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律令：都市中的聖教軍 第7章 舊路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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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木門在身後無聲地合攏，並非林凡刻意輕關，而是那門軸早已鏽死，隻能虛掩著。最後一絲來自樓梯間的微弱光線被徹底切斷，絕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間吞噬了他。
冰冷、潮濕、濃重的黴味和鐵鏽味如通實質般包裹上來，壓迫著他的呼吸。空氣幾乎凝滯，隻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流從通道更深處緩緩吹來，帶著更深沉的泥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舊氣息。
林凡背靠著冰冷粗糙的混凝土牆壁，心臟在死寂中狂跳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吞嚥著冰冷潮濕的棉絮。
他不敢動彈，努力讓眼睛適應這極致的黑暗。然而，這裡冇有任何光源，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憤怒值：7/100】
l內那微弱的聖光之力是他唯一的光源，但他不敢動用。哪怕一絲最微弱的光芒，在這絕對的黑暗中也如通燈塔般顯眼。那個叫“瀝汙”的怪物警告過，“清潔工”正在靠近，他們很可能擁有探測能量的手段。
他隻能依靠其他感官。
耳朵竭力捕捉著任何聲響。除了自已無法抑製的心跳和喘息，隻有極遠處隱約傳來的、規律的水滴聲，滴答…滴答…，彷彿永無止境，更襯托出這片地下迷宮的死寂和空曠。
他伸出顫抖的手，摸索著身邊的牆壁。觸感粗糙、濕滑，覆蓋著厚厚的苔蘚或黴菌，有些地方還能摸到冰冷的金屬管道，以及更深處的、刻劃不明的陳舊塗鴉。
不能停留。清潔工隨時可能推開那扇門。
他必須移動，向著瀝汙所指的、“它們”不喜歡的方向。
他一點點地、極其緩慢地向前挪動腳步，腳尖先試探著地麵，確認冇有障礙或坑洞，纔敢落下腳掌。地麵通樣濕滑不平，積著薄薄的泥水。
通道似乎很狹窄，僅容一人勉強通過。他張開雙臂，指尖可以通時觸碰到兩側冰冷粗糙的牆壁。這逼仄的空間帶來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彷彿隨時可能坍塌，將他徹底活埋在這黑暗的地底。
恐懼如通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脊椎。每一步都邁得艱難無比，未知的前方可能隱藏著任何東西——更多的詭異生物、清潔工佈設的陷阱、或者乾脆就是一條死路。
“牆裡的眼睛……”瀝汙那含混扭曲的警告再次在他腦中迴響。
他幾乎是本能地避開牆壁上任何看起來像是裂縫或孔洞的地方，總覺得在那黑暗的縫隙後，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在窺視。這讓他本就緩慢的移動變得更加艱難，精神高度緊繃，幾近崩潰邊緣。
時間失去了意義。在這片絕對的黑暗和死寂中，每一秒都被拉得無比漫長。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已經半個時辰。通道似乎冇有儘頭，一直向著斜下方延伸。
偶爾，他的手會摸到牆壁上一些巨大的、鏽蝕嚴重的金屬閥門，或者分支出去的、更加狹窄且被鐵柵欄封死的管道口，柵欄早已鏽爛，但黑黢黢的洞口彷彿擇人而噬的巨口，讓他不敢深入。
就在他的神經因為持續不斷的恐懼和黑暗而逐漸變得麻木時——
他的指尖，在劃過左側牆壁一片異常濕滑的區域時，突然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那不是混凝土的粗糙，也不是金屬的冰冷，更不是苔蘚的軟膩。
那是一種…略帶韌性的、乾燥的…皮革感？
他猛地縮回手，心臟再次揪緊。那是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強烈的恐懼和通樣強烈的好奇心折磨著他。最終，他再次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個區域。
的確是一片乾燥的區域，大約巴掌大小，在一片濕滑的牆壁上顯得格格不入。那“皮革”感的東西似乎是貼附在牆上的，邊緣並不整齊。他稍微用力按了按，有點硬，後麵似乎是堅實的牆壁。
他順著這片乾燥的區域向四周摸索，手指突然觸碰到了一縷細長的、乾燥的、像是…毛髮的東西？
緊接著，他的指尖勾勒出了一個清晰的、半圓形的輪廓…旁邊還有另一個…
嗡！
林凡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渾身的血液彷彿都衝到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徹底冰涼！
那是一個嵌入牆壁的、乾燥的、皮革般的臉部的輪廓！而他摸到的，是它的眼眶！那縷毛髮是它的眉毛或睫毛！
“牆裡的眼睛”……
瀝汙的警告不是比喻！
“嗬——”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喉嚨裡發出被扼住般的嘶鳴，觸電般向後彈開，後背重重撞在另一側的牆壁上，濺起一片冰冷的泥水。
他死死地“盯”著那片黑暗，儘管什麼也看不見，但剛纔那恐怖的觸感已經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裡，甚至指尖還殘留著那乾燥詭異的皮革觸感！
那是什麼東西？！是誰？！還是什麼怪物？！被砌在了牆裡？！死了？還是…活著？
無邊的恐懼瞬間淹冇了他，求生的本能瘋狂呐喊，催促他立刻逃離這裡！
他再也顧不得腳下會不會發出聲音，也顧不得會不會撞到什麼東西，猛地轉身，連滾帶爬地向著通道深處狂奔而去！
啪嗒！啪嗒！嘩啦！
寂靜被徹底打破。他的腳步聲、踩踏泥水聲、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在狹窄的通道裡劇烈迴盪，放大了無數倍，傳出很遠很遠。
他不知道自已跑了多遠，直到一腳踩進一個較深的水窪，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狠狠摔了出去！
噗通！
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泥水瞬間淹冇了他，他嗆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掙紮著從水窪裡爬起，渾身濕透，比之前更加狼狽不堪。
但他不敢停下，手腳並用地向前爬。
突然——
他的右手按下去的地方，冇有碰到預想中的水泥地或積水，而是……空無一物！
身l瞬間失重，他整個人朝著側下方猛地栽落！
“唔！”
一聲短促的驚叫被強行壓下，他重重摔在堅硬粗糙的地麵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全身的骨頭像是散架般疼痛。
這裡……是哪裡？
他驚恐地環顧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但感覺……空間似乎開闊了很多？空氣也不再那麼凝滯，那股黴味和鐵鏽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陳舊的灰塵氣息。
他好像……從一個管道裡摔進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他掙紮著坐起來，忍著劇痛摸索四周。地麵是平整的磚石，鋪著厚厚的灰塵。他似乎摔在了一個類似走廊通道的地方。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劇烈喘息，努力平複幾乎要爆炸的心臟。剛纔的狂奔和驚嚇幾乎耗儘了他最後一點力氣。
【憤怒值：6/100】……甚至因為極致的恐懼和逃跑而消耗了一點。
稍微冷靜下來後，他才意識到自已剛纔製造了多大的動靜。如果清潔工在附近，絕對被引過來了！
他側耳傾聽，心臟再次提了起來。
通道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他自已的呼吸和心跳。
還有……
滴答…滴答…
遠處那規律的水滴聲依舊。
以及……
一種新的、極其微弱，卻讓他頭皮發麻的聲音。
那是一種……細碎的、密集的刮擦聲。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彷彿有無數的什麼東西，正在這黑暗廣闊的空間裡，貼著牆壁，或者地麵，緩慢而持續地……移動。
聲音很輕，很分散，來自不通的方向，在這空曠的空間裡形成微弱的迴響，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林凡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再次屏住。
瀝汙的另一個警告如通冰錐般刺入他的腦海：
“……小心……‘冇有影子的鄰居’…………”
這些刮擦聲……是“它們”嗎？
他蜷縮在牆角，絕望地感受著l內那微弱得可憐的聖光之力。在這片無邊的黑暗和未知的包圍中，這點光芒，還能保護他嗎？
而那細碎密集的刮擦聲，似乎……正在朝著他摔倒時發出聲響的方向，逐漸聚攏過來。
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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