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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朝第一攪屎棍 第603章 到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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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各大花船登記打賞花籃的書辦瞧見朱由檢侍衛送來的欽差手令,整個人都麻了。

他先前不過隨口一說,哪想到對方真能搞來欽差的手令?

這事實在關係重大,絕非他能決斷,當即捧著條子飛奔去報給郭允厚與溫體仁。

當天下午,郭允厚與溫體仁瞅著那張簽了江寧名字、蓋了官印的手令,四目相對,滿是疑惑。

二人與江寧同朝多年,江寧的筆跡、官印再熟悉不過,這條子假不了。

“郭老大人,”溫體仁遲疑著開口,“您說侯爺這是唱的哪出?”

郭允厚搖頭:“溫閣老問老夫,老夫問誰去?

侯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沒成想這次竟離譜到這份上。

還有這落款‘郝心仁’,稍有點腦子都知道是‘好心人’的意思。”

溫體仁也跟不上這節奏,思忖半晌歎道:“想來是侯爺閒得無聊,一時興起。

要不……就按條子批十個一等花籃?”

“那這銀子誰出?

你出還是我出?”

郭允厚翻了個白眼。

這郭老摳真是掉進錢眼裡,什麼錢都想要,就不怕惹毛了江侯爺?

溫體仁懶得再理,索性把這事丟給郭允厚,總不能讓他老溫來掏這一萬兩吧!

郭允厚盯著條子琢磨半晌,忽然露出壞笑:“侯爺既然要玩,索性玩大點。”

說著提筆在十字前添了個五字。

此時的江寧還蒙在鼓裡,渾然不知自己被小老弟朱由檢和郭允厚聯手坑了,平白無故背上了五萬兩的饑荒。

郭允厚當即吩咐書辦,以“郝心仁”的名義給蘇心瑤打賞五十個一等花籃。

反正有江寧簽字蓋印的條子,回頭隻管找江寧要銀子便是。

想到又能坑江寧一把,郭允厚心裡樂開了花。

另一邊,丟儘臉麵的徐文爵返回客棧,聽著手下彙報,氣得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卻也很快冷靜下來。

他雖是紈絝,卻不傻。

對方一口京城口音,護衛身手了得,還提到了京城定國公府世子徐允禎。

中山王徐達一脈出了兩位國公,魏國公一脈鎮守南京,定國公一脈隨成祖朱老四遷去順天,雖來往不多,卻同出一源。

再者,魏國公府的令牌亮出來,官差見了對方竟嚇得屁都不敢放,在揚州乃至江南,能壓過魏國公一頭的,除了幾位藩王,便隻有京城裡來的那幾位爺了。

思來想去,年紀、口音、身份都對得上的,唯有當今天子的弟弟信王朱由檢。

一想到朱由檢的名號,徐文爵當場嚇得手腳發軟。

這位爺自跟隨江寧平定西南出道以來,手上沾的血可不少。

再想起自己對他出言不遜,要他磕頭謝罪、自斷一臂,還揚言誅他九族,徐文爵隻覺如墜冰窖,彷彿老祖宗中山王徐達在向自己招手。

三日後,揚州第一屆花魁大賽正式開場。

運河岸邊停著數百艘花船,各掛招牌。

溫體仁身著蟒袍,身後跟著新任兩淮鹽運使王知用、揚州知府鄭元波,錦衣衛許顯純率人貼身護衛,還有被江寧請來的文壇泰鬥、當世大儒,以及錢正秋邀來的商會話事人、大賽讚助商。

岸邊掛滿彩旗橫幅,儘是廣告。

揚州城有空的人全湧了過來,尤世威調了五千官兵維持秩序,岸邊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燈火通明,儘顯繁華。

各家花船的花魁依次登場,琴棋書畫各展其能,引得岸邊眾人驚歎連連。

富商們一擲千金,官府的人便將花籃堆到對應花船旁,高聲唱名。

文人學子打賞後也是瘋狂贈詩,也有人當眾朗讀,都想藉此揚名。

隨著賽事推進,打賞愈發踴躍,名次漸顯。

蘇心瑤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賽熱鬨遠超預期,照眼下情形,她的花船最多進前十。

先前還盼著江寧能暗中相助,此刻隻覺荒唐。

畢竟以江寧的身份,能出手已是恩賜,怎會再費心思在她這個青樓女子身上?

正失神間,忽聽官差高聲喊道:“應天府郝心仁,打賞蘇心瑤姑娘一等花籃五十個!”

連喊三遍,整個碼頭瞬間沸騰。

各路富商打賞最多不過十個一等花籃,這不知名的郝心仁竟一口氣砸下五十個,這可是足足五萬兩白銀!

評委席上的溫體仁臉色驟變,暗自叫苦:“老郭你他孃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這麼坑侯爺,就不怕侯爺給你秋後算賬?”

可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讓大賽繼續。

蘇心瑤聽得小嘴微張,她不僅進了前十,竟直接躍居前三甲,照這勢頭,拔得頭籌也未可知。

這郝心仁是誰?

她壓根不認識,聽著像好心人的諧音,又來自順天府,顯然用了假名。

旁人都想藉此揚名,唯獨這人刻意隱瞞,想來是身份不便顯露。

再聯想到順天府,蘇心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江寧,頓時麵若桃花,心頭小鹿亂撞,當即決定再彈一曲《琵琶行》,據傳,當年這位江侯爺曾為兩位夫人彈過此曲。

而江寧對花魁大賽毫不在意,此刻已率老魏、郭允厚、朱由檢等人乘船南下,直奔南京而去。

他立在船頭,望著青山落日,輕笑道:“青山落日,春月秋風,當真是朝如青絲暮成雪,是非成敗轉頭空。”

如今各方注意力全被揚州花魁大賽吸引,蘇州兩大學派瘋狂內鬥,南京的勳貴在他眼中不過待宰羔羊,收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等南京方麵察覺不對,江寧已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魏國公府內,徐弘基剛收到下人稟報“欽差率兵馬繼續南下”,手中茶盞“哐當”落地,滿臉不敢置信。

揚州花魁大賽動靜那麼大,誰都以為江寧會等賽事結束再來,沒成想大賽剛開場他就動了身。

徐弘基急忙讓人去請各家勳貴來府中議事。

片刻後,除懷遠侯常明良外,各家勳貴齊聚魏國公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吵了半天也沒個對策。

沒等議出結果,又有訊息傳來,江寧已率大軍停船靠岸,開始登陸。

徐弘基咬咬牙,隻得讓眾人準備迎接欽差,然後見機行事。

江寧率領大軍儘數登陸,朝著南京城進發。

望著近在咫尺的城池,他不禁感慨:“當真是日出紫金、日落西峽,這虎踞龍盤之勢,儘顯帝王氣派。”

朱由檢望著城池,亦是心緒萬千。

這裡曾是太祖老朱的根據地,大明開國之都。

自成祖朱老四遷都順天之後,近二百年間,除宣宗為太子時曾在此暫居,再無皇帝、太子等皇族成員踏足南京。

江寧轉頭問身旁的郭允厚:“老郭,你給說道說道,為何曆朝曆代那麼多人選南京建都,偏偏除了我大明,其餘王朝無一例外都短命得很?”

郭允厚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侯爺,這說法有正史有野史,您想聽哪一種?”

江寧挑眉笑道:“自然是野史,正經人誰耐煩聽正史?

不過你這野史,得夠野才行。”

郭允厚嘿嘿一笑:“侯爺放心,九成九是稀罕說法。

話說當年秦始皇巡狩天下,見南京有虎踞龍盤之氣,經高人勘輿,說此地王氣已生,龍脈漸顯。

始皇大怒,當即下令開鑿秦淮河,斬斷龍脈,又命人鑄造金人,深埋城下鎮壓王氣。

此舉雖有逆天而行之嫌,卻當真傷了南京的龍脈。

可天意難測,王氣未絕,隻是再難支撐王朝長久。

所以曆朝建都於此者,多是偏安一隅,短命而亡,畢竟龍脈受損,沒了氣吞天下的帝氣。”

江寧聽得津津有味,身旁眾人也都凝神細聽。

郭允厚又道:“我大明開國時,太祖在應天創立基業,掃平群雄、驅逐蒙元,登基後定都於此。

後來誠意伯劉伯溫曾上書,說應天可暫作過渡,不宜久為都城。

六朝以來,定都於此者,多是偏安短命,且江南繁華易讓人沉溺,消磨意誌。

再者,曆朝威脅中原者多是北方胡馬,大一統王朝定都北方,方能以禦敵戍邊為要。

加之應天城池屢經變遷,開挖填塞之間,地脈泄儘,王氣難收。”

他頓了頓,續道:“當年太祖也有遷都之意,先後派人考察洛陽、西安,懿文太子更是親赴西安,可惜返回後便病逝了。

太祖年事已高,已經無力進行遷都之事了,隻得將此事托付後世之君。

所幸成祖靖難後遷都順天,不然如今大明的局麵,還真不好說。”

江寧點頭道:“太祖老朱與成祖朱老四的眼光,確實非常人能及。

他們看問題更全麵,考量也更深遠。”

當年太祖派懿文太子考察西安,本是遷都的關鍵一步,奈何太子驟逝,太祖老朱心力交瘁,隻得擱置。

若非成祖後來力排眾議遷都,大明的根基,或許真會因偏安江南而動搖。

江寧等人也開始停步,南京城門口早已肅立著一眾文武官員,隻是神色複雜,尤其那些留守的勳貴武將,臉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來。

文官們則大多麵無表情,畢竟南京六部本就是安置閒職之地,能在此任職者,不是被排擠至此養老,便是失了聖心的外放之人,權力稀薄,倒也犯不著跟江寧等人硬剛,打不了卷鋪蓋回家,總好過平白擔上罪名。

江寧抬手示意停下儀仗。

欽差儀仗的幡旗驟然展開,“五省總督”“忠義侯”的字樣在日光下刺眼奪目,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高文彩快馬前驅,勒住韁繩立於官員們麵前,居高臨下地冷聲喝道:“朝廷欽差、五省總督、忠義侯駕臨,南京文武官員速出城門十裡迎接!”

話音落下,不等眾人反應,他已調轉馬頭返回,留下滿場愕然。

魏國公徐弘基攥緊了拳,怒火暗湧,往日欽差至此,他們出城迎接已是給足顏麵,這位江侯爺竟如此擺譜!

可轉念一想,江寧此次前來,架勢本就不同尋常,真被扣上不敬欽差、藐視天使的帽子,誰也擔待不起。

眾人無奈,隻得稀稀拉拉地繼續前行,又挪了數裡地,才終於到了江寧馬前。

徐弘基強壓怒火,率先躬身行禮:“臣魏國公徐弘基,恭迎欽差大駕。”

南京兵部尚書魏養蒙緊隨其後,率六部官員齊齊躬身:“臣南京兵部尚書魏養蒙,攜南京六部官員恭迎欽差大駕。”

江寧端坐馬背,目光如冰刃般掃過眾人,一言不發。

他身後,朱由檢、老魏、楊廉三人手按刀柄,指節泛白,隻需江寧一聲令下,便要拔刀出鞘,將眼前這些人就地斬殺,乾淨利落。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官員們被江寧的沉默壓得心頭發緊,勳貴們額頭隱隱冒汗,文官們也暗自屏氣,這位欽差的氣場,比他們想象中要淩厲太多,看來南京的平靜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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