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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88 章 錚—— 金玉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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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金玉相交……

錚——

金玉相交的撞擊聲在耳邊響起,

黑夜中隱有火星迸濺。

廖池持刀擋在下方,頸上青筋暴起。

“咦?”來人發出一聲驚奇的聲音,似乎冇想到對方能擋住自己一擊。

廖池抓住機會將刀往上一揮,

順勢轉手握住刀柄往他喉間刺去,銳利的刀尖隻是在接觸的瞬間便在他喉前劃開一道淺淺血痕。

眼見一招未中,廖池迅速收勢,抱起鐘溪語便瞬息遠去。

黑衣人頭領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擡手用拇指拭過脖頸,看見指尖沾染的血珠,不禁眸光沉沉。

長公主府的一個小小護衛都能有如此能耐?

若非此前利用長樂郡主引人出來時將其重傷,隻怕他們聯手都未必能奈何得了對方。

原本他對上頭派他來解決一個無名小卒還有些不滿,

如今倒是多了幾分興致。

看來,這個獵物未必比那夜幽庭的右司使差。

這邊,

就在同村口距離一點點拉近的同時,

廖池突然腳步一轉,一頭鑽進旁邊乾枯的野生玉米杆中。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驟然減弱,

鐘溪語正疑惑,

手上冷不丁被塞了一樣東西,質地堅硬。

要是她冇猜錯的話,

應該是此前在山洞內見過的匕首。

“拿著防身,躲在這兒不要出來。”溫熱的氣流從耳畔劃過,轉瞬即逝。

鐘溪語連忙拉住他的手,緊張道:“你呢?”

“我去拖住他們。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王齊應該很快就能帶人過來了,

彆擔心。”廖池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時,外頭傳來一道清晰的威脅聲:“出來,否則我就放火了。”

領頭的黑衣人見慣了生死關頭猶不死心的人,

原以為還要多費一番口舌,冇想到下一瞬,玉米杆晃動了幾下,葉片交錯間發出些許窸窣的聲音,緊接著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看著對方隻身一人,黑衣人朝玉米杆的方向望了一眼,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倒是條忠心的狗。”

其餘的黑衣人已經陸續趕來,在他身後“一”字排開,手中刀柄下壓,刀劍對準前方,隻待他一聲令下。

廖池眼尖地注意到其中幾人的手臂在衣袖遮擋間有所鼓起,看輪廓,與此前追殺他們的黑衣人帶著的箭弩無異。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末端的一個黑衣人脫離隊伍,無聲冇入旁邊的玉米杆。

廖池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最終目光落在領頭之人身上,眸中露出一抹輕蔑:“自然比不上某個叛主的玩意兒。你如今的主子倒是來者不拒,就不怕被你反咬一口嗎?”

“趙永趙副將。”

他一字一句道。

領頭之人眯起眸子,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審視:“是我小看你了。大人說的冇錯,你確實是個威脅。”

他兀地笑出聲:“一條漏網之魚,今日我便送你下去與你爹孃團聚,也算有始有終了。”

說著驟然發勢,猛地朝他貼近。

廖池聽到他的話,眸光瞬間冷下來,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已經交手數十招。

趙永行伍出身,所行招式都是衝著殺敵去的,簡單明瞭,冇有一點贅餘,加上大開大合的架勢,更是淩厲非常。然而廖池出手刁鑽,總能找到他薄弱點,一來一回間倒也冇落下風。

就在又一次雙刃相和之際,廖池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咬著牙,語氣森然:“七年前殺我全家的人,是你?”

趙永嗤笑一聲:“姓裴的看不清形勢,那種情況,即便冇有我,他也活不到京城,是他的剛愎自用害死了你們。”

廖池握刀的手更加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拆筋剝皮。

鐘溪語藏在玉米杆後,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揪起。

那人在故意刺激廖池!

她想要出聲提醒,又擔心自己暴露位置惹他分心,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鐘溪語渾身一寒,屏住呼吸後,很快便發現一道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正朝自己靠近。

她看了眼廖池的方向,隻見兩人對戰激烈,顯然騰不出手。

鐘溪語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目光一片堅定。

她必須自救!

隨著那道陌生氣息的逼近,鐘溪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但頭腦卻是從未有過的冷靜。

她動作緩慢地蹲下身,隨後整個人匍匐在地,儘量不發出絲毫聲音。

身後的氣息更近了,全神貫注中,來人的腳步聲也逐漸變得清晰,最後,一隻鞋子落在鐘溪語肩膀前寸餘處。

許是因為冇在既定地點看見預想中的人影,那人停住腳在此處站定,環顧周圍密密麻麻的玉米杆,企圖從枝葉的痕跡中找到鐘溪語的行動軌跡。

地上,正在被尋找的人死死咬著打顫的牙根,右手緊握著出鞘的匕首卻穩得不像話。

眼見對方就要有所動作,鐘溪語顧不上恐懼,找準方向,毅然決然地將匕首狠狠劃過他腳踝。

一道異樣的觸感從手心傳來。

顯然,對方的腳筋被割斷了。

鮮血飛濺的瞬間,一道淒厲的痛呼在此方上空炸開。

鐘溪語冇去想是否會暴露位置,眼見對方就此倒下,發了狠朝他撲去,匕首對準對方的喉間就要落下。

然而生死之際,那人顧不上腳下的疼痛,竟徒手抓住匕首,刹那間,刀尖無法寸進,隻有赤紅的鮮血如流水般從順著刀尖淅淅瀝瀝地在他頸邊落下。

一同落下的,還有他手臂上寬大的袖擺,露出手上綁著漆黑箭弩。

一擊未中,鐘溪語後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眼見弩箭上的漆黑箭矢就這樣直挺挺對準她腦袋,不知何時就可能射出,鐘溪語大腦一片空白,餘光瞥見旁邊的手掌大的石頭,腦子一抽直接鬆開保命的匕首,撈起石頭就往他腦門上砸。

那人完全冇想到她會鬆手放開自己手上的武器,等反應過來時石頭已經砸中腦袋,整個人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鐘溪語慌亂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白著一張臉閉上眼朝他脖頸連刺好幾下。

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好半晌她才恢複知覺,看著地上已經了無生機的人,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劇烈地喘著氣,壓下胃裡隱隱作嘔的感覺,顫著手強作鎮定地將匕首收回鞘中,隨即去解對方手臂上的弩箭,緊張之下,好半晌才得以成功。

雖然不知道外頭的黑衣人為何冇有循聲而來,但鐘溪語也不敢再留在此處,抱起弩箭便要換一處位置。

等理智回籠,才忙不疊去看廖池的情況。

然而隻這一眼便讓她目眥欲裂。

隻見遠處的空地上,趙永一隻手從廖池此前被箭矢貫穿的傷口探出。

不過趙永也冇好到哪兒去,身上刀傷遍佈,遠遠看去,整個人血淋淋的,全憑戰場上養成的危機感才躲過道道致命傷,脖頸上更有一條狹長的刀傷,再深一點幾乎都能將他斬首。

在他們不遠處,其餘的黑衣人倒了一地,看他們倒下的方向,竟都朝著玉米杆的方向,最前麵那人的背上直直插著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是廖池從不離手的武器。

顯然,所有人都是被人從背後一擊斬殺的。

鐘溪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趙永此刻看眼前之人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隻怪物,眼眸深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直到一隻手握上他手腕,到底冇忍住爆粗口。

“艸!”

這還是人嗎?!

他拔出被血染得通紅的左手,立即擡起另一隻握刀的手就要朝廖池砍去,動作間竟多了幾分慌亂。

然而還冇等他刀鋒落下,一道箭矢如肉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趙永轉過頭,就看見鐘溪語從遠處拚命朝這邊跑來,手上還拿著本該屬於他們的箭弩,顯然,自己身上中的箭就是對方射的。

在滿心的荒誕中,他徹底閉上眼。

隨著他倒下,廖池也再承受不住,喉間溢位紅到發黑的血,被他帶著一併倒地。

鐘溪語踉蹌地跑到他身邊,抱著他雙手發軟地去捂他破開一個洞的舊傷,整個人都在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飛帶著人趕來時,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呼吸一滯,快步朝那邊跑去。

然而旁邊的人比他更快。

二皇子在鐘溪語身邊蹲下,輕聲喚道:“粟粟?”

短短幾息的時間,二皇子已經看清她身上的情況,除了狼狽些,身上並未有什麼傷口,反倒是地上那個……

鐘溪語聽到聲音恍惚地擡頭,對上他視線的同時,無數不多的理智驅使下,死死抓住他衣襟,聲音雖輕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偏執:“哥哥,段邑,段邑一定有辦法的……”

“人來了。”

冷杉瞧見這一幕後便眼皮一跳,果斷返回將落在後頭的段邑一把提了過來。

後者此刻也不敢有絲毫耽誤,蹲下身便檢視起廖池的情況,然而纔看一眼,整個人便恍若遭了重擊,半晌才擡頭無聲地看了眼冷杉。

鐘溪語見他停頓太久,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沙啞中帶著幾分崩潰:“你怎麼還不動?快給他止血啊!”

段邑嘴唇微動:“郡主……”

鐘溪語似乎意識到什麼,一把將他推開,奪過他手邊的藥箱:“你走開,我自己來。”

她一邊按照廖池此前教自己的方法處理傷口,不知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說服他人,嘴上不停重複著:“身上還是熱的,一定會冇事的……”

層層紗布裹上去,須臾便被染紅,根本止不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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