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直播社死到各朝各代了 第29章 反孔精英
黎哲向下滑動。一個新視訊的標題映入眼簾,帶著點熟悉的荒誕感:
【高考前:孔子老人家,您辛苦了!】
(配圖: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圍著一尊孔子雕像)
【視訊開頭,一座莊嚴肅穆的孔子石像前,幾個的年輕學生。他們神情或緊張、或虔誠、或帶著點嬉皮笑臉,動作卻出奇地一致——對著雕像深深鞠躬、作揖,甚至有人悄悄把水果、牛奶放在雕像腳下,場麵之“隆重”,堪比大型祭祀現場。】
“噗……”黎哲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瞬間想起了被各種考試支配的恐懼,“好家夥,大型臨時抱佛腳現場啊!孔子老人家要是真顯靈,怕不是要被這考前突擊香火熏得直打噴嚏?”他帶著點過來人的戲謔和同情,看著這群“病急亂投醫”的學子。
各朝儒生看到後世學子如此“尊師重道”,在如此重要的“大考”前集體參拜至聖先師,頓感老懷大慰,捋須含笑:“善哉!後世雖奇裝異服,然尊孔崇儒之心未泯!教化之功,澤被千載啊!”
嬴政看著那群人心中疑竇叢生:“未來……竟如此推崇儒家?”
劉徹眼睛一亮,帶著幾分得意:“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看來朕之策,果然沒錯!”
(董仲舒在一旁矜持微笑,內心激動)
春秋·魯國孔子正與弟子講學,忽見光幕中後世無數青年對自己頂禮膜拜,撫著胡須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欣慰,有疑惑,更有一絲沉甸甸的責任感:“吾之道……竟能傳至如此久遠之世?……”
(智者敏銳的直覺讓他沒有完全沉醉)
明清迂腐書生激動得手舞足蹈:“看!看啊!聖人之道,萬世不易!後世亦知尊卑有序,崇奉我儒門正……”
話音未落,眼尖者突然指著畫麵:“等等!那……那人群裡怎有女子?!女子也立於聖人像前?成何體統!豈有此理!”
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捶胸頓足,破口大罵。
其他觀眾大多比較淡定:“嗐,大驚小怪!之前不是有女先生(老師)嗎?有女學生讀書拜聖人,有何稀奇?”
視訊鏡頭掃過一張張年輕而充滿希望(或焦慮)的臉龐,掃過他們手中厚厚的書本,掃過寬敞明亮的校園……一派海清河晏、人人皆有機會向學的盛世景象。
民國·街頭正在油印傳單、宣傳新文化新思想的年輕學生們,看著這一幕,眼神灼灼發亮。
一個戴著眼鏡的學生領袖用力握緊了拳頭,低聲對同伴說:“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奮鬥的意義!打破枷鎖,讓知識的光照亮每一個人,無論男女!讓這樣的未來,在我們手中實現!”
同伴們重重點頭,信念之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然而!視訊節奏陡然一變!
【文案寫著高考後:
莊嚴的配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極具年代感、帶著昂揚鬥誌和批判鋒芒的進行曲旋律“少帥進行曲”!】
【旁白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有力,帶著一種辛辣的揭露和批判:
【孔老二雖然早已屍骨無存,可是曆代封建帝王都爭相供奉他!】
【畫麵閃現:曆代帝王祭祀孔廟的莊重場景(藝術化處理)。】
【吹捧他!真是層層加碼,把孔老二吹到天上去了!】
【什麼萬世師表!】
【什麼先覺先知!】
【什麼道大天下小!】
【惟孔子之道,天下一日不可無焉!】
“噗哈哈哈!掛!科!了!吧!”
黎哲看到這神轉折,尤其是那毫不客氣的“孔老二”稱呼,瞬間幸災樂禍地笑出聲,在沙發上樂得直拍大腿,“讓你們臨時抱佛腳!太真實了哈哈哈!”
他彷彿看到了成績公佈後,某些同學對著孔子雕像翻白眼的樣子。
明清迂腐書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氣急敗壞的嘶吼:“妖言惑眾!大逆不道!竟敢辱及先聖!稱……稱‘孔老二’?!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有人甚至氣得當場暈厥。
孔子撫須的手徹底僵在半空。那一聲聲“孔老二”和那些被批判的、層層加碼的“神化”頭銜,像冰冷的箭矢穿透時空,射中了他。他臉上的欣慰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錯愕、苦澀,以及……一絲清明。
各朝帝王(尤其推崇儒術者如劉徹、明清諸帝):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光幕直白地撕開了他們利用儒家思想鞏固統治的本質。
劉徹的笑容僵在臉上,董仲舒更是冷汗涔涔。
康熙等眼神閃爍,帶著被戳穿的惱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他們都在心中急速反思:後世如此批判,這讓我們如何是好?
帶著吃瓜看戲的心情,黎哲點開了評論區。
置頂熱評精準地戳破了這場“信仰泡沫”,充滿了現代人的實用主義和黑色幽默:
熱評1(高讚):“考試前拜一拜:心誠則靈!
考過了:那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沒考過:垃圾,下次不拜了!(摔書.jpg)”
熱評2:“考前:萬世師表!考後:反孔精英!(瞄準孔子雕像.jpg)”
“噗哈哈哈哈!精辟!太精辟了!”黎哲再次笑噴,瘋狂給這兩條評論點讚。這簡直是對考前迷信行為最完美的注腳!
光幕中,那些考前虔誠叩拜、考後可能化身“反恐精英”的年輕臉龐不斷閃過。
春秋時代的孔子,望著這一切,最初的錯愕和苦澀漸漸淡去。他並非迂腐之人,更非追求虛名。
看著後世學子並非愚昧盲從,他們拜是求心安,罵是求發泄,本質上……依然是對知識、對未來的渴望(雖然方式有點清奇)。
一絲無奈,卻又帶著豁達和智慧的笑意,緩緩浮現在孔子滄桑而睿智的臉上。
“拜與不拜,尊與不尊,稱聖或稱‘老二’……皆是表象。”他對著身邊同樣困惑的弟子們緩緩道,“行正道……縱使將我罵得體無完膚,又有何妨?”
他望向光幕中那些朝氣蓬勃、敢於質疑的後世青年,眼中最終留下的,是一種超越時空的、對“人”本身的期許和寬容。
大道之行,終究在於活生生的“人”,而非僵化的“聖像”。
光幕上,“反孔精英”的表情包還在飛舞。
光幕下,一場關於信仰、利用、反叛與真諦的思考,在曆史長河中無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