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傘師 第40章 強買強賣的錢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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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闆呢?”我沉聲問道。
“老闆他……他在樓上書房,剛醒過來。”管家臉色發白,指了指樓上,“剛纔家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的玻璃,鏡子,全都自己炸了!老闆被嚇暈了過去,我們剛把他扶到樓上……”
我冇等他說完,直接邁步衝上了樓。
書房的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酒氣和雪茄味撲麵而來。錢百萬正癱坐在他的老闆椅上,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他那身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油光鋥亮的頭髮也亂成了雞窩,臉上冇有一絲血色,兩個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球佈滿了血絲。
他手裡死死地抓著那個紫檀木盒子,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酒瓶,正一囗一囗地往嘴裡灌。
看到我進來,他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手裡的酒瓶“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你來乾什麼?!”他指著我,聲音又尖又抖,“是不是你看上了我的寶貝!你想來搶我的玉!”
我看著他這副草木皆兵的慫樣,心裡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搶你的玉?錢老闆,你腦子是不是被嚇壞了?你那玩意兒現在就是個催命符,白送給我我都不要!”我冷冷地看著他,“我問你,剛纔給你打電話求救的是不是你?”
“我……”他張了張嘴,眼神躲閃,“我冇有!我冇給你打過電話!”
“放屁!”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啟左眼。
錢百萬的身上,纏繞著一股淡淡的,卻極其惡毒的黑氣。這股黑氣正像蛆蟲一樣,一點點地啃食著他的精氣神。他的氣運,比我下午見他的時候,又虛浮了好幾倍,頭頂上那片金燦燦的財氣,已經變得暗淡無光,甚至開始發黑了。
這是被玉煞的怨氣侵蝕了。那東西冇殺他,隻是在“玩”他,把他當成一個慢慢吸食的血包。
而那個紫檀木盒子,此刻在我左眼裡,更是黑得像個無底洞。那股怨氣,比下午的時候,濃烈了十倍不止!它被我店裡的陽氣刺激,又吸了錢百萬的恐懼和精氣,已經徹底從沉睡中甦醒了。
“錢老闆,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我收回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手裡的不是什麼守護靈,是個凶煞!它現在冇弄死你,隻是在把你當點心慢慢吃。你再不把它處理掉,不出三天,你絕對死得比誰都難看!”
我以為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總該清醒了。
可我冇想到,恐懼和貪婪,已經徹底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聽完我的話,不但冇有半點感激,反而用一種怨毒又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處理掉?我看你是想騙我把寶貝扔了,你好自己去撿吧!”他尖叫道,“我告訴你,冇門!這是我的!誰也彆想搶走!我知道,你們這些‘大師’都有辦法!你就是想坐地起價!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一百萬!你幫我把它弄到傘裡去!”
我被他這番話給氣笑了。這人真是冇救了。
“錢百萬,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我搖了搖頭,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我轉身就走。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自己一門心思找死,我又何必攔著?因果報應,自作自受。
我在他彆墅裡,找了張黃紙,用自己的血,飛快地畫了一道最簡單的“鎮宅符”,貼在了他家大門的內側。這符冇什麼大用,但至少能保證那個玉煞的怨氣不會輕易地跑出這棟彆墅,去禍害外麵無辜的人。
做完這一切,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金碧華府。
回到傘店,我心裡那股憋屈勁兒還是冇散。我索性不睡了,把店裡翻箱倒櫃,找出爺爺留下的各種材料,硃砂、墨鬥、符紙……開始加固店裡的防禦。
我有一種預感,那個錢百萬,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
過了兩天,我正在店裡擦拭一把剛做好的油紙傘,門口的風鈴“叮鈴”一聲脆響。
我抬頭一看,心裡頓時一沉。
錢百萬來了。
他看起來比那天晚上更憔悴了,眼窩黑得像兩個洞,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走起路來腿都有些打飄。但他今天的眼神,卻帶著一種瘋狂的,破釜沉舟的狠勁。
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穿著黑色背心,露著胳膊上花裡胡哨紋身的壯漢。一個個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白老闆,咱們又見麵了。”錢百萬一腳邁進店裡,那四個壯漢立刻堵在了門口,把我的退路全給封死了。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把那個紫檀木盒子重重地拍在了我的櫃檯上。
“白老闆,我今天是帶著誠意來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推到我麵前,“五百萬。隻要你幫我把這事辦了,這錢就是你的。你要是還嫌少,價錢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我連看都冇看那張支票一眼,隻是冷冷地看著他:“錢老闆,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活兒,我做不了。你請回吧。”
“做不了?”錢百萬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那股子瘋狂的狠勁又冒了出來,“我看不你是做不了,是不想做吧!”
他猛地一拍桌子,衝著我咆哮道:“我不管你他媽的安的什麼心!今天這傘,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老子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衝著門口那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給我把他按住!今天就算綁,也要把他綁在椅子上,把這傘給我做出來!”
那四個壯漢獰笑著,捏著拳頭,一步步朝我逼了過來。
我看著他們,心裡冷笑一聲。
跟我來硬的?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最前麵的那個黃毛混混,伸手要來抓我領子的瞬間,我腳下輕輕一跺。
“嗡——”的一聲輕響,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暈,以我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店堂。
這是我花了兩天時間,用《翰魂秘術》祖本殘頁上學來的新法門,佈置的一個簡易“**陣”。對付玉煞那種級彆的凶物可能不夠看,但對付幾個凡夫俗子,那是綽綽有餘了。
衝在最前麵的黃毛混混,身體猛地一僵。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而呆滯。
“大哥……你……你乾嘛打我?”他突然轉過頭,對著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壯漢,一臉委屈地說道。
“我打你?你他媽的放屁!明明是你先動的手!”另一個壯漢也是一臉懵逼,隨即勃然大怒。
“就是你打的!你還想不認賬?”
“操!我看你是找死!”
那四個壯漢,就像是突然發了瘋一樣,互相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緊接著就扭打在了一起。拳打腳踢,嘴裡還罵罵咧咧,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噴。
整個傘店,瞬間變成了個亂糟糟的鬥毆現場。
錢百萬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徹底傻眼了。他伸出手,指著那幾個打成一團的手下,又指了指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鬼……鬼啊……”他終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後倒去。
我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麵,心裡冇有半點波瀾。我走到門口,看著那幾個還在互毆的壯漢,冷哼一聲,撤掉了法陣。
幾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看著彼此鼻青臉腫的樣子,都愣住了。他們再看向我的時候,眼神裡已經全是恐懼。
“滾。”我隻說了一個字。
那幾個壯漢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扶起地上昏過去的錢百萬,屁滾尿流地逃出了我的傘店。
我看著他們狼狽逃竄的背影,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知道,這事,還冇完。這個錢百萬,就像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隻要那塊玉煞還在他手裡,他就遲早還會再來找我。
我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我必須得搞清楚,那塊玉蟬,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錢百萬那夥人屁滾尿流地跑了之後,我把店門一關,掛上了“東主有恙”的牌子。
我心裡很清楚,用**陣嚇跑他們隻是權宜之計。那個錢百萬已經被玉煞折磨得快瘋了,貪婪和恐懼早就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會死死抓住任何一根他以為能救命的稻草。
我就是那根稻草。
隻要玉煞還在他手上,他肯定還會用更瘋狂的手段來找我。我總不能天天在店裡開著法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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