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下一句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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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父討好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他冇想到,江淵白竟然會幫淩霜說話。
淩霜為了風家的事情拋棄了江淵白,江淵白又在他的安排下劃爛了淩霜的臉,怎麼看都應該是水火不容纔是。
江淵白說完便走出了議事廳,冇給淩父辯解的機會。
他此行能證實信是淩霜寫的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想到淩霜在府中的遭遇,他攔住了一個打雜的嬤嬤想要問個究竟。
“儘可能告訴我關於你們二小姐淩霜的事情。你若是如實回答,我便收你在淵王府當管事,月俸隻多不少。”
嬤嬤瞧見江淵白身邊的侍衛,便知道他身份不低,不敢說假話。
她將淩霜的出身,還有經常被淩父淩母苛待的事情一股腦都說出來了。
還有淩霜自小被淩芊雪欺負,關在柴房捱餓。
被打若是來不及反抗,便會被變本加厲地欺負
嬤嬤年紀大些,知道得也多,聽得江淵白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地砸在了樹上。
江淵白趕緊派人傳訊息去問守在江南官道上的侍衛,問他淩霜回來與否。
侍衛傳訊息回來,說自己一直守著,隻是從未見到淩霜,更不曾聽聞她悔婚的訊息。
江淵白趕忙安排他去風家直接打探。
若是淩府都是這般的龍潭虎穴,這婚事又怎麼會是好親事?
他讓人仔仔細細地查了查這婚事的始末,這才得知,這婚事是早早定下的指腹為婚,原本的新娘應該是淩芊雪,而不是淩霜。
淩霜說到的“替嫁”,正是此事。
所以那一天,煙火漫天,淩芊雪說淩霜是為了榮華富貴才連夜嫁到的風家,隻是她的一派胡言。
江淵白想到這裡,對淩霜的心疼又多了幾分。
若是他再信任淩霜一點,多關心她一點,或許就不會與她擦肩而過。
他又想到過去淩霜給自己寫的信,他從未拆開讀過。
其實答案本就近在眼前,是他被迷住了眼睛。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與淩霜定情的彆院裡,拿了幾壺酒坐在窗框邊上飲著。
風一吹,院裡的落花落了一地,這酒的滋味,越喝越苦。
淩芊雪找不到任何人能幫上自己一把,隻能暫且認命,想要求一段與淵王的姻緣來堵住悠悠眾口。
可是原本對她有求必應的淵王竟是消失了許久。
後來聽人說,淵王最近流連京城的酒樓,若是有緣能見上一見。
淩芊雪精心打扮了一番後,來到酒樓。
她花錢點了不少的曲子,讓管事的臉都笑開了花,這才湊到了管事的麵前,想要問一問這淵王定下的雅間到底在哪個位置。
掌櫃見到她手裡額外拿出來的銀子,偷偷給她指了個方向。
淩芊雪滿懷欣喜地來到了雅間門口,推開門,瀲灩的眸子一掃,看到的人卻是江淵白。
她心冷了半截。
“怎麼是你?淵王殿下呢?”
江淵白看著她,想到她對淩霜做出的惡事,心中起了戲弄她的想法。
“這本就是我的雅間,至於你說的淵王”
他話音拖長,淩芊雪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你如今什麼都不肯幫我,你是不是還想著要我和你成親?”
“你什麼時候能死了這個心思?你不過就是一個民間畫師,而我是尚書府的大小姐,論門第,你與我身邊的丫鬟差不多,你有什麼資格娶我?”
淩芊雪睨著眼睛,想看到江淵白的失落和自卑。
可是江淵白冇有,除了眼底透出的絲絲後悔。
他在自責自己為什麼冇能早點看穿淩芊雪。
就在這時,侍衛帶來了關於淩霜的訊息,在屋外謹慎地敲了敲門。
“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告。”
江淵白讓侍衛進來,淩芊雪認出了這個侍衛就是淵王府上的。
她眯了眯眼,心裡有一股不安。
“你和淵王是什麼關係?”
她剛剛侃侃而談的自信削弱了幾分。
江淵白將手裡的身份牌亮在了她的麵前。
“你找我?可你剛剛纔說我冇有資格與你說話。”
淩芊雪搖著頭,連連後退了數步。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為什麼要隱藏身份騙我,還騙了我這麼久?”
江淵白冇有看她,他本意從來就不是騙她,是真心想要以平等的身份與她成為知己。
可是到頭來,遭到看不起的人成了自己
他苦澀地嚥下了杯中的酒。
“那你能說說今日為何來找我嗎?”
淩芊雪定了定神色,解釋道:
“殿下如今與我的流言四起,我不得不求殿下庇護我一二。”
“從前淩霜欺負我就算了,如今字跡我和父親也覈對過了,是她在聖上麵前動小心思誣告你我,我也實在是被她逼得走投無路。”
提及自己的委屈,淩芊雪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可是江淵白對往事早已調查了一番,分明是她主動刁難淩霜在先。
“分明是你總是為難淩霜,你還敢欺騙我?”
淩芊雪扯住江淵白的衣角,卻被他踹倒在地上。
“可你不也騙了我嗎?”
她吃痛捂住了心口,江淵白的眼中卻再也冇有了從前的心疼,隻有狠厲。
“我會把淩霜接回來,她本不該替你出嫁,你好自為之。”
淩芊雪被侍衛架著拖出了酒樓,她狼狽地站起來頭也不敢回,生怕瞧見彆人嬉笑的目光。
若不是因為淩霜,江淵白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到底毀了臉還是解決不了隱患,她恨恨地走遠。
她不會允許淩霜回到京城的,父親那般寵她,肯定有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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