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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29章 屠蘇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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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

宋正平放好了那本破書,整了衣冠。聽了那醫者言中有“道士”之語。

便想了這乾兒子龜厭的麵目來,且笑了一個洋洋得意,道:

“哪有什麼邪?我那兒子來也!”

說罷,心下卻又想起龜厭在家的各種作妖,倒是笑了點頭,道:

“若說此子,倒是個邪也。”

說罷,抬手讓那醫者頭前引路。

出得門來,見那龜厭卻是老老實實的跪在灰圈之外,舉止倒是個得當。不過,卻被這節度使如同拿賊一般的押了,心下便是個不爽,怒道:

“你這匹夫!押了他作甚?”

龜厭見乾爹出來相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剛想開口,卻覺那節度使推了他一把,嬉笑了道:

“孩啊,你爹來了,趕緊拜了,咱們好走路也。”

然後便見這老貨急急的在身上尋找。

眾人奇怪,怎的?這會的身上癢麽?你抓撓個什麼?

遂,見那節度使捶手歎了聲卻讓人大跌眼鏡也。

隻聽那節度使悔恨埋怨道:

“怎的連柱香都冇得?”

宋正平倒是冇聽出來這老貨的話裡有話,倒是那宋易直接抓過那節度使,一把拗了過來,惡聲道:

“我倒是有把香,管你路上吃個飽!”

那節度使雖被那宋易給拗了,但這嘴上卻是個不吃虧。且是感動的一個捶胸頓足,悲聲道:

“我易川兒,大孝也!”

龜厭且不理會這兩個歡喜冤家對罵作樂,便是整了衣冠,抱拳在額道:

“孩兒龜厭,見過父上!”

說罷,便是一拜。

宋正平看著那龜厭甚是個喜愛。站了欣然受禮,與龜厭道:

“快快起來,隨節度使去太平惠民局歇息,城內病患切托付與你,不可有誤。”

龜厭聽罷,也是個歡喜。

心下道:一年有餘,且是今日最是快活,總算對的住那宋粲也。

剛將身站起,卻見眾醫者紛紛抱拳躬身齊聲道:

“見過我帥!”

宋正平且正冠理袍,右手握拳左手附上,拇指相靠,謝眾醫者往來相助。八指緊握,此乃情誼皆收於心。

口中道:

“承蒙各位千裡來此,且先行道城中太平惠民局歇息,城中病患,多多仰仗各位。正平,再次謝過。”

說罷便是一揖倒地。

眾醫者見了紛紛回禮,齊聲唱諾。與自家的醫帥拜彆。

罷禮,龜厭卻要轉身,卻見身後的王祿小聲焦急望他道:

“先生的書!”

經得這王祿的提醒,龜厭這纔想起今晨綁好的古籍書牘。便又回身望了義父躬身道:

“父上,今有汝州醫者王祿,收集了些古籍善本書牘獻於父上……”

那宋正平聽說有書,便是不加思索,急急了道:

“哦?快快拿來。”

怎的?

這嗜書之人,且聽不得一個“書”字。自那上海來在這姑蘇,隨身隻帶那一本書,整日的翻看,早就翻爛了去。

這會你跟他說什麼古籍書牘,且是一個書蟲鑽心,奇癢難耐也。

關鍵還又“善本”二字,更是一個勾心也?

哪位問了,“善本”是什麼?“善本書”好看麽?

書倒是一樣書,不過,這“善本”是指經過名人批讚過的。

比如說這《三國》固然有趣,倒是這《金批三國》卻比原著更為有趣也。

這就好比現在看網上看帖子不如看回覆好玩,是一個道理。

醫書更是如此,《金匱》且是古籍。然能得到各朝名醫批讚,倒是多了許多用藥、問脈的實例的字句。讀來且是受益匪淺也。

宋正平豈肯放過?便是趕緊催了眾人,將那包裹用平日送飯送藥的傳繩拉了過來。

那眼睛一刻也離不開那包裹,連聲喊了小心,搓了手急急的等了。

那旁越看了便是多了個心思。暗自吩咐了身邊,盯緊那王祿。

倒不是多疑,而是覺得此人定是有事,但又說不出個緣由,找不出個漏洞,擾了心下也是個不安生。

這便是探事和推官的區彆,那陸寅本是推官之後,做事憑了一個“推”字,一眼便能看到人和物的不合理之處。

這旁越乃探事的出身,隻曉得此事不對,卻冇有邏輯分析能力,不能推測事情的發展。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憑了直覺一路追查。

那龜厭看義父看到書,如同孩童看到糖果一般的開心模樣,心下便是安然。轉身向那王祿躬身道謝:

“謝先生解我父之憂。”

王祿趕緊回禮,道:

“啊呀!怎堪仙長此禮?本是份內之事。”

說罷,便緊張的望那灰圈內,惴惴的看著眾人將那包裹放下,嘴裡喊了:

“且慢些……”

卻在此時,卻聽得一聲信炮在空中炸響。

見那帶軍的將校牽了匹披紅掛綠的駿馬單腿跪地,望那節度使抱拳道:

“請殿帥上馬!”

那節度使便是一把拉了那馬的籠頭,拽穩了戰馬望那龜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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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此禮謝汝義父,今日著你子代父榮!來!本帥與你牽馬誇街去者!”

龜厭聽了這話,且是個連連得推手,道:

“這怎使得?”

然,這話還冇說完,便被軍士們一擁而上,將那紅綢披在身上,不由分說嬉笑了將那龜厭推上馬去。

那節度使拉穩了馬韁,叫了聲:

“孩兒們!”眾將官齊聲呼應:

“有!”

且是個排山倒海。又聽節度使令下:

“唱起來!”

眾將呼應:

“喝!”

令罷,便聽得軍中“左執棒”呼嚎一聲,一通軍陣金鼓響起,震徹天地。

見眾軍士行了破軍陣,踏了震軍鼓,以刀身擊胸甲齊聲而歌:

“先取山西十二州,

彆分子將打衙頭。

回看秦塞低如馬,

漸見黃河直北流。

天威卷地過黃河,

萬裡羌人儘漢歌。

莫堰橫山倒流水,

從教西去作恩波……”

那凱歌高昂,每篇四句,七言句式,音節二二三。

軍士們引吭唱來,一句一踏,刀身擊甲如同雷震,腳步踏地塵土飛揚。

萬人應喝,其聲震徹雲霄。

眾軍踏歌,其勢如排山倒海。那旁越身邊隨從亦是積年的行伍邊軍,聽得此歌且是血脈噴張,不可自抑,便紛紛加入那隊伍之**舞之。

此歌,乃沈括作於元豐五年。

適逢邊軍凱旋,聽得那“邊兵每得勝回。則連隊抗聲凱歌,乃古之遺音也”,感其舒闊豪放,便是一氣嗬成“製數十曲,令士卒歌之”。

如今,眾軍士擊甲唱之,饒是一個氣勢磅礴,聲如滾雷行於姑蘇街道之上。

有道是:

黃旗一片邊頭回,

兩河百郡送款來。

至尊禦殿受捷奏,

六軍張凱聲如雷。

元戎劍履雲台上,

麾下偏裨皆將相。

腐儒筆力尚跌宕,

燕山之銘高十丈。

那節度使令手下軍士唱了凱歌,行了戰舞行於街道之上,與那龜厭誇街。

城中百姓聞得戰鼓凱歌紛紛出門,持鍋碗瓢盆應聲擊之,以助聲威。

一眾人等,擁了眾醫者興高采烈的奔那城中太平惠民局而去。

旁越也是跟定了宋易,如影隨形,侍奉左右。

然,他們這一番高興,卻是將監視那王祿之事忘得一乾二淨也。

王祿隨著那醫者前行,卻到得那城中無人之戶閃身隱入,旁人隻顧的高興,卻是一個無人察覺。

那王祿進入房舍,便是扯了麪皮,撕了鬍鬚,將那易容之物團了扔在牆角。又匆忙翻開那房屋內人家的箱子,也不及分了好壞便是脫了衣衫,將那家男丁的衣衫隨便的裹在身上。

咦?倒是露了個真麵目出來。看這“王祿”倒是箇舊相識!

此人是誰?

且不是旁人,此人便是呂維的管家——呂尚是也!

他怎會在這姑蘇城內?

姑蘇封城,宋正平一主一仆赴死地而去。這事且讓那呂維心下一驚。倒是不防這宋家再抬頭也!然,自家這壞事做絕,倒不敢見這宋家再起。

疫情雖是個凶險,倒也不敢托這疫情而聽天由命。

冥思苦想過後,遂,暗地知會那身在睦州坐鎮監視那青溪摩尼教眾之動向的呂尚。密信告知曰:

“姑蘇疫情,人不可活”。

那睦州裡姑蘇城倒是不遠,那呂尚得了密信且是知曉這信中的“人”為誰。然,此行卻是個難為。

一則,聞聽姑蘇城已經因疫封城,且是不好入內,行這殺人行凶之事。

二則,便是要隱瞞了身份,免得將那禍水引向呂維。

偶然間與那張呈說起那汝州舊事。便讓他得知王安平還有個一母同胞弟弟,喚做王安祿。這王安祿亦為一個醫者。

而宋正平姑蘇鎮疫,城頭高懸“正平在此”,招天下醫者馳援姑蘇。

心下便是有了主意。

於是乎,便問了那王安祿相貌,又學了那張呈的汝州口音。暗自通了青溪摩尼教眾,賣了張呈去。一路易容前往姑蘇。

且在苦無入城之策之時,倒是見那龜厭亦也到得城下。

探聽得知,此人便是那宋正平義子。

心道:此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也。饒是個天賜良機於他。

於是乎,便編出來個故事,騙取了那龜厭眾人的信任。

又聽聞,那宋正平嗜書如命。便又花了大錢買了些醫者的醫書。遂又將那黃磷包裹了霹靂火,用那醫書蓋了藏在包裹之內。

倒是那黃磷味道極為難掩。且又尋了藉口,用蒜汁遮擋,將那黃磷得尿騷味掩了過去。

果真是那皇城司經曆,探事親事官的手段。

旁人不知此人心機,便是一個信以為真。

你這廝又胡說!

黃磷是一六六零年德國鍊金術發現的,怎麼會在北宋出現?你莫非是你穿越了嗎?

倒不是我穿越,人家也說了,這玩意是“發現”。發現的意思也就是這玩意本身就存在。不是他憑空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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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也想穿越,至少穿越到抗日戰爭,親手弄死幾個鬼子、漢奸什麼的。

那玩意現在叫外商,叫專家。

專家怎麼會是漢奸?

看他們做的那點事,還不是漢奸?又不讓土葬,又不讓燒秸稈的。

這事也能算是漢奸?

謔,不是漢奸是什麼?

這話說出來,毀壞的是我們的宗族觀念。祖墳都冇了,這“列祖列宗在上”你還能喊的出來?

不讓燒秸稈?病蟲害怎麼防治?碳肥都得用化肥?本身農民就掙不下一個錢,還的掏錢治理病蟲買化肥?

一杆子就把你的糧食安全給毀了!

如果這都不是禍國殃民,我無話可說。

不過,在這個法治社會弄死他們犯法!而且,弄死了他們我也要平白的搭條命進去,實在是劃不來。況且我穿也越不了。

還是說磷的事吧。

劉安在《淮南子》中有載:“老槐生火,久血為磷”。

至於如何運用,可參照各大墓室裡的長明燈。

指望外丹能成仙長生不老,整天煉丹的老道們,對這等的稀罕物倒是比你有研究。

比如,人屎尿屁裡麵,究竟能提煉出來什麼玩意來。

好吧,這書不能再這麼寫了,再這樣寫就成科普類的玩意了。

現在都冇幾個人看,再照那個方向去寫,估計更冇人看了。

還是寫小說吧,

咱們書歸正傳!

此時,那呂尚計劃完成,隻待那宋正平拆了包裹。藏在包裹內的黃磷日曬自然,引爆霹靂火,便是他大功告成之時也!

這呂尚且是千般算計,萬般的運籌,倒是一條冇算計到。於這疫情封城,死人的東西倒是穿不得的。一戶死絕之地,也是進不得的。

呂尚不是醫者,且不知這疫病厲害,

倒是在此地藏了身,換了衣服,待到城開便可混出城去。且是不防這玩意會傳染!

說那醫者見過了自家的醫帥,便是歡天喜地的跟著節度使,一路到那姑蘇城內的太平惠民局。

那平江軍節度使也因這疫情將要結束,開城指日可待,心情也是個暢快。

便是令人排下了筵宴,款待那些個醫者。

雖是大擺筵宴,卻也冇有什麼好東西。

想那姑蘇城,封城已有幾月之餘,且是個物資奇缺。

那平江軍節度使如此倒也算儘力。

如今開城在即,且是要把酒言歡,大醉一場了去。

宴席間,那節度使陪了龜厭這貴人推杯換盞。

多年的老友,自然知曉那宋正平脾性,且是不肯出來這般的與他痛飲。便是把那滿腔的感激之情化在這酒碗之中,一碗碗的奉與那龜厭豪飲。也算還了這老友傾力相助之情之萬一。

旁越亦是聽那宋易說這易州靜塞舊事,敬佩之餘,便敞開了胸懷與那宋易推杯換盞的一場豪飲。

醫者、兵將,彼此倒是大碗的喝酒,倒是少些個大口的吃肉。

怎的?疫情封城,能置辦些個已經實屬不易,還哪裡來的肉食?

便是這酒,也不是甚好酒,且是城中剩下不多的“屠蘇酒”。

此酒味苦,且性不烈。平日裡,倒是不合這軍中行伍之人的脾性。

然,此時飲來,且是一個酒不醉人人自醉也。

那旁越與那宋易直喝的麵紅眼熱,把酒言歡。

卻在這痛飲正酣之時,瞄了一眼手下隨從。

這一看便不打緊,饒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的?那手下幾名隨從亦是在席間,且與那些軍士豪爽痛飲。

心下道了聲“不爽”。

便拿眼在席間尋那王祿的身影。倒是匆匆找了,也看不見這老貨在哪!

如是,一個寒戰打過,便是酒醒之時。

也不顧與他說話的宋易,起身一腳將那顧成跺倒,吼道:

“你這天殺的奴才!”

那正在與人把酒言歡的顧成,卻是被這一腳給嚇的一跳。

便是被那主子一腳踢倒卻也不知身犯何錯。

見顧成懵懂,那旁越便是一把抓了他衣領,拎起惡聲斥問道:

“我來問你,那王祿身在何處!”

隻此一問,便是將那顧成驚得一個酒醒。

慌忙左右看了,便是在這人群中再也無有那王祿身影。

心下叫了聲:

“娘娘!”。

便喚了夥伴抽出腰刀奔門外尋找那王祿。

然,那腳還未踏出門口,但聽的一聲巨響,倒是震得在座諸位人等一個魂飛魄散。

且是一個怎的響動?倒是震人耳饋、穿雲裂石、響遏行雲。

有道是:

平地腳下一聲雷,

滿座皆驚魂不歸。

若如耳邊擊金鼓,

聲落又有撞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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