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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妻子和阿姨靈魂互換了 第36章 雨夜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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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天空開始下起了雨,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窗。

主臥裡隻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江嶼躺在地鋪上,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聽見床上傳來輾轉反側的聲音。

你睡了嗎?蘇蔓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雨聲吞沒。

江嶼沒有回應,假裝已經入睡。

我知道你醒著。她又說,這次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你睡著時呼吸不是這樣的。

江嶼不得不開口:有事?

蠶絲被窸窣作響,她似乎坐了起來。透過昏暗的光線,江嶼看見她抱著膝蓋的身影投在牆上。

江嶼,她突然叫他的名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是不是特彆討厭現在的‘我’?”

江嶼的身體瞬間僵住,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他背對著她,聲音僵硬道:“你想多了。不早了,睡吧。”他隻想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任何可能走向危險的對話。

那為什麼從來不認真看我?她輕聲質問道,就連傭人端茶時,你都會看著他們的眼睛說話。

江嶼無法回答,他當然知道為什麼,因為你是蘇蔓,而且你年輕,他不得不避嫌,可是這些話他卻無法說出口。

“我知道的。”“林晚晚”卻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或許是被林小星連日來的試探逼得神經緊張,或許是這雨夜太過孤寂放大了所有孤獨,又或許是江嶼此刻背對著她、顯得格外孤獨的背影,讓她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荒謬錯覺,加大了她的傾訴欲。

“扮演另一個人,戰戰兢兢,怕行差踏錯……很累,對不對?”她繼續說著,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倦怠和一絲自嘲,

“每天都要擔心說錯話,做錯事,怕被拆穿,擔心是不是又被人看出了破綻,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一個眼神不對就害了林家,害了……你。”

江嶼抿緊了唇,依舊沉默,但呼吸卻不自覺地放緩了,耳尖微微一動。

雷聲再次炸響,電光瞬間照亮房間。江嶼看見她不知何時走到了地鋪邊,林晚晚的真絲睡裙下擺掃過他的枕頭。

知道嗎?她突然蹲下身,香氣撲麵而來,有時候我覺得,我們三個裡最可憐的人是你。

江嶼猛地坐起身,幾乎撞到她的額頭。黑暗中,他們呼吸交錯,她眼睛裡閃著看不懂的情緒。

扮演模範丈夫很累吧?她輕聲說,明明心裡緊張的要命,還要裝作深情款款地摟著我的腰。

蘇~呃,彆說了。

“叫蘇姐~”

“蘇~姐,不要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她突然抓住江嶼的手,按在林晚晚的脈搏上。掌下的跳動急促而真實,你看,這是你妻子的跳動。可裡麵住著個讓你無法麵對的靈魂——隻是因為我不是她,你無法麵對,是嗎?

“其實,我隻是大你三歲而已,我們可以說是同齡人!或者說,我就是你的大姐姐。”

“而且......而且.....你不知道的是,我們......我們......以前是......”她突然變得欲言又止。

“是什麼?”江嶼問道

“沒什麼!”她自嘲的笑了笑,“或許這就是命吧!”

“命?”

“對!命!”

知道當年為什麼會被林家收養嗎?因為林家需要個花瓶擺著,而我剛好便宜。她的笑聲帶著淚意,“來到林家當做助理……給林建業當貼身生活秘書的時候,他們看中的是‘蘇蔓’的年輕、家世清白、看起來溫順聽話。一個合適的、能擺在台麵上穩定局麵、堵住悠悠之口的……花瓶。”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養女,隻是一個……符號,一個工具。”她的聲音低沉下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蒼涼,

“這座宅子,很漂亮,很大,對不對?可有時候,我覺得它像鍍金的籠子。沒有人真正想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要什麼。晚晚恨我,覺得我侵占了她母親的位置,傭人們表麵恭敬,背後議論,林建業……他給了我優渥的生活,也給了我一座無形的監獄。”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極輕微的哽咽,但又迅速被她壓了下去,隻剩下濃濃的疲憊和委屈。

“有時候,站在三樓的露台上,看著下麵花園裡走來走去的人,會覺得……特彆孤單。好像我和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層擦不乾淨的厚玻璃。”

這些話,通過林晚晚那熟悉悅耳的嗓音說出來,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撕裂感。

江嶼的理智在瘋狂拉響警報——這是蘇蔓,是蘇姨啊,是在用晚晚的身體博取同情!他不能心軟,不能有任何動搖!

可是,情感上,那些話語裡**裸的孤獨、被物化的無奈、深陷華麗牢籠的窒息感,卻像一根根細小的冰錐,精準地侵入他內心某處不曾設防的角落。

他從未嘗試從這個角度去理解過這位年輕的生活秘書。在他固有的認知裡,這是她選擇踏入豪門理應付出的代價。

但現在,在這個尷尬而脆弱的雨夜,聽著“妻子”用熟悉的聲音,訴說著屬於蘇蔓的悲涼,他的內心有些動搖了,甚至有些心疼這位‘大姐姐’。

但他依舊沉默著,不敢給出任何回應。任何一點聲音,任何一個動作,都可能被誤解,都可能讓這已經足夠荒唐混亂的局麵滑向更不可控的深淵。

但他的沉默,在這種剖白之後,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無聲的回應。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江嶼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淚水。那是林晚晚的臉,卻流著蘇蔓的眼淚。

有時候半夜醒來,我會突然忘了自己是誰。她鬆開江嶼的手,指尖冰涼,是該繼續當蘇蔓,還是做回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雨聲漸歇,隻剩下空調的低鳴。江嶼發現自己竟然還保持著按住她脈搏的姿勢,掌下的心跳漸漸平穩。

江嶼的心亂如麻。晚晚在隔壁是否徹夜難眠、傷心欲絕?公司的危機如何度過?明天又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而在他紛繁思緒的底層,蘇蔓那句“鍍金的籠子”,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雖然輕微,卻持續地漾開一圈圈漣漪,攪動了他原本堅硬的心湖。

鴻溝似乎依然無法跨越,但某些無形的東西,已經在這個尷尬而脆弱的雨夜,悄然發生了變化。沉默似乎鬆動了些許,摻雜進了一絲複雜難言的……理解的苗頭,微弱,卻無法忽視。

睡吧。最終江嶼隻是這樣說,卻忘了抽回手。

直到晨光微熹時江嶼才發現,他們就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在地鋪上相對而眠。她的手指還輕輕勾著江嶼的袖口,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而這一次,江嶼沒有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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