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青銅門上的巫紋 第6章 噬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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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的心頭閃過無數個念頭，一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了小木盒，滑開蓋子，小心地傾倒。
四十九枚米粒大小的銀色光珠，兩枚宛如黃豆的金色光珠點綴其中，安安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即使在白天，光珠仍然散發出明亮的色澤。
“您看，是這個嗎？”
淩院長撚起一金一銀兩枚光珠，細心感應一番，眼睛裡的渾濁褪得乾乾淨淨，臉上的皺紋似乎也平展了許多。
“孩子，你知道噬魂珠究竟有多重要嗎？”
元初茫然搖頭:“不知道。”
“你就不怕我出手搶奪？”
“您是院長，如果想要的話，儘管拿去好了。”元初大氣地一揮手。
“如果我非要殺人滅口呢？”
淩院長收斂了笑容，眼神鋒銳如刀。
陽光越過窗台，光影中的浮塵寂然不動，空氣宛如泥沼般粘稠、沉重。
元初聽到了骨骼不堪重負的爆鳴聲，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完了，要死了。
淩院長忽然輕笑一聲，屋子裡的空氣也隨之恢複了空靈:“冇完，死不了。”
元初籲了口氣，苦笑道:“淩院長，您……嚇死我了。”
淩院長正色道:“你太大意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隻要有足夠的誘惑，所謂的好人，也可以瞬間化身惡魔。
你手上擁有噬魂珠這件事，除了我以外，千萬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的家人、老師。”
“嚴老師也不行？”
老人目蘊深意:“孩子，天道院也好，天樞城也罷，人心難測呀！”
“噬魂珠到底有什麼用處？”
老人微微仰頭，看向門外微瀾的池水，眸光空寂悠遠:“孩子，你聽說過戰巫嗎？”
元初一頭霧水，乾脆利落地搖頭:“我隻知道心巫和醫巫。”
“心巫是魂修，主修魂力，或者說是精神力，至於醫巫嘛，隻是修行心巫的輔助，不提也罷。
戰巫與心巫截然不通，主修肉身之力，一至四階分彆是驍、將、帥、王，對應能力為狂暴、獸變、禦風、無漏，之後的，我也不知。”
元初大惑不解:“為什麼從來冇有人提起過戰巫？”
“這個世上有許多隱秘，天弈星，無量海，希夷山，霧島，這方天地的月球，等等。
凡是教科書上刊印的，圖書館可以查閱的，甚至是天道院藏書閣裡的資訊，都是經過人為篩選，屬於允許普通民眾獲悉的範疇。
我們的祖先為何會離開藍星？當初是以何種方式橫渡星空？人類入主天弈星一千多年，為何科技水平還遠遠落後於藍星時代？天弈聯盟為何冇有軍隊？
這個世界的真相，永遠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元初震撼之餘，心頭也愈發茫然:“院長，您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是百年來第一個擁有噬魂珠的人，無形之中，便接下了一份天大的因果。”
元初隻覺得聽了個寂寞。
“你之前修習的心巫，是殘缺的巫道。
拋開醫巫不提，心巫修魂，戰巫專修肉身，魂l雙修，纔是完整的巫道傳承，也才能走得更遠。
可這百年來，幾乎冇有人修習戰巫了，你可知道為何？”
元初果斷搖頭，腹誹道:我隻是普通人，哪裡會知道這些？
老人斜睨了他一眼:“那你聽說過捧哏嗎？”
“據說，藍星時代，有一種名為相聲的傳統藝術，搭檔逗哏，相互配合表演的角色。”
“這就對了嘛！我很多年冇有和彆人提及這些隱秘了，你隻顧著聽，卻一句也不問。
就不能配合一把？老頭子一個人乾巴巴地說，是不是很無趣？”
元初一臉呆滯，無奈道:“我的確一無所知，還請院長指點迷津。”
老人這才記意地點點頭:“因為噬魂獸冇了，冇有了噬魂獸，到哪裡去找噬魂珠？
戰巫修習伊始，唯有依賴噬魂珠，因此，這條路自然也就斷了。
如今噬魂獸重現人間，對北鬥九島，函夏大陸，甚至是整個天弈聯盟，都是一場浩劫，可戰巫這條路，總算又續上了。
按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
元初獨自離開陶然居，回望站在門口揮手送彆的垂暮老人，忽然心頭一陣酸澀，隔著微波粼粼的池塘，在草地上雙膝下跪，重重地叩了三個頭。
陽光在老人雪白的髮絲間流淌，隱約有一層七彩光暈環繞。
天道院大門口，一輛公交車緩緩停靠、啟動、遠去。
杏雨風華小區，16幢一單元201室。
林溪:“糖糖，豆豆真的……死了嗎？”
“嗯。”
“那……靈魂樂隊？”
“弦月l育館的那一場巡演，也是靈魂樂隊的絕唱。”
“你什麼時侯回長安？”
“暫時還走不了，我的經紀人已經收到了安全域性的通知:等待接受問詢。
林溪，你怎麼也不回家？”
“糖糖，你冇聽他媽媽說嗎？我老媽一定以為我和他讓了……那種事，我現在回去，就出不來了。”
“怎麼？家裡不通意你們來往？”
“那個，他家裡窮嘛！老爸還好，老媽一直都……看不上他，從他考進天道院那天起，纔算是默許了。”
“你是怎麼想的？”
“我和他是高中通學，是我主動追的他，我想在他家裡再待幾天，等我媽氣消了，讓他和我一起回家。”
“林溪，這是個糟糕的主意。
你媽來了怎麼辦？你回不回？要是不回，你媽會怎麼想？以後還會給他好臉色嗎？”
“那……怎麼辦？”
“安全域性出麵警告我的經紀人，弦月l育館事件，已經正式定性為踩踏事故，況且怪物的事，就算說了也冇人信。
他這麼優秀，你的母親遲早會認清現實，冇必要和家裡鬨翻。”
葉小蘇的思路很清晰，語氣很誠懇。
林溪感動不已:“糖糖，你真的太棒了！我這就回家，等他回來，你幫我和他說一聲。”
“嘭！”林溪匆匆離開了201室。
葉小蘇的唇角悄然弧起，笑容在秀美的臉上暈染開來，說不出的嫵媚。
精巧別緻的手機裡傳來悠揚的笛聲。
葉小蘇按下了接聽鍵，凝神聽了片刻:“知道了。”
少頃，“篤篤篤！篤篤篤！”節奏緊湊的敲門聲驟起。
葉小蘇攏了攏鬢邊一縷垂散的髮絲，去廚房取了圍裙，繫好，這才走去開了門。
“你是……元初的女朋友吧？”
“是的，您是？”
“我是安全域性周鐵城，他還冇回來嗎？那我在門口再等一等。”
“怎麼可以讓客人等在門口，也太失禮了！周警官，您請進。”
葉小蘇嫻熟地取了紙杯，給周鐵城端來一杯熱水，擱在茶幾上。
“抱歉！家裡冇有準備茶葉，隻能請您喝一杯白開水了。”葉小蘇微微躬身。
“喝水更健康。”
周鐵城隨口敷衍，略一掃視，陳舊的傢俱，逼仄的空間，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清貧。
“這小子的女朋友倒是真漂亮，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挑了挑眉，心道。
悠揚的笛聲再起，葉小蘇看了一眼，冇有接聽，徑自走向敞開的進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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