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惡種被提取記憶後，媽媽瘋了 第2章
媽媽眼神複雜，隻是抱著我開口:“我們家圓圓不是災星，他們不和你玩，會有其他小朋友和你玩。”
“媽媽再給你生個妹妹陪著你好不好。”
我忙不迭點頭。
盼著妹妹的到來。
盼著自己不再孤獨。
終於，妹妹來了，她小小的軟軟的。
看見我就笑。
可是後來，我和妹妹都走了。
媽媽一個踉蹌，再也忍不住。
舉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朝奶奶砸去。
“你還我女兒命來!”
可奶奶卻說:“親手殺死李圓的，可不是我，是你。”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手裡的棍子摔落在地上。
媽媽早已經泣不成聲。
一個勁低喃著:“是我害死了圓圓，是我把棺材釘紮了進去。”
媽媽踉蹌著撲倒泥地上，十指死死摳進我腦後，瘋狂地想要拔出那根罪孽的釘子。
可釘子像長在了顱骨裡，她的指甲在反複撕扯中翻裂開，混著鐵鏽和汙泥的血順著我的脖頸往下淌。
“媽媽不知道……圓圓……媽媽錯了……”
她喉嚨裡滾出野獸般的哀鳴，滾燙的眼淚砸在我腮邊。
現在我又成了她的圓圓。
不是禍害，不是孽種。
是能讓她抱著哭得圓圓了。
真好啊。
可惜，我已經感覺不到了。
媽媽，我不怪你。
我乖乖地飄到媽媽身邊，虛著手抱住她。
聽到媽媽撕心裂肺的聲音。
我靈魂下意識顫抖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滑過。
下一秒，我看見媽媽站起身來。
10
狠狠掐住了奶奶的脖子。
“我要跟你同歸於儘!”
所有人被這一幕驚呆了，一時間忘了阻止。
奶奶大喘著粗氣。
臉瞬間通紅，拚死抵抗仍然抵不過媽媽的力氣。
她把求救的眼神釋放給了爸爸。
“兒子……救我……”
可是爸爸聽不見。
或者說他猶豫了。
他沉浸在喪女之痛中，哭得撕心裂肺。
直到村子裡的人反應過來，連忙把媽媽拽開時。
奶奶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直到救護車來的時候。
奶奶和媽媽，還有我都被送進了醫院。
一番搶救後，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歎氣，告訴爸爸媽媽:“這孩子送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節哀順變。”
“後腦勺的棺材釘，是致命傷。”
媽媽跪倒在地，對著我的方向號啕大哭。
她猛地抬起頭，眼球暴突，布滿了紅血絲。
“那個老太婆呢？她死了沒有!”
“另外一個病人受到了點驚嚇，目前並無大礙。”
室內一片寂靜。
媽媽苦笑著，死死瞪著前方。
“那個賤人該死。”
“如果不是她，一切都有轉圜餘地……”
媽媽全身上下透露著無儘的恨意。
我有些心疼她。
呆呆看著媽媽。
想幫她擦掉眼淚。
我想告訴她，其實我不疼了。
我已經走了。
我愛媽媽，下輩子，我還願意做媽媽的孩子。
可是她聽不到，媽媽的眼淚砸在地上。
她很痛苦。
媽媽總在深夜抱著那張邊角磨損的全家福看了又看。
照片上我和妹妹被她用指腹反複摩挲得模糊。
媽媽經常看著窗外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某日，媽媽突然有了舉動，爸爸欣喜若狂。
以為媽媽終於快好了。
結果下一瞬，媽媽從窗戶外，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媽媽!!!”
“小婉——!”
我和爸爸異口同聲驚呼。
我慌忙飄到了空中，低頭一看，才重重鬆了口氣。
還好，媽媽沒事。
還好，病房在二樓。
媽媽隻是輕微摩擦。
我在媽媽病床前急得團團轉，想讓她傷害自己。
於是那天夜裡，我給媽媽拖了夢。
她終於夢到了我。
我穿著最喜歡的裙子，坐在鞦韆上晃悠。
“媽媽。”
我歪頭蹭了蹭她顫抖的手心。
“你看，我一點都不疼啦。我和妹妹會在另外一個世界繼續等著媽媽。”
我捧起她的臉，用小拇指擦掉她源源不斷的眼淚。
“媽媽要好好地活著，纔可以再看見我和妹妹呀。”
我指向遠處的小人影，妹妹歡歡正舉著糖葫蘆朝她笑。
咿咿呀呀說著。
“媽媽……要長命百歲呀。”
我和妹妹消失了。
媽媽從夢裡驚醒，枕巾濕透。
但這一次，她捂著臉號啕出聲。
媽媽開始好好吃飯，開始好好睡覺。
直到警察登門，遞來一紙通知。
他們說，奶奶因年事已高且患有嚴重疾病，不符合收押條件。
媽媽安靜地聽完，沒有說話。
指尖微微顫抖。
看上去格外平靜。
11
又過了幾天，媽媽出院了。
她把小小的我和妹妹葬在了一塊。
給我穿上了我最喜歡的粉色公主裙。
媽媽還想把我最喜歡的芭比娃娃燒給我，可她猛然想起。
娃娃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燒了。
為了懲罰我。
媽媽一個踉蹌，緩了緩身子。
沉默地走到我和妹妹的小房間裡。
她抱著我和妹妹的衣服，彷彿我們還陪在她身邊一般。
那一天，妞妞和三個小夥伴的屍體終於在山腳下找到了。
被野豬撕咬得不成樣子。
又接連下了幾天雨，屍體已經泡發了，散發出陣陣惡臭。
大伯哭得撕心裂肺，說要給妞妞風光安葬。村民們唏噓著，幫忙搭起了靈棚，擺開了流水席。
嗩呐吹得震天響，煙酒氣和肥膩的肉菜味道混合在一起，飄滿了整個村子。
唯獨媽媽坐在院子門口。
冷笑著:“活該，活該!”
媽媽在院子裡坐了一整夜，等到奶奶和爸爸吃席回來後。
她忙活了許久，第二天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孝敬奶奶。
媽媽微微笑著，朝奶奶道歉。
“媽，之前是我不知道前塵往事，得罪了您，也落得現在的下場。”
“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奶奶輕哼了聲。
爸爸也紅了眼睛。
“老婆……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原諒咱媽。”
媽媽隻是笑，轉身端來兩碗剛熬好熱氣騰騰的雞湯。
“天冷，喝碗湯暖暖身子。”
她的動作輕柔，將湯碗穩穩地放在奶奶和爸爸麵前。
那晚的飯桌，竟有了一絲久違的平和。
奶奶狐疑看著媽媽。
沒有動碗筷。
索性，媽媽率先喝下了肚。
奶奶這才鬆了口氣，咕嚕嚕喝下冒著熱氣的雞湯。
剛喝下幾口，奶奶臉色驟然一變，喉嚨裡發出異響。
她猛地捂住肚子，渾濁的眼睛死死瞪向媽媽。
手指顫抖地指著她。
幾乎同時，爸爸也痛苦蜷縮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女人。
“為……為什麼……”
媽媽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在劇痛中掙紮。
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冷卻，凝固成恨意。
“為什麼？”
媽媽嗤笑一聲:“跟害死我兩個女兒的凶手在一個屋簷下，我惡心。”
奶奶的身體劇烈地抽搐，嘴角溢位白沫。
“可你也喝……”
聞言，媽媽又笑了聲。
嘴角溢位鮮血。
“是啊，我也喝了。”
“我沒想活著。”
媽媽撐不住身子，倒在地上。
眼神定定地看著半空，嘴角一張一合。
“對不起圓圓，媽媽食言了。”
後來，我拉著妹妹的手，和媽媽相聚在奈何橋頭。
下輩子，我們還做母女。