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後記，水滸彆傳 第268章 弑天尊者
-
宿元景心急如焚，便欲派人再行出城查探。
慕容覆在旁，聽聞這等情形，心道：“尋常將士前去查探，隻怕是有去無回。”
於是，他沉聲道：“宿大人，事出反常必有妖。都江堰守軍突然出現，恐非吉兆。在下願出城一探究竟！”
呼延灼抱拳道：“未將願隨慕容公子同往！”
慕容複回到住處稍作收拾，天色已矇矇亮。
臨行前，他與王語嫣和阿碧作彆。
王語嫣臉色依舊蒼白，卻將一個摺疊精巧、散發著溫潤金光的符籙塞入了慕容複手中。
她低聲道：“表哥，此符遇邪祟可自發護主，務必小心。”
慕容複心頭一暖，鄭重收好。
呼延灼點起數十名精銳騎兵，隨著慕容複一同衝出北門，再次冇入那令人窒息的濃重黑霧之中。
霧靄沉沉，目不能視遠，眾人隻得憑著感覺策馬向北疾馳二十餘裡。
越往前行，霧氣愈發粘稠陰冷，馬蹄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突然！前方濃霧深處，傳來震耳欲聾、整齊劃一卻又無比沉悶的馬蹄聲！
如同無數重錘敲打著大地，震得人心頭髮慌！
其間更夾雜著陣陣低沉、渾濁、非人般的嘶吼，與先前鎮上遭遇的行屍如出一轍！
“戒備！”慕容複低喝，陰陽雙劍瞬間出鞘，劍氣縱橫。
“嗤！嗤！”數聲，淩厲的劍氣如同無形利刃，將身前數丈濃霧硬生生撕裂驅散！
霧氣稍散，前方景象頓時映入眼簾——隻見黑壓壓一片人馬，隊列森嚴，盔甲鮮明，正是大宋都江堰守軍！
軍旗在濃霧中隱約可見。
呼延灼見狀，心中大驚，策馬上前數步，高聲喝問：“前方可是都江堰劉琦將軍麾下？呼延灼在此！請速速答話！”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那支龐大的軍隊依舊沉默地、堅定地向前推進，馬蹄聲、嘶吼聲交織。
慕容複心念電轉，運起十成內力，聲若龍吟，滾滾傳去：“都江堰守軍聽令！”
“我等奉宿大人之命前來！速速止步答話！劉琦將軍何在？”聲音在濃霧中迴盪，方圓十裡清晰可聞。
然而！依舊無人應答！
隻有那越來越近的、整齊而沉悶的腳步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慕容複瞳孔驟縮！
他看得分明，那些“士兵”頭盔下的麵孔，灰敗僵硬，雙目空洞無神，與鎮上那些變成行屍走肉的百姓毫無二致！
一股寒意瞬間席捲全身，慕容複驚道：“不好！都江堰守軍……竟已儘數變成了屍兵！”
話音未落，那支“軍隊”彷彿受到了刺激，陣型陡然一變，前排的“將士”猛地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
他們如同野獸出籠，揮舞著手中刀槍，策動同樣雙目赤紅、口角流涎的戰馬，朝著慕容複這數十騎瘋狂衝殺而來！
其勢如排山倒海，帶著濃烈的死氣與怨毒！
“退！速退！”慕容複厲聲下令，催促眾人急速回撤。
然而，黑霧之中異變再生！
兩側濃霧翻滾，竟憑空湧出許多麵目猙獰的陰魂厲鬼，發出淒厲尖嘯，如同潮水般撲向撤退的騎兵！
“啊！”兩名隨從被數道鬼影穿身而過，發出淒厲慘叫，瞬間麵色灰敗，從馬上栽倒。
他們的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精血被厲鬼吸食殆儘！
慕容複見狀，目眥欲裂，陰陽雙劍化作兩道驚鴻，熾熱如陽的劍氣與幽寒似月的劍罡交織成一片死亡之網，將撲近的厲鬼絞得魂飛魄散。
然而厲鬼數量眾多，前仆後繼，更有那殭屍大軍沉重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呼延將軍！你帶人速回城報信！我來斷後！”慕容複知道事態危急，當機立斷。
呼延灼虎目含淚，知此刻非矯情之時，大吼一聲：“公子保重！”
眼見呼延灼率殘餘騎兵拚死衝開鬼影阻撓，朝著成都城方向亡命奔去。
慕容複一人一劍，獨擋潮水般的陰兵與越來越近的殭屍大軍。
陰陽雙劍舞得風雨不透，劍氣縱橫，將靠近的厲鬼不斷斬滅。
他在煙雨樓之中被元限所傷，還未恢複。
此番麵對這無窮無儘的鬼物，漸感真氣消耗劇烈。
眼看殭屍騎兵的前鋒已衝至眼前，猙獰的麵孔清晰可見，腥臭之氣撲麵！
千鈞一髮之際，懷中那枚王語嫣所贈的護身符驟然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光！
“嗡！”
伴隨著聲響，一個凝實的金色光罩瞬間將慕容複籠罩其中！
光罩之上符文流轉，散發出神聖而威嚴的氣息。
撲上來的厲鬼如同撞上烙鐵，發出淒厲慘叫，化作青煙消散。
那些殭屍騎兵已然衝了過來，他們撞在光罩上，竟也被強大的反震之力彈飛出去，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金光護罩暫時阻住了攻勢！
慕容複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施展“逍遙禦風”絕頂輕功，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在黑霧與鬼影中幾個起落，擺脫糾纏，朝著成都城激射而去！
此刻，成都北門城牆之上，已是人影幢幢。
宿元景、周侗、魯達、公孫勝以及剛剛狼狽逃回的呼延灼等人，皆神情凝重地注視著城外那翻滾如墨、深不見底的黑霧。
濃霧之中，沉悶如雷的馬蹄聲、非人的嘶吼聲、淒厲的鬼嘯聲混雜在一起，如同地獄的序曲。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震得城牆彷彿都在微微顫抖！
“妖霧障目，魑魅橫行！”公孫勝鬚髮戟張，道袍無風自動，雙手結印，腳踏七星，口中真言如雷！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手中鬆紋古定劍之上，劍身頓時金光大盛！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邪顯正，萬穢消散！敕！”
隨著他一聲暴喝，手中鬆紋古定劍朝著城外濃霧狠狠一指！
一道凝練無比的金色光柱自劍尖激射而出，如同開天辟地的神劍，悍然刺入無邊黑霧！
“嗤啦——！”
如同滾油潑雪，濃稠的黑霧在金光衝擊下劇烈翻滾，硬生生被撕開一條巨大的通道！
通道儘頭，景象豁然開朗，卻讓城上所有目睹之人，瞬間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隻見城外曠野之上，黑壓壓，無邊無際，儘是身披宋軍甲冑、卻麵目灰敗、雙目赤紅的屍兵！
他們列成森嚴戰陣，刀槍如林，散發著濃烈的死氣與怨念。
而在這些殭屍大軍之後，旌旗招展，刀槍如雪，是望不到邊際、殺氣騰騰的西夏鐵騎！
鐵蹄踐踏大地，發出沉悶的轟鳴，如同死亡的鼓點。
在這兩支恐怖大軍的上方，約十丈高的半空之中，竟淩空虛立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寬大黑袍、身形肥胖的禿頂道人！
他周身黑氣繚繞翻騰，彷彿與下方的無邊黑霧融為一體。
他腳下並無實物，卻踏著一團不斷扭曲翻滾的濃鬱黑雲，黑袍在陰風中獵獵作響，如同地獄魔神！
“哈哈哈哈！”那禿頂道人發出一陣厲鬼般刺耳難聽的大笑，清晰地迴盪在成都城頭，震得人耳膜生疼：
“城內的螻蟻們聽著！”
“吾乃陰山老祖座下，弑天尊者是也！”
“都江堰天險，已成本門老祖血池！守軍數萬，儘為老祖煉成屍兵！”
“爾等若識時務，速速棄了這成都鳥城，夾著尾巴滾蛋！若敢負隅頑抗……”
他聲音陡然轉厲，如同萬載寒冰，帶著無邊的殺意：“今夜子時，便是城破人亡、雞犬不留之時！”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