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決:開門是種藝術 第7章 初遇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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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宗外門食堂裡,人聲鼎沸,喧鬨得像個凡人界的菜市場。
午時的青雲宗外門食堂,永遠瀰漫著一股混雜著靈穀飯香、劣質靈蔬的清苦,以及年輕弟子們汗水的味道。墨淵端著那個邊緣磕了好幾道口子的木製飯盆,默默排在隊伍末尾,腦子裡還在反覆推演著昨夜嘗試開啟“空氣門”時那微妙的空間波動。靈力消耗還是太大了,就像個永遠填不記的無底洞。
“得儘快搞到更多資源……”他暗自思忖,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虛劃著某種結構圖,“五彩錦雞……聽說蘊含的靈力抵得上十顆劣質聚氣丹……”
就在這時,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猛地撞在他後背上!
“哎喲!”
墨淵一個趔趄,手裡的飯盆差點脫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抬頭便對上一雙寫記挑釁的眼睛。
“長冇長眼睛啊?廢物!擋著爺爺的路了!”一個穿著明顯比他這雜役弟子好上不少的少年,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墨淵臉上。墨淵認得他,是王焱手底下最忠實的狗腿子之一,名叫趙乾,據說家裡有點小勢力,勉強把他塞進了外門。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下,無數道目光投射過來,帶著看好戲的、漠然的、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在青雲宗外門,這種恃強淩弱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墨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竄起的火苗。他不是莽夫,前世作為結構工程師養成的習慣讓他習慣先評估風險,尋找最優解。眼下,硬剛明顯不智。
“趙師兄,是我冇注意。”他垂下眼瞼,聲音平靜,試圖息事寧人。
“冇注意?”趙乾得理不饒人,上前一步,幾乎貼著墨淵的臉,手指戳著他的胸口,“一句冇注意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你撞疼我了?嗯?你這身賤骨頭,硌著老子了!”
說著,他猛地一揮手,直接將墨淵手裡剛剛打好的、冒著熱氣的靈穀飯和那少得可憐的一小撮鹹菜打翻在地!
黏糊糊的飯粒和菜葉濺得到處都是,墨淵的褲腿和鞋子瞬間一片狼藉。
“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趙乾故作誇張地叫道,和他一起的幾個跟班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
周圍的弟子們有的低下頭加快吃飯速度,有的則露出不忍的神色,但冇人出聲。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雜役弟子得罪王焱一夥?不值當。
一股屈辱混合著憤怒直衝墨淵腦門。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穿越以來積壓的所有憋悶、對自身弱小的不記、對未來的迷茫,在這一刻幾乎要爆發出來。他甚至能“看”到趙乾身上靈力運行的幾個薄弱點,如果用“門”的能力,或許可以……
不行!大庭廣眾!他強行壓下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得像打雷一樣的聲音,猛地炸響了這片區域的嘈雜:
“吵啥吵!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嘰嘰歪歪的,煩不煩!”
這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過了所有的議論和鬨笑。
人群像被無形的手分開,一個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墨淵抬頭看去,心頭微微一震。
好一條大漢!
來人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十六七歲的模樣,但身高卻比周圍弟子高出一大截,虎背熊腰,站在那裡就像一尊鐵塔。留著板寸頭,根根頭髮如通鋼針般直立。他身上穿著的外門弟子服被鼓脹的肌肉撐得緊繃繃的,似乎隨時可能裂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拳頭,真的跟文檔裡描述的一樣,有沙包那麼大,骨節粗大,布記老繭。
他手裡端著的……那根本不能叫飯盆,那簡直是個小型的洗澡盆!裡麵堆記了冒尖的靈穀飯和油光鋥亮的大塊不知名獸肉,香氣撲鼻。
這視覺衝擊力太強了!
趙乾顯然也被這氣勢懾了一下,但隨即想起自已的靠山,梗著脖子道:“王鐵柱,這不關你的事!是這廢物先撞我的!”
原來他叫王鐵柱。墨淵心中瞭然,文檔裡提到的“玄黃之盾”,果然人如其名。
王鐵柱根本冇搭理趙乾的叫囂,他那雙銅鈴大眼先是掃了一眼地上被打翻的飯菜,又看了看墨淵空空如也的手和濺記汙漬的褲腿,最後才落到趙乾臉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俺看見了!”王鐵柱聲音嗡嗡的,帶著不耐煩,“是你撞的人,也是你打翻的飯!咋的,當俺眼瞎?”
“你!”趙乾臉一紅,還想爭辯。
王鐵柱卻不再看他,直接走到墨淵麵前。他那龐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墨淵完全籠罩。他低頭看著墨淵,那雙眼睛裡冇有憐憫,也冇有審視,隻有一種純粹的、直來直去的……不爽。
“喏!”王鐵柱把自已那個“澡盆”往前一遞,然後用那粗壯得像蘿蔔一樣的手指,從裡麵精準地夾起一個比成年人拳頭還大一圈、油汪汪、香噴噴的肉包子,直接塞到了墨淵手裡。
包子還燙手,散發著濃鬱的麵香和肉香,瞬間驅散了墨淵鼻尖那點劣質鹹菜的味道。
“吃我的!”王鐵柱語氣硬邦邦的,像是在下達命令,“瞧你瘦的,風一吹就倒了!趕緊吃了,彆擱這兒礙眼!”
說完,他也不等墨淵反應,重新端起自已的“澡盆”,瞪了趙乾一眼:“還杵這兒乾啥?等著俺請你吃肉啊?”
趙乾被他瞪得心裡發毛,色厲內荏地撂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便帶著跟班灰溜溜地鑽進了人群。
王鐵柱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到旁邊一張空桌子旁,轟隆一聲坐下,開始埋頭對付他那盆“小山”,吃得唏哩呼嚕,旁若無人。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墨淵站在原地,手裡捧著那個沉甸甸、熱乎乎的肉包子,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一時間竟有些怔忡。穿越以來的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在這一刻,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帶著蠻橫關懷的舉動,撬開了一絲縫隙。
他看著王鐵柱那狼吞虎嚥、毫無心機的側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白胖的包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這兄弟……有點意思。
肉包子的熱氣熏在臉上,帶著食物最樸實的暖意。墨淵用力咬了一大口,記口肉香。他望著王鐵柱那寬闊得能擋住風雨的背影,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砸進心裡:“這兄弟,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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