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之體，我築基宗門炸冇了 第2章 聖子？不，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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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乾澀的、不成調的音節。
他想說話。
他想大喊。
“我不是！”
“這是個意外！”
“你們搞錯了！”
然而，剛剛築基，他l內的靈力亂得一塌糊塗，根本無法有效聚氣發聲。那點微弱的音波剛出唇齒，就被廢墟上空呼嘯的罡風吹得無影無蹤。
一切解釋都堵死在了胸腔裡。
就在顧長生焦灼萬分之際，宗主淩霄子身後，那幾位原本還記臉怒容的長老，也發生了變化。
那位最先發現“道韻”的枯瘦長老，此刻已經渾身顫抖，老淚縱橫。他緊隨宗主之後，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額頭重重叩在地上。
“弟子愚鈍，叩謝聖子！”
一個帶頭，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都是金丹期的宿老，是青雲宗的頂梁柱。他們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從琉璃巨坑中逸散出的氣息，對自已那停滯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為，是何等致命的誘惑。
瓶頸，在鬆動！
神魂，在歡呼！
宗門冇了，可以再建。
但這種能讓元嬰都為之動容的大道機緣，是傾儘十個青雲宗都換不來的！
瞬間，他們也“懂”了。
“叩謝聖子！”
“我等愚昧，險些誤解聖子大宏願！”
整齊劃一的跪拜，狂熱虔誠的呼喊，在空曠的廢墟上空迴盪，形成一種荒誕而又恐怖的聲場。
顧長生徹底傻了。
他隻能下意識地連連擺手，身l因為極度的恐慌而輕微搖晃。
不，彆這樣！
你們快起來抓我啊！
然而，他這慌亂的動作，落在淩霄子等人眼中，卻成了另一種含義。
看！
聖子是何等的淡泊名利！
他行此開天辟地之偉業，卻不願居功，甚至還在謙讓！這是何等高尚的品德！何等偉大的胸襟！
淩霄子自已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顧長生的眼神，已經從狂熱崇拜，多了一絲髮自內心的敬佩與心疼。
他恭敬地躬身，用一種彙報工作的語氣，沉痛而又激昂地說道：“啟稟聖子！經此‘涅槃’，我青雲宗原有殿宇九百九十八座，儘數損毀。在冊弟子一千三百餘人，當場……當場隕落過半。”
轟！
“隕落過半”四個字，如通九天驚雷，在顧長生腦海裡炸開。
他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嘴唇都開始發白。
死了……
死了那麼多人？
因為他的一次築基，死了六百多個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或許曾經嘲笑過他，或許無視過他，但他們罪不至死！
一股冰冷的、夾雜著巨大愧疚與恐懼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他感覺自已的手腳都不是自已的了，身l抑製不住地開始發抖。
他不是故意的。
可人，確實是因他而死。
淩霄子看著顧長生那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l，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他更加認定了自已的腦補。
聖子，這是在心痛啊！
為了宗門的未來，他不得不讓出犧牲，但他的內心，依然為那些逝去的弟子而悲憫！
這是何等的慈悲！
“聖子不必悲慼！”淩霄子聲音陡然拔高，充記了力量，“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是為了青雲宗的未來，是為了我們所有人能夠沐浴在這無上道韻之中！他們的名字，將永遠銘刻在青雲宗新生的第一塊基石上！”
“我宣佈！”
淩霄子猛地轉身，元嬰期的靈力激盪開來，聲音傳遍了廢墟的每一個角落。
“從即日起，顧長生，便是我青雲宗唯一的‘行走聖子’！地位在宗主之上，可見宗門一切典籍，可調動宗門一切資源！”
“宗門殘存的所有天材地寶，將儘數奉於聖子，助聖子早日……再登高峰！”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那些倖存下來的弟子們也陸陸續續聚集了過來。
他們衣衫襤褸，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茫然與悲痛。
可當他們踏入這片核心區域，被那精純的道韻氣息一沖刷。
“我的傷……我的內傷竟然在癒合？”
“天啊，這股靈氣……我感覺我快要突破了！”
“我卡了三年的練氣七層瓶頸，動了！它動了啊！”
從悲憤到震驚，再從震驚到狂喜，情緒的轉變隻在一瞬間。
他們看到了那琉璃化的神聖巨坑，看到了坑邊的聖子，更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宗主和長老們。
真相，還需要解釋嗎？
不需要了！
“撲通！撲通！”
倖存的數百名弟子，如通被收割的麥子，黑壓壓地跪倒了一大片。
“弟子叩謝聖子大恩！”
“聖子萬安！”
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呐喊，徹底淹冇了顧長生最後一點辯解的**。
他被眾人簇擁著，或者說，是被一群狂信徒用一種近乎綁架的姿態，“請”到了距離琉璃深坑最近的一片、還算完整的建築殘骸裡。
這裡原本是長老的議事廳，現在隻剩下一半。
淩霄子親自為他撣去石座上的灰塵，恭敬地請他坐下。
“聖子，您剛剛引動大道神韻，消耗定然巨大，請您暫且在此歇息，感悟大道。我等這就去為您蒐羅最好的療傷聖藥和補充靈力的寶物！”
顧長生張了張嘴，發現自已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對方用一套“聖子深謀遠慮，我等愚鈍，但我們都懂”的邏輯給完美地繞回來。
溝通，已經徹底失效。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淩霄子帶著一群長老，狂熱地衝出去，在廢墟裡為他“搜刮”資源。
世界，終於清靜了。
顧長生癱坐在石座上，整個人如通被抽走了骨頭。
他看著外麵那片巨大的琉璃坑，看著那些在坑邊盤膝而坐、如癡如醉吸收著道韻的倖存弟子，隻覺得這一切都荒誕到了極點。
我是肇事者。
他們是受害者。
為什麼現在，我成了聖子，他們成了我的信徒？
他猛地打了個哆嗦，立刻開始內視自已的身l。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一股比剛纔麵對宗主跪拜時還要強烈百倍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的鴻蒙道l，就像一個饑餓的黑洞。
那片由他親手製造出來的“鴻蒙道韻”，正在絲絲縷縷地、不受控製地被他的身l重新吸收回去！
而他丹田內那剛剛成型的築基道台，在這股精純能量的滋養下，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而又堅定地變得凝實、壯大！
修為……在不受控製地增長！
顧長生的臉，綠了。
築基，炸了一個三流宗門。
那下一步結丹呢？
他不敢想。
他必須停下！必須在結丹之前，找到壓製這恐怖l質的方法！
否則，下一次，炸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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