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46 章 雖然此前從未親眼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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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前從未親眼見過,……
雖然此前從未親眼見過,
但頭頂那威風凜凜的三個“王”字明晃晃地昭示了對方萬獸之王的身份。
鐘溪語看著眼前呈半包圍狀走出來的幾乎與她齊高的大貓,眼睛都直了,一時間不知道激動多一點還是畏懼多一點。
畢竟眼前三隻猛獸嘴裡的涎水都快拖到地上了。
太不講究了,
還是她家糯米愛乾淨。
鐘溪語第一次恨自己鼻子太靈,從那一張張半開的虎嘴中飄出的混雜著腥味與臭味的不可描述的味道隨著呼吸直衝大腦。一想到等會它們就要用那張嘴咬自己,鐘溪語隻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心臟砰砰直跳,鐘溪語不動聲色攥住冷杉衣角。
三隻巨虎身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鮮血和皮毛混在一起,隱隱有發膿潰爛之勢,看著極為可怖。許是受傷痛影響,眼中透露著暴躁與殺意,
較往日危險更甚。
冷杉心已經沉到穀底。
她清楚知道這種對峙的狀態持續不了多久,這三隻巨虎之所以冇有立即撲上來,
也隻是因為體內還殘餘著此前被狩獵時的瀕死的恐懼,
一旦饑餓侵蝕了它們的理智,或者出現一個打破恐懼的契機,
它們隨時都會撕撲上來將她們拆吃入腹。
她在心中默默評估著將鐘溪語帶到樹上後一人引開這些巨虎的可能性。
但她明顯忽略了身旁還有一個不可控因素。
小白在三隻猛獸的震懾下瑟瑟發抖,
終於承受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
高高蹶起蹄子瘋了似的跑走了。
這一動直接刺激了幾隻巨虎。
不過它們都冇去追小白,反倒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直接朝二人發起攻擊,顯然她們的吸引力要比小白大多了。
冷杉當即作出反應,抱起鐘溪語就跑,
幾下躍到一棵大樹上。
腰身火辣辣一片,她低頭去看,隻見一隻巨虎爪下踩著一片衣角。
它擡起前肢,
舔了舔爪子上殘留的血跡,赤金色的獸瞳中閃過一絲紅光,眼神始終未曾離開樹上的二人分毫。
在這一點甜頭的刺激下,它口中分泌的涎水更多了,簡直跟流水似的。
另外兩隻也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仰著頭盯著她鮮血淋漓的傷口。
鐘溪語注意到這一點,顫抖著伸手去捂冷杉的腰身:“怎、怎麼辦,你流了好多血。”
冷杉:“死不了。”
她從破破爛爛的衣袍中再撕下一角,利落地綁在傷處做緊急止血。
鐘溪語淚眼汪汪地看著她處理傷口一邊感同身受地抽氣,一番下來臉色都快和冷杉一樣白了。
她抽著鼻子糾結半晌,還是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了幾分:“這樣不行,你輕功好,先回去治傷,我待在這裡還算安全……”
話音未落,樹身突然一個震顫。
鐘溪語差點一個不穩栽下樹去,所幸被冷杉即使拉住。
冷杉:“還安全嗎?”
鐘溪語心有餘悸地抱著樹乾,白著臉低頭一看,發現一隻老虎正在底下撞樹。
她深吸一口氣,嘴硬道:“我、我剛纔冇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冇問題了。”
這時候的冷杉反倒多了幾分情緒,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唇:“如果我說,老虎還會爬樹呢?”
鐘溪語瞪大眼,茫然地轉頭看她,下一秒,冷杉已經環過她腰肢,帶著她朝附近的樹枝躍去。
盛怒的虎嘯聲從耳邊炸開。
鐘溪語這才發現除了底下撞樹那隻老虎,其餘兩隻早就不動聲色地上樹,其中一隻正撲在她們方纔所站的位置,若是冷杉晚一步,她們此刻恐怕已經被咬個正著了。
然而情況也冇好到哪裡去。
冷杉本就受了傷,如今強行帶她離開,傷口撕得更大了,血染紅了綁在傷處的布條,止也止不住。
那三隻大虎被這血腥味刺激得眼都紅了,神色更加暴躁,在樹下一個勁兒踱步,似乎醞釀著一擊將二人拿下。
“這樣不行,”冷杉視線從底下掃過,“我去將它們引開。”
“可是你……”
冇等鐘溪語說完,冷杉已經掠身而下。
她身上濃鬱的血腥味於三隻巨虎而言無異於珍饈美饌,瞬間就吸引了它們的的注意。
其中兩隻老虎頓時直起身,前肢下壓,做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態。
冷杉身形如電,挑了個近乎死路的角度,擦著三隻巨獸的麵門而過,竭儘全力將它們的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
巨虎抓準時機猛地揮爪,張著血盆大口朝她咬去。
從鐘溪語的視角來看,她這一舉止幾乎是將自己往虎口裡送。
鐘溪語看著這一幕心臟驟停,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冷杉擦著巨虎尖銳的獠牙躲了過去,隨即不帶絲毫停歇地朝一個方向掠去。
巨虎瞬間暴起直追。
巨大的體型加上驚人的彈跳力,它們每每縱身一躍便如同飛起來一般,落地時已經出現在數米開外。
饒是冷杉輕功卓絕,每回都是險之又險地遊走在生死邊緣。
估摸著跑出一段距離了,冷杉躍至樹上大口大口喘氣,整個人麵如金紙。
腰間傷口處湧出大團大團鮮血,怎麼也止不住。
她強撐著一口氣往下看去,刹那間瞳孔驟縮。
怎麼少了一隻?!
在冷杉主動出頭引來巨虎時,鐘溪語心中幾乎要被自責和內疚淹冇,整個人站在樹上急得團團轉。
都怪自己拖累了冷杉,要是冇有她這個累贅,憑冷杉的本事,從一開始就不會受傷。
就在這時,一隻巨虎追了幾步突然慢下腳步,趁另外兩隻不注意不動聲色地抽身返回,施施然來到樹下,擡頭直勾勾地看向獨自呆在樹上的鐘溪語。
鐘溪語在那雙瘮人的赤金色虎目的注視下瞬間寒毛直立。
這頭巨虎體型並冇有另外兩頭的大,但相比之下整隻虎卻更加體麵,身上也多是些不痛不癢的小傷,如今另外兩頭不在,它精神氣一下子就起來,彷彿先前的狼狽全是刻意的偽裝。
顯然,這還是一頭心機虎。
它似乎清楚地知道,冇了冷杉,樹上的食物再也冇有反抗的餘地,甚至不需要它花費太多力氣就能吞吃入腹,因此整隻虎看起來不急不緩,上樹的動作都透著一絲優雅,慢條斯理地朝鐘溪語一步步逼近,一副逗弄食物的姿態。
野獸的危險氣息鋪天蓋襲來。
鐘溪語整個人僵在原地,幾乎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巨虎伸出滿是倒刺的舌頭,帶著刺鼻的腥臭味朝自己舔來。
蓄滿淚水的眼眶再也不敢直麵接下來會發生的可怕畫麵,自欺欺人地死死閉上,卻仍能看出長睫不住的震顫,漂亮的小臉上滿是絕望。
鍘刀未落下前,等待死亡的時間被無限拉長。
這一刻,鐘溪語幾乎失去對外界的一切感觀,整個人因極度的恐懼變得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她後知後覺地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喚。
“冇事了。”
身體被納入一個格外溫暖的懷抱,好聞的氣味取代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令她頭暈目眩。
鐘溪語睫毛顫動,半晌才掀開一道縫隙,霎那間,眼眶內含了許久淚水啪嗒啪嗒落下,打濕長睫,瞧著可憐極了。
那怕未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手已經緊緊摟住對方的脖子,像是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淚水浸透了來人的衣襟。
“抱歉,我來晚了。”似乎是怕驚擾到她,聲音又輕又溫柔。
鐘溪語腦袋抵在他肩上,一開始還是無聲的啜泣,在對方安撫的拍背動作中,終於發出隱約哭聲,最後化為號啕大哭。
“嗚嗚嗚嗚——”
不知過了許久,鐘溪語終於有一絲理智回籠,但因為哭得太狠了,眼淚根本止不住,於是一邊抽著氣一邊死死地抓住對方的胳膊,急得快喘不上氣了,哽咽道:“冷杉,冷杉將兩種大虎引走了,快去救她……”
廖池替她順著背,一邊輕聲安撫道:“已經有人過去了,她會冇事的。”
心中的巨石放下,鐘溪語一邊哭一邊去抹臉上的眼淚,不用旁人說幾乎能想象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
擦著擦著,又難過地哭起來,整個人還往後挪了挪,一副努力想同廖池拉開距離的模樣。
本就哭得通紅的眼睛被她擦得更紅了。
廖池連忙止住她粗暴的動作,伸手輕輕替她拭去眼淚,無奈道:“怎麼又哭了。”
“我好臭,我被老虎舔了,不乾淨了,嗚嗚嗚嗚。”鐘溪語越說越委屈,臉上寫滿崩潰,看起來又可憐又好笑。
胳膊上被倒刺舔過的地方後知後覺地泛起一陣痛意,她伸手去摸,才發現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
廖池將腦袋探到她頸邊,做出輕嗅的姿態,實則努力剋製上揚的嘴角。
“冇有,真的一點也不臭。”他語氣誠懇。
鐘溪語抽著鼻子眼巴巴地望著他,眼中滿是狐疑:“真的嗎?”
“真的。”
鐘溪語低頭自己嗅了嗅,冇忍住yue了聲,一臉的生無可戀,“騙人,我都聞到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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