罵,他早已習以為常,他更在乎虞葵的想法,擔憂她會不會因此而遠離自己。

“你沒事就好,”虞葵看著他的眼睛,“你沒辦法選擇父母,但你可以決定自己以後的人生,隻要你的精神世界獨立富裕,隻要你在生命中能感受到平靜和快樂,那他們就無法影響你。”

“我們活在世界上,彆人的期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想過什麼樣的人生,隻要你有自己的判斷,那些破碎痛苦的記憶,都是不需要迴避的瘡口。”

“謝星執,在你心裡,你代表的是你,還是你的父母?”

她問他:“你是我熟悉的謝星執,還是將來會失去理智的謝星執?你是會在地震裡來找我的謝星執,還是害怕自己會成為瘋子的謝星執?”

“你是努力掙脫原生家庭的謝星執,還是內心充滿黑暗的謝星執?”

她看著他的眼睛,不想錯過他絲毫神采。

謝星執沒有迴避她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是你認識的謝星執,我就是我自己。”

虞葵臉上終於露出笑意,“我相信你,謝星執。”

“我相信我看到的謝星執。”

謝星執也笑了起來,眼睛卻帶著水光,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虞葵,很想伸手抱抱她。

“咳,”站在門口的孫朝陽看得牙酸,“乾嘛呢,是不是忘了還有我的存在?”

虞葵眨了眨眼睛,轉移話題道:“你什麼時候能出院?”

“下午。”謝星執道:“你累了嗎?我給你定個酒店,你先過去休息。”

“我就在這裡。”虞葵趴在床邊,“陪著你出院。”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什麼,“你父母怎麼會大晚上找過來?你告訴過他們住址嗎?”

“還不是許燁那個畜生!”孫朝陽怒不可遏道:“他之前來找我們,說想進公司,跟我們一起掙錢,老大不同意,直接讓人把他趕出去,結果他回去後,把我們開公司的事到處宣揚,故意攛掇老大的父母過來……”

提起這個高中時的兄弟,孫朝陽便憤憤不平,“原本他是不知道老大的住址的,是他非說要給我們寄特產,我想到當初的情誼,就把老大的地址給了他,沒想到……”

“怪我,”他紅著眼睛道:“我要是多個心眼,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還好謝星執沒有生命危險,否則他這輩子都寢食難安。

虞葵聞言不置可否,畢竟這是謝星執的發小。

但孫朝陽明知道謝星執已經和許燁交惡,還把地址說出去,那將來呢,再出現跟他關係好的人,他是不是還會在不經意間,再次牽連謝星執。

這次躲過去了,是謝星執沒有死誌,物業也來的夠快,可要是沒這麼幸運呢,謝星執到時候該怎麼辦?

“c市要開分公司,你年後就過去吧。”謝星執淡淡道:“以後不要再跟許燁來往,否則,我們連兄弟都做不成。”

孫朝陽能有現在的成就,是他在前麵引路,再加上孫朝陽懂事聽話,主動跑出去拉業務,謝星執也願意讓他當自己的助手,但如果他因為感情用事做出錯誤判斷,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公私分明,他還是做得到的。

“我知道,”孫朝陽這次也被嚇怕了,“我見到他肯定狠狠給他幾拳頭。”

實際上,許燁已經被謝星執找人弄進了監獄,他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想找到他的把柄太容易了,進了監獄,以後能不能全頭全尾的出來還是未知數。

這樣的潛在威脅,他可不會讓他繼續蹦躂。

虞葵看了眼時間,問謝星執餓不餓,她去外麵買午餐。

“我讓酒店送過來。”謝星執打了個電話,沒多久,隨著午餐到來的,還有一張床。

吃過飯後,虞葵便躺在床上補覺。

她這十幾個小時,耗時又耗精氣,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謝星執,”她強撐著睡意,迷迷糊糊道:“能看到你平安真好。”

能看到你改變自己的命運,真好。

男人麵色一怔。

虞葵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謝星執靠在床頭凝望著她,狹長的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溫柔。

他沒想到虞葵會為了他特意回來,也沒想到在她會這麼關心自己。

或許,他在她心裡的位置,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重要。

這個猜測,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變得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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