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雲人間風地下雨 015

    江夫人聽到這話瞬間頭皮發麻，也顧不得外人在場。

“你胡說什麼，分明是你說，你汙我清白。”

馬匪又說：“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不就是最看不慣我們這種人嗎？我就是想惹惱你，誰知那時你還真懷孕了。”

江大人沉著一張臉，比黑墨還要陰沉。

“膽敢胡說，本官要你的命。”

接著，下一刻，林泉就將他的奴籍遞交了上去。

那上麵，真真切切，寫著他五歲入宮被淨身，而後趁采買逃出宮去。

逃奴找不到生計，他隻能成為馬匪。

江夫人接過奴籍，瞬間哽咽不止：“夫君，婷瑜是我們的孩子，她怎麼能是我們的孩子啊……”

而江大人隻是沉痛地，閉了閉眼。

他安撫著江夫人：“當下是辦好婷瑜的身後事。”

江夫人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煞白，

她整個人帶著無儘的痛楚。

她彷彿看見，年幼的江婷瑜被她罰跪在地上，她就那樣悲悸地看著自己。

她聲音是那般的委屈。

她說：“娘，為何一母同胞，你愛學蓉卻未曾對我有過半分偏愛。”

她彷彿看見十二歲的江婷瑜。

因為她感染風寒，便在寒冬臘月，一叩一拜為她求得平安。

可她病重差點沒了命。

婷瑜怕她擔憂，便和她說：“娘，我沒事的，隻要吃了藥便能好了。”

她高燒不止，在睡夢中頻頻喊阿孃。

可她沒去看過她，一眼都沒有。

她彷彿看見讓婷瑜頂替學蓉入宮時。

她隻問了一句：“阿孃可知，送入宮是衝喜，然後是殉葬？”

那時的她滿臉悲悸。

可她怎麼回她的？她說：“侍奉陛下，是你的榮幸。”

她出嫁時。

無兄長扶轎，無父母相送。

她就那樣孤零零入了宮。

那時的她，該有多難過啊。

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啊，是她本該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啊。

不是什麼奸生子，是真的，她的女兒。

她再忍不住，從身旁抽出一柄劍來，直接捅進那馬匪的心臟。

不解氣，又重新捅了幾劍。

鮮血飛濺滿臉，她的手都在抖。

她整個人無措地癱軟在地上：“我的女兒啊……”

她在最後一刻，最後一刻，都在責怪她拂了江學蓉的麵子。

便是這般，所以她才會不願再為江氏女。

江夫人疼痛得難以喘息。

江父整個人也癱軟在了椅子上，整個人臉色鐵青，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不過就是個女郎，死了又有何惜。

霍錦嶼冷著聲音說：“為保阿瑜屍身不腐，本相在她體內灌了水銀，若有人搬運她的屍體，隻需查驗雙手便可知。”

江夫人立刻召來今天入相府的婢女們。

江學蓉神色擔憂，額間也滲出了汗來。

霍錦嶼一雙鷹眼，就這樣在眾人身上掃視：“若自己承認，便免一死，但若被我勘驗出來，本相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水銀是假，霍錦嶼隻不過攻心。

最後江學蓉貼身婢女小綠，顫巍巍跪在地上：“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最先動怒的是江夫人，她怒不可遏指著江學蓉：“你為什麼要帶走你阿姐的屍體，為什麼……”

江學蓉盈盈跪伏，聲音發抖：“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江夫人神色威嚴，盯著小綠。

“老實交代，否則我便將你碎身萬段，用油鍋烹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