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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朝第一攪屎棍 第585章 整頓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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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寧與溫體仁商議許久,二人仍然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溫體仁的想法雖好,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畢竟利益動人心,朝廷要是徹底放手,很有可能引發動蕩,到時候遭殃的還是百姓。

江寧雖有後世人的思維,也僅能提供參考,無法生搬硬套到如今的大明朝。

就在這時,小院外一名錦衣衛匆匆來報:“啟稟侯爺,錢僉事求見。”

聽聞此言,江寧和溫體仁對視一眼,皆是心中大笑。

江寧趕忙道:“快讓他進來。”

不多時,隻見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身材清瘦,麵容俊朗,身著藍色錦袍,捧著一摞厚厚的卷宗走進來,當即行禮:“卑職見過侯爺,見過溫閣老。”

江寧聞言,上前一把扶住他,笑著道:“正秋呀!

你來得可真是太及時了。”

錢正秋滿臉疑惑,不知江寧所言何意。

隨後江寧讓錢正秋坐下,為他倒上一杯茶水,將揚州官商相互勾結,偷稅漏稅,國庫損失巨大,灶戶也是生不如死,自己與溫體仁有意整頓鹽稅的事情以及顧慮說了一遍。

誰知錢正秋聽完,臉色鐵青,怒聲道:“這群為富不仁、喪儘天良的東西,就該拉出去全部殺了!”

江寧則笑著勸道:“正秋,先彆發這麼大的火。

殺,肯定是要殺的,但殺完之後,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

畢竟溫閣老不懂經商,本侯自從把酒樓經營倒閉後,也不敢再吹噓自己有經商天賦,畢竟敗績可查。

但你不一樣,身為大明工商總會第一任會長,同時又是錦衣衛僉事,還是大明皇家商會的現任會長。

這兩年,大明皇家商會能遍佈北方和西南各省,除了朝廷的鼎力支援,你的個人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錢正秋聽完江寧和溫體仁的話,眉頭微皺,開口道:“溫閣老的提議的確是最有效的辦法,但鹽鐵茶馬乃朝廷專營,若是貿然徹底放開,搞不好會引發市場動蕩。

卑職有個想法,還請侯爺和溫格老參詳一二。”

江寧和溫體仁趕忙點頭,畢竟錢正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隻見錢正秋略作思考,開口道:“侯爺,那卑職就直說了。

懇請陛下重置鹽綱,太祖洪武年間的十綱,顯然已不足以滿足如今大明人口對食鹽的需求量。

正如溫閣老所言,太祖洪武年間定鹽引兩百萬,年產量六億斤,當時就已出現私鹽泛濫的情況,如今至少得定鹽引一千萬,確保大明各地鹽場年產鹽三十億斤,先增加朝廷手中的鹽引量。

然後,將各省所需的鹽引重新定額,把售賣權賣給各大商會,再由朝廷為各省鹽價定價,讓出一部分利潤給各大商會,由他們代替朝廷向地方百姓售賣食鹽。

同時,為避免一家獨大、再出現私鹽泛濫與官商勾結的情況,每省最少要放三家商會同時售賣,相互監督,確保鹽價平穩。

而且售賣省份需十年一換,不能讓各大商會隻在一省兩省之地經營,以此確保他們不會與地方官商勾結,坑害百姓,再由大明工商總會統籌全域性。

朝廷同時加大對私鹽的打擊力度,如此一來,百姓能買到便宜食鹽,朝廷的鹽稅也不會流失到貪官汙吏的口袋,還能保證食鹽專賣權握在朝廷手中。

至於灶戶們的問題,隻需將揚州官場清洗一遍,再由朝廷重新定價,讓各大商會按照朝廷鎖定的價格從灶戶手中收購食鹽,官府從旁監督,這樣灶戶們便有了穩定收入。

朝廷的鹽稅收入也能得到保證,各大商會之間形成製衡,朝廷也能穩定各地鹽價,再也不必看揚州鹽商的臉色。

畢竟揚州鹽商都是一群喪儘天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全部殺了倒也省事。”

江寧和溫體仁聽完錢正秋的建議,皆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畢竟朝廷若是貿然放開食鹽售賣權,搞不好會引發大亂,由各大商會替朝廷售賣,朝廷為各省嚴格定價,纔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就在這時,溫體仁忽然開口道:“正秋呀,本官十分好奇,你為何對揚州鹽商如此痛恨?

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舊怨?”

錢正秋聞言,臉色鐵青,雙眼充滿恨意。

就連一旁的江寧也有些好奇,在他印象中,錢正秋從未有過這種表情。

片刻之後,錢正秋歎了口氣,開口道:“回侯爺和溫格老的話,要說起來,這都是老黃曆了。

弘治年間,朝廷改開中法為折色法,當時購買鹽引的多為徽商。

徽商祖訓有‘天下為懷,重仁重義’之說,不管官場如何貪汙,做生意定不能喪了良心。

可祖訓終究敵不過人心,在巨大利益麵前,許多徽商早已將祖訓拋到九霄雲外。

此後多年,徽商便形成了兩派,一派恪守祖訓,以天下為懷,重仁重義,本分經營。

另一派則追逐巨額利益,與官員相互勾結,無所不用其極。

卑職的爺爺,當年便是因為不願與官商勾結坑害百姓,堅持按略高於市場的價格從灶戶手中收購食鹽,結果卻被當時的兩淮鹽運使曹秋道與揚州鹽商聯合誣陷,說他手中的鹽引是假的。

最終爺爺百口莫辯,鋃鐺入獄。

家父散儘家財才將爺爺從大牢中救了出來,然而不久之後,爺爺便因病離世,彌留之際,仍在喊著徽商祖訓‘天下為懷,重仁重義’。

後來,家父便帶著卑職北上前往北直隸,投靠當年北上的徽商同鄉,在同鄉的幫襯下,纔在京城站穩腳跟。

卑職等了二十年,就是想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自己了不起,而是要告訴那群見利忘義的敗類,徽商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說到此處,錢正秋已是咬牙切齒,雙眼噴火。

江寧和溫體仁也能體會到他的心情,畢竟他爺爺當年誠信為本、本分經營,最終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這種事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難以承受。

隨即,江寧上前拍了拍錢正秋的肩膀,說道:“正秋,這一天很快就會到的,你一定能將徽商‘天下為懷,重仁重義’的祖訓發揚光大。”

錢正秋聞言,擦了擦眼眶,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

隨後,江寧讓錢正秋先行出馬,聯係各大商會的話事人,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接著,自己與溫體仁趕忙書寫奏書,快馬加鞭送往京師上報朱由校。

揚州之事重大,江寧也不敢獨斷專行。

與此同時,郭允厚、楊漣、楊一鵬、陳子龍、鄧雲飛、盧象升、曹變蛟等人率領兵馬直接進駐兩淮鹽場,第一時間便將各大鹽場控製起來。

對此,灶戶們滿心惶恐,畢竟此前已流傳朝廷要增加鹽稅的訊息,沒想到朝廷欽差這麼快便派兵前來,難道是要將他們這些灶戶逼死不成?

眾人到了各大鹽場之後,立馬開始查賬,核對灶戶們的收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就連見錢眼開、愛財如命的郭允厚都當場罵娘了。

根據灶戶們的反映,光是萬曆二十年之後,地方便先後追加了六次鹽稅。

這可著實把郭允厚驚到了,朝廷明明隻增加了三次鹽稅,結果到了地方,竟變成了六次,而且增加的鹽稅份額,遠遠超過朝廷規定的額度。

這些灶戶過得已經不是當牛做馬的日子,簡直連牛馬都不如了。

這可把郭允厚氣的差點當場發飆,隨後他將管理鹽場的鹽課大使、吏員全部叫來,一番詢問之下才得知,這些都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發的通告,就連巡鹽禦史都被他們收買了。

郭允厚二話不說,直接告訴一眾灶戶,朝廷一定會為他們主持公道,朝廷不但不會增加鹽稅,反而會減免鹽稅。

他們日子過得這麼苦,並非朝廷追加鹽稅所致,而是地方貪官汙吏與鹽商相互勾結,私征鹽稅,還用小引從他們手中按大引的量低價收購食鹽。

於是當即宣佈,自己一定會將此事徹查到底,並且先給灶戶們工錢翻倍,讓大家該乾嘛乾嘛。

聽著郭允厚的話,原本早已恐懼萬分的灶戶們,瞬間把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

畢竟對方是戶部尚書、大司徒,犯不著欺騙他們這些底層灶戶。

隨即,郭允厚直接將鹽場的一眾官吏全部抓了起來,就連各大鹽商派在鹽場駐守監工的打手,也被一並拿下。

與郭允厚相比,楊漣的手段則顯得更加激烈,直接命人將各大鹽商派在鹽場監工的打手當場亂刀分屍,至於參與欺壓灶戶、坑騙朝廷的官吏差役,都被楊漣當場剝皮揎草,給掛起來了。

這可把一眾灶戶嚇壞了,這位大人也太凶狠了,隨即,楊漣立馬下令讓大家各司其職,工錢翻倍,承諾朝廷一定會為他們主持公道,讓他們稍安勿躁。

這樣的場景,同時在兩淮三十個鹽場上演。

與此同時,揚州春風樓內高朋滿座。

揚州知府高順行、兩淮鹽運使柴鬆、鹽商商會會長黃伯仁、鹽幫幫主謝文龍、巡鹽禦史李如令、杭州衛指揮使馬宣寧等人正在欣賞歌舞,身旁佳人相伴,桌上山珍海味,整個春風樓內坐著的全是揚州官場、商場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席間眾人有說有笑,相互吹捧,當有人提及至今仍逗留在鳳陽的朝廷欽差江寧等人時,眾人皆滿臉不屑。

鹽商商會會長黃伯仁更是笑道:“想必這位欽差大人被先前的幾輪刺殺已經嚇破了膽,如今也隻敢讓兩淮的百姓跟咱們打口水戰。

就算他把兩淮官場徹底清洗,那又怎麼樣?

兩淮的三十個鹽場,他敢動嗎?

畢竟那數十萬賤民可是靠咱們養活著。

若是這位欽差大人跟咱們好好商量,給他加一些鹽稅,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若是想玩橫的,那就得讓他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揚州這潭水深著呢,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他得臥著!”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顯然並未將江寧等人放在眼裡。

畢竟大明三分之二的食鹽都掌握在他們手中,朝廷發下的鹽引大部分也在他們手中,這便是他們的底氣。

但凡江寧想跟他們硬來,他們直接罷了鹽市,看江寧如何應對。

就在眾人笙歌燕舞、紙醉金迷之時,江寧在總督府衙門收到了派往各大鹽場的眾人傳回來的訊息,江寧的回複隻有一個字:“殺!”

觸犯朝廷律法、欺民害民者,殺無赦。

同時,他對楊漣先斬後奏的行為予以高度評價,號召眾人向楊漣學習。

這可讓最近閒的蛋疼的老魏和朱由檢二人心裡直癢癢,畢竟他倆已經好久沒殺人了。

在二人再三請求之下,江寧隻好讓倆人出去散散心,但嚴令倆人必須待在一起,不能分頭行動。

畢竟老魏還好說,可朱由檢發起瘋來,那是要多瘋有多瘋,有老魏在身旁,好歹還能照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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