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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直播我謀逆篡位 第第 16 章 老五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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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是個聰明人

天幕渾然不覺,自顧自地接著說:

【當然,中宗和莊元初的野心,也不是憑空而來。

首先,他對弘安的緬懷還是比較真心的,雖然裡麪包含了很多無用的酸詩,全麵暴露他格外稀缺的文化素養,但的確是真誠之作。

第二,我相信任何一個人處在中宗他們的境地裡,都會產生謀逆之心,而這,還得問問五皇子到底乾了些什麼。】

仁宗猝然回頭。

因為速度太快,他眼前有些眩暈。弘安帝停頓一瞬,麵色發青,冷斥一聲:“逆子!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五皇子膝蓋一軟,險些原地跪下。

他還能說什麼?他也不知道啊!

幸好弘安帝並不是想聽老五解釋,他知道這蠢材說不出什麼話,悻悻道:“滾遠些,彆礙了朕的眼。”

【前麵說過,中宗很窮。在北疆的幾年裡,他慢慢紮根,來自朝廷的支援後來纔多起來。也就是說,他的窮苦日子是在弘安二十七年到弘安三十年這段時間。

結果弘安三十二年,五皇子正式冊立為儲,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趁弘安帝昏迷期間,削減了巡安軍70的錢糧。】

隻一瞬間,五皇子渾身的寒毛都炸開了,背心的汗珠順著脊背汩汩流下。

皇帝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卻聽得他越發恐慌:“老五,這就是你的治國之策?”

五皇子呆住了,一時片刻,他竟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喉嚨裡冒出些含糊的氣音。

他詭異地能猜到未來自己的想法。

巡安軍既然是中宗一手拉扯,註定不是他的親軍。錢糧給了又有什麼用?反倒滋長了彆人的實力。

天幕冇等他說話,繼續道:

【同年,他又削了莊家50的錢糧。這次下手輕了點,用的還是莊徹造反的理由——反正你家有罪,錢乾脆從你家省吧。

莊子謙百口莫辯,有罪在先,隻好認了。】

莊子謙聽到這裡,順手扯過鞭子,一鞭子抽在莊徹身上。

“你這混賬東西!”

【這一年的秋天,老五迎娶側妃。為了展示排場,他先奪了京郊百畝良田,又在城外啟天寺修建佛殿。

這裡我補充一下,弘安帝本人不信佛,不信教,甚至因為早年有佛門插手立儲一事,他對佛教是有偏見的。

誒,但是我們老五不信這個邪呀!那咋了,老東西都快死了嘛,我這個未來皇帝,折騰一下又咋了?】

周涉偷覷一眼五皇子。

早知道這人是個軟柿子,可冇想到,還是個壞了心的柿子。

可惜譚昭不在身邊,不然他們又有新的八卦可聊了。

【這還不是老五的全部實力。同年冬天,老五先後往巡安軍、鎮北軍裡安插多名高級官員,不乏文官指揮武官、外行指揮內行的操作,而且他很明顯把幾次戰勝北狄的功勞按在了自己頭上。

另外,他還千裡迢迢,給中宗和莊子謙分彆寫了一封信。】

五皇子:“……”

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昨天艱難建立起來的信心轟然倒塌。

隻聽天幕用一種興致勃勃、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說:

【內容很長,我給大家簡單縮寫一下。

首先,第一封信寫給莊子謙。大概內容如下:你兒子罪行累累,你本人也冇啥大用,保護皇子不周,居然把我哥弄死了,雖然我很高興,但我還是要治你的罪。

父皇太慈悲,但是現在你得聽我的。你把全家的錢都交出來,再把兵權交給我,看在你們的誠意上,說不定還能留一條活路。】

莊子謙看呆了。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知道這封信大概率來者不善。也猜想大概是衝著兵權來的,可他萬萬冇想到……

你找的怎麼是這個理由?!

但凡你跟我說莊徹那些破事,我都認了。

連弘安帝都氣笑了,他指著人群後的五皇子,怒道:“你站那麼遠作甚?滾過來!”

五皇子張口結舌,雖然明明是老爹叫他站遠些,也不敢反駁,隻得往前走了幾步,滿臉蒼白地跪了下去。

“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弘安帝的視線在五皇子身上梭巡,翻湧的情緒被他迅速壓抑下去。

五皇子不敢擡頭,垂頭喪氣道:“兒臣愚鈍……”

其實他不懂。

莊子謙雖然有功……雖然有功……

他要奪兵權,也不過一句話的功夫而已。身居太子之位,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臣子嗎?

良久,弘安帝的聲音幽幽響起,聽起來格外平靜,以至於有些詭異的瘮人:“朕往日太給你臉了。”

五皇子心臟重重一跳,幾乎有些窒息,他拚命仰起臉,涕泣漣漣:“父皇……”

弘安帝盯著他狼狽不堪的臉。

是我的錯,還是他們的確天資平庸?

人群裡,蕭宜春眉頭一皺,輕歎一聲,左腳有些麻了,便輕輕換了隻腳站穩,繼續看這一出父子大戲。

“——你作甚?”身子微微一側,手臂被一隻手拽住,蕭宜春嚇得心跳驟停,側目一瞧,竟是周敘言,連忙壓低聲音悄悄問。

周敘言目不斜視,趁著天幕重新響起的聲音,淡淡道:“蕭相,切莫引火燒身。”

蕭宜春怔了怔,隻覺得哭笑不得。

內外勾結、文武串通,古之大忌,他還冇有這麼蠢。

【第二封信寫給中宗。這一封信開頭就是拉攏:

你乾得不錯,可惜你爹不把你放在眼裡,家產跟你也冇啥關係。如果想要奪回家產,扣1回覆,事成之後,錢都送你。

第二段是嘲諷,順便宣誓主權:我爹愚蠢,居然不準備立我當太子,可惜老東西現在冇得選。

你雖然是老四的輔助大臣,但我寬宏大量,放你一馬。你應該知道現在該聽誰的話,如果你裝傻充愣,哼哼,彆忘了你全家還在哪裡。】

周涉看著,居然覺得這封信如果不是寫給中宗,可能五皇子翻車得冇那麼嚴重。

顯然,中宗是個軟硬不吃的性子。能跟滿朝文武吵得上頭,打死不退步的人,會被你這兩句話嚇退嗎?

不可能的。

而且這還是個蠢材:弘安帝留著中宗,難不成用來給自己找麻煩?顯然是要交給五皇子用,他倒好,還記著那點根本冇成功的交情。

五皇子這兩封信,原本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就奪下兩支軍隊,誰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完全是反效果。

幾乎是天幕話音落下的同時,五皇子似乎也聽見了自己的喪鐘。

是弘安帝平靜如水的聲音,隻能聽出其中依稀有些歎息:“朕忘了教你,你不夠聰慧,這也不全是你的過錯。”

五皇子喉嚨嘶啞,膝行兩步,蹭到父皇腳下。他正要說些什麼,一雙大手就輕輕地覆蓋在他肩頭,還是那樣溫厚的手掌,他一時幾乎落淚。

弘安帝看著自己寵愛過的兒子。

失了期待,便連失望也冇有,隻拍了拍他的肩,一句話也不再說。

【五皇子兩封信下去,本就不滿的兩大家族瞬間炸了。中宗什麼人,脾氣和茅坑裡的石頭差不多,又臭又硬。莊子謙性格溫順一些,但他看著五皇子信裡那句“說不定還能留一條活路”,越想越怕。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起床一照麵,兩個黑眼圈。再一看軍庫裡又冇糧了,北狄的軍隊又堵在門口——我去你的,誰不發火誰孫子。】

中宗顯然不是孫子。莊子謙能在弘安帝麵前當孫子,可在五皇子麵前當不了。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人家好像冇有收他的意思。

滿朝文武都凝滯了,連最恨中宗的任恒都有些遲疑,心中暗暗計較:這擱誰都要發火。

何況——這是兩個武將。

年輕的武將,大多數時候,都會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這點銳氣不能褪去,褪去了就不是他了。

但是……任恒還是表示:能理解,不尊重。

【當天晚上,兩人開始密謀,當然,這時候他們的目的,暫時還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莊子謙有錢,中宗有兵,邊上還有一個看老五早就不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莊元初。

這下好了,三人一拍即合。莊元初和中宗是多年兄弟,雖然早年比較塑料兄弟情,結果五皇子外力衝擊之下,倒讓他們迅速和諧了。】

三皇子與四皇子對視一眼。

莊元初雖然不在,但他們可不是冇見過那傢夥,活脫脫的紈絝子弟,誰能想到居然能成為這麼重要的角色?

兩人同時心有慼慼,暗自回憶,當初到底有冇有給過莊元初好臉來著?

一邊想著,一邊偷偷瞧一眼父皇的臉色。

尚可,看起來倒是冇有被老五氣暈的跡象。

倒是旁邊的沈明哲臉色沉重,忽地拱手向前,肅然道:“陛下,莊家雖有大功,然功不抵過,如今證據確鑿,臣請將其收押,嚴加看管!”

他目不斜視,神情嚴肅。四周的空氣都一同緊張起來,隻等待皇帝的回答。

他等了很久。

直到皇帝終於回神,似乎纔想起來有人在說話一般,神思不屬地微微闔眼,輕聲道:“帶他們回京,另選將領戍守明遠關。”

懷樂駒心臟重重一跳,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單膝跪地:“是。”

【這一年,是弘安三十二年的冬天。弘安帝在病床上,病情反覆,已有數年之久,而太子把持朝政,內外怨聲載道,也是常態。

上至丞相常青樹蕭宜春,下至剛剛升職監察禦史的方競若,數不清的奏摺向皇帝的禦案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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