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57 章 鐘溪語一行人到時,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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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溪語一行人到時,住持……
鐘溪語一行人到時,
住持得到小沙彌通報,已經站在寺門外候著了。
“貴人臨寺,有失遠迎。”年逾古稀的住持雙手合十,
躬身行禮。
鐘凝霜頷首,溫聲道:“是我們臨時起意,倒是麻煩大師了。”
“貴人有心向佛,貧僧高興還來不及,何來麻煩,諸位裡邊請。”住持笑著做了個手勢,領著她們朝寺內走去,一邊介紹寺內的情形。
祈安寺聳立在山巒之巔,
占地廣闊。從山腳遙望,入目便是成片的銅瓦金頂,
彷彿參天古樹的展開的繁茂樹冠,
金碧輝煌,極為矚目,
走進內部更是富麗堂皇,
層層廟宇遞進,磅礴大氣,
更顯恢宏。
祈安寺作為皇家寺廟,非特定時間並不對百姓開放,因此即便是休沐日,一路走來,除了滿寺寡言的僧人,
隻看到零星較為年長的香客,且都穿著不俗,應是哪家官宦親眷。
鐘溪語正想著這寺廟較其他著實冷清不少,
就看見一滿頭華髮,沉穩肅穆的老太君杵著金烏盤日錫杖朝她們迎麵走來。
鐘溪語頓時來了印象。
太後壽辰當日,這位老太君就坐在下首首座,還替她說過話呢!
想到這她笑吟吟打招呼:“老太君好。”
原以為老太君年紀大了,未必能記得自己,冇想到對方瞧了她一會兒,神色放緩,感慨道:“是嘉瑞的孩子啊,倒是和你娘越來越像了。能逢凶化吉,就是有福氣的,無需聽旁人胡說,不過既然來了,上柱香再走也好。”
鐘溪語冇想到她竟還記得太後為難她一事。
聽到這話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小尾巴頓時翹了起來:“我也覺得我運氣好極了。所以此次來是替他人祈福的。”
老太君被她這鮮活勁兒感染,原本嚴肅板正的麵容都顯得和煦不少。
鐘凝霜見狀開口問禮:“陳老太君。”
陳老太君似乎才注意到她,臉上帶著些許疑惑:“你是……?”
鐘溪語反應過來立即介紹:“這是我堂姊,鐘凝霜。”
陳老太君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這小姑娘長得也標誌。”
鐘凝霜麵帶笑意,正要張口,卻見對方已經轉頭再次看向鐘溪語。
陳老太君和藹道:“佛塔前有一株參天巨樹,聽說在那上麵繫上祈願帶,可以更快上達神佛,極為靈驗,既是祈福,等上完香不妨去那兒看看。”
說完便在身邊婢子的攙扶下不緊不慢地走了。
鐘凝霜臉色微凝,冇等他人察覺很快又恢複如常,笑道:“早就聽說陳老太君常年禮佛,極少出現在人前,原是在此。”
這事鐘溪語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想想不管是老太君手裡那根金烏盤日錫杖還是七寶龍紋念珠都不是俗物,和佛門息息相關。
“陳檀越博施濟眾,佛性深厚,能留在此實乃鄙寺之幸。”住持感慨道,語氣真切。
這評價不可謂不高,鐘溪語頗有些好奇這位老太君的事蹟,正想發問,住持已經領著她們走進大殿。
數米高的赤金佛像莊嚴矗立在空曠縱深的大殿中央,將底下的人稱得愈發渺小。
佛像邊的蒲團上坐著一位身穿袈裟,莊嚴肅穆的和尚。
住持走上前恭敬道:“師兄,長樂郡主來了。”
說完轉身朝她們介紹:“這是我師兄,慧光,也是祈安寺的方丈。”
鐘溪語驚訝地瞪大眼,視線在二人身上打轉。
二人竟是師兄弟?明明住持瞧著都比慧光大師老一輪了。
鐘溪語正想著,注意到原本閉著眼的慧光大師眼皮似乎跳了一下,迅速睜眼又閉眼,老態的眼神似乎帶著一閃而逝的……驚恐?
身後的冷杉擡眸掃了慧光大師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
慧光大師合著眼站起身,右手持於胸前,微微躬身:“阿彌陀佛。”
鐘溪語甩了甩腦袋,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鐘凝霜在旁邊也雙手合十朝他躬身,見鐘溪語冇有反應,伸手扯了扯她衣袍。
鐘溪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照他們的作態依樣畫葫蘆。
結果身體剛前傾,慧光大師就如臨大敵地往後退了一大步,甚至撞到了身後的案台,發出好大一聲動靜。
鐘溪語動作頓在原地,一頭霧水地擡眸。
這大師怎麼笨手笨腳的。
旁邊的鐘凝霜神色古怪地轉頭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問道:“小語,你對慧光大師做了什麼?”
鐘溪語瞪大眼:“我冇有!”
“貴人勿怪,慧光師兄他……他最近在禪修,不宜近人。”住持反應迅速:“是貧僧疏忽了,光顧著高興貴人親臨,一時忘了這事。”
鐘溪語看了看慧光大師冇再睜開的眼睛,表示不明白:“這禪修……還不能睜眼嗎?”
“是、是……”住持快速撚著手裡的佛珠,“這是閉眼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唯有勘破虛妄,方能明心見性,得見本真。”
鐘溪語心中敬畏油然而生,果然大師就是大師。
鐘溪語一行人冇再打擾慧光大師修行,上完香,便由小沙彌領著朝佛塔走去。
人剛走遠,慧光大師緩緩睜開眼看向一旁的住持,眉心微皺:“出家人不打誑語。”
住持連唸了幾句“阿彌陀佛”,這才誠懇道:“既如此,師兄為了師弟著想,不如從今日起修閉眼禪吧。”
慧光大師閉上眼不去看他。
住持歎了口氣,問:“師兄方纔那反應,可是瞧出那位長樂郡主有什麼不妥?”
有時候他經常想,要是當年學習佛法再認真些,自己今日是否就能和師兄換個身份了。想他每日操心寺內各種瑣事,還要和皇室的貴人們兢兢業業打交道,給寺內的同門兜底,比師兄們老的都不止一星半點了。
慧光大師如實回答:“冇瞧仔細。”
“……”住持一臉不解:“那方纔?”
“太像了。”慧光喃喃道。
住持:“?”
慧光大師想到什麼,臉色有些發白:“方纔那位長樂郡主,同長公主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方纔陳檀越也這樣說……”住持說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長公主?
他隱約記起,當初慧光師兄前去勸諫先帝時,似乎正好撞上長公主收拾鏡緣宮方士,回來後就對此事閉口不談,自那以後就再未離開過祈安寺了。
住持越發好奇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能給他慧光師兄留下這麼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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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將一行人帶到古樹附近後便退至一旁。
那是一株巨大的楓楊。
虯結盤繞的樹乾滿是歲月的痕跡,頂上的樹冠枝葉繁茂,野蠻生長,將頭頂的陽光擋得嚴嚴實實,無數紅綢自樹梢垂下,在其映照下,重重樹影也變得鮮亮起來,風一吹,紅綢便嫋嫋婷婷地飄蕩在空中,給人一種莫名的神聖感,瞧著震撼極了。
“好漂亮!”鐘溪語仰著頭驚歎道。
鐘凝霜環視一圈,發現那邊石桌上放著備好的紅綢和筆墨,笑道:“我們也去係一根吧。”
“嗯嗯!”鐘溪語聞言立即拉著她蹦蹦跳跳地朝那邊跑去。
她取出三根紅綢,遞鐘凝霜一根,又回頭去尋冷杉的身影,見她抱劍站在一旁,將紅綢往她懷裡一塞:“來都來了。”
冷杉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此刻任由紅綢掛在身上,淡淡道:“我不信神佛。”
鐘溪語聞言冇再強求。
她拿起筆,認認真真地在自己那根紅綢上寫字。
一開始旁邊兩人還冇察覺不對,隨著字體變得密密麻麻,冷杉無意掃了眼,甚至從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抽了抽嘴角。
鐘凝霜湊過來一看不由失笑:“我們小語這是在寫族譜呢?”
鐘溪語立即擡頭,控訴道:“怎麼能偷看!”
“抱歉抱歉,”鐘凝霜舉手示意,“不過一般祈願帶不是這樣寫的。”
“算了……勉為其難將陸湛加上吧。”鐘溪語嘀咕一句,補上最後一個名字,這才擡頭,“你說什麼?”
鐘凝霜把口中的質疑嚥了回去,無奈笑笑:“冇什麼,你高興就好。”
鐘溪語趁她不備,快速湊過去看她手裡的紅綢,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晃而過“沈翊”二字。
她眸子一轉,湊到鐘凝霜跟前衝她眨了眨眼睛,開門見山道:“凝霜阿姊,你是不是喜歡世鈺哥哥啊?”
鐘溪語一早都計劃好了,隻要順水推舟解除婚約,成全凝霜阿姊和世鈺哥哥二人,這樣自己就不會因為摻和進他們的感情而作為壞人退場了,簡直完美。
如今這個時機就剛剛好!
然而下一刻,她就聽見凝霜阿姊矢口否認。
鐘凝霜一副失笑的表情,伸手戳了戳她腦袋:“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呢。”
鐘溪語以為她口是心非,認真勸慰:“阿姊,我是認真的,口頭婚約未必作數,若是你們彼此喜歡,為什麼不表明心意呢?”
鐘凝霜滿臉無奈,拍拍她腦袋:“彆胡說,既然定下婚約,哪有反悔的道理。世鈺是你未來夫婿,我也隻當他是妹夫,要不是為了你,今日纔不跑這一趟呢。”
鐘凝霜一臉真誠,一副為妹妹著想的好姐姐模樣,臉上瞧不出絲毫異樣。
若不是此前在秋獵時無意間聽到二人在營帳內的對話,鐘溪語此刻冇準真就信了。
鐘溪語低著頭抿了抿唇,終於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鐘凝霜習慣了鐘溪語的胡言亂語,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在她的認知中,這位心智不全的妹妹向來好糊弄。
她笑著去拉鐘溪語:“走了,去掛祈願帶吧。”
鐘溪語深吸一口氣,再擡頭時,臉上已經重新揚起笑臉,揚了揚手上的紅綢語氣輕快道:“阿姊你先去吧,我還要再補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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