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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19章 巽而止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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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旁越、龜厭兩人各懷心事的兩人飲酒。

說那顧成,得了旁越的將令,便興高采烈的拉了那參將一路回大營取酒。然,跑到半路,卻撂下一句:

“取了酒在此等我!”便撇下那參將,一路撒丫子讓那中軍大營跑去!

咦?這廝跑中軍大營乾嘛?

通了訊息與童貫啊!還能怎麼樣?

這點機靈勁都冇有,他這個常隨也是乾不得了!

顧成積年跟隨這參軍左右,自是知道自家這主子話中之意。

到得中軍大營便將那城外“集市”之事與那童貫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說了個明白。

童貫聽罷也是一個驚喜。

倒是此間卻有大魚在內,且是在他意料之外。

細想了,也是一個情理之中。

他們在這姑蘇城下的一番熱鬨,朝堂之上的那些個大臣們冇點表示,那纔是一個不正常。

倒是旁越這廝運氣好得很,倒是賊不走空。

於是乎,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便令那顧成速速回還。

令下,暗中派出細作斥候,四下埋好伏兵,三裡之外,將那城郊“集市”中的醫者營地,密密匝匝圍了個風雨不透。又撒下弓箭手,防的就是那飛鴿傳書。

顧成得令,便又是一路快馬,到得參將大營。

二話不說,領了在此等候的參將,載酒贏糧一路高歌,望那醫者營地而去。

到得那營地,卻是一番的熱鬨。

見自家的參軍正與那道士、和尚、醫者們嘻嘻哈哈了圍了那罈子酒,細細的分來。

然,耳目在側,分不出個敵我,卻也不敢明言告知旁越。

那旁越見顧成來,口中笑罵了:

“你這矬貨,怎的這會纔來!”

那顧成便捅了酒罈的紙封,跳下車來,單手提了上前躬身,叫了一聲:

“爺”

便遞了一個“妥了”的眼神過去。

旁越自是知曉這眼神一瞥中的奧義。

卻在此時,又聽得一番歡呼之聲遞次而起。

循聲望去,見是那孫伯亮押了糧車一路迤邐而來。

咦?這軍中的糧食不是說有定數的麽?

龜厭、濟行舍儘了臉皮,也要不回一粒米來,這孫伯亮怎的能討回這許多的糧草來?

本是幾人商量各自去不同的地方討要糧草,原本指望了西方不亮東方亮。

孫伯亮便和那苦行的僧人結伴,跑了遠處軍營。

這事辦的多少有點缺心眼。

這就好比,瞄的方向不對,彆說用槍打不到,你就是拿炮轟也是個白搭。

不是所有的數量的增加就能讓事情產生質的改變的。

濟行禪師和龜厭要不來的,那孫伯亮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那管營的對著孫伯亮還算是個客氣。然,態度也很明確,在這吃管飽,想拿走?冇門。

卻在無奈苦等之時,見有傳令小校飛馬而至,擲令那管營的參將:

“參軍有令,速備糧草百擔與那城外醫者,缺額自去大營度支領取!”

那管營的參將得了令,這才趕緊乾放糧於他們。

如此倒是兩下歡喜,那伯亮道長,這才得以押了糧車,一路高奏凱歌而還。

見各營的糧草紛紛而至,眾人便分了酒肉,排下野宴點了篝火,得來一個不醉不歸。

然卻苦了那濟行禪師與那一眾苦修的和尚。礙於清規戒律,行不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痛快。於是乎,便煮了茶,以茶代酒,算是一個與諸君痛飲。

如此,這城郊野宴便是一個通宵達旦。眾醫者這幾日也是難得一頓飽飯,便是圍了篝火,與那幫軍士擊箸而歌,倒是將這幾日苦悶一併宣泄了出去,饒是一場酣暢淋漓。

日未出,那濟行禪師一早帶了眾僧去那江畔孤島。隔了水,將那食物紛紛拋到那孤島之上,又誦經超度那孤島之上業已亡故和瀕臨亡故的醫者。

旁越卻是個小心謹慎,悄悄派了人過去,令其隻得遠遠的觀望不可擾了法事。

昨夜的酒,旁越喝的一個痛快,卻也不是個酣暢。

一夜未睡,獨自坐了,自斟自飲了看身邊酒醉如泥龜厭道長,又望了那一場狂歡之後,睡的歪七扭八,交疊相枕的眾醫者、軍士。

且扔了一棒木柴於將熄的篝火之中。呆呆的看那木棒燃燒,靜靜的等了常隨顧成訊息。

心下且是在想:這一網撒下,倒是什麼魚鱉蝦蟹撞來。

倒是讓他等不了許久,那顧成來報:

“正寅時,有醫者兩人撞網。平旦,射殺信鴿三五隻。”

聽了這訊息,倒是讓那旁越眉頭一皺。遂,急急的拿眼於那酣睡的人群中尋那老醫者。倒是見那廝在不遠處,篝火邊,抱了個酒罈,睡得一個香甜。

見此,那旁越心下便又生出了一絲不安。

歪頭自言道:

“這廝倒是冇走?”

遂,回眼問顧成道:

“人在何處?”

顧成躬身,小聲道:

“已押至中軍大營。著刑帳接了……”

聽罷,便不再耽擱,忙了起身叫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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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

參將牽馬過來,與那顧成一起伺候了他上馬。那顧成剛要跟了,卻見旁越低頭叫了他,低聲道:

“在此看事,隨時遣人來報!”

說罷,便催了馬,撇下顧成,一路奔那中軍而去。

到得大營還未下馬,便見刑帳參將前來拱手,言:

“兩人已分彆問過,一個言是皇城探事司的親事。另一人,拿了禦史台腰牌……”

旁越聽了這話,卻是摳了那冇毛的下巴,嘴裡絲絲的吸了涼氣,遂,問下:

“可有憑證?”

刑帳參將便向後招手,見有軍士躬身上前,手裡捧了兩人的腰牌獻上。

旁越將兩個腰牌拿在手裡,皺了眉,遠遠近近,翻來覆去的看了,倒是個真真的皇城司、禦史台的腰牌。

看了一晌,便將兩個腰牌揣在懷裡,又問那刑帳的參將道:

“可有憑證?”

這下輪到這刑官吸涼氣了!便是一個瞠目結舌望了自家的長史參軍,心道:我去,爺爺!不帶這樣玩的!剛纔你看的是什麼?我可是親眼見你揣兜裡的!

然,又聽那旁越冷冷的問來:

“我問你,那兩人可有憑證!你楞個甚來?”

這話,倒是將“那兩人”和那個“你”字說的語氣重了些,卻是讓那刑官恍然大悟。遂拱手道:

“那便是無有!”

聽這話回來,那旁越便坐直了身子,道:

“既然無憑無證,冒充朝廷官員也是個大罪。究竟欲以何為,且要你這刑官,好生打了問個仔細。”

於是乎,那刑帳內又是一番呼爹喊孃的熱鬨。

到得傍晚,那兩人實在熬刑不過,且是招了一個乾淨。

旁越便拿了口供,與那兩人搜得身藏蠟丸密報,一併上呈了童貫。

童貫看罷且是一驚,那搜出的蠟丸密報絹書上赫然有書:

“有武康軍帳下參軍旁越者私分軍餉,行貪墨之事。與城中疫情甚重之時縱手下於姑蘇城下夜宴歡歌,通宵達旦,耗資彌繁不可計數也!”

然,心有餘悸的又看另外一個。

上書:“武康軍節度使童貫,勾結太子少保蔡京,不經疏密,不經三衙無旨私調平江、鎮江兩路兵馬為己用。不經諸司庫務擅調攻城軍械,拋物入城,其毀者十之有八。按查:其糧重一石者,竟有半數草末砂石混雜其間。然又悉數儘拋入城中,以掩其貪瀆之事。而城中不可得之一二矣。數日之內已過手糧秣萬石有餘。”

童貫拿了那密報絹書,且是一個兩手顫顫。

怎的?

這卷書所寫著實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冤枉也!

然,這冤枉卻又是一個有嘴說不清。

現在倒是可查,就怕這事情過後的秋後算賬,屆時,那才叫一個可可的惱人的冤枉也!

彆的不說,就這糧秣之物本是日銷貨,一旦到得城中,城裡之人便是一個吃乾喝淨了去。

待到秋後與人算帳之時,你橫不能叫人過來扒開肚子察數。即便是能,到那會也早就化作了糞便一併了帳。如此,倒是個查無可查。

但是,說這密報上所言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哈,冇有纔怪!

如不是摻些個東西充數,又讓那蔡京如何對得住此番共事的宗室親王,帶兵的將帥?

人家拿錢出來是投資的,不是為了賑災!

那這樣說便是發災疫之財?

標準的,教科書一般的“發災疫之財”!

但是,如果等那朝廷走完流程去撥款賑災,且是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去。

咦?走流程不對嗎?這也是避免貪汙**!

是,冇說走流程不對。

不過,按照元佑、元豐兩黨人鬥烏眼青般的尿性,雙方來一個非暴力不合作,倒是且有得等。

不是我故意為這蔡京、童貫二人脫罪。

自古這人性,且不是一個好壞所能定論。世界也不是一個非黑即白。正義,也不是你所想的正義。

哪位說了,遲到的正義也是正義!

你這話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我就知道“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

是一句英國的法諺,翻譯過來,大概其意思是:

“司法程式必須是及時公正的,否則即使結果公正,程式上的延誤也會使裁決失去正義性”。

按照這個意思來,所謂“遲到的正義”也就不是正義了。

即便是,遲到的也隻能算是一種補償。跟“正義”冇任何關係。

這人都餓死了,你縱是給他上供一座米山他可吃得?

若,再細想了去,再陰暗些!

若是那所謂的“正義”並非隻是一個“遲到”呢?

“遲到”,隻不過是事情的真相實在是瞞不下去了,萬般無奈下拉出個替罪羊。纔有了這所謂的“遲到”的“正義”。

但是,若這肮臟,還能繼續隱瞞下去,你說的這“遲到的正義”還會來嗎?

所以,真正的正義是,你但凡能活著,我就不能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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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少說吧,回到書中。

那童貫分彆看了兩手的兩個卷書,戰戰了問:

“哪個是禦史台的,哪個是皇城司的?”

旁越在旁亦是撓了頭道:

“是那個衙門的不重要,且都是個有理說不清也。”

童貫聽罷且是一個惱怒,瞪眼望了他叫道:

“怎處!”

旁越倒是不急,嬉笑了道:

“存其形,完其勢。友不疑,敵不動。巽而止,蠱!”

此言典出《孫子兵法》。意思就是表麵上按兵不動,讓友軍不產生疑惑,敵人不敢妄動。

“蠱”卦又是個巽下艮上。艮為山、為剛,為陽。巽為風、為柔,為陰。

意思就是,你的暗地裡使招,桌子底下使絆子。

上麵用一個高大上的緣由壓著,讓他動彈不得,下麵還得“小風有點涼”不停的刮,霍霍他個不得安生!

然,這話對於那童貫來說,卻是一通夯裡琅璫。遂又一個瞠目結舌看那旁越,滿臉寫著:你說啥?你說勒是個啥?

見童貫麵色,那旁越倒是懶得跟他解釋,便又抬頭摳嘴,喃喃自語道:

“疫情麽!便是個路倒如麻。埋兩人也不占些個地方。倒是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卻是個難纏……”

倒是嘴裡說著這百足之蟲,心下卻想著那老醫者。

此人倒是個蹊蹺,有些個看不個透徹去。

此番一網下去,得了口供,與那蠟丸卷書密報來看,隻是蒐羅些個童貫與蔡京的不是。

然,與那日和龜厭所談宋粲之事倒無瓜葛。

如是我做的此事,便不會說貪腐之事。因為這事牽扯過多,不足以定成敗。說不定還會落得一個反遭其噬,倒是費時費力劃不來。

若隻揪住了宋正平父子,倒是有些一擊必中的可能!

怎的?藐視皇權,視朝廷法度於無物!

就這兩條就能將那蔡京、童貫這不世之功毀得一個連渣都不剩!

咦?怎的能牽扯到蔡京、童貫?

你也不看看,這兩人怎的做來,以什麼由頭做來這事。

一個在京城拜正平為師,一個在姑蘇效仿了宋正平扛了“童貫在此”的大旗,玩命的表現?

然,此事弔詭之處在於,卻是無人將此事作為一個把柄來用。

倒是這些人笨嗎?

以旁越多年冰井司的經曆,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高手自有其人!

那表麵癡癡呆呆的老醫者,肯定是有問題的!

說不定,就在自家說這“巽下艮上”之時,人家的小風颳的也是個迅猛,不知不覺中掏空了自家的跟腳。

心中所思怠慢了那童貫。

卻聽的那童貫問道:

“怎的埋了了事?”

旁越聽得此話,這才從那老醫者之思中醒來。便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那童貫週中的密報,嬉笑了道:

“殿帥,不知這密報落於誰家?”

童貫聽罷,便是氣的笑了出來,道:

“怎是個糊塗?皇城司探事,禦史台監管,自是要上呈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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